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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繭 曲小蛐 4526 字 6個月前

,我們業內同事都?說很難見著?麵,也沒聽說過他?有回國投資的意向啊——你這消息哪來的?”

夏鳶蝶微蹙眉:“那就是很難聯係到了?”

“確實有些困難,反正國內目前沒有他?們的投資先例,圈內律所方麵也沒聽說過哪家和他?們接洽過。”

喬春樹遲疑了下,又道:“但這看著?確實是個困局突破口,按照我這邊能查到的資料,濟同資本?絕對有能力領投Helena科技的Pre-C+輪,遊氏集團和仁科的手再長,也伸不到那邊。隻是在意願方麵,就有些不好?說了。”

“那……”

夏鳶蝶有些不死心,正要再問,手機忽然響起通話插入的震動。

她拿下一看,見是臧老太太的電話。

“喬喬,我先接通電話,待會兒?再聯係你。”

“好?。”

夏鳶蝶接起電話:“臧奶奶,怎麼了嗎?”

“我跟我兒?子打了通電話,他?那邊能給你爭取到和這個秦濟同見一麵的機會。在下周日,需要你親自飛一趟歐洲,給他?做一場專門的純英文?專業講演,但最多給兩個小時的時間,你看……”

“——”

夏鳶蝶掐得?手心都?發疼,才確定聽到的不是自己的幻聽。

她不假思索:“兩個小時很寶貴了,我一定去。”

“這個幾率,可不一定能成?,你心裡有數吧?”臧老太太給她打預防針。

“當然。”

夏鳶蝶輕聲,“就算隻有百分之?一的幾率,我也要去試一下。”

臧美?芝想說那倒也不至於那麼小,但猶豫了下,她還是把這話咽回去:“那我叫我兒?子助…叫對方助理把行?程安排發到你郵箱裡去?”

這話裡莫名透出一絲古怪。

但夏鳶蝶此刻滿心驚喜與焦急,一時不察,隻答應下來。

等通話結束,收到了對方的郵件後,夏鳶蝶一邊訂了周六晚上飛歐洲的航班,一邊迅速給喬春樹發信息,請她收集全部?Helena科技相關的資料,她要做英文?翻譯和講演準備。

沒一會兒?就收到回複。

【喬】:讓我整理他?們的公?開資料啊?你直接跟遊烈要不就完事了?

夏鳶蝶無奈,指尖飛落。

‘他?們公?司裡大概夠他?忙得?焦頭爛額了,而且你覺得?,這次成?功幾率有多大?’

【喬】:對方既然是讓你去,而不是直接跟Helena接觸,那可能是看誰麵子,成?功概率不是很明朗。說起來你這人脈牛逼啊,都?能連到歐洲風投大佬那兒?去了,還讓對方不好?拒絕?

【夏鳶蝶】:隻能說機緣巧合吧。

【夏鳶蝶】:既然幾率不大,那我不想給他?希望又讓他?失望,那對他?現?階段的打擊和傷害太難以估量。我不敢冒險。

【喬】:……

【喬】:我就多餘問,自找狗糧。

【喬】:行?吧,單身狗給你乾活去了,汪汪汪。

夏鳶蝶看著?屏幕,不由彎下眼角,她笑著?給喬春樹回過去一個鞠躬道謝的表情包,就立刻定心,轉向手機裡現?存的資料,順便開始擬定她的英文?講演大綱。

一周的準備時間。

她必須全力以赴才行?。

Helena科技,執行?總辦公?室。

遊烈坐在裡屋的沙發上,眉眼冷淡倦怠,輕薄的筆記本?電腦被他?隨手擱在撐起厲挺褲線的長腿上——

電腦裡正在進行?一場加密視頻會議。

夏鳶蝶如?果在場,那一定會對視頻會議對麵的那人感到驚愕。

對方西裝革履,紳士文?雅,發絲都?打理得?一絲不苟,十指相扣又疊腿筆直靠坐在老板椅裡,儼然是挑不出半點瑕疵的儒商作態。

正是在某場酒會上,一麵之?緣就惹她注意了的仁科資本?CEO,裴學謙。

“你這場‘玄武門之?變’,到底準備什麼時候開幕?”遊烈側撐著?額頭,散漫地轉著?無名指上的素圈戒指。

“急什麼,”裴學謙笑意溫和儒雅,“還沒來得?及祝賀你,‘逢鵲’三級動力係統試車圓滿收官,試車時長又破紀錄,該急的人應該正站在你對岸。”

遊烈冷淡抬眸,瞥向攝像頭:“老郭這幾天念得?我耳朵都?快起繭了。一天三個會,不如?換你來?”

要是有其他?熟悉遊烈的人在,那一定會更加驚訝——

不管是在當初的酒會上,還是其他?任何場合裡,世人公?認,遊烈與裴學謙不存在任何交集,更談不上交情。

而仁科資本?更是阻礙Helena科技Pre-C+輪融資的最關鍵因素。

任誰來看,這兩人即便不是陌生,也該是死敵。

然而此刻,在遊烈與視頻會議裡麵另一位的交談裡,無論神?態,情緒,用詞語氣,儼然都?是一副多年熟稔的舊友模樣。

哪有半點他?們陌生客氣乃至敵對?

對麵也一樣。

裴學謙輕叩指節,似乎做了什麼從容決定,笑如?春風也溫和拂人:“那就十天後吧。我會安排好?,請他?們推舉一位董事,召開仁科董事會。屆時遊總是親自出席,還是依舊讓那位代你持股的名義股東,替代出麵?”

遊烈像是聽了很惹人嫌惡的提議,眉都?皺了:“不去。”

裴學謙遺憾輕歎:“人前顯聖的機會很多,但叫何老先生折戟沉沙的場麵,可能隻剩這一次了,當真不看?”

“沒興趣。”

遊烈冷淡地撇開漆黑眸子,“兩周內還沒見到融資協議,我就把老郭打包寄到你辦公?室裡。”

裴學謙聞聲而笑。

不等兩人再作交談,遊烈手邊的辦公?室電話分機響起。

他?瞥了眼座機旁的感應燈,隨手撈起話筒,淩厲修長的指骨將黑色話筒壓到耳旁:“進。”

電話被扣回去。

“我還有事,就到這吧。”

“嗯。回見。”

“……”

視頻會議關閉。

遊烈等了幾秒,辦公?室門叩響,他?抬眸。

片刻後,有人進來。

“遊總,”來人走到沙發茶幾前,畢恭畢敬的,“您前段時間讓我每日確認,夏小姐最近一段時間的出入境記錄……”

遊烈醒神?。

他?搭在沙發上的指節隨意撩抬了下:“哦,以後用不著?了。”

“啊?”

對方一愣,仰頭看向遊烈。

他?手裡的黑色文?件夾下意識地抬起:

“可是,夏鳶蝶小姐,今日剛預定了一張本?周六13時10分飛往歐洲的航班機票。”

“——”

沙發前,將要起身的修挺身影兀地一僵。

漫長的死寂後。

遊烈慢慢站直,漆眸如?晦:“回程航班…呢。”

在遊烈那個眼神?下,助理心底一抖,下意識地放低了聲:“沒,沒有夏鳶蝶小姐回程航班的預訂信息。”

“……”

遊烈到家前。

夏鳶蝶正一個人窩在小書房裡,傳真機和打印機忙得?快吐舌頭了,一地文?件環繞,而她獨自蛙坐在中?間。

滿是語音條的手機被她拿起,一邊翻著?麵前這份資料,夏鳶蝶一邊給喬春樹發語音:“喬喬,你那邊能查到的,所有和濟同資本?、以及秦濟同本?人相關的訊息資料,也全都?傳我吧。”

喬春樹回得?很快:“行?,不過他?們投資項目涉獵領域比較廣,我重點把科技領域的部?分項目發給你。”

“好?,辛苦啦。”

“當然辛苦了你這隻見色忘義的小蝴蝶,我不管,等你回來,可得?請我吃一頓大餐!”

“幾頓都?行?。”

咻。

夏鳶蝶這條語音剛發出去,她就忽然聽到玄關方向,傳來一聲房門合上的響聲。

坐在一地Helena科技資料中?間,夏鳶蝶驚得?眼皮一跳,慌忙低頭看時間——

才半下午。

怎麼遊烈已?經回來了?:-)思:-)兔:-)網:-)

他?公?司裡不應該是最近很忙嗎,而且原本?好?像還有個長會要開…?

夏鳶蝶還沒來得?及想通,就聽見腳步聲由遠及近。

“——!”

夏鳶蝶慌忙將地上資料一推,但眼看這麼多是收拾不及了,她隻好?快步跑出門,然後將房門拉上,轉身——

就差點撞進遊烈懷裡。

狐狸驚神?,睜大了杏眼,仰頭看向遊烈:“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遊烈寂然瞥過她還沒來得?及從門把上拿下的手,停了兩秒,他?覆上去:“你在書房裡做什麼。”

“沒沒!”

夏鳶蝶做賊心虛,幾乎是一下就反握住了遊烈的手,將他?從小書房前推離開些:“就是我,下次口譯項目的一些資料,太亂了……你就彆進去了,萬一弄亂,我又找不到了。”

狐狸心虛得?不敢對上遊烈的眼,隻把人往客廳的方向拉過去。

有些出乎意料。

身後的大少爺完全聽之?任之?,一個字都?沒有反問,就隨她拉到了客廳裡。

隻是在沙發落座前,遊烈手腕一緊,將夏鳶蝶迫停在原地。

夏鳶蝶不安回身:“怎麼…了?”

遊烈半垂著?眼,長睫像在他?眸裡投下濃重而深不見底的翳影。

在這張冷雋清峻的麵孔上,有那樣短暫的錯覺似的一兩秒,夏鳶蝶竟然覺著?好?像看到了悲哀到極致那樣的情緒。

夏鳶蝶心裡一緊:“是公?司…融資不佳的問題?”

遊烈沒有說話,握著?她的手指節慢慢收緊,密長的睫遮了他?眼底的情緒,夏鳶蝶隻聽見他?啞聲:“是。”

夏鳶蝶難受得?深呼吸了下。

她難以想象遊烈現?在承受著?怎樣的壓力。

而心底原本?動搖了下的,要不要提前告訴他?的念頭,又被她狠狠扣了下去。

夏鳶蝶很清楚那種迎來希望最後卻是徹底失望的落差,就像獨行?於黑夜裡以為自己見到了一點光,靠近卻發現?隻是錯覺。

那足夠叫一個原本?踽踽獨行?的人在黎明到來前徹底崩潰。

在至少見過秦濟同前,她不能那樣。

夏鳶蝶正想著?,眼前忽然暗了下來——

攥著?她手腕的人將她攏進懷裡,這個擁抱很緊,帶著?某種窒息似的壓迫感。然後她聽見頭頂,遊烈沉啞的嗓音低俯下來,埋入她頸窩。

“我心情不好?,蝴蝶。”

“……嗯,我知道。”夏鳶蝶隻能努力抬手,安撫地輕摸了摸他?的後背。

然後夏鳶蝶怔了下,指尖停住。

遊烈肩背上每一塊肌肉都?繃挺著?,張緊如?弓弦,像是在蓄積或者壓抑著?什麼可怖的情緒。

是什麼。

“下周,一直陪著?我,好?不好??”遊烈悶啞的聲音從她長發與頸側逸出。

夏鳶蝶本?能就要答應,隻是張口,兀地想起周六的安排。

她卡殼了下:“我可以陪你到周五。”

“——”

抱著?她的手臂收緊,然後鬆開。

夏鳶蝶不安看著?遊烈直回身,那雙漆眸如?墨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