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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他老了三十歲,成了近八十歲的老人!

看著自己這個模樣的趙長勝陷入了瘋魔中。

這樣的狀態下,他幾乎沒幾天好活了。

他必須把失去的壽數從蘇時秋那裡補回來!

掙紮著坐起,趙長勝顫唞著乾枯的手指,取出幾張符紙,以及早就準備好的一個木偶娃娃。

上麵寫有“蘇右右”三個字。

他原本的計劃——從蘇時秋身上搶過五雷咒所付出的壽命,從蘇右右那補回來。

將木偶上“蘇右右”的名字擦掉,用血換上蘇時秋的,趙長勝盤腿坐好。

他沒有注意到,水盆裡右右乖巧的睡顏有了變化。

待趙長勝布置好,朝水盆裡看過去時,就看到原本熟睡的蘇右右已經坐了起來。

小手擺弄著一隻熟悉的平安符——正是他的那隻。

趙長勝眉心一跳,濃烈的不安籠罩了他。

下一秒,小姑娘似乎是隨意抬頭一瞥,趙長勝卻透過水盆和她的視線撞上。

趙長勝頭皮驀地一麻,靈感瘋狂冒出警示,涼氣從四肢百骸鑽入——她發現他了!

他當即切斷聯係。

已經被發現,儘管再不甘心,也隻能先放棄蘇時秋。

嗤的一聲,水盆裡的景像消失,盆底的平安符無火自燃。

趙長勝鬆了口氣,虛弱地大口喘熄,蒼老的身體加上原本就衰敗的體質。

他整個人行將就木,屬於大半個身體已經埋進土裡,隻剩下腦袋在外麵苟延殘喘。

這次偷雞不成蝕把米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

洶湧而來的不甘和仇恨竟讓趙長勝看起來比先前的枯敗好了許多。

就在這時,早已恢複平靜的屋內,忽然有一縷算得上和煦的微風拂過。

仿佛蝶翼滑過初春下的湖麵,溫柔似水。

趙長勝%e8%83%b8腔裡往外吐的氣息停滯在半途,發出一聲爛風箱似的破敗枯音。

屋內的氣溫眨眼間往下降了十幾度,已至負數。

他吐出的血,臉上溢出的汗開始結出冰霜。

時間線在這一刻被拉長,趙長勝緩緩抬頭。

原本平靜已成普通的水盆水麵蕩漾,陰氣彌漫呈現出的霧氣在水麵上方盤旋,仿佛在歡迎什麼——

緊接著,本該在床上的蘇右右撥開水麵,從水盆裡慢吞吞地飄了出來。

她穿著卡通小睡衣,肉嘟嘟的小短腿赤腳踩在地麵,白生生的小胳膊捂著鼻子,不開心地嘟起小嘴巴:

“臭。”

趙長勝全身宛如孫悟空被壓在五指山下,連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心中的驚駭已經到達頂點。

思緒在強大的威壓下僵滯,無法進行有效思考。

右右屏蔽掉嗅覺後,先是看了眼臉色灰敗的趙長勝一眼。

隨後往四周好奇打量,滿屋子的邪氣因為她的到來,開始自動淨化。

她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地上刻的陣法符紋。

這會兒由於符紋已經暗下去,小姑娘沒有看到蘇時秋三個字。

——她已經在學字啦,師父哥哥們的名字她不僅會認還會寫呢。

看了會兒,沒看出具體作用,但右右卻明白這是不用作正途的邪術。

想了想,她點燃一根蠟燭,捧起蠟燭噠噠噠走到趙長勝麵前蹲下。

後者目光劇烈收縮,嘴唇蠕動,沒發出聲音。

右右“咦”了一聲:“你怎麼這麼老了?”

或許是因為小姑娘表現得很友好,趙長勝隻覺得那股壓迫得他三魂七魄瑟瑟發抖的威壓減輕,大腦可以重新思考了。

聽聞此話,他立刻意識到,蘇右右再厲害也隻是個小丫頭片子。

她很有可能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因為某些原因觸動到她,才通過不知什麼方式跑過來。

“小友,我在設法抓一隻作惡多端的厲鬼,不想對方狡詐,我一時不察,反被其傷。”他衝右右虛弱一笑。

右右:“哦。”

她像是沒聽懂他在說什麼,“哦”一聲隻是禮貌回應彆人說話。

蠟燭貼近趙長勝,燃燒的火焰幾乎快要%e8%88%94上他乾枯的麵皮。

“小友是如何到這裡來的?”趙長勝試探,忍不住想這是什麼玄術,如是他也會……

視線裡出現的平安符打斷他的思緒。

“你給我的平安符帶的路呀。”小姑娘誠實地回答。

趙長勝:“?!”

他一口血差點再次吐出來。

這算什麼?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早在趙長勝針對蘇時秋施咒時,右右就感覺了。

反正三哥哥不會有事噠~

小姑娘繼續呼呼睡。

——沒有哪個小朋友睡得正香噴噴的時候能夠麻利起床。

直到趙長勝失敗後,不死心地來第二次。

無奈的右右隻好從睡夢中起來,不把壞蛋抓住,睡覺老是被吵醒。

小姑娘拿起寫有蘇時秋名字木偶,她認出木偶上麵三哥哥的名字。

趙長勝臉上壓下一抹驚慌,連忙道:“這是那隻厲鬼用來詛咒你哥哥的,多虧我及時發現阻止。”

右右抿緊唇,將木偶娃娃上麵釘著蘇時秋名字的鐵釘拔下來。

她搖了搖木偶娃娃,它的各個關節可以活動,小小一隻做工精致,還挺可愛。

無意識地打了個嗬欠,小姑娘揉了揉眼睛,困困地對趙長勝說: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小友先回去吧。”

覺得已經穩住這丫頭的趙長勝老臉擠出一絲慈祥和藹的笑,說:

“你小小年紀,夜深還是少出門為好,免得遇上危險。”

還不忘似模似樣地用長輩口%e5%90%bb叮囑一番。

右右點點毛絨絨的小腦袋:“嗯嗯,那我就送你上路了哦。”

趙長勝:“……?”

上什麼路???

再然後火光淹沒了他。

——右右把蠟燭扔到了他身上。

蠟燭細小的火苗一接觸到他,猶如遇上燃油,瞬間大火彌漫。

趙長勝的禸體漸漸化為虛無,魂魄顯現,在泛著冷白的火焰中嘶吼掙紮。

火焰撲麵而來,小姑娘站在原地紋絲不動,手指撥弄著木偶娃娃的關節,哢嗒哢嗒。

他在痛苦中模糊地聽到她老氣橫秋地說:“下輩子記得做個好人哦。”

“不對……”

火焰襯得右右小臉肅穆,她嚴謹地說:

“你做太多壞事,不會有轉生機會,沒有下輩子啦。”

火焰徹底吞沒掉掙紮的人影。

恍惚間趙長勝看到了自己過往的走馬燈。

他出生的家庭並不富裕,七歲那年父親死亡。

母親聽信讒言,以為他克家人,將他拋棄。

成為乞兒的他因生辰特殊,被邪術師抓去,以殘忍的方式將他煉成小鬼。

是龍虎山的天師及時出現,救下奄奄一息的他。

他順勢成為龍虎山的一名弟子。

最終,他還是走上不歸途,在邪術師的道路上添磚添瓦。

片刻後,房間裡一切恢複平靜,連帶地上刻的陣法也被焚燒殆儘。

裡麵空無一人,好像從來沒有人來過。

蘇時秋做了個夢。

夢裡的他獲得最佳男主角的獎杯,成為最年輕的影帝兼視帝。

論風頭,娛樂圈無人能及。

這夢太美了,生生把他給美醒了。

按掉震動的鬨鐘,看了眼懷裡睡得臉蛋粉嘟嘟的小團子,他輕輕地啾了口,小心翼翼掀被起床。

轉頭就對上杵在床頭櫃的一個木偶娃娃。

娃娃身前“蘇時秋”三個血紅大字怵目驚心,頭部咧開的滑稽大嘴活像在嘲笑他,怎麼看怎麼陰森。

剛醒來就看到這麼個陰森玩意兒的蘇時秋,猝不及防之下“艸——”了一聲。

右右迷迷糊糊地從被窩裡鑽出來:“三哥哥?”

蘇時秋一把抓起木偶娃娃,確認睡之前床頭櫃是沒有這玩意兒的。◢思◢兔◢網◢

上麵還有他的名字……不像好東西。

“右寶兒,這是哪來的?”他平複有些失衡的心跳。

“右右給哥哥的戰利品。”小姑娘哼哼唧唧,“哥哥喜歡嗎?”

蘇時秋實在沒法違心地說喜歡。

提取到“戰利品”的重點信息,他把小姑娘撈起來,膽戰心驚地問:

“昨晚做什麼了?房間裡……來鬼了?”

他頭皮隱隱有點發麻的感覺……

“右右去替天行道啦。”小姑娘靠在哥哥懷裡,半醒不醒中還乖乖回答,“沒有鬼。”

“什麼替天行道?”蘇時秋聽得一頭霧水,直覺告訴他小家夥替天行的道不一般。

右右隻好慢慢解釋,她說得天真無邪。

壞蛋悄悄對付哥哥,她就去看看,發現壞蛋罪孽纏身,遂臨時替天行道。

蘇時秋聽完一番理解後,心臟怦怦狂跳。

小家夥昨晚的行為,用他拍的電視劇裡的說法——這不就是鬥法嗎!

她還大獲全勝。

“我們家的小公主真棒。”蘇時秋激動得好像自己全程參與了似的,抱著小姑娘狠親一口,“有沒有受傷?”

小團子左手比一,右手比三,奶聲奶氣地強調:“一個,打三個。”

蘇時秋兩眼放光:“那趙長勝現在怎麼樣了?”

瞥了眼詭異的木偶娃娃,對於一言不合就要詛咒他的人,隻想讓對方吃牢飯。

右右:“沒有了。”

蘇時秋:“!”

是他理解的那個“沒有了”的意思嗎。

一大一小對視。

右右想了想,又從小腦袋瓜裡搜刮出一句:“壞蛋是邪術師,師父說了,邪術師最壞了,見到就要替天行道。”

這話是沒錯。

可看著小家夥那小小一團,義正辭嚴地說替天行道時,他就想笑。

……玄門這麼奇妙的麼。

小姑娘可不管哥哥想什麼,見哥哥沒有問題後就繼續夢周公了。

蘇時秋靠著床頭,把玩木偶娃娃,看習慣後沒那麼陰森了。

小家夥說這玩意兒相當於“開過光”,有一定靈性,是很好的戰利品。

也不知哪根筋搭對了,蘇三少將木偶娃娃身上自己的血字洗掉。

拍照搜同款。

還真給他搜出不少來。

【靈相娃娃】

他隨便點進一家,介紹說這種木偶娃娃用來做術法最靈,巴拉巴拉。

五百塊錢一個,不貴也不算便宜。

幾家的月銷售都隻是個位數。

對比賣家圖片上初始的靈相娃娃,再看手中這個“開過光”的。

果然,“開過光”的明顯更高大上(陰森森的)。

思索片刻,蘇三少還是把木偶娃娃塞進了抽屜裡。

蘇時秋的戲份換回來後,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片場。

右右乖乖坐在旁邊看哥哥拍戲,或者看動畫片,或者寫寫畫畫。

從不亂跑。

休息養傷的林河主動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