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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了。

每一秒鐘都是那麼的難熬。

西大牛早已凍得青白的手指不自然地痙攣。

正當他試圖找點工具給自己武裝一下時,一聲慘叫陡然劃破寧靜。

定睛一看,木門裂口外的眼睛消失不見。

空氣中凜冽到讓他近乎窒息的寒意開始消散。

過了會兒,一個小小的身影發著光穿過木門飄了進來。

西大牛頓時感覺到了溫暖,好像一下子從冰天雪地跳進溫泉。

“右右大師!”

他瞬間眼含熱淚,雙腿發軟一屁股坐地上:

“您終於來了,我還以為自己死定了。”

右右不解地歪了歪小腦袋:“我說過會保護你噠。”

問題是西大牛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右右來沒來。

心裡沒底的他在情緒上就得不到舒緩。

從進鬼村後發生的一切,他都當作是生命最後一刻。

很快有人破門而入。

吳老和離部長走進來。

“我成功把千引符放到了鏡頭前,應該都看到了。”西大牛喘了口氣,趕緊說。

離部長彎腰扶起西大牛:“辛苦了,上車說。”

西大牛吸了吸鼻子,受寵若驚道:“應該的應該的。”

右右飄過來在他雙肩和眉心各拍了一下。

吳老和離部長都是玄術師,自是知道小姑娘的舉動是為什麼意思。

西大牛這麼一番折騰下來,肩膀和眉心的三處陽火已經搖搖欲墜快要熄滅。

小姑娘這麼一拍,竟硬生生地讓三處陽火變“旺”,仿佛潑了“油”似的。

光這一手,自認算是資深玄術師的吳老和離部長也不可能輕易做到。

吳老早已習慣,小家夥做什麼都正常。

離部長才剛剛接觸右右,表麵上神色無波,實則內心漣漪不斷蕩漾。

事實上自接觸右右的短短時間裡,他已經不知道驚歎過多少次。

難怪吳、江二老地小姑娘那麼推崇。

陽火一盛,西大牛的狀態瞬間恢複不少。

幾人離開屋子上車,西大牛細細交待從他見到崔玉玉後的所有情況。

……

西大牛來鬼村直播的目的很簡單。

就是為了把千引符給直播裡那些特殊觀眾看。

玩過“我不是人”遊戲中招的人到底有多少?

這是個未知的數量。

“好運符”再火,不一定每個傳播者都能見到。

甚至不排除會察覺到不對勁而躲起來的。

要想一網打儘,必須所有傳播者都看到千引符被標記。

如果所有傳播者看直播呢?

當主播在直播裡展露出千引符時,它們必然能夠看到。

那麼問題來了。

怎麼才能讓所有傳播者看直播?

又如何確定那是所有的傳播者?

也不知道是不是它們察覺到了什麼,短時間失蹤案爆發。

要知道千引符已經全麵宣發。

可以這麼說,除了不會用手機的老年人,但凡有手機的,肯定都看過千引符。

這種情況下幾乎不會再去玩“我不是人”。

所以,這些失蹤案的背後,很可能是傳播者在大肆屠殺。

於是右右果斷地又去找冥王叔叔啦。

冥王隻好再次指點,提供用直播的方案,還指定up主西大牛。

西大牛之所以作死的在各種鬼屋直播,一直沒有出事的原因,

概因他幼年在老家阻止了一場火災,避免了大火燒山。

遂得到當地山神的祝福。

……他自己不知道。

如果他不專門去鬼屋直播的話,山神的祝福可以讓他一輩子身體健康。

奈何在他這樣的謔謔下,山神祝福的效果越來越淡。

等到徹底消耗完,結果怎樣,不言而喻。

從本質上來講,“我不是人”的靈是吞食了每一個玩此遊戲的人,進而生成的分身。

被山神祝福過的人,如同被頂級廚師烹飪過的食物,那是無法拒絕的美味。

“我不是人”會主動找上西大牛,引誘他玩遊戲。

但山神祝福還沒有消耗完,何況西大牛自己本身比較抗拒靈異遊戲。

——用他的話來說,我去鬼屋睡覺,那是生活所迫,為了流量。

而且真要有阿飄的話,頂多算是借住,問題不大。

可玩靈異遊戲,那就是明晃晃的作死。

是以引誘儘皆失敗。

直到上次直播,西大牛終於將山神祝福消耗完畢。

直播結束後,他出了車禍,好在隻是受了點小刮傷。

西大牛壓根沒想過其他,隻以為自己這次倒黴。

哪想回到家後,自家櫃子突然倒下,在即將砸到他時,右右出現救了他。

西大牛望著略顯虛幻的小姑娘,世界觀刷新,整個人都驚呆了。

隨後從右右那裡獲得最新情報的吳老和離部長也找了過來。

得知前因後果的西大牛接下了任務。

這才有了鬼村一行。

從見到崔玉玉開始,西大牛就開始演戲。

按照之前直播風格那樣演。

一開始沒把千引符放出來,是要等人數不再增長。

那個聲音對他說該玩遊戲了,側麵說明:人數齊了。

至此,西大牛的任務成功完成。

特殊部門的人把周圍的墳堆挖開,有的裡麵是衣物,有的是背包,有的是證件。

也就是說有的能確認身份,有的連是男是女是都不知道。

好在準備工作已經完畢。

之前經過商量,將最後以千引符為陣眼的大陣,布置在遠郊的東林山區。

這片區域地片廣闊,全是山林,幾乎沒有人煙。

最深處有個峽穀,將陣法布在那裡,最合適不過。

峽穀周圍再由軍隊持熱武器暗守。

離部長搖過來的玄術師單拎出來都是大佬級彆,他們自然都是清楚緣由才答應前來的。

陣法其實很簡單,學名九龍伏魔陣。

架不住範圍大,足足花了好幾天才布置好。

隻留下陣眼。

待陣眼補上,這個九龍伏魔陣便可以啟動。

問題是,誰來補陣眼?

離部長當時說陣眼他這邊由拿出千引符的大能負責。

這幾位大佬都在猜那位大能何方人物,能讓離部長如此鄭重待之。

想到對方拿得出千引符這種聞所未聞的符咒。

多半和他們一樣,都是半截身子快入土的隱世者。

“離序聯係不上,時間不等人,越拖受害者越多,現在就差陣眼。”

龍虎山的大長老揉了把老腰,他們又不知道大能是誰:

“想必各位道友會畫千引符了。”

“勞個累,我們一起把陣眼補上。”

眾人遲疑。

“千引符我是會畫,但大家都清楚,會畫不代表精通。”

“初學者能和資深者相比?”

“陣眼是大事,彆瞎搞。”

說話的是一位時髦老太太。

和其他人比起來,她少了些仙風道骨。

頭發燙成精致卷卷,假睫毛幾乎快要飛起來。

老太太來自太一門,向來不管太一門的事,入世過著自己津津有味的小日子。

平時表現得和普通老太太沒有區彆。

也幾乎不踏足玄門。

離部長找到她時,她正和一群老頭老太跳廣場舞。

當離部長說明來意,這位老太太經短暫思考,沒有任何猶豫地答應了。

和兒子兒媳打了聲招呼說去旅遊,來到峽穀。

……

老太太說的是實話,隻是語氣半點不客氣,聽起來跟嘲諷似的,仿佛針對大長老。

其餘人望向大長老。

大長老沉默幾秒,隨後歎了口氣,執了個道禮:

“靈音道友說得對,是我魯莽了,受教。”□思□兔□網□

張靈音低頭翻看孫子孫女的照片,沒再說話。

這時,大長老的手機響起。

是他最小的徒弟付傑與打過來的。

付傑與是和特殊部門合作的玄術師,一直在外地出任務。

“師父,我正在來峽穀的路上,陣法成了嗎?”

他在關心過師父的身體後,詢問陣法完成度。

大長老:“就差陣眼了。”

“師父。”付傑與欲言又止。

大長老溫和地問:“怎麼?”

“我隻是擔心。”

付傑與壓低嗓音:

“這個千引符凡是看到就會被標記,但到現在並沒有證實過它的效果,萬一……”

他的潛台詞:萬一沒有效果,折騰這麼久,一個都沒引過來。

大長老聲線平穩道:“我相信離序的判斷。”

付傑與被安撫到,“嗯”了一聲。

“對了師父,那位畫千引符的大能是誰啊?”他好奇問。

同樣不清楚的大長老神秘道:“到了就知道了。”

在付傑與抵達峽穀不久,太陽移到正空,絢麗地釋放在冬日裡並不炙熱、卻足夠溫暖的光芒。

直升機螺旋槳的躁音劃破空氣中的寧靜,降停在臨時搭建帳篷區外。

大佬們紛紛抬頭。

艙門打開,當先下來的是吳老和離部長。

然後是三個年輕男人。

最後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小姑娘個子小小,帽子把小腦袋包裹得圓呼呼,兩邊垂下兩個毛絨絨小球,整個人都是毛絨絨的。

身形挺拔、眉眼冷峻的男人俯身溫柔地將她抱下直升機。

一群人朝這邊走。

大佬們的視線在三個年輕男人身上遊移。

猜測其中哪個是大能。

可問題是他們看起來實在太像普通人。

沒有玄術師該有的氣。

“右右,這位是龍虎山的大長老懷虛道長……這位是太一門的靈音道長……這位是天師派的天元道長……”

離部長依次向右右介紹。

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睜得圓滾滾的,裡麵仿佛轉著蚊香圈。

——一連串道長聽得小姑娘迷糊了。

離部長知道小姑娘迷糊。

與其說他是給右右介紹,不如說他是介紹給右右三位兄長。

隨後麵向眾位大佬:“各位師叔,這是右右,這三位是右右的兄長……”

“行了,彆整這些,哪個來補陣眼?”

張奶奶不耐煩聽這些,揮手打斷離部長。

發現小姑娘盯著自己看,她下意識放鬆表情,對小姑娘露出慈祥笑容。

把這麼個小乖乖帶到這麼危險的地方,老太太真是費了好大勁才沒罵出聲。

離部長正要回答。

便見小姑娘高高舉起自己戴著手套的小手手。

一本正經似上課回答問題,奶聲奶氣地說:

“是我哦~”

張奶奶愣了下,仿佛是被可愛擊中,她笑得更慈祥了。

明顯沒當真。

其餘大佬亦然。

要風度不要溫度的蘇三少穿了件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