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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有陳院長帶頭,蘇右右才不會僅僅是被幾個孩子討厭孤立。

她有心想在一些小事上折磨蘇右右,比如暗自掐她,用針紮她,害她跌倒之類。

然而係統說,對蘇右右造成身體上的傷害的話,容易被反噬,會不利於她代替她。

顧心玫隻得作罷,改換方式。

等李子洋他們欺負完了,再以拯救者的姿態出現在蘇右右麵前,獲得蘇右右的信任和好感。

效果不錯。

明天就是蘇家來人的時候。

書裡說來的是蘇家大少爺。

那個在未來會富可敵國、她曾經遠遠見過一麵的男人,以後就會是她的哥哥……

顧心玫心跳悄悄地加速了。

……

心裡算計著這些,顧心玫麵上不動聲色,見陳院長帶著蘇右右回來,她連忙迎過去。

其他小孩也紛紛閉了嘴。

“右右,你衣服怎麼濕了,冷不冷?”顧心玫一臉擔憂,“媽媽,我帶右右去換衣服。”

陳院長喜歡看孩子們互幫互助,幾個孩子裡,要說喜歡,她最喜歡的是顧心玫。

這孩子之前燒了一次,醒過來後懂事多了,會幫她照顧其他孩子,讓她省事不少。

“去吧。”陳院長含笑看著顧心玫牽著右右去房間。

換好衣服的右右對顧心玫露出一個羞澀靦腆的笑容:“謝謝……姐姐。”

顧心玫眼神控製不住地陰沉了一瞬。

憑什麼她笑起來比自己好看!

抑製住自己的嫉恨,顧心玫拿出毛巾替蘇右右擦頭發,趁此機會開始拋餌:

“右右,你是不是又想你師父了。”

右右低低地“嗯”了一聲。

“這麼想你師父的話,你可以去找他呀。”

她身後的顧心玫目光冰冷,語氣卻溫柔,帶著引誘的味道:

“我那天聽到媽媽和彆人談話,說你師父生病了,在平城治病。”

背對自己的人突然轉身。

對上蘇右右黑幽幽的雙眼時,顧心玫心跳猛地一頓,莫名的直覺讓她不敢與之對視。

那種感覺……仿佛無知覺地置身於毒窟。

自己覺得沒有危險,實則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

顧心玫晃了下神,很快那種感覺消失得乾乾淨淨。

她便也不在意,專注當下。

“媽媽不讓我告訴你,但我覺得應該告訴你,不過媽媽肯定不會帶你去平城……你想去找師父嗎?”

小姑娘毫不猶豫:“想!”

右右不喜歡待在福利院;

不喜歡他們看她的目光;

不喜歡他們喊她“小結巴”“大舌頭”“怪物”。

那些她能感受到的惡意讓她難受。

她隻想找到師父,師父生病了,她要照顧師父。

到時候師父說她不聽話,打手心,痛痛飛飛就好啦。

顧心玫循循善誘:“正好送菜的劉叔叔明天要去平城,他早上過來送菜的時候,你可以藏到車上。”

她說了很多“注意事項”,一心一意為妹妹出主意的好姐姐。

顧心玫的目的很簡單,騙蘇右右主動去偏遠的平城。

她隻是引導,不做過多乾涉,這樣就不會有係統所說的反噬了。

運氣好的話,蘇右右遇到警察,即使被送回來,那個時候她已經被蘇家接走,一切成定局。

運氣不好——一個小孩獨自在外,對於人販子來說,是多麼顯眼的目標呐。

她特意選的平城,人販子最猖狂的一個城市。

“右右會喜歡那個城市的。”

顧心玫手指滑過右右白皙嫩滑的小臉,眼神有刹那的扭曲。

認真記下叮囑的右右忽然直勾勾地望著顧心玫。

顧心玫連忙收斂好神態:這蠢貨難道發現了什麼?

“怎麼了?”她問。

右右搖搖小腦袋。

她隻是不懂,明明很多時候——小姑娘感受到顧心玫對她的情緒比李子洋他們還要厭惡她。

可顧心玫明明對她很好呀。

現在的右右還沒法準確辨彆和理解什麼叫“虛情假意”。

……

深夜,躺在小床上的右右沒有睡著,她悄無聲息地坐起來。

福利院條件有限,幾個孩子睡的同一個屋,每人一個小單床。

右右小心翼翼打開門走出去,來到後院籬笆的那棵柳樹下。

被月光籠罩的柳樹輕輕顫動,一起一伏似乎在有規律地呼吸。

小姑娘在柳樹下蹦蹦跳跳表示“窩來啦”,結果發現柳樹沒有反應,歪了歪小腦袋。

哦,還在睡呢。

她猶豫了下,還是伸出小手拍了拍柳樹的樹乾。

過了會兒,柳樹顫動的頻率增強,窸窸窣窣,所有的柳枝開始旋轉起來。

這是醒了。

一個悶悶的聲音響起:“……困。”

片刻後幾縷柳枝垂過來,穿過右右的胳膊,她就像坐秋千一樣離地而起。

柳條不快不慢地讓右右蕩了起來。

她開心地笑起來,抓著柳枝慢吞吞地吐字,很清晰:“牛牛,明天我要去找師父啦。”

——小姑娘發不好“柳”的音,就成了“牛牛”。

“……哦。”依舊是悶悶的,“……困。”

一棵新柳誕生的意識,按照人類推算,還屬於嬰幼兒,彆指望它能有多大的反應。

能一叫就醒,醒了還讓右右坐秋千,已經相當給力了

可對右右來說,牛牛才是她在福利院真正認識的朋友。

她要去找師父,當然要和牛牛告彆。

“你要多曬太陽,快快長高長大哦……”

麵對反應不多的小夥伴,不需要分辨情緒的右右,語言詞組就要順暢多了。

她自顧說自己的,說完才想起牛牛很困,趕緊貼心地說:

“困就睡吧。”

柳樹很聽話,說睡就睡——秒睡的那種。

柳條回縮,快樂蕩秋千的右右啪一下落地,在地上滾了一圈。

揉揉摔痛的小屁股,她渾不在意地拍拍沾上的泥土,蹦著小短腿開開心心地往屋裡走。

然後遇到了看到她起床於是偷偷跟在後麵、想知道她要乾什麼的李子洋。

小姑娘又甜又軟的笑意頓時僵住,彎如月牙的柔和眉眼漸漸恢複成直線。

“哈!半夜起來對柳樹說話的怪物!”在李子洋的視線裡,他看到的是蘇右右站在柳樹下不停對它說話。

“還牛牛……”他嬉笑著學她的口音。

右右不理他,往一旁走。

“跟你說話呢,你啞巴啊。”李子洋跨過來擋在她麵前。

他快八歲了,長得結實,比右右高一個腦袋。

右右不吭聲。

“哦不對,你不是啞巴,你是結巴,小,結,巴。”

李子洋不明白,為什麼蘇右右不哭,每次都不哭。

他眼珠一轉,突然用力去扯右右的頭發:

“你哭幾下,再叫我一聲哥哥,我就放過你,不然我就告訴媽媽,你明天要偷偷藏進劉叔叔的車去平城!”

見蘇右右終於有反應,目露驚慌,李子洋得逞地笑起來。

下一秒喉嚨一緊,笑聲戛然而止——他發現自己忽然離地往上飄!

他懵了。

低頭一看,身體變成了虛幻透明。

緊接著他看到了自己另一具不虛幻透明的身體,仿佛沒了骨頭般哐當倒在地上。

“!!!”

李子洋哪見過這種可怕的情況,嚇得麵無人色,他試圖去拉自己的身體,手卻直接穿了過去。

啊啊啊啊啊——

這一幕讓熊孩子驚恐地張開嘴,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再然後,以這種形態看到蘇右右時,他眼睛一點一點瞪大,瞳孔收縮成針尖,全身過電似的不受控製地顫唞,離身而出的魂體似乎快要散架了。

就這樣過了幾秒,眼前一花,他重新回到身體裡。

視野裡出現湊近的蘇右右,李子洋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小姑娘後退兩步,看看李子洋,又看看漆黑的夜晚。

顯然是在思索不能讓李子洋在外麵睡一晚。

必須叫醒他回屋裡睡。

喊了兩聲,李子洋沒反應。

於是,右右沒怎麼猶豫地握緊小拳頭,衝李子洋臉上招呼了。

——右右不想打人的。

——但是,好開心呀~~

李子洋疼醒了。

李子洋嚇尿了。

李子洋汪的一聲哭了。

怕把陳媽媽吵醒,右右急得說話都利索了:“不許哭!”

李子洋喉嚨“咕”的一聲,哭聲硬生生被他給憋了回去。

他怯怯地望著右右,淚眼朦朧的目光淒楚地宛如幼鼠見了大貓。

第002章

右右一直生活在道觀,在無名道長把她托付給福利院之前,她沒有下過山。

由於身體非常虛弱,連五感都沒有,短短五年裡的三分之二都是睡過去的。

和糟糕的身體相反的是,右右的魂體十分強大。

用無名道長的話來說:她是天生的頂極玄術大家。

右右身體感受不到的,魂體卻能感受。

睡夢中她去的是另一重世界。

小姑娘就這樣懵懵懂懂地長大。

在無名道長地不懈努力下,她的五感慢慢一點一點恢複。

全新的世界如同畫卷般向她徐徐展開。

師父不止一次告誡右右:不能隨便對普通人使用玄術,容易沾因果,有害無益。

右右於是牢牢記在心裡。

此時此刻,看著坐在地上抽噎著不敢哭的李子洋,剛剛小拳頭揮得很歡快的右右開始手足無措了。

小姑娘覺得自己剛剛不算打李子洋,是在喊醒他。

奈何喊醒他的前提……她對李子洋使用了玄術。

——而李子洋是普通人。

緊接著一條灰白色仿佛有生命的細“線”忽然從李子洋身上躥出,攜帶著詭異不詳的氣息,徑直飄向右右。

這就是她對李子洋使用玄術後,結出的因果線。

——儘管右右之前沒有收到過因果線,可她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因果線纏身不好,直接把它扯斷呢?

右右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她當即去抓因果線。

出乎意料的一幕發生了:

彎彎曲曲的因果線像是感知到了什麼似的,猛地繃直,然後以比來時還要快十倍的速度,嗖一下鑽回了李子洋身體。

……咦?

抓了個空的右右眨了眨大眼睛,不明白這是個什麼意思。

殊不知她伸手的動作落在李子洋眼中,活脫脫就是要抓住他吃掉。

如今從身到魂都已經全方位感受過蘇右右可怕的李子洋,本能地拖著驚恐的哭腔開始道歉。

道著道著,猶如醍醐灌頂,真心覺得自己之前做錯了。

於是道歉得愈發誠懇。

感受到他截然不同的認真,小姑娘同樣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