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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能清楚感覺到一個恐怖氣息將它和陸行商融合在一起的魂魄包裹。

……是蘇右右。

她輕而易舉地張開網,網住它這個獵物。

朱偉元聽到房間裡沒動靜,顧不得身體被摔痛,戰戰兢兢爬起來。

看到“美人”站在距離大門半米遠停住,腳下跟紮根似的一動不動。

身體卻仿佛被連接著無形的電源,一陣接一陣的詭異痙攣。

他原本想趁此機會跑出去求救,可人把大門堵了,朱偉元根本不敢靠近。

到現在他被嚇得失去理智的大腦總算恢複幾分,瘋狂找到手機,二話不說撥打110報警。

——和小命比起來,報警算個啥!

可他絕望地發現,手機好像成了廢銅爛鐵,屏幕顯示110撥出去,卻遲遲沒有任何動靜。

明明上方信號格是滿的!

房間裡降到冰點的溫度讓朱偉元打了個寒顫,眼眶內的白色晶體爬滿猙獰的紅血絲。

他望著滿臉痛苦,似乎在承受無儘痛苦的“陸行商”,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媽的,他被這變態騙得團團轉。

哪是什麼美人,分明是男人裝扮。

這死變態化作女人來覬覦他的□□!

或許是先前一幕對朱偉元來說太過驚恐,他的大腦自動性地屏蔽了一些他無法判定的那些情況。

最後隻剩下——一個男變態化妝成女人來泡他!

隔夜飯都要嘔出來了。

不僅如此,那變態還計劃想殺了他。

朱偉元抄起架子上的一個大肚酒瓶——高檔酒店套房裡自帶酒水——衝著“陸行商”奔過去,高舉酒瓶狠狠砸向他腦袋。

下一秒,“陸行商”垂在身側的手閃電伸出攥住朱偉元,目光劇烈顫唞。

眼眶中的白色時不時被濃鬱的黑色蔓延。

攥住朱偉元的手愈發用力,後者腕骨發出不堪支撐的不詳咯吱。

他當即痛得慘叫,五指鬆開,酒瓶落地,砰的一聲,碎裂無數。

下一秒,朱偉元意識開始模糊。

他本能地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擠進他的大腦,吞噬他,占據他。

恍惚間他想起曾經玩過的一款攻防遊戲。

最後失敗,主人就會慘叫一聲,提示:僵屍吃掉了你的腦子。

再然後朱偉元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軟綿綿地倒在地上,身體與地麵接觸的刹那,他的眼皮快速抬了一眼,瞳孔裡掠過一道暗影。

與此同時,陸行商痙攣的身體停止,恢複平靜。

他孩童似的歪了歪頭,嘴裡發出一聲“咦”,抬起雙手,再甩甩腿。

此時,已經是右右主導“陸行商”的身體。

小姑娘也是頭一次有這樣的體驗。

她沒有上過彆人的身。

一來這是不禮貌的行為。

二來容易讓彆人的魂體受傷。

小姑娘好奇打量,最大的感受是:

大人的視角好高呀。

右右自己怎麼這麼矮呀。

小姑娘心裡生出要快快長高的迫切想法。

大人的身體她還不太會控製,歪歪扭扭抬腿,撲通摔下。

正好摔在朱偉元身上。

……一動不動的朱偉元似乎抽搐了下。

右右沒有在意。

有這麼一個肉墊,陸行商的身體自然沒有摔出什麼問題。

右右擔心自己起身再摔。

她是沒有感覺,可萬一把行商哥哥的身體摔壞怎麼辦?

於是小姑娘很乾脆地坐在了朱偉元身上。

陸行商體重不高不低,70kg還是有的,整個壓在朱偉元身上的份量並不輕。

後者處於昏迷中,依舊一動不動。

然而麵色和脖頸卻不知為何開始脹紅。

“行商哥哥等一會兒哦,我先把你分出來。”

確認已經“吞噬”壞鬼的右右閉上眼睛,開始她的精細操作。

好比一大框綠豆與紅豆混合在一起,她的任務是把綠豆與紅豆分出來。

而且是站在懸崖邊緣踮起腳尖分。

一個不注意——假如腳下一晃,後果便是綠豆與紅豆一起落向懸崖,一粒也不剩。

好在對右右來說,隻是比較耗費精力,操作上絕對萬無一失。

花了足足半個小時,她終於將陸行商的魂魄一點一點“挑”出來。

自己退出陸行商的身體,再把陸行商的魂魄放回去。

陸行商其實在右右打魂鞭擊中的瞬間,就因難以承受的痛苦而失去所有意識。

右右雖然把他的魂魄挑出來拚好,終究還是受了損傷。

幽幽蘇醒時,陸行商隻覺大腦猶如插入無數鋼針進行攪拌,恨不得立刻昏死過去。

但當熟悉的小奶音鑽進耳朵中關切詢問時,他突然覺得這個痛苦能承受了。

——不就頭痛嗎,真男人毫不懼怕。

“行商哥哥,痛的話你哭吧,”小姑娘貼心地說,“哭出來就沒那麼疼哦。”

不,他絕對不會哭!

感覺自己能自如掌控身體的陸行商,通紅著眼眶眼淚汪汪地望著麵前的糯米團子。

那幾乎是在看神明的目光。

他沙啞著嗓音哽咽地說:“右右,謝謝你來救我。”

因為大腦的疼痛,陸行商的聲音很輕,但話裡卻蘊含著萬千感動和震顫。

小右右不僅僅救了他的命。

還救了他的人格和清白!!

“不客氣呀,”察覺到行商哥哥的激動,右右揮動小手,“這是右右應該做噠~”

陸行商平複心緒,發現自己竟坐在朱偉元身上,他觸電般跳起來。

腳下意識衝朱偉元一踹,後者順著光滑的地麵一滑,正好滑在酒瓶碎裂的地方,和滿地碎玻璃來了個親密接觸。

踹完的陸行商盯著腳上的黑絲襪,以及身上的裙子,%e8%83%b8腹間不住翻湧。

反手扯掉頭上的假發,扔下一句“右右等我一會兒”,疾步衝進浴室。

水聲響起,不一會兒頂著滿頭滿臉水痕的陸行商穿著浴袍出來。

他翻出行李箱,找出正常的男裝去浴室換上。

——厲鬼約朱偉元換的女裝,但它要代替陸行商,自然帶了男裝,完事之後換回來。

做完這一切,陸行商才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他動作很快,整個過程也不過五分鐘而已。

見右右蹲在朱偉元身邊,低頭打量,似乎在研究。

陸行商頭皮一麻,隻覺汙小家夥的眼睛,趕緊過去。

“右右……”

小姑娘抬頭,眉眼彎彎:“行商哥哥還是這樣好看一點。”

說完反思好像在說行商哥哥先前醜,這樣不好。

是以立刻補充一句:“行商哥哥穿裙子也很漂亮噠!”

陸行商:“……”

藍瘦香菇。

他引著小姑娘不去看地上辣眼睛的存在,心有餘悸地問起厲鬼:“那鬼……死了嗎?”

不是不相信小姑娘的能力。

實在是陰影太大,暫時無法全部抹除。

“沒有呢,壞鬼害行商哥哥,行商哥哥來決定怎麼處理它哦。”

右右小手往旁邊一點,一團陰涼的透明幽影現出。

小姑娘先前說吃它,不過是嚇唬它。

右右才不吃呢,又臟又爛,像抹布一樣,臭死了。

陸行商目光落向那團幽影。

它已經虛弱得幾乎看不清五官,身影也隻有之前一半大小,匍匐在地上哆嗦。

與之前囂張狠厲的模樣天壤之彆。

但與它呈現出的狀態相反的是,望向陸行商的視線依舊充滿怨毒。

哪怕五官模糊,也依舊能感覺到那凜冽的怨氣。

“……技不……如她,心服……口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它如狂風中肆虐的殘葉,虛弱得連吐字都斷斷續續。

見它這樣,陸行商心中該死的舒爽,他冷漠問:“為什麼選中我?”

先前他問過,這鬼回答的是“你猜”。

這次厲鬼咯咯咯地笑起來,倒是爽快地全盤托出。

原來它是一隻千年前被封印的厲鬼,被掩埋在深山之下。

被陸老爺子強行送去部隊的三個孫子孫女——陸承光與第二任妻子所生——三人休息時偷偷潛入部隊所在的後山。

千年時間,厲鬼當初封印的巢%e7%a9%b4因地質運動,位置有變。

三人陰差陽錯進入一個裂縫,在裡麵發現一隻破破爛爛的棺槨。

棺材上釘著無數符釘,還有許多已經泛黃被腐蝕的符紙。

按理正常思維,看到這種不對勁的詭異東西,應該立刻退離。

不看不碰。

可三人本身便不怎麼正常。

不僅沒離開,反而好奇地湊上去,拔符紙翹符釘。

本身封印經過千年已經鬆動,就這樣誤打誤撞地被他們解除。

厲鬼原本想占據陸行珊的身體,再吃掉另外兩個。

奈何三人解除封印,冥冥之中與它有了一個契約——

它必須答應三人一個要求,否則會魂飛魄散。

最終三人商量:讓厲鬼去占據陸行商。

如此,既能讓真正的陸行商消失得乾乾淨淨,不留絲毫痕跡,還不會讓人懷疑到他們身上。

厲鬼應下,找到陸行商。

一番觀察,除了性彆外,發現這幅軀體與自己很是契合。

它剛醒不久,力量還沒恢複,是以先做下標記。

……

厲鬼毫無保留地交代了它的動機。

陸行商臉色沒有太大變化——在厲鬼轉移陸家股分給三人時,他那會兒就有些許猜測。

右右打了個嗬欠,她累了,卻努力堅持:

“行商哥哥,你是想這個壞鬼魂飛魄散,還是把它吃掉呀。”

陸行商一愣:“……吃掉?”

“嗯呐。”右右點頭,這也是她剛剛想到的,“它先前吃你,現在你也可以吃掉它補一補哦。”

陸行商順著她的話有些茫然地問:“補什麼?”

“行商哥哥的魂魄被它吃過後有些損傷,所以要補一補。”

“那不補的話,會有影響嗎?”他真的不想吃啊。

“不會哦,”右右眨眨眼睛,“就是會頭疼一段時間。”

陸行商鬆了口氣,堅定地選擇讓厲鬼魂飛魄散。

“好噠。”不論行商哥哥選擇什麼,小姑娘都會歡快支持。

就在這時,讓陸行商心驚肉跳的一幕發生:

虛弱趴在地上看起來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的厲鬼突然毫無預兆地發動攻擊。

“小心——”

陸行商大吼出聲。

這鬼太狡詐了,居然一直示弱讓右右放鬆警惕,暗中攢力偷襲。

陸行商下意識想衝過去幫忙,但腳才剛剛抬起來,就看到小右右輕而易舉地化解厲鬼偷襲。

隱隱有一陣罡風掠過。

厲鬼發出不甘的怒吼與淒厲慘叫,原地崩潰消失。

陸地商捂著狂跳的心臟,失神地望著如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