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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層群眾好抓,但上麵的大魚不好釣。稍有不慎,就可能會讓人卷款跑路。

他們陰險狡詐,最不會碰的就是那種罪行重,但獲益少的事情。

也就是說,隻要操作得當,鹿唯沒啥生命危險。

真要是窮凶極惡,動不動噶腰子的犯罪集團,人家官方也不會讓她“提供線索”,而是應該提醒她這個普通人遠離危險,對吧?

這一通分析下來,鹿唯給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讚。

有理有據,令她自己信服。

司機在教育部門工作,顯然聽說了一些風聲,也想撈這筆懸賞,所以認準了目標:這個組織的高層。

抓幾個底層教眾根本沒用。

但大魚沒那麼好抓,正常來講他們都見不到真正的高層。

跟她一樣機智的司機就想了個主意:把她當成某個大人物,是需要他們高層親自接見的存在。這不就能直搗黃龍了麼?

有司機打配合,拿到懸賞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鹿唯更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她在心中無聲地呼喚那個“法盲”自我:看好了,這才是正確的賺錢方式。這叫站著把錢賺了。

她沒有身經百煉的警官施展那種信仰之躍的身體素質,但,她有智慧!

係統:……

鹿唯給了司機一個肯定的眼神,表示她已經跟他對上腦電波:放心吧,我已經完全理解了你的計劃,會配合好你的。

當然,鹿唯心裡也有一丟小小的不自信,因為她沒當過大人物,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演好。

但她演了這麼久的普通人,都沒有被發現,又覺得自己的演技是值得信任的。

隻見鹿唯瞅了眼司機手中的一遝十元錢,司機恭恭敬敬地雙手遞上。

她隨手接過,像是大佬點鈔一樣嘩啦一下將錢點了一遍,鹿唯覺得這樣比較有範兒(這是她第一次拿到工資時自學的手法,感覺以後有錢了就可以這樣裝逼)。

她不知道的是,大佬不用這種手法裝逼,這隻會讓她看起來像個銀行點鈔員。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確實鎮住了那些怪物:紙幣上黑氣溢散,卻沒見鹿唯有半點異常。

她淡淡道,“你也撿到他們的錢了?嗬嗬,這撿錢教……”

鹿唯微微搖頭,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順手將紙幣放回司機手上。

而教眾們理解了她的話:現在和之前,她都拿過他們的錢,但上麵的汙染對她毫無卵用,如同垃圾。

“為什麼你不受感染?”有教眾脫口而出。

如果說同為怪物的司機正好是他們的【汙染盲區】,那鹿唯這個普通人不受影響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她隻是以人類的形象欺騙於人。她的層次太高了,他們完全無法識破她的偽裝?

鹿唯嗬嗬一笑,“就這?”

她就知道這是個傳、銷組織,擅長的就是洗腦,所以才會覺得他該受影響。

但像她這種道心堅定、不信天上掉餡餅的人,又怎麼可能輕易上當受騙?

要是讓她那個傻乎乎的、隻想撿錢的“自我”出來,搞不好就要被帶走洗腦了。

再次被踩一腳的係統:……

它在沉默中清理係統垃圾。

至於受到鹿唯肯定的司機已經倍感振奮:鹿唯肯定覺得他“搞彆人的錢,壯大自己的事業”乾得漂亮。

他再次出麵,不耐煩道,“說了好幾遍了,讓你們主人出來。”

教眾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仔細想想,異常沒理由將人類奉為主人。如果她是個普通人,遇到了主人,隻會死得更快。正常人沒有找死的吧?

他們速度用禱告將這裡的情況上報。

鹿唯回到了車上,主打一個高冷,實際上她趕緊掏出手機開始刷“大小姐日常”之類的視頻,惡補一下自己的演技。

司機不需要演技,他全都是靠實力發揮。

他嫌棄這些人一點都不上道,“你們給我聽好了,當年人偶,鏡鬼,異常學院可都是與我的主人有很深的淵源的。把這些事情告訴你們主人,他自然知道如何處理。”

鹿唯滅殺了那些家夥,難道不叫很深的淵源?

教眾們聽得倒吸一口涼氣。

會跟貴賓們打交道的他們,對一些強大的異常也是有所耳聞,趕緊將這些信息給補充上去。

他們得了指示,迅速將貴賓卡遞給司機,歡迎大佬來看“感化教徒”。

這不,鹿唯就囂張地進了這個副本。

在車上,鹿唯跟司機商議,“咱們對一下行動目標?抓高層,留資金,對吧?”

不能讓他們把錢轉移了,那都是他們的罪證。

司機驚為天人,不愧是大佬。主打一個一網打儘,將所有東西據為己有。

“那可能要委屈您隱瞞一下自己的真實身份。不然他們很可能跑路。我把您包裝成強大的同類了。”

真要讓撿錢教的人知道鹿唯那【異常殺手】的身份,連門都不會讓她進。

哪個副本經得住她那樣霍霍啊?

鹿唯用力點頭,“你乾得漂亮!”

她這熱心市民的身份當然不能暴露。把她包裝成同樣搞傳、銷的,她才會被邀請,這很合理。

係統照例提醒鹿唯進入副本,照例被忽視。

這種緊張刺激的時候誰顧得上它啊?

鹿唯像巡視工作的領導一樣亂晃。司機就像小跟班一樣,老實地跟在身後。

這時,覆蓋在整棟建築上的黏液劇烈收縮,然後形成了一個人形,笑%e5%90%9f%e5%90%9f地向鹿唯走來。

鹿唯下意識地去看其他人的反應。

很好,其他人都覺得它很正常,那它本質上應該是個正常人。

鹿唯淡定地迎了上去。

它就是撿錢教的教主。

主人無處不在。

心臟是它,牆壁是它,整棟建築都是它。

它是貪婪的化身,隻有將所有東西包裹於內,才能讓它有些許滿足感。

得虧催眠師沒有貿然對心臟下手,不然她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催眠師所有的動向本應該都在它的掌控之中。

為什麼要說“本應該”呢?

因為鹿唯這一強大存在的出現,讓教主不得不將大部分力量都抽取出來應對她,讓催眠師逃過了一劫。

教主有點兒困惑,因為鹿唯不管怎麼看都是個普通人類。

它不會真被耍了吧?

教主冒出一個念頭,但沒有像它的教眾一樣輕舉妄動。

兩人友好握手。

不管是人是鬼,都給我在手下見真章吧!

比錢幣更多的黑霧纏上了鹿唯的手,試圖激起她心中的貪婪。

周邊的怪物們受此影響,變得有些躁動。

鹿唯的麵色毫無變化。

隻是握完手,鹿唯偷偷把手在衣服上搓了搓。那家夥的手汗太多了吧,摸起來都有種黏膩感。

可惜她的禮貌讓她不好意思說什麼。

但鹿唯自以為沒人看得見的動作,所有人都發現了。

教主悚然一驚:隻見被它釋放出來的濃厚黑霧,被鹿唯玩兒似的搓了兩下,就不見了。

那淡定的笑容仿佛在嘲諷:彆搞這樣的小動作了。

但它不甘心,繼續試探,“如您所見,這裡便是撿錢教了,不知您是?”

司機之前報出來的相關名號,倒是都有著鼎鼎大名。但鹿唯本人又是誰?它沒聽說過。

早就跟司機商議過的鹿唯能露怯嗎?

她是早有準備,“你,聽說過【燒烤會】嗎?”

現編不太容易,但從記憶裡找個相似的組織的名字,就簡單多了。

“燒烤會?”教主沒聽說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司機適時地說:“不會有人還沒聽說過【燒烤會】的大名吧?這可是起源於異常培訓學院的。你去問問就知道了。”

它沒有看到任何謊言的痕跡。

異常培訓學院是什麼地方,它當然是知道的。而從那兒起源的教派,凶險可想而知。

眼前的老怪物比它高一個層級,它看不穿她真正的底細也很正常!

它暗中吞了吞口水,“哈哈,是我孤陋寡聞。我聽人說起過,但因為無緣得見,差點給忘了。沒想到今日大水衝了龍王廟。快往貴賓室請!”

“您見識過【鬥人】麼?用最原始的廝殺,來激發他們最原始的貪欲,從而讓他們徹底變成我的人……”它%e8%88%94了%e8%88%94舌頭,像是品嘗到了無上美味。

鹿唯聽著就覺得變態。果然,這些組織害人不淺!

她對洗腦環節一點興趣都沒有,但不能露餡……咋辦?

鹿唯靈機一動,桀驁地擺擺手,“今天遇到了,那我就得指點一下你了。你看看你,混得太低級了。”

教主對自己的領域還是很有幾分信心的,當下顧不得尊敬,“嗬嗬,您這麼有本事,不得給我露一手?”

“我確實要給你露一手。既然你知道那個學院,想必聽說過【念力控製術】這門課吧?不費吹灰之力,我可以將他們轉化為我的信徒。”

底層被洗腦的教徒可憐又可悲。他們需要一個清醒的契機。

教主在洗腦,鹿唯就反洗腦。

鹿唯覺得,【冥想】課就是讓一個人接受真正自我的過程,可以讓他們清醒過來。

轉化為自己的信徒?

那當然是忽悠這個教主的咯。那些清醒過來的教徒想要逃出去,肯定得配合假裝一下。

而鹿唯說得越多,教主就越能感受到她的深不可測。

要是沒接觸過這些的人,絕不可能知道得這麼深。

教主心動了。它想見識一下鹿唯的真正實力。

催眠師都沒做什麼,廝殺活動被叫停了。

當然,在某些人看來,接下來要進行的是更危險的活動。

鬥獸場在鹿唯的要求下打掃得乾乾淨淨。

這麼汙濁的環境,能有利於冥想嗎?

司機搬來了諸多鏡子。

鹿唯學著之前那位冥想課老師的樣子指揮他們,沉入精神空間。

當然,眾所周知,冥想課老師教鹿唯的時間不長,人就沒了。她就隻學了一個“皮毛”。她會得更多的,還是宋醫生教她的那套。

“把怪物滅殺,就能恢複真實的自我啦!”

精神世界裡的罡風席卷了進入了裡麵的每個人、每個怪物。

裡麵的人安然無恙,隻是在萬分驚懼中逃了出來。他們是沒徹底畸變的撿錢人。

什麼“我的錢”?大家已然沒有了這樣的想法。

“獻上我的錢,求求您放過我”才是他們的思路。

他們身上纏繞的黑氣不知何時都已經不見了。

“啊啊啊——”發出慘叫的不是徹底畸變的舉牌者,而是教主。

舉牌者進入精神世界中,不可能保持人形,而是已畸變的形象。它們被裡麵的罡風一卷,啥都不剩了,哪有時間發出慘叫?

教主沒有親自進來。

異常之間談不上相互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