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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裡美人香 翹搖 4301 字 6個月前

讓我輕一些,難不成要我去找個雞毛撣子幫你彈彈灰呀?”

鐘世昌好容易捱完了四十杖,大都府尹都有些看不下去,找人拿擔架想把他抬下去。

他屁股挨了齊淺意十足十的四十杖,人虛弱得一根指頭都動不了,已經不能躺著了,被側臥著抬到了擔架上。

衙役剛想把他抬下去,齊淺意忽然又攔住了他們。

武進侯夫人等這四十杖結束了,才有力氣站起身來,本想去看看兒子,卻見齊淺意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來,直接抵在了鐘世昌的胯.下。

她嚇得連自己的聲音都找不到了,聲嘶力竭地吼:“齊淺意!你又要乾什麼!”

齊淺意笑著看了看慘白著臉望著自己的鐘世昌:“有一樁事,我早想做了……”

武進侯夫人嚇得魂飛魄散,剛想撲上去,卻見齊淺意手輕輕一拐,匕首橫空飛了出去,深深插.進了公堂門口的柱子上,“不過,現如今鐘世昌和我沒什麼關係,我也懶得多此一舉了。”

她說完這句話,卻看到公堂門口,平王裴亦昀手裡捧著一個長匣子,看了看柱子上的匕首,複又瞠目結舌望著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平王:覺得身體某處隱隱作痛?

祝大家新年快樂,事事順意,身體健康。

新的一年除舊迎新,送給大家手撕渣男大禮包,請查收~

第四十一章

裴亦昀咽了咽口水, 邁腿走進了公堂。

裴亦昀隻穿了紋飾簡單的青色長袍, 看起來也平易近人,沒半點王爺的架子。

儘管如此,大都府尹也認得他, 連忙繞過長案下到他身邊躬身行禮:“微臣不知王爺大駕光臨, 有失遠迎,還請王爺恕罪。”

“無妨。”

裴亦昀擺擺手, 看了看擔架上已經昏迷過去的鐘世昌和暈死在一邊的武進侯夫人,又看了看筆挺地站在那裡的齊淺意, 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自臉上閃過。

大都府尹見他的樣子, 心道這平王莫不也是為了齊淺意休夫一事來的嗎?

他想了想,便問道:“不知王爺光臨鄙府衙,是否有何吩咐?”

平王拿起手裡的長匣子, 慢慢打開,齊淺意伸頭一看,裡麵竟躺著一柄劍。

齊淺意十多年來一直圄於內宅或許不認得這柄劍, 但大都府尹可太認得了。

這是陛下的禦劍, 喚作遊龍劍,見此劍如見陛下,雖然過去隻遠觀過一回, 他可半點都沒忘記。

他忙不迭跪下:“臣, 叩請陛下聖安。”

齊淺意愣了愣,正不知道要不要跟著下跪的時候,裴亦昀開口了:“貴府不必多禮, 本王今日奉皇兄之命微服前來,並不打算擺什麼排場。”

大都府尹聞言便站了起來,隻聽裴亦昀接著悠悠道,“皇兄聽聞鐘家寵妾滅妻,欺辱我朝女將,便將此劍交托於本王,命本王前來,便宜行事。”

齊半靈聽到裴亦昀稱呼自己“我朝女將”,頗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隻見他又掃了眼擔架上的鐘世昌,“不過現在看來,倒也沒這個必要了。”

大都府尹也不知道,這鐘家和齊淺意一個要休夫,一個要休妻,一個時辰前剛剛告到公堂上來,陛下怎麼就聽到了消息,還派了平王過來?

難不成陛下早就盯著武進侯府的動靜了嗎?

他不再多想,轉而又朝裴亦昀拱拱手:“不知王爺打算如何處置鐘世昌?”

裴亦昀假作沒看到已經被打暈的鐘世昌,隻道:“原本隻是家務事,外人也不好插手。可鐘世昌實在可恨,竟拿父皇賞賜之物去當鋪典當,此為不忠;背棄承諾,迎外室入門為妾,此為不義;寵妾滅妻,以妻子嫁妝貼補妾室,不循正統,更是不堪為朝廷命官。我看,先把他壓去大理寺,待審理過後,再由陛下定奪。”

齊淺意見裴亦昀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字字句句都把她想罵的話罵了出來,心裡一陣快意,也顧不得去想裴亦昀怎麼知道了那麼多事情的。

原本武進侯夫人倒在鐘世昌擔架邊,有些裝暈的成分在,可聽到裴亦昀這麼說了,她驚得立馬直起身跪到裴亦昀身邊,扯著他的褲腳求情:“王爺,是妾身管束不當,沒教好這個兒子。可他現如今深受重傷,若還去大理寺的大獄……隻求王爺看在武進侯府滿門忠良的份上,饒過我兒這一回……”

齊淺意聽武進侯夫人說什麼滿門忠良,心裡冷笑。

如今武進侯府一家,一個都沒上過戰場,全在大都做著皇帝近衛,安享榮華,把祖宗功績往自己身上貼金,這武進侯夫人可真一如既往地不要臉啊。

裴亦昀看了眼被武進侯夫人扯住的褲腳,雖臉上沒什麼不耐,武進侯夫人還是被他的眼神嚇得收回了手。

他這才說道:“夫人若有什麼不服,儘管讓侯爺入宮向陛下回稟。本王既受命於皇兄,必要秉公處理才是。”

武進侯夫人恨得眼睛都紅了。她的昌兒已經被打成這樣了,還要把他送去大理寺,這擺明了就是為了護著齊淺意故意磋磨她的昌兒呢!

說什麼秉公處理,分明就是在維護身為皇後親姐的齊淺意!

她死死瞪了齊淺意一眼:“齊淺意擺明了故意拿文宗爺禦賜之物坑害我兒,否則我兒怎麼可能拿著禦賜的金器去當鋪?退一萬步講,齊淺意也有看管不力之責。王爺隻罰我兒,卻不罰齊淺意,妾身不服!”

如今她的昌兒是毀了,可她卻看不得齊淺意這副看好戲的模樣。要倒黴便一塊兒倒黴,如今她光腳不怕穿鞋的,就是要咬定齊淺意了。

裴亦昀見武進侯夫人這麼一副瘋癲模樣,心裡好笑。她整日自詡高貴,一遇上事了便死皮賴臉蠻不講理,和菜市口罵街的潑婦又有何區彆?

他還沒開口,齊淺意便道:“若要罰我,我無話可說。”

想來裴亦辭也是看在齊半靈的麵子上派了平王來救場,她也不想等武進侯夫人出了公堂便四處說齊家仗勢欺人,到頭來又讓妹妹在宮裡難做了。

裴亦昀看了她一眼,似是猜出了她的想法,又低下頭,居高臨下地望著武進侯夫人:“鐘世昌也不是三歲小兒了,連文宗禦賜的金器都認不得,拿去典當了還敢朝著齊大姑娘潑臟水?本王不得不懷疑,你們武進侯府的教養很成問題,不如如實回稟陛下,看看你們是否侯位坐太久了,想降一等才高興?”

他這話一出,武進侯夫人是真的要暈過去了。

出了這種事已經夠丟人的了,可反正彆人也沒在公堂看到什麼,她就能在外麵到處去說齊淺意的不是,還能扯上平王,說齊淺意仗著自己是皇後姐姐,找了平王撐腰,刻意欺辱她鐘家。

但若是真被降了爵位,那真是奇恥大辱,她往後真的不必出門了。而且……若是被武進侯爺知道了,那她……武進侯不會一怒之下,休了她!

她無力地往後仰倒,一個小丫鬟連忙扶住她,在她真暈過去之前,還聽到裴亦昀涼涼的聲音傳到她耳中。

“若往後本王在大都聽到任何有關齊大姑娘的風言風語,還請武進侯夫人好好掂量掂量,是否想換個伯夫人做做。”

這種自以為能仗勢欺人的人,隻有比她勢更大,更仗勢欺人,才能治得住。

很快,鐘世昌被人架著朝大理寺去了,而武進侯夫人被幾個力氣大的婆子抬著回侯府了。

大都府尹一邊拱手一邊送著裴亦昀和齊淺意出去,被裴亦昀連道好幾聲留步,才站在原地看著他們出去。

齊淺意看著鐘世昌的臉,想起了他最後說的那幾句話。她知道,那是裴亦昀擔心武進侯夫人四處去詆毀她,才事先警告了武進侯夫人。

她心裡感激,行了個禮:“多謝平王相護。”

裴亦昀點點頭:“本王也是路見不平,齊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雖然沒看到前麵發生了什麼,可見到武進侯夫人和鐘世昌的樣子他也猜了個大概,這讓本來被裴亦辭派來以為是要救場的他倒有些意外了。

齊淺意都好些年沒被人稱過“姑娘”了,今天被稱呼了兩回,忍住笑意,下意識扯了扯裙角。

裴亦昀本以為她被鐘世昌坑了嫁妝去貼補小妾,又鬨得至此分道揚鑣了,至少會有些失落。可裴亦昀看她臉色倒看不出,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

齊淺意看到裴亦昀望向自己的眼神,又擺擺手:“王爺放心,我現在要憂心也是憂心我那些嫁妝怎麼討回來,其餘一概不放心上。”

她當然看得開。女人嘛,又不是嫁了男人才能過活的。踢了鐘世昌,她反倒樂得自在了。

不過她和裴亦昀也不熟,這番“驚世駭俗”的言論還是不要說出口,免得嚇著人家金枝玉葉的王爺了。

裴亦昀聽她居然還有心情提起嫁妝,又看她臉上真的沒什麼負擔,也算放了心。

轉念一想,這位齊大姑娘可是戰場拚殺過的人物,指不定能甩開鐘世昌,她自己還偷著樂呢。

他半點也想不到,那個金器是齊淺意有意放在顯眼處,釣了鐘世昌上鉤的。

見齊淺意這邊一切順利,裴亦昀朝著她拱拱手:“齊姑娘,既然此事已經平息,那本王便先去行宮向皇兄複命了。”

齊淺意笑著回禮:“有勞王爺了,我也打算回去取了嫁妝搬回娘家去。”

裴亦昀點點頭,轉身離開。

齊淺意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感慨。

她還記得,當年還是七皇子的陛下帶著還是十一皇子的平王來他們齊府找兄長玩。

那時的平王還是個小蘿卜頭,眼巴巴看著樹上一隻小鳥,她看了好玩,隨手撿起地上一顆石子,打中了小鳥的腿,小鳥便直挺挺掉了下來。

小平王以為自己把小鳥打死了,氣得快哭了,結果她把小鳥撿回來給他一看,隻是用巧勁打暈了,小鳥緩過氣,又撲騰著要從她手心飛出去。

小平王看了驚奇,纏著她要學。可她本就沒什麼耐心,偶爾逗逗孩子還成,真去教孩子學什麼便不樂意了。

她就騙小平王等他長大一些便教他。誰知沒多久,她便嫁給了鐘世昌,他們兩人也沒怎麼見過了。

誰知這麼多年過去了,平王竟像是一瞬間長大了一般。

想到平王在公堂上對武進侯夫人的那幾句話,齊淺意歎了口氣。

這平王也不再是過去的小蘿卜頭了。

平王當然也記得當年在齊府那些事,小時候聽說齊淺意嫁人了,他可能沒辦法去找她學打鳥了,還傷心了許久。

可如今十多年過去了,這些也不過是他一笑而過的往事。

他到了行宮裴亦辭的書房外,見幾個重臣低聲討論著什麼離開了,裴亦辭吩咐孫祿備車準備去武進侯府的聲音從裡頭傳來。

裴亦辭見他進來了,指了個位置讓他坐,又問:“齊家那邊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