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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上之臣 青銅穗 4343 字 6個月前

搜索,瓔姐兒既能帶著王爺逃跑,可見受傷不重,那麼為何她未曾與山下聯絡?”

這也是長纓餘下未解的地方之一。按說通州那麼小的地方,淩晏持續在搜索,而據楊肅說她又時常下山覓食,那她怎麼著也該有機會跟他們聯絡才是。

“你當時從來沒有說過山下有人找你。”楊肅望著她。“我根本都不知道你是誰,後來才知道那玉是傅家的。”

那個時候他也自顧不暇,後來幾天傷勢穩定下來,終於可以跟她聊聊天,可是也沒有聽到她有任何關於這方麵的印象。

探討一時陷入僵局。

長纓直到今日才聽楊肅說到那塊玉的細節,此刻仍不由暗暗納悶,她印象裡傅容從來沒送過她這類的東西,她更是不會輕易收人禮物,怎麼可能當時她身上會有傅容的玉呢?

而她又記得清清楚楚,楊肅給她看那塊玉的時候,她確定那就是傅家出來的東西。

“也不一定就是傅容給的。傅家那麼多子弟,是不是傅敏送的?”東陽伯顯然想打圓場。

長纓未置可否,之前她之所以會認定那玉是傅容的,是因為玉佩上的徽記她曾在傅容身上見過多次。

作為勳貴世家的繼承人,總歸會有些區彆於彆的子弟不一樣的東西,玉佩上的徽記,她要是沒弄錯,那隻能是廣威侯及世子所持有。

但她也不能把話說得太絕對,如果真是傅容送她的,她不可能沒有印象。

“五城營搜索全城的時候,傅容在哪兒?”楊肅忽然抬頭。

屋裡幾個人的神經似乎都被彈到,驀地抻直了身。

楊肅起身走到長纓麵前:“你說四年前那次五爺沒有露過麵,而捉住你的人卻像是認識你的,而昨夜裡那人又隱藏形跡,沒有說出半個字,讓你完全無法查到他是誰,對不對?”

長纓愕然。

“你懷疑貽芳?”淩淵不敢置信。“他與我乃是打小相識的,淩傅兩家的交情更是積累了幾代,他怎麼可能會傷害鈴鐺?!”

“如果他是五皇子,那就一切都有理由了!”楊肅沉聲道,“他做到滴水不漏,連一個字都未往外吐露,因為他與長纓太熟,熟到他隻要一張嘴,長纓就有認出他的可能!

“而他昨夜裡最早出現的時候是我從了禦華林返回五城衙門之後,他說他出城去了,沒趕上,而他回來之後不久,長纓就回來了!

“他開口問的第一句話,是打聽長纓知不知道抓她的是誰?!

“而最關鍵的一點是,我手上的那枚玉佩,既然長纓並不記得是他送的,那麼也就是說,它出現的最早的時間很可能就是當年那場打鬥中!

“什麼情況下,堂堂廣威侯世子的玉佩,會出現在那樣的場合裡?!”

屋裡不知何處飄起一股冷氣,將所有人都包裹了起來。

第353章 疑心生了根

長纓望著楊肅,寒意自腳底一路升上來,但也使她神思格外敏銳起來:“我要是記得沒錯,你曾經服過三年役的衛所,也正是廣威侯府手上掌著的東寧衛!”

“所以他從軍多年,身份才會被保密得這樣好?”淩淵聲音也透著凜然了。但他又看向楊肅:“你該不會是因為那塊玉耿耿於懷,疑心生暗鬼?”

“可是王爺懷疑的有道理!”榮胤道,“既然玉來曆不明,那就必須懷疑!——都彆磨蹭了,我們各自都抽幾個人去查查傅容昨夜去向!

“——陳伶!”

門外看守的護衛立時跨入。

淩淵見狀,也迅速喚了郭蛟進來。

這邊廂東陽伯也有安排。

楊肅沒帶人來,使不上力氣,已然進入坐立不安階段,順著簾櫳來來回回的走。

長纓眼望著郭蛟他們一個個受命離去,渾身血液也有些沸騰。

她之前粗略地猜測過“五皇子”,她在京師認識的權貴子弟不在少數,需要在她麵前掩飾聲音的也有很多,可是在這之前她是真的還沒想過傅容會有嫌疑。

他一直以來總像是遊離在紛爭之外,何時何地都似個隻願繾綣在風花雪月裡的貴公子,如果不是楊肅提到那塊玉,誰會想到他身上的諸多疑點?

“姑娘,飯菜已準備好了,是先傳飯還是?”

外頭叩門的紫緗打斷了屋裡的緊張氣氛。

楊肅在簾櫳下停步,想起大夥忙了整晚,到眼下都未曾休息,遂道:“眼下也隻是等待,先用飯,邊吃邊等。”

淩淵他們給郭蛟等人的時間是半個時辰。

一頓飯過去,出去的人就陸續回來了!

“屬下等分批去四麵城門打聽過,城門口有人看見傅世子出城。但是據傅府外街的鋪子掌櫃交代,傅世子是昨日晌午出的府,直到今早才回府。

“他回府的時間與咱們分彆的時間對得上,而他回府的衣裳也是他昨日出府的那一身。

“另外屬下又隨意挑了另一家鋪子打聽,對方說,傅世子昨日出門前還在鋪子裡買過點心,後來傅家二爺來了,兄弟倆一道離開的。

“傅家二爺也是昨天半夜歸的府,城門口也有人看見他們回來,時間能對上!”

這就是說,傅容昨夜裡有不在城裡的證明?!

結果出人意料,屋裡又開始沉默。

長纓不知是疑心生了根還是如何,她總覺得即便是傅容有出城的證明,之前的那所有疑點也仿佛長在他身上了。

“證據也可以作假,何況以五皇子的身份,買通幾個假證人都不是難事!”

東陽伯說道:“傅容這裡我確實沒聽說過他的身世傳聞,但既然起了疑心,就不能放鬆。

“從現在開始,惜之依舊去查彆的子弟,而我們則進一步尋找傅容證據,都分頭行動,以不打草驚蛇為前提!”

楊肅點頭:“王府裡我還沒來得及肅清,我身邊如今抽不出人手,先勞煩幾位行事。”

“那是自然!王府這邊必須要保證不露出任何破綻,否則一道旨意下來,我們就隻有下下策可走了。”

下下策便是起兵,如果能不動兵,誰願意這麼做?

楊肅還得回衙門去見謝蓬。

走出沈家大門時,他停步跟東陽伯二人拱手作起了揖:“此番多虧大將軍與伯爺籌謀相助,方使得長纓平安歸來。

“我與長纓已有婚約,她幾次三番險些命喪於凶徒之手,這個公道我定然得替她討回來。

“二位獻謀獻策,一力相助小王安定宮闈,還請放心,自今日起,小王也定當與所有忠臣良士共謀進退。”

東陽伯與榮胤同還了禮,道:“王爺不必客氣,你是昭告過天地的皇室血脈,太子失德,皇位則有德者居之,你我大家如今都已然騎虎難下,隻能埋頭往前。

“王爺素來%e8%83%b8懷仁慈,我等也要奉勸王爺一句,先儘忠再儘孝,總之你這個儲位,我們擁定了!”

楊肅再道:“皇位和儲位於我而言都是其次,最要緊的是不能讓忠臣良將蒙冤地下,讓仍在兢兢業業為朝廷儘忠的臣子對朝廷心灰,大寧的社稷安寧,還是要靠大家一道維護。”

東陽伯與榮胤互視著,點點頭:“我等自會隨時做好配合王爺的準備!”

兩廂就此交過心,相互間再度施禮,先後登馬。

淩淵喚住榮胤:“榮叔等等,我與你一道。”

榮胤心知他是為著淩晏的事有話問他,即又勒馬等他。

目光剛抬起,餘光就見側門處緩緩走來個人,臂上挎著針線籃子,眼窩下兩團青黑。

“走吧!”

淩淵剛巧已經出來。

榮胤收回目光,打馬上了街頭。

秀秀望見那頭也不回的背影拐出視線,不禁定立在屋簷下。

不知幾時停在她身後的長纓說道:“剛才怎麼不打個招呼?”

秀秀提著籃子,看了眼她,轉身走了。

長纓目送她進門,站了下,也快步出門了。

目標鎖定傅容,她已經一刻都等不下來。

少擎已經出京,為免敵人起疑,她得儘快去替他捏造個告假的理由,不然這也很容易會引起對方懷疑。*思*兔*在*線*閱*讀*

不過有了昨夜這場變故,找個他急怒攻心引發疾病的由頭也不算太難。

此去徽州兩千裡,來往快馬奔走也至少得一二十日,多則個把月也能回得來了,也就是說要確定楊肅身世至少得一個月之後——這倒不要緊,隻要在這期間保護好霍家人安全便算是收獲。

但他們能想到的,皇帝未必想不到,楊肅與謝蓬理清王府事後,還得儘快加快人手前去護行才成,以免對方先對霍家下了手。

她匆匆趕到衙門,先給少擎把假書批了,然後找到程春。

程春耷著頭坐在宮牆下石墩上,背影異常消沉。

“還沒有劉炳的消息嗎?”長纓走過去問。

程春被驚動,站起來,灰黯的眼神像是炭火燃儘後的灰燼:“沒有。我覺得已經不會被留下活口了。”

長纓其實也不再抱什麼希望,何況劉炳究竟是什麼情況下跟五爺吐露的關於他們之間如何聯係的秘密,她猜不出來。

“頭兒不用歇著麼?”程春打起精神來問她。

長纓挪了挪腳步,說道:“傅世子這兩日有沒有來過我們衛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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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誰受得了這樣的背叛?

程春想了下:“沒有來過。”

“劉炳什麼時候失蹤的?”

“屬下最後一次看到他,是昨兒早上,我們倆一道吃的早飯。”

長纓凝眸。

劉炳昨兒早上還在,那至少是上晌出事的了,這又與傅容出府的時間對得上。

“頭兒。”

正出神,程春又喚她。偌大個憨實的漢子,竟然攥著刀柄紅了眼眶:“頭兒還會帶著屬下嗎?”

長纓恍然明白他擔心的是什麼。他和劉炳以及尚在吉山衛的兩個,全都是由她提撥上來的,可是被她視為親信的劉炳卻最終替敵人把她騙到了險境,可以說是有負她的苦心。

這個時候她若是疏遠他們甚至是舍棄他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長纓想了下,說道:“你留在騰驤衛一日,就替我盯好宮裡一日吧。”

程春麵上秋色漸漸退散,最後驀地並腿站直,行了個軍禮。

長纓點點頭。

劉炳或許是背叛了她,但她並不喜歡連座,這大半年的相處也不是假的,她願意在相對安全的範圍內再給他們機會,忠誠這東西也不是天生就有,倘若不能以利益捆綁,就隻能靠日積月累。

長纓辦理完這些事的當口,楊肅也到達衙門找到謝蓬,關起門來與他密談了半個時辰之久。

屋裡氣氛照舊肅穆又沉重,謝蓬望著對麵的楊肅,幾乎是從他一開始說明情況後就沒有出聲。

這倒是令楊肅納悶起來:“你怎麼不說話?”

謝蓬望著手裡已經冷到幾乎凍手的茶,放下來道:“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