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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上之臣 青銅穗 4361 字 6個月前

是符合東陽伯意願的。

而偏偏榮胤跟東陽伯還交情極好,他們難道真的有秘密?

而他們的動機,又究竟是善是惡?

晚飯前傅家又來人說傅容約她去順天府。

秀秀改籍這事也很要緊,她便應了翌日晌午在順天府碰麵。

楊肅去往宋家,將來意誠懇說出,其實是沒太費周折便請動了宋逞。畢竟有宋鈞那大嘴巴在,楊肅和長纓之間什麼狀況,宋逞也不可能察覺不出來。

站在替皇帝著想的立場,楊肅始終是要大婚的,既然如此,於眼下而言,倒還不如娶了沈長纓。

寧氏卻對此持不同意見:“嫁去深宮有什麼好?規矩太多了。”

宋逞卻道:“立規矩的都是成大事者,能成大事者,規矩又焉能輕易束縛得了她?眼界還是要放長遠一點。”

寧氏臉紅,不吭聲了。

楊肅出了宋家又到了沈家,把請婚的過程跟長纓說了。

長纓仔細地咀嚼著皇帝的回話,沒覺出有什麼不對。

五爺的事情到排除了楊際與顧家這裡,便又且停頓下來,淩晏的事故也止在了在榮胤與東陽伯有秘密這一步。

如今就看介時去通州,是否能帶出什麼新的線索來了。

臨近年底,進京述職的各地官吏即將陸續抵京,楊肅自然是無暇他顧了。

五城衙門對京師防務的疏理剛有成效,規矩尚未成型,自不能倒退,謝蓬已到了三句話不離差事的地步,黃績周梁他們也硬生生從昔年隻懂行軍的軍頭被逼成了乾練的強吏。

在沈家坐了半刻,楊肅也就走了。

翌日到衙門,門下就遇見了走在一道的趙峻和高訴明。

長纓停步微笑:“趙公公早。”

趙峻拱手:“沈將軍勤勉,日日早到,讓人欽佩。”

長纓笑了下,看向高訴明。

高訴明神情木然,大約正處於理性上覺得應該要維持下麵子情,但又因為心裡憤然而無法彎腰的狀態。

長纓回了房,先傳程春劉柄來問昨日重組的事。

二人把名冊呈上來:“照將軍吩咐的,全程緊盯著高將軍,沒讓他有任何做手腳的機會,但是末將看他的臉色十分不好,不知道回頭會不會使彆的絆子。”

長纓仔細看了兩遍,說道:“你們誰到五城衙門找找東城指揮使蘇恪,問問前幾日我托他的事有沒有眉目?”

趙峻與高訴明出了門檻,一路餘光覷著他臉色,不急不徐地笑道:“高將軍資曆擺在那兒,何必跟後輩一般見識?”

高訴明望著他,也笑了下,同抬步了。

打發走程春二人,這邊廂管速又送飯來了。

飯後長纓便直接往順天府來。

說到順天府,又不能不說到之前唐家那案子。

唐鑒與陳雄均被押入了牢中,畢竟不是大罪,關了一陣子便就放出來了。

唐鑒被刺殺過一次之後,後來居然安然無恙,再也沒有意外發生,而陳雄那邊是自始至終都沒有過凶險。

這就更加肯定了刺殺的人是為著那坑裡的銀子——或者說線索而來。

楊肅派了個年輕的幕僚跟隨孫燮在查這背後之人,想必是沒有什麼進展,因為不光是楊肅那邊沒有消息來,孫燮在看到他們到來的時候眉頭也是凝結著的。

“穆氏原先入了榮府的籍,大將軍沒出麵,我這裡至多給她改個庶民,倘若要改入沈府戶籍,就非得有大將軍立字不可。沈將軍你看如何?”

長纓當然是想讓秀秀入她的籍的,她有官身,秀秀成了沈家人,就成了官眷,不管是來日對她自己也好,也孩子也好,都有莫大益處。她道:“沒有彆的辦法麼?您看,倘若我請王爺過來作保,可否通融?”

讓榮胤立字是不可能的,她再也不想求他。倒還不如沾楊肅一點光。

孫燮疏離的微笑不變:“王爺能作保當然份量足夠,可這是章程,得入檔備查,本官也沒有辦法循私。”

說完他又道:“其實將軍也不必糾結,等過到幾年,再尋機會改改,也不是沒有可能。隻是這當口要一步到位,難免不合規矩。”

長纓想想,凝起神來。

傅容道:“便是去尋榮叔,他眼下也不見得搭理你,今日是榮嬸下葬之日,這幾日注定無空。”

長纓暗戳戳想起楊肅說要成親的事,若是真成了,到時候她這個兒媳婦跟皇帝討個旨意,要改個籍想來也不是很難,便就罷了。

俞氏落了葬,榮府塵埃初定。

晌午後榮胤正料理著府內後事,榮安便把沈長纓去順天府給秀秀改藉的消息報上來。

“沈將軍請了傅世子出麵,拜托孫燮越過榮家給娘子改藉。孫燮因為陳唐兩家那案子,與晉王府與傅家近來多有接觸,已經受理了。”

榮胤道:“改成什麼?”

“是庶民。”

榮胤把茶盅放下,盯著榮安看起來。

榮安縱然跟了他已有二三十年,這樣目光之下,也有幾分不自在。

半晌後榮胤收回目光,順手拖紙寫了幾行字,而後加了個印遞給他:“拿去給孫燮。”

第298章 我想一網打儘

長纓眼看著孫燮在秀秀戶藉上落了印,旋即跟他施了個大禮,與傅容出了衙門。

傅容邊走邊望著她,笑道:“是不是挺高興?”

長纓吐了口氣,道:“其實說起來也沒有什麼可高興的,因為若不是為我,秀秀壓根不必受這四年苦。

“但好在錯誤挽回了,改了這藉,她就真正自由了,又還是欣慰的。”

她收好了文書,又笑道:“有勞傅二哥幫忙。改日讓侯爺作陪,我請你吃飯。”

傅容但笑不語,走了兩步道:“聽說太子已經出宮上朝了,你衙門裡的差事辦得怎麼樣?

“我聽說,昨日你們衛所在重組,搞得動靜挺大。這麼快,你就要殺雞儆猴了?”

長纓沿著街畔漫步走著,微笑道:“就是沒有高訴明,有個趙峻在,我也是得有動作的。

“其實也不快了,我都已經調職兩個月,正式入營也將有一個月,禁衛軍不是等閒屯營,一切反骨都得清除。”

“高訴明與吳側妃勾結的事查得如何?”

“目前掌握了部分證據。”

“那為什麼沒動手?”傅容問。

長纓笑容斂了斂,停步道:“就是除了高訴明,還有個趙峻。我尚且還沒有可以足夠將這兩人踢出騰驤衛,並且還能不失控的把握。

“趙峻這個人比高訴明沉得住氣,且他是有一定勢力的,不像高訴明隻是倚仗資曆,所以我不能輕舉妄動。”

傅容說道:“東宮疑心極重,此事隻要捅到他麵前,高訴明定然不保。

“至於趙峻,終究不過是個太監,你或許可從皇上這邊下點功夫,隻要皇上下旨撤他,便可無憂。”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趙峻倒戈東宮的事情我們知道,皇上多半也知道,為什麼皇上卻沒弄走他呢?”長纓望著他說。

傅容輕挑了一下眉頭。“你是想說有東宮撐著他?”

“雖然不見得東宮一定有這個能耐,但至少東宮是不會輕易放棄這顆棋子。他是一定會設法保住他在騰驤衛的。

“皇上沒除趙峻,我想,還是不願跟東宮起衝突,讓禁軍存在的漏洞公開出去。”

禁軍是整個宮城的護衛,自然不同彆處。而皇帝當時在校場聽從了楊肅的建議,答應讓她來擔任指揮使,也許也是希望她能肅清衛所吧。

隻是趙峻和東宮的貓膩她還沒弄清楚,之前曾讓少擎去查,不知道查出來不曾。

傅容道:“那你打算怎麼做?”

長纓笑了下,沒說話。

趙駿是先帝還在的時候入的宮,原先是乾清宮的小太監,後拜了尚宮局的掌印太監為乾爹,便一路往上,逐漸掌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皇帝上位之後,他又被調到了騰驤衛,據長纓近日著人暗訪所得,趙峻在城西有座三百畝的四進大宅子。

三百畝地的宅子雖說算不上頂奢華,但一個太監,是斷斷用不了幾百畝地的宅子的。

而他趙峻又並非皇帝跟前一等一的紅人,就算有賞賜,也不見得能撐得起他這樣的排場。

所以他極大可能是借著騰驤衛掌管馬務之便斂財……

“世子,老太太傳話來,讓您即便回府。”

兩人正立在樹下說著話,這時候傅家小廝卻到了跟前。

傅容凝眉:“何事這麼急?”

“禮部林尚書府上的大奶奶與林家小姐前來拜訪。”

小廝邊說邊偷瞄了他一眼。

長纓聽到林家小姐後會意,即笑道:“傅二哥先忙,改日再聚。”

說完上了街頭。

傅容身為傅家世子,尚未娶妻,雖說是性子挑剔,可傅家長輩又怎可容得他任性?

不用說,日常說親議婚什麼的,自然也是常有的事。

傅容目送她離去,回頭看了眼小廝,也上了馬。

長纓直接回了衙門,恰在公事房裡的少擎拿著一疊文書跟著她進了房。

“蘇恪那邊有了消息,說是自他盯梢開始,金福記櫃麵上所有仿照宮製的頭麵首飾全都撤櫃了,近日連宮裡前往走動的太監並不見有,若問起背後股東,掌櫃的與夥計俱皆緘口不言。”

長纓道:“那這吳側妃反應還挺快。”

“以及,安晟最近的確常在福清寺出沒,就算是他不在,也有安家的人在,安家似乎真的跟咱們一樣,盯上高訴明了。”少擎又說。

長纓凝眉:“這個時候才盯上,那這兩人素日行事看來還算是謹慎的。”

可這麼謹慎,也還是讓傅容給揪住小辮子,並且捅給她了。

少擎道:“咱們現如今有姓高的和吳側妃勾結的證據,先把姓高的除了不行麼?”

“那有什麼用?”長纓道,“趙峻是東宮的人,倘若我們貿然先動手了,不管成不成,他都會當那個在後的黃雀。

“而倘若咱們未能將高訴明一招致命,那麼趙峻絕對會趁機堵死我後路,這樣的話,我們就完全被動了。”

少擎道:“那怎麼辦?”

長纓靜坐良久,杵著杯子喃喃道:“我當然是想將他們一網打儘。”

說著她又想起來:“之前讓你查趙峻是怎麼倒向東宮,有消息麼?他背景如何?”

“趙峻沒什麼大背景。”少擎道,“他祖藉嶺南,沒有父母家人了,原先有個姐姐嫁了人,與丈夫也先後死了,隻留下個外甥。

“原先也是窮得要死要活的,後來趙峻發跡,這個外甥就成了趙峻的至親。

“趙峻挺疼他的,如今也在京師,鐘鳴坊那帶一連三間米鋪,都是他的。”

“那趙峻是怎麼會成為東宮的人的?”長纓問。

“說起來還跟早兩年司禮監掌印大太監有關。”少擎道,“那大太監病死在任上。

“當時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