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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鬨非凡。電梯上行下行的指示燈不斷亮起,走廊儘頭也傳來各種拉拉雜雜的腳步聲。

這好像很符合一家醫院的忙碌日常,隻是裡麵一隻活物也無,正所謂:談笑有鬼怪,往來無活人。

鹿唯早就拜托催眠師把這裡的活人都轉移掉了。

守在醫院外麵的催眠師等人感覺稍微靠近醫院一點,溫度都能降個兩度。

他們表情複雜地看著麵前的建築。

其實他們感覺異常局清理異常的效率已經挺高的了。將科學的與不科學的手段結合,以最快速度追索……

但再快都比不上鹿唯的速度。她直接就是讓其他異常來找她。

追索異常的各個小組壓力驟減。

還有人沒得到消息,直接追到醫院這兒來了,然後被催眠師他們勸回去了,“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其他玩家:???

嚴重懷疑這幾個異常局的人被汙染了,說出來的話都不對勁。

催眠師義正辭嚴地說:“咳,彆誤會,裡麵在進行異常相親大會,我們的說法沒毛病啊。”

醫院內鬼影幢幢。

像一開始約鹿唯的那相親對象,實力在諸多鬼物中根本排不上號,所以才會迫不及待地想關門。

但其他人會讓它溜走才怪了。

就連鹿唯都不樂意:從對方的態度中,她可以感受到它那濃濃的脫單意願,它如果就這樣走掉,怎麼可能得到幸福?

鹿唯對係統的工作做出指示,“你這個噩夢乾得,讓大家很不滿意,所以那麼多人想要乾掉你。從來不關心手底下的異常的身心健康,人家能幸福嗎?”

不像她,牢牢把握異常幸福指數,今天這一局,她就要先把這個單身指數降下來!

她看過一個社會學數據:單身率高,社會會更不穩定。

現在知道為什麼噩夢世界永遠這麼不安定了吧?

她相信這一理論在異常群體中具有極高的實踐價值。

新時代,新噩夢。

她手中是隻有一根紅繩,但因為這根紅繩是好多根紅繩搓在一起的,剪開分給大家不就可以了麼?這代表的是千千萬萬根紅線。

就連那個水鬼,鹿唯都把它捎過來一起參加相親大會了。每個異常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不是麼?

係統:……

它覺得正經異常根本不需要這種“幸福關懷”。

但鹿唯的狀態不太對勁,係統決定暫時不吱聲。她禍害的是這些異常,關它噩夢什麼事?

它可以給鹿唯添堵。但它為什麼要這麼做?它的目標又不是殺了鹿唯,而是同化她。

而它現在什麼都不做,這個過程也在自然進行著——她在使用噩夢的力量,不是淪為噩夢,又是什麼?

當鹿唯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她不認為有噩夢的存在,所以自我意誌抗拒著同化。但她知道了,她還能抗拒同化過程嗎?

係統就當她了結最後“生而為人”的遺憾好了。它叨咕兩句,就任由她搞事。

殯儀館內氣氛凝滯。

異常們來了之後,就感覺這獵物沒那麼好啃。

倒不是它們發現了鹿唯不一般,而是這競爭對手也太多了。獵物隻有鹿唯一個,不夠分。

那咋整?

這個世界上有個通用的道理叫做:來都來了。

想走的是少部分,而且實力太弱,連走都走不了。對強大的異常來說,這些弱小的存在也是它們今日的戰利品之一。

實在有走掉的……那就隻能麵臨催眠師等人的摧殘了。

大部分留在裡麵的異常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用眼神眉來眼去,弱小者隻能抱大腿,強者嘛,可以考慮先合作將競爭對手解決掉。

在這樣的沉默中,大家也不知道交換了多少信息。

然後,隨著一聲暴喝,不知道是哪個異常先發製人,一眾怪物戰成了一團。

各色的黏液飛濺、碎骨紛飛,雪白的牆壁很快就被汙染得不成樣子。

不過,給慘淡的太平間渲染一點不一樣的顏色,這樣肯定更有相親會的氛圍吧。

鹿唯暗自點頭:這相親會辦得還是太倉促了。她可是連七夕活動都做過的專業人士,很注重氛圍的。現在這種氛圍剛剛好,彌補了一些缺陷。

但打著打著,有些怪物發現不對勁了:有所謂的“合作者”在背後捅刀子。

異常之間不存在真正的信任,這本來是挺好理解的。但它們咋感覺,背後捅刀子的家夥跟麵前要對付的家夥配合這麼默契呢?

好像有一夥異常早就彼此認識,然後安插進了各個小團隊中,適時地捅刀子……

它們的直覺還是很敏銳的。

在場的異常中,除了被鹿唯的紅線吸引過來的,還有不少是她認識的異常: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對司機等鬼怪來說,鹿唯還是那個鹿唯,跟以前沒啥區彆。

什麼?她不乾人事?她不是一直都這樣嗎?就算技能進階了,也沒啥好稀奇的。

坑彆人來增長自己的力量,那多好的事情啊!

像這種有團夥的跟沒團夥的,從一開始差距就拉開了,那些散兵遊勇被坑得死死的。

當然,鹿唯沒忘記提醒它們,“要說是團隊,不是團夥!不要說得我們好像反派一樣。”

鹿唯這輩子正義慣了,讓她當反派,她身份上也適應不過來。再說了,她哪裡像反派了?

誰家相親活動不安排一些托?這不是基操嗎?怎麼到她這兒就成反派了?

鹿唯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大家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好好聊聊,將氣氛拉回到相親中來。

這效果相當顯著。

發現被坑的異常們不想繼續合作、也不想繼續打下去了,它們各自退守易一方,看著彼此的眼神十分警惕:這種有組織、有計劃的捅刀子,意味著誰都不可信任。

剛才一直沒出手的鹿唯,突然出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隻見她哢嚓哢嚓地剪斷了那根紅繩,將其分為無數撮,“想要尋找同生共死的夥伴嗎?一線牽,為你尋找最好的緣分!”

眾怪物懵了一下,用紅線找隊友,好像是個不錯的主意。

但……等等,它們最先不是被那根最粗的紅線吸引過來的麼?結果這紅線就這樣被哢嚓斷了?

有腦子的都不一定能跟得上鹿唯的思路,更彆說在場的鬼怪中還有沒腦子的(字麵意義)。

而在他們試圖搞清楚情況是怎麼變成這樣的時候,鹿唯也沒歇著,找了兩個托示範新紅線的好處:雖然是剛剛剪出來的,但效果絕對不摻假。

我信了你的邪!

暴躁老哥不一定搞懂了目前的情況,但它們的直覺敏銳得很:先把這個出問題的源頭解決了,那就沒有問題了。

它們顧不上其他,暴起殺向鹿唯。

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過程。它們直接被她摁在腳底下摩攃。

鹿唯拿著紅線朝它們比劃,她沒有係統那麼多的噩夢常識,還是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比如說,一根紅線隻能對應一個人,但一個人可以綁很多紅線嗎?這就是傳說中的桃花劫?那會發生什麼呢?

比如說,綁上了紅繩,還可以解開嗎?綁活結跟綁死結有什麼區彆?

再比如說,一根紅繩真的隻能綁一個人嗎?假如我一根繩劈叉了,效果會是什麼樣的?

這些常識鹿唯都不懂,但她知道實踐出真知。

它們都是生命力極其頑強的小白鼠。

眾異常終於明白,這個醫院裡的隱藏BOSS是誰了。但凡有點眼力見的,都知道鹿唯運用的是規則!

規則的絞殺,比它們之前打生打死可怕得多!

她不是個普通人嗎?到底是啥玩意兒?

有人感到膽寒,想要開溜。

鹿唯微笑著說:“大家彆忘了,這是我舉辦的相親會。”

眾怪物恍然想起,其實剛過來的時候,她也說過類似的歡迎來相親會之類的話。

但那會兒她就是個獵物,大家關注的都是競爭對手,誰會在意獵物說了什麼?人類嚇傻了的情況下,胡言亂語的也有。

同樣的話,現在卻有了不同的威力。

哪怕她不去解釋,眾怪物也會自動解讀她的話:誰敢掃興試試?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氣氛再次變得凝滯。

直到有人問:“是不是我們牽了紅線,就可以離開了?”

鹿唯點點頭,“當然。”

怪物們大喜過望,馬上殷勤地說:“給我來一根!”

隻要不被她抓住當小白鼠,感覺還是比較安全的。

但紅繩沒有直接遞給它們。

鹿唯亮出了自己的二維碼,然後她又補充一句,“現金支付也是支持的。”

顯而易見,紅繩是收費的。

黑心什麼黑心,人家搞婚介所都是要收會員費的好嗎?鹿唯已經很真誠了:你光來參加不收費,但成了要收費。

這種情況誰看了不喊一句良心商家?

鬼怪們呆住了。

它們這些誕生於現實、混跡於現實的異常,還是知道什麼是貨幣,什麼叫掃碼付款的。但,從它們成為異常的那一刻起,就沒再需要貨幣這種東西了啊!

它們上哪兒變出貨幣來?

有機智的鬼怪馬上就說:“可是剛剛試用的人也沒付錢!”

它們說的就是剛剛的那兩個托。

腦子稍微好使一點的,大約已經明白,那就是倆狗托。甚至於說,剛剛捅刀子的異常中,有很多就是鹿唯的附庸!

但它們準備裝傻裝到底。

假裝大家都是一樣的異常,那它們不付錢,剩下的人同樣不付錢,不是理所當然嗎?

但跟鹿唯混的,哪個不工作?

司機麵無表情地掏出了一把真錢,狠狠拍在桌上,“誰說我們不付錢?都準備好了!”

眾鬼怪:……

那種上了套的感覺越發強烈了。

這時,鹿唯施施然地擺出了借款條約,這條約將會成為束縛彼此的規則。

簡單地總結,就是鹿唯是個很善良的人,她不會為難沒錢的可憐鬼,反而會想辦法讓它們接受相應的培訓(特殊培訓學院可以用起來),學費她都幫它們出掉(其實是免費),直至它們擁有獨立賺錢的能力,把錢還上。

在鹿唯看來,這統子的覺悟就是不夠高。

都什麼時代了,它還自以為高高在上,淩駕於人類與異常之上?

那老一套是時候淘汰了。

鹿唯今天就是定個基調:噩夢,那是為異常服務的。從教育到婚姻,她都給安排得妥妥的,切實改善怪物們的生活。

係統發現,跟鹿唯相比,它其實是個好統。

第106章

眾異常陷入沉默。

鹿唯給出的借款合同,可以說是相當真誠了,條條框框公開透明,不暗搓搓坑人,完全可以稱之為“助鬼貸款”。

它們何曾遭遇過如此友善的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