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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裡美人香 翹搖 4286 字 6個月前

時過來撐場麵,還要多謝陛下相助。

她剛要開口,卻聽齊半靈笑著道:“後來的事兒我都聽平王說了。還好他來得及時,說了那些話,想來鐘家也不敢再到處亂詆毀於你了。”

第四十三章

齊淺意在其他方麵的確粗枝大葉了些, 可有關妹妹的所有事情, 她都多生了一個心眼。

見齊半靈隻提了平王,卻沒有提裴亦辭,齊淺意立馬就想起多年前的事情來。

她不動聲色地看了齊半靈一眼。

齊半靈如今雖也瘦得讓她心疼, 可已比她進宮之前, 還稍稍胖一圈了。她明眸微睞,臉上不見多少憂慮, 也不像是為了安慰自己放心刻意演出來的。

齊半靈見齊淺意麵上有些猶疑,忍不住問:“姐姐, 怎麼了?”

齊淺意想了想, 試探著說:“你知道嗎,今兒平王爺過府衙來的時候,手裡還帶著一樣東西。”

齊半靈怔了怔。

她去裴亦辭書房的時候, 裴亦昀已經說到自己教訓武進侯夫人了,並沒有聽到前麵他說帶了什麼東西,可看姐姐這副神秘的樣子, 不由也跟著好奇起來:“什麼東西?”

齊淺意見齊半靈果真不知道, 便告訴她:“是陛下的遊龍劍,一直被陛下貼身帶著,大都臣工皆知, 見此劍如見陛下。因此今天到場的雖是平王爺, 但真正在背後撐腰的是陛下。”

齊半靈望著姐姐,一下愣住了。

這幾日她因為那個儂兒的事情,一直對裴亦辭有些芥蒂, 一想起他,心裡就直打鼓。

她大概猜到自己這邊盯著武進侯府的動靜,裴亦辭肯定會知道。

不過她也覺得,這種小事裴亦辭應該不會來管。

誰料他不僅插手了,還拿自己的寶劍給平王去給姐姐撐腰。

她發了會怔,才說:“想來是陛下還念著哥哥當年救駕的恩情,才看不得鐘家這麼欺辱姐姐。”

不過,總不能這麼理所應當一般地承裴亦辭的人情,齊半靈想著,姐姐這個事情,還是得想個辦法去謝謝裴亦辭才是。

齊淺意聽她這麼說,馬上便知道,齊半靈進宮這幾個月來,和裴亦辭還沒把話說開過呢。

可有件事,她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她想了想,還是決定開口告訴齊半靈:“阿嬈,你可還記得當年哥哥身邊的阿文?”

齊半靈自然記得,阿文是跟隨她去渭州的小廝阿武的親哥哥。阿文從小就跟在齊折暉身邊,不過齊折暉去世後,她也沒再聽阿武提起過哥哥,不知道他如今去了哪裡。

齊淺意想到前段時間遇到阿文的事情,歎了口氣:“阿文當年是兄長親兵,他一直覺得是自己沒護好兄長,覺得對齊家有愧。兄長去世後,他便離開了齊家,用積蓄開了一家鐵鋪,恰好在鐘世昌當東西的福祥當鋪旁邊,也不怎麼和阿武他們聯係了。那天我去福祥當鋪找他們掌櫃的,倒恰巧看見了隔壁打鐵的阿文。”

齊半靈忙道:“戰場上刀槍無眼,哪能全怪在他頭上。想來,哥哥也不會希望他這麼自責的。”

齊淺意點點頭:“我也是這麼和他說的,不過這些年過去了,他的鐵鋪也算風生水起,我便沒開口讓他回來,隻和他聊了一些過去的事兒……”

她看了齊半靈一眼,見她認真聽著,又頓了頓,才接著說,“你還記得嗎,當年兄長去世,陛下登基後便追封他為趙國公,還把兄長當年在齊府的院子裡的梅林原樣移栽到新建的趙國公府。當時不知是陛下自己說的還是彆人傳的,到處都在說陛下感念兄長救駕有功,這才對兄長格外恩恤。”

齊半靈懵了:“難道不是嗎?”

齊淺意輕歎口氣:“結果我和阿文談了許久才聽他說起,當年陛下在大都近郊一役,兄長一直跟在陛下`身邊,阿文身為兄長親兵,自然也緊隨著兄長。”

“當時情況混亂,阿文看到一個敵將策馬衝進兵陣,手裡的長戟直接刺中兄長頭盔和身上盔甲的縫隙,兄長的脖頸處頓時便血流如注。阿文拚了命上前抵擋,陛下似乎也瞧見了他們這邊的情況趕了過來,為了幫兄長格開遠處射來的冷箭,肋骨處還中了敵兵一刀……”

齊淺意一口氣說到這裡,抿了抿唇,卻再也說不下去了。

齊半靈定定望著姐姐,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齊淺意深深吸了口氣,又告訴齊半靈:“阿文說,這些都是他親眼所見。後來陛下對兄長的追封他也有所耳聞,隻當是陛下悼念一直追隨於他的舊友,加之陛下或許對兄長有愧,才如此大肆封賞的。”

齊半靈完全沒料到原來旁人說的當年兄長在大都近郊為了救駕而亡,真實情況卻是這樣。

她怔楞了許久,才說了一句:“原來當年是這個情形。”

齊淺意唔了一聲,一時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了。

當年她得知兄長是為了救駕而亡的,嘴上雖不敢說什麼,可若說心裡沒半點埋怨裴亦辭,那倒是假的。更不用說他後來還把妹妹大老遠從渭州弄來進宮,還有母親說的裴亦辭似乎故意攪黃了妹妹和羅三公子的婚事,她隻當裴亦辭有意和她齊家過不去。

可聽了阿武說了當年的事兒,她心裡卻五味雜陳了。

不管怎麼說,兄長當年畢竟拋棄了一切追隨裴亦辭去了南中,在戰場喪身也與裴亦辭脫不了關係。

可當時的情形,卻不像大都人傳得那般了。

她這回來行宮見齊半靈之前,就糾結了一路要不要把此事告知齊半靈。

現在還是沒忍住開了口,不過她也算放下一塊心裡的大石。

妹妹這麼聰明,知道這件事,總比什麼也不清楚來得要好。

齊半靈忽然得知當年的事情,就有些心不在焉起來,連鐘世昌的事情,她也沒講得那麼起勁了。

齊淺意和齊半靈又聊了一會,便說要去武進侯府收嫁妝,如往常一般叮囑了倚綠好好照顧齊半靈雲雲,便告辭離開了。

倚綠推著齊半靈回到行宮的寢房時,齊半靈心裡還是很亂。

沒想到當年居然是那樣的情形。

大都人人都說因為哥哥為了救駕而亡,陛下才格外厚待他,陛下也從未解釋過。

她剛開始聽姐姐說,是陛下動了自己貼身的寶劍給平王,替姐姐撐腰,還以為陛下是看在當年哥哥救駕的麵子上。

齊半靈原就不願意光靠著哥哥承這樣的恩情,本在想著要去謝謝裴亦辭,誰知後來就聽姐姐說了這段往事……

這樣一來,欠裴亦辭的人情不就更多了?

倚綠見齊半靈和齊淺意見了麵回來之後,一直魂不守舍的樣子,有些擔憂地問她:“姑娘,您沒事兒?”

齊半靈擺擺手:“無事。”

她頓了頓,問倚綠:“這幾日你有沒有聽到陛下那邊的動靜,陛下是否經常出書房來?”

倚綠皺著眉頭想了想:“好像那邊回說,陛下很少從書房出來,倒是大都那邊不少大人被陛下召進書房議國事,很是忙碌的樣子。”

齊半靈聽倚綠這麼說,了然地點點頭。

本想著請陛下來她這裡嘗嘗她親手做的魚湯,可陛下太忙,那便也罷了,改日她再好好想想怎麼謝裴亦辭不遲。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帝後明日即將一同回宮的消息很快傳回了宮裡,建章宮和鳳棲宮留守的宮人都忙碌起來,聽著首領太監的指揮開始將角角落落都仔細清掃起來。

魏太後本跪在壽安宮的小佛龕邊上念著佛,聽到畢嬤嬤過來回稟了這個消息,眼睛猛地睜開,扶著畢嬤嬤的手就站起身來:“去把以蓮那死丫頭叫過來。”

畢嬤嬤忙道:“娘娘,順嬪娘娘尚在禁足呢。”

魏太後怒火中燒:“這都火燒眉毛了,她不過來見哀家,還要哀家委身去她的瑰延宮伺候她?”

畢嬤嬤太了解魏太後的性子了,她氣得狠了,便會放狠話。

一聽魏太後這麼說,她立馬明白魏太後這回真的生了氣,連忙道:“娘娘息怒,奴婢這就去把順嬪娘娘請來。”

好在魏太後也算陛下的嫡母,就算裴亦辭給順嬪禁了足,可魏太後把順嬪叫來壽安宮請安,其實也算不得什麼。

魏以蓮被關了幾個月,人一下消減了不少,原本圓潤的臉頰也凹陷了下去,雙眼都顯得有些無神。

一進壽安宮的偏殿,看到魏太後坐在塌上吃冰碗,她一下跪倒在魏太後的腳底下嚶嚶哭訴起來:“姑母,姑母,求您開恩,和陛下求求情,我實在不想再整日被關在宮裡了。如今瑰延宮,連個奴才都敢給我臉色看啊!”

魏太後放下手裡的點心,斜睨她一眼:“你當哀家傻的嗎,你有哀家這個親姑母撐腰,至多不過被下麵的奴才怠慢幾分,哪有人敢故意給你臉色看?”

魏以蓮一窒,的確是這樣。

她不敢站起身,隻訕訕地低下頭,繼續跪在魏太後腳邊。

魏太後看她如今的樣子,倒的確比禁足前乖順了不少,無奈道:“早知今日,哀家就該早點把你關幾天好好磨一磨你跳脫的性子。你想想過去你那副咋呼樣子,哪個男人能瞧得上你。”

魏以蓮被魏太後劈頭蓋臉一通罵,心裡委屈極了,嘴上卻囁喏:“姑母教訓得是。”

魏太後簡直恨鐵不成鋼,告訴她近來的事情:“你一直禁足在瑰延宮,想來是不知道,皇後她以療養為名義,自己去了北郊行宮,還把陛下一道騙了去。如今他們二人在行宮呆了幾日,明日才要回來。”

魏以蓮愣愣抬頭看著魏太後。

她、她記得,陛下剛回宮那段時日,都不怎麼待見皇後的,怎麼這才幾個月過去,竟會和皇後一道去行宮了?

看到魏以蓮一副傻乎乎的模樣,魏太後更是心裡來火,指著她的鼻子罵:“你可真是給哀家爭氣,比皇後早四年入了宮,現在肚子半點消息都沒有過。如今倒好,一個走不了路的皇後都比你這四肢健全的得聖心。等皇後懷了龍嗣,你就算緊隨其後,那也比不上又占嫡又占長的了!”

魏以蓮被罵得委屈極了,小聲抱怨:“就算皇後懷了,我怕也沒法緊隨其後。”

魏太後不可思議地望著她,聲音也變得尖利起來:“你這小蹄子說什麼胡話呢!哀家給你的藥你這幾日沒用?那可是哀家費了好大的勁兒尋來的,必須一擊即中!”

魏以蓮看到魏太後咄咄逼人的樣子,嚇得又哭出來,再也不敢瞞著魏太後了,隻好實話實說:“姑、姑母,陛下這幾年來……他、他沒碰過我啊……”

魏太後震在那裡,定定地瞪著魏以蓮。

良久,她聲音出奇地平靜,隻問:“你說什麼?”

這麼多年過去了,魏以蓮半點不敢和魏太後提起這個事情,生怕魏太後放棄她選彆的魏氏女入宮。

可如今這情形,若是皇後懷上龍嗣,那她遲早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