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確實喜歡。
田景手巧,除了衣物,還織了一些卡通小掛件。
隔天右右一身毛絨絨地去幼兒園,被好多小朋友羨慕呢。
老師們組織了一場戶外活動,帶小朋友們去少年宮看畫展。
小豆丁們坐上校車,一開始還很興奮。
隨著車身搖搖晃晃,一個個閉上眼睛跟魚仔似的,睡得吐泡泡。
等到了少年宮,老師旋展叫醒大法,大家依次下車。
少年宮對麵的街道上,一個穿墨色夾襖的年輕男孩蹲坐在馬路牙子上。
似乎是怕冷,他把脖子縮進衣領裡,隻露出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少年宮大門。
“這次一定能成功。”
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他兀自低聲自語:
“小孩子細皮嫩肉最香。”
“不需要什麼技巧,搞一陣風,直接能擄走。”
“佘墨,你可以的!”
他是一隻蛇妖。
還是一隻餓了很久的蛇妖。
在饑餓的折磨下,他決定遵循本能覓食。
他知道這樣不太好,但是實在太餓了。
我抓過來就吸點血,再悄悄回去,這樣就不算殺人……
這時,佘墨看到一隻短腿毛絨絨跳下車。
頭上戴的毛線帽子上的兩個兔子耳朵隨著她的動作,萌萌跳了兩下。
佘墨下意識眯了眯眼睛,瞳孔倏然成為一條暗金色豎線。
這個可愛。
應該好吃。
要不就她……?
確認目標的他不再遲疑,目光鎖定那隻毛絨絨。
在心裡反複排練——製造一陣風,用風卷過來,手抓住使用土遁離開。
可以,沒有問題。
他動了!
……
看完畫展,離放學也不遠了。
家長們知道自家孩子去少年宮,是以下午直接來少年宮接人。
蘇時深在開一個很重要的國際會議,實在走不開,便派肖揚過來接右右。
“肖揚哥哥,我要去公司接哥哥下班~”小姑娘拒絕了肖揚送她回家的提議。
肖揚細心周到地把人帶到公司總裁辦公室。
他陪右右玩了二十多分鐘,蘇時深結束會議。
“哥哥~”
見到哥哥的糯米團子噠噠噠跑過去,一把抱住男人修長結實的大腿。
“我和肖揚哥哥下五子棋,右右贏了哦~”小姑娘抬起粉嘟嘟的小臉,眼睛閃閃發光。
男人彎腰熟練地單手抱起她,張口就誇:
“寶寶真厲害。”
“你肖揚哥哥下五子棋可是得過冠軍的。”
這話是真的。
所以肖揚放的已經不是海了。
得漲工資。
右右眼睛更亮了,覺得自己好了不起:
“肖揚哥哥是冠軍,右右贏了冠軍,就是冠軍中的冠軍!”
“那小冠軍和哥哥說說,去少年宮都做了什麼呀?”
蘇時深坐進寬大的真皮椅,將身體放鬆地靠在椅背。
感受著懷裡軟軟的奶團子,隻覺大腦好似被良藥撫慰,疲憊儘皆散去。
小姑娘奶聲奶氣地彙報,末了忽然想起什麼:“我給哥哥帶了禮物呢。”
“是什麼呀?”
蘇時深以為是老師發的糖果糕點。
小家夥經常把老師發的糖果糕點留著帶回家給他和吳媽。
所以,當右右從包包裡掏出一條成人拇指粗細、約有半米長的小黑蛇往他手裡放時,
冰涼滑膩的觸?感令猝不及防的蘇大總裁表情瞬間凝固。
第092章
“哥哥,它很漂亮喲,而且它還能……”
右右迫不及待地給哥哥介紹。
然而“保護”二字還沒來得及吐出,就看到哥哥揮手把扭動的小黑蛇扔了出去。
小姑娘聲音戛然而止,小臉兒懵了。
比較巧合的是,蘇大總裁的這個動作是在條件反射下做出來的。
所以,他扔的方向那裡站著肖揚。
肖揚因為視角的原因,沒有看清右右給蘇時深的禮物是什麼。
因此,見老板往自己扔過來一樣東西,他下意識伸手抓住。
甫一觸手便覺不對,垂眸一看。
一顆大張著嘴吐出蛇信子、鉤牙外露的蛇臉懟在眼前。
“!”
身為特助,肖揚向來冷靜穩重。
麵對突發倩況也能處理得比較穩妥。
——這裡的突發倩況指的是工作相關。
但此時的情況顯然超出正常範圍,他憑本能也想將手裡的東西扔出去。
可奇怪的是,他的手指反而更加用力地掐住蛇身。
為了確保安全,另一隻手快速掐住七寸。
……甭管位置對不對吧,反正大差不差。
完全沒有注意到這條剛剛蘇醒的小黑蛇被掐得直翻白眼。
肖揚心臟快速地跳了幾下。
確認蛇在手裡沒有其他動靜,危機解除,他無聲地鬆了口氣。
他是苦出身,兒時家裡務農,他跟著一起幫忙,蛇蟲鼠蟻為伴是常事。
嚴格地說,他並不怕蛇。
尤其這條蛇個頭比較小,隻看體型的話,其實不算可怕。
剛才也是因為突如其來,毫無準備之下他才受到驚嚇。
相信老板應該也是這樣。
這廂蘇大總裁也冷靜下來。
畢竟那玩意兒已經不在他手上。
見肖揚牢牢抓住,男人沉聲關切:“沒事吧?”
他可不是故意要害助理往他那扔的!
肖揚搖頭:“沒事。”
他順便辯認起小黑蛇來。
肖揚不是相關專家,對蛇也不了解。
隻是根據小黑蛇的三角蛇頭,以及黑色中夾雜著金色紋路、這種稱得上絢麗色彩,
可以判斷出:不出意外的話,小黑蛇是毒蛇。
顯然蘇大總裁也根據花紋得出這個結論。
畢竟動物界的常識:花紋越漂亮的越毒。
確認肖揚沒事,蘇時深手臂繃緊的肌肉鬆弛。
緊接著後怕襲來,不是為自己後怕。
想到也許小家夥根本不知道毒蛇有多危險,隻是覺得好玩,於是揣兜裡。
這要是咬了她一口……
男人一顆心緊了起來。
無名道長說過,小家夥的身體是脆皮!
想擺出嚴厲的表情教育,可小姑娘這會兒還一臉茫然。
蘇時深又擔心自己一驚一乍,反而嚇到她。
他隻得放緩神態,拿捏合適的語氣——不能太溫柔,但也不能表現太凶。
“寶寶,這是毒蛇,很危險,不能玩的,知道嗎?”
“我沒玩!”
小姑娘先是自辯一句,隨後鼓起小臉,悶悶道:
“右右抓來保護哥哥的。”
蘇時深:“?”
肖揚:“??”
小姑娘又補充一句:“它也不危險。”
想了想,謹慎又理直氣壯地再補充一句:“對右右來說不危險。”
“……”
於是,室內兩個男人都沉默了。
“肖揚哥哥,你不要再掐它啦,它要被你掐死了。”
肖揚就見手裡的小黑蛇好似聽懂小姑娘的話,憤怒又無力地朝他砸吧了下嘴。
隔著蛇臉,他仿佛看到一個不屈的靈魂。
“……”
他沒有放鬆手指的力度,甚至還加深了。
這可是毒蛇。
肖揚毫不懷疑,一旦他鬆下力度,這條毒它會嗖一下給他一口。
他並不想去醫院裡走一圈。
佘·小黑蛇·墨:“……”
他真的要生氣了!!
要不是被那個小怪物強行化為原形——還是最初版本的普通蛇。
加上還餓,和那砧板上的魚沒有區彆。
他堂堂蛇妖,怎麼可能被一個普通凡人攥在手裡無法反抗。
幸虧這裡沒有同類。○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否則傳出去,他以後還怎麼在同類麵前稱老大。
說起來,佘墨對於自己怎麼栽在那小怪物手裡的,到現在還一頭霧水。
回過神來,自己就已經變回原形啪唧倒在地上。
昏昏沉沉間被抓起來甩了甩身上的灰,塞進包包。
明明挑了個最可愛的,覺得肯定很香。
打算吸些血填肚子,完了再送回去,哪想碰上個硬茬。
佘墨也不是沒遇到過人類中的玄門修者。
以他的道行,打不過的也能battle幾下再逃走。
從來沒有遇到還沒動手,或者說動了手一點效果沒有,稀裡糊塗栽了的情況。
所以,那哪是個小可愛。
分明是魔鬼!怪物!
關鍵她才多大點?
一個人類幼崽,就算從糧胎裡修煉,也不可能強到哪去啊。
佘墨真的不理解。
這完全超出他的認知。
他甚至還想對方會不會也是妖?
還是大妖。
所以才那麼變態。
奈何看她和彆人的相處,活脫脫一隻稚嫩幼崽。
最終,這條黑蛇將右右定位成“小怪物”。
……
就在佘墨感覺自己越來越喘不過氣來,眼見著就要升天之際,
他感覺到禁錮自己力量的那道鏈鎖打開,身體湧入暖流,開始伸展變形。
肖揚隻覺抓住的蛇身在膨脹,迫使他的手指張開。
小黑蛇落地。
咚的一下,又沉又悶。
與地板相接的不是蛇,而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嘴裡發出“嗷”的一聲痛呼。
近距離看著大變活人的肖特助:“!!!”
瞬間直起上半身凝視的蘇大總裁:“???”
他如今對厲鬼之類的存在已經差不多能做到免疫。
但這蛇變人的畫麵雖然不驚悚,衝擊力卻也足夠震撼。
……男人無意識地抱緊了懷裡的崽崽。
他和肖揚對視一眼,又齊刷刷再把目光往下。
恢複人身的佘墨肺部進入新鮮空氣,以致於劇烈嗆咳,將脖子以上的皮膚咳得通紅。
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恢複呼吸的佘墨腰身一擰,以一個常人難以想象的柔軟程度從地上起身。
然後,怒視肖揚。
他的脖子上有明顯的掐痕。
見識過厲鬼的肖特助大腦飛快轉動。
根據現有情況得出一個明顯的結論:
對方是條蛇妖!
和厲鬼相比,好像妖……不是那麼恐怖。
於是,肖特助一臉平靜地回應佘墨的怒視。
“……”
小怪物在旁邊盯著,佘墨什麼都做不了。
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
他得想辦法逃!
幾秒後,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的男人,用低沉的嗓音打破沉默,詢問收起掐訣手勢的小姑娘:
“寶寶,他是……?”
“它是一條妖怪。”
右右嚴謹地使用正確量詞,然後眼巴巴地望著蘇時深:
“它自己跑過來的。”
小姑娘想表達她可不是故意抓的。
是佘墨自己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