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哥哥,右右要看看那個快遞的文件袋。”
蘇時深遲疑了下,他不確定文件袋還在不在。
指腹滑出肖揚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後,他說明來意,那端的肖揚雖然意外老板突然問起,但給出了好消息:
“我沒扔,放在抽屜裡,這就給您送過來。”
作為特彆助理,肖揚向來心細如發。
有關蘇時深的東西,不管有用沒用,他都會保留一段時間。
就是為了——萬一老板突然想起要了呢。
“不用,我來公司拿。”蘇時深說完又問了句,“這幾天你沒什麼事吧?”
得到老板關心的肖揚有些驚訝,要知道蘇時深可是連自己都不怎麼關心。
“我沒事,各方麵都正常,沒有不好的地方。”他回答得也很全麵。
蘇時深“嗯”了一聲,掛斷電話,轉動方向盤,直奔公司。
“這是哥哥平時上班的地方。”到目的地後,蘇時深牽著好奇打量的右右往裡走。
下午五點多,還沒到下班時間。
前台工作人員看到蘇時深麵帶溫柔微笑地牽著一個小姑娘時,眼睛都直了。
一直到蘇時深走進領導專用電梯,她們才回過神。
“剛才那是蘇總嗎?”
“……是吧。”有點恍惚。
蘇總那張臉在全司年輕女孩心中,可是頂極男神的存在。
“可蘇總居然牽了個孩子!那是不是他女兒呀。”
“不是說蘇總一直單身嗎。”
“單身不代表沒有孩子啊。”
“完了,我的豪門太太夢破碎了。”
“emmm……”
到總裁辦的樓層,這一層的員工在看到蘇總牽著個小姑娘出現時,表現得倒沒那麼震驚。
更多的是好奇。
這一層的員工,早在蘇時深換頭像的那天,就知道了右右的存在。
他們都在一個大群裡,蘇時深自然也在。
大總裁多年頭像未換,一朝得換,還是小姑娘萌翻天的睡顏。
太好奇了!
沒人敢明麵上八卦。
私底下早就討論過無數回。
全部猜的是蘇總女兒。
還有人膽大地去問肖揚,被肖揚一句“無可奉告”四個字灰溜溜地懟回來了。
萬萬沒想到,今兒個老板居然把照片裡的小姑娘帶到公司來了。
右右現在見到陌生人已經不怎麼拘謹了。
就是被這麼多人的視線悄悄打量,想起哥哥是他們的老板,自己可不能給哥哥丟臉。
於是小姑娘抬頭挺%e8%83%b8,把小手從哥哥手裡抽出來,一步一步穩而慢地走,走得可端莊了呢。
蘇時深:“?”
蘇大總裁顯然沒有理解到小姑娘的內心活動。
見她這樣,還以為是被這麼多人看著,嚇到了。
男人鋒利的目光冷冷往四周一掃,眾人熟悉的壓迫力撲麵而來。
一個個全部收回視線,垂下腦袋,該乾什麼乾什麼。
“蘇總。”
肖揚走過來。
而後所有人聽到了一個帶著淡淡奶音的軟軟嗓音。
“肖揚哥哥好~”
那種感覺仿佛聽到小奶貓的哼唧。
難怪蘇總牽著小姑娘時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這誰能招架得住?
終於看到熟悉的麵孔,右右揚起笑臉乖巧打招呼。
小姑娘記得哥哥到劇組來接她時,兼職司機的肖揚哥哥送了她一個可以扭來扭去的毛絨玩具給她。
肖揚不由自主也露出笑容,彎下腰和右右平視:“右右下午好,回家玩得開心嗎?”
“嗯!開心~”
簡單聊了兩句,不至於讓小姑娘覺得自己冷落她後,肖揚才對蘇時深說:
“蘇總,文件袋已經放在您辦公桌上了。”
蘇時深下頷微點,帶著右右進了他的辦公室。
沒有其他人看著後,端莊的小姑娘立刻不端莊了,噠噠噠直奔辦公桌。
——她已經看到文件袋了。
蘇時深抱起她放在椅子上,方便她看。
剛剛把文件袋翻過來的右右目光落在快遞單上,“呀”了一聲。
蘇時深心中一動,小姑娘顯然是發現了什麼。
他目光冷了下去。
儘管已經猜到是文件袋的問題,但真的證實之後,還是感到幾分荒唐。
對方用這種手段對付他,還真是看得起他。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右右看到什麼了?”蘇時深低聲問。
“哥哥看。”
小姑娘小手去撕快遞單,很快把快遞單表麵上那層扯了下來,露出下方畫有符紋的底層。
符紋一片漆黑,活似深淵中睜開的一隻陰詭眼睛。
這種文件袋都有一條可供撕開的封條,而快遞單貼在封條上麵的。
也就是說,撕開文件袋時,封條必定會將貼在上麵的快遞單也撕開。
所以,當蘇時深打開文件袋時,封條一撕,快遞單底層刻畫的符紋就被觸動了。
誰會在收到快遞時,檢查快遞單?
最多看一看上麵的單號信息之類。
拿到快遞撕開,取出裡麵的物品。
細心一點的,會把快遞單上的收件信息塗抹或者撕掉。
並且撕快遞單時,沒人會隻撕表麵一層。
用這種方式讓人中招,無聲無息。
最重要的是,收件人取出物品之後,快遞的外包裝就沒用了。
而公司的廢棄文件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下班時保潔人員會把垃圾收走。
像這個拆開的文件袋,如果不是肖揚按照習慣留下來,
它早就被碎紙機碎成碎片,以垃圾的方式運走,再也找不到絲毫殘餘。
隻怕寄出這個快遞的人也沒想到,拆開的文件袋留了下來。
……
右右拿出小本本和筆,將符紋複製。
蘇時深看出她在思考辯認,沒有打擾她。
他也在思考寄出這個快遞的人是誰,卻一時沒有頭緒。
——和他不對付的人選太多了。
他撥出內線電話,讓肖揚查監控,那天是誰把快遞送過來的。
肖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會讓蘇時深突然這麼關注那封空文件,卻一個字也沒問。
明白事情重要性的他立刻應下,親自去監控室查。
剛剛掛掉內線電話的蘇時深就聽到了小姑娘雀躍的聲音:“我知道了!”
“哥哥,這是轉運符呢。”右右很肯定地說。
蘇時深:“?”
“但是這裡……”小姑娘指著符紋其中一處,她努力組織著語言解釋,“不應該這樣畫,畫錯了!”
“應該是這樣的。”
為了讓哥哥看得更明白,小姑娘又重新畫了一張,她把兩張符撕下來並排放在一起。
“哥哥看,畫錯的轉運符就是壞掉的。”
望著兩張在他看來符紋一模一樣的蘇大總裁沉默了下,隨後做出看懂的樣子,沉沉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畫錯之後就會出現相反的效果。”他說。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地誇讚:“就是這樣,哥哥好厲害!”
蘇時深揉揉她的小腦袋。
右右短短的手指撫過快遞上的符紋,慢吞吞地說:
“畫錯的轉運符被施加咒力,成了惡咒,逆轉了哥哥的氣運。”
“哥哥的運勢宮相為水,逆轉之後,水相倒轉,是為水逆。”
話到這裡,小姑娘垂下睫毛,抿著唇悶悶地說:
“對不起哥哥,是右右不好,右右都沒有看出你的問題……”⊥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怎麼是右右不好呢,要不是右右,哥哥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蘇時深將小團子抱在懷裡,凝視著她的眼睛,鄭重地說:
“謝謝右右,是你保護了我。”
來自哥哥的肯定給予了小姑娘信心,右右情緒好起來。
“因為右右先前不會,所以沒有看出哥哥的問題,”
糯米團子從男人懷裡抬起頭,小拳頭一握,脆生生地說:
“現在右右會了,才不會讓壞蛋傷害哥哥!”
蘇時深微愣,下意識地問小姑娘怎麼會的。
右右指著快遞單上的黑色符紋:“看到後就會啦。”
小姑娘絲毫不知道自己這話有多驚悚。
當然,如果是被其他玄門中人聽到,隻會以為小孩童言無忌。
玄門中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到某個從來不認識的陌生符紋,無師自通地瞬間學會。
開派祖師都沒那個能力。
但是——
一來,蘇時深不是玄門中人,他對玄門還屬於一知半解。
二來,去惡鬼道“到此一遊”的男人深知右右的特殊。
能號令無數惡鬼的小家夥,還能用毒死死胃病且成功的她,無論做出怎樣的舉動,在蘇大總裁這裡都是理所應當的。
因此蘇時深毫不猶豫地相信,並且隻是小小的驚訝了下。
“右右是哥哥見過最聰明的小公主。”
小姑娘被誇得眉眼彎彎,她乾勁十足地說:“現在右右幫哥哥解咒!哥哥閉上眼睛。”
蘇時深照做。
眼睛闔上之後,視野裡並非一片漆黑。
辦公室裡光線明亮,透過薄薄的眼皮,仍然能“看”到淺淺光線。
他感覺到右右抬起了手,緊接著柔軟的小手輕輕貼上他的眉心,鼻尖聞到小姑娘泛著淡淡奶香的氣息。
然後,有那麼一瞬間,男人覺得自己的靈魂好像被什麼東西輕輕地撕扯了一下。
仿佛撕掉一層薄膜。
倒是不痛,就是有一些不舒服。
好在這樣的異樣隻持續了片刻。
旋即眉心一股暖意炸開,再由無數血管傳遞至全身。
以至於他暖洋洋的,意識陷入要睡不睡的狀態。
“好啦~”
直到軟軟的嗓音鑽進他的耳廓,破開他混沌的意識,蘇時深驀地蘇醒過來。
睜開眼睛就對上小女孩開心的笑顏,葡萄般晶瑩潤澤的黑眼睛撲閃著全是毫無保留的關心。
“哥哥,惡咒已經被右右乾掉了!”小姑娘用“乾掉”二字來表達她對惡咒的厭惡。
蘇時深正要說話,這時,快遞單上一直沒有動靜的符紋突然無火自焚,旋即化作一團黑煙。
眼見它要消散於空氣中,卻見右右鼓起紅潤潤的小嘴巴衝黑煙吹了口氣。
刹那間黑煙好似活了般,一陣扭動,片刻後竟凝成了一個虛幻的人影。
“咦?”右右驚訝地瞪圓了眼睛。
蘇時深眸底冷意橫生。
這人影並不陌生,正是先前他們在商場遇到的那個對他說了一通、然後看到右右轉身就跑的道士。
“哥哥,這是那個道士呢。”
小姑娘認出來了,一秒後反應過來,鼓著臉氣呼呼道:
“他就是給哥哥下惡咒的壞蛋!”
蘇時深“嗯”了一聲,一切都說得通了:
當時圍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