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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繭 曲小蛐 4550 字 6個月前

些好笑又無奈:“不是你說的嗎?狐狸。是你不許我打擾你學習的。”

夏鳶蝶蹙眉:“不打擾我學習和躲我怎麼會是一回事。”

不等遊烈回答,夏鳶蝶身?後的鈴聲拉響。

他神色停頓了下,像是從什麼沉淪的情緒裡醒過?理智,遊烈眼尾垂壓下去。

“…之後再說。打完水你就回去上自?習吧。”

遊烈說完,就側過?身?要從夏鳶蝶旁邊繞過?去——甚至特意隔出了半米。

夏鳶蝶難得來了火氣,她想都沒想,抬手?攥住遊烈口袋外露出的半截腕骨,就把?人拉得一停。

“不、行。”

女孩掌心貼上來的那一秒,遊烈低抑著的眼角就已經抽跳了下似的。

他闔了闔眼,歎聲。

夏鳶蝶:“等你說清楚,我再放你走……”

“走”字尚未完全出口。

一聲沉嗤壓住了她的聲音:“狐狸,首先你要弄清楚——”

“?”

夏鳶蝶隻來得及看見遊烈抽出另一隻手?,反握住了她的手?腕,他隨便掀起往上一提,長?腿跟近迫抵,一秒就將?她扣在開水房冰涼的瓷磚前。

受製的小狐狸怔仰起臉。

而身?前的人折腰俯身?。

遊烈撩起的長?睫下,緊盯著她的那雙眸子漆黑晦深,像是能將?她吞下去的翳影。

他的呼吸第一次這?樣?近,幾乎灼人。

“弄清楚——到?底是誰在放過?誰。”

像是被那個黑漆漆又藏著什麼可怕情緒的眼神釘住了,夏鳶蝶僵在涼冰冰的瓷磚牆前。

遊烈眼底侵略性不減半分,握著她手?腕的五指收緊,讓她感受著他一根根指節抵在她手?腕上,慢慢陷入肌理相觸的溫度。

“來,”遊烈低眸,聲線微啞,“放過?我。”

“……”

夏鳶蝶終於有點扛不住他俯近的眼神,小狐狸難得慌亂地偏過?了臉,音色平靜裡帶一點加速:“遊烈你彆這?樣?——”

遊烈俯低的身?影驟僵,漆眸裡回味過?一絲自?亂。

見他自?責,小狐狸就在這?一秒大?腦過?速地接上了後半句:“太騷了。”

“……”

遊烈:“?”

第38章 高考日

坤城學生間流傳著一個高考魔咒——

說每年到了六月,不管前後多麼風和日麗,萬裡?無雲,但?高考那兩天總會突然陰天或者下一場雨。

夏鳶蝶原本是不信的,直到她親自經曆了高考第一天的大雨。

“這就是老天都知道我們?在渡劫啊,渡劫!”喬春樹當晚一見夏鳶蝶,就嗷嗷地撲向了她懷裡?。

怕學生們?心浮氣躁,考完第一天,新德中學要求全體回校上晚自習。

夏鳶蝶比較不幸,分去的考場離著新德中學無比遙遠,幾乎在坤城最偏遠的那個考點學校裡?。

夏鳶蝶拍了拍她:“怎麼了?”

“還能怎麼,數學太難了!太太太他媽的難了啊!!”喬春樹抱著夏鳶蝶嗚嗚嗚地哭成了狗。

本來還想安慰幾句,然後夏鳶蝶就發現喬春樹完全是乾打雷不下雨,無奈地把人推到一旁去了。

察覺到夏鳶蝶氣壓有些低,喬春樹收住胡鬨,邊坐下邊小心觀察:“怎麼著了小蝴蝶,感覺你心情不太好?啊?數學難,應該隻是對我們?這種凡人來說,你肯定?沒問題的。”

“嗯,不是因為考試的事情……”

夏鳶蝶說著話,忽然抬頭望著某個方向,聲音小了下去。

喬春樹扭頭一看。

在高考這天,遊烈依然是那一身新德學生們?都?穿煩了的襯衫長?褲校服標配,普通又平平無奇的讓他穿得活像高級定?製款。他正從教室後排走到兩人麵前,單肩上還掛著隻背包,左手折起勾著背包帶,卷起半袖的小臂露出透著清冷張力感的線條。

密長?眼睫掀了掀,遊烈對上喬春樹視線:“今晚能和你換換位置嗎?”

喬春樹一懵:“換座位?”

“嗯。”

遊烈停頓,視線飄向夏鳶蝶,“或者,讓她去我那桌也行。”

“喔~~”

後桌一個男生捧臉,視線來回了下,“烈哥,這是高考要結束了,什麼都?不藏了是吧?”

遊烈冷淡眼尾瞥下,像曳著一點極輕的笑,但?不明顯:“輔導而已,最後幫我們?英語課代表再過一遍她的英語弱點例題。”

這工夫,喬春樹已經眼淚汪汪地起來了,拉著夏鳶蝶的手:“我就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的,我們?這對苦命鴛鴦終究會被?來自黑惡勢力的鐵拳拆散嗚嗚嗚嗚……”

弄得夏鳶蝶哭笑不得。

喬春樹算是夏鳶蝶在高中時?期為數不多的朋友了,遊烈並不介意對方的玩笑打趣,就在一旁閒適站著,似笑非笑地垂著眼,看小狐狸被?她朋友弄得赧然閃躲的模樣。

最終遊烈還是得償所願,拎著背包在夏鳶蝶同桌位置上坐下來了。

這邊熱鬨得厲害,可畢竟明天還有一場鏖戰,雖然教室裡?不少同學有八卦的心,但?這種關頭,沒幾個人敢分神。

除了私下幾句感慨,暫時?也沒引起什麼轟動。

倒是老苗進?來的時?候嚇了一跳,皺眉就要說話。

截在他開口前,遊烈一抬兩人中間的大開本:“最後一天了,開個小灶。”

老苗梗了下,嫌棄地擺擺手:“都?衝刺呢,還輔導彆人,就顯著你了?你小心自個兒翻車!”

大少爺往後桌棱上靠了下,嘴角一勾,語氣鬆弛得漫不經心:“那隻能是我明天四十度高燒了。”

“遊烈。”

老苗還沒說話,就聽自己那個向來溫吞乖巧的課代表忽地冷了一截聲,硬邦邦的,給他都?嚇了一跳。

但?見效。

前一秒還清貴桀驁的大少爺,這一秒就聽話地直回身去,連懶懶散散斜著都?能伸出課桌的長?腿也自覺收了回去。

“我錯了,胡說的。”

“……”

老苗一言難儘,又有些好?氣還好?笑,隻能搖著頭繼續轉班了。

畢竟是還剩最後一天高考,學校也不敢熬他們?太晚。於是雖然上了晚自習,但?隻有兩節,第三節 就把他們?放回去了。

夏鳶蝶慣例是最晚那批,遊烈今晚也沒避嫌,直接走在她身旁。

下過雨的校園林蔭道濕潮,柏油路細小的溝壑裡?還存著未乾的水痕,在夜色下清冷透亮,像是繡上了滿地的月光。

夏鳶蝶正小心繞過一個小水窪,就聽見身旁聲音作?響。

“你今天,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夏鳶蝶一怔,她停下,回眸看向遊烈。

少年眸子漆黑深長?。

這樣的眼神下,她好?像一丁點心事和情緒都?藏不住,隻能轉開:“沒有啊。可能是,太緊張了吧?”

“狐狸。”那人聲調懶慢,明明音量不高,卻莫名有些壓迫感,“你知道你在我麵前說不來謊。”

“……”

夏鳶蝶皺了下臉,很?有意見地睖他一眼。

像是被?她置氣的表情逗到了,遊烈微微側開身,掩下眼尾的一絲笑,然後他才轉回來:“難道我說的不對麼。”

說得不對的話,她就不用生氣了。

小狐狸想著,蹙著眉心轉回去:“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今天考試的時?候,我好?像在考場學校外麵看見了一個人。”

遊烈一停:“誰?”

安靜過後,夏鳶蝶輕歎:“丁嘉致。”

“……”

仿佛夜晚忽然被?按下了靜音鍵。

那短暫的一兩秒裡?,夏鳶蝶幾乎要以為冬天來了。

直到樹上存蓄了許久的一滴雨,沉沉地砸了下來,啪嗒,將地麵上平靜的水窪濺開漣漪。

明明隻是蓄在許久前的一滴水,漣漪卻可以波及整圈。↑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夏鳶蝶心情忽然變得很?不好?。

就在這個時?候。

她頭頂忽然沉了下——

遊烈抬手,在女孩紮著鬆散高馬尾的頭頂輕摸了摸:“怕什麼。”

“我才沒怕…”

“你不是有我在。”

“……”

像是呼吸的弦被?忽然撥亂,夏鳶蝶連原本要出口的解釋都?忘了,她聽見%e8%83%b8口裡?有一場雨落下來,每一顆雨滴都?砸得她心裡?輕顫,加快。

它們?都?快要譜成一支曲子了。

怕遊烈也會聽見,夏鳶蝶回過神,立刻從頭頂撥下他手腕:“彆鬨。”

“沒開玩笑,明天早上我陪趙叔叔送你過去,然後再回來,”遊烈輕描淡寫?說著,“等下午考完以後,你就在校內等我,不許自己離開。”

夏鳶蝶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那怎麼行?你就不怕路上出事遲到嗎?”

“反正我們?小狐狸心理素質不高,總是要提前那麼久過去,夠我回考點了。”

遊烈想了想,又隨口續上了句:“而且我不喜歡提前進?,人太多,烏泱泱的,影響我發揮。”

夏鳶蝶:“……”

多數時?候某位大少爺在小狐狸麵前毫無原則可言。

但?偶爾,一些和她切身相?關的問題上,他又會堅決得像個一意孤行不容置喙的暴君。

夏鳶蝶沒拗過。第二天的高考日,果?真是遊烈先?和她一起到了她的考場外。

從司機叔叔眼裡?都?看得出緊張恐慌和不安,偏站在校門外給她檢查東西的遊烈顯得十分平靜。

被?小狐狸催促第三遍,她都?快要奓毛了,遊烈終於應聲。

走之前,遊烈想起什麼,拉起夏鳶蝶的手,握拳的另一隻手往她掌心輕輕一碰——

啪嗒。

一顆帶著他溫度的黑色石頭,躺進?夏鳶蝶手心裡?。

夏鳶蝶怔了下:“不行。”

她當然懂這塊石頭對遊烈來說,它陪伴他從小到大,日日夜夜,早就是類似於護身符一樣的特殊存在。

隻是其餘的話沒來得及說,遊烈將她五指彎回去,讓她握住圓石,而他握著她的手。

“不要分心。”遊烈低頭,朝她笑了下,“翻過這座山,我們?小蟲的未來,從此就是一片光明坦途。”

“……”

夏鳶蝶最後也沒舍得將石頭放在考場外。

它就躺在桌角,安安靜靜地陪了她整場。

那抹黑色總會讓夏鳶蝶想起某個人的眼睛,看一眼都?心安。

大概是心理作?用,上午的理綜卷夏鳶蝶覺著前所未有地順手。直到考試結束,坐在位置上等著監考老師按考號收卷,夏鳶蝶嘴角都?是忍不住翹起來的。

夏鳶蝶分來的這個考點學校離坤城市中心太遠,距離新德中學和遊烈家?就更是一南一北。於是跟昨天中午一樣,她留在考點學校的圖書館裡?上了自習,午飯墊了份帶過來的麵包。

等到可以進?入考場教學樓了,她才拎著書包提前過去。

在教室外看了會兒遊烈給她整理的英語例題,又去了一趟衛生間,夏鳶蝶終於回到考場外,就準備入場。

習慣性的,她要給遊烈發一條消息。

然而拎起放在考場教室外的書包,夏鳶蝶翻來翻去,直到將包翻了個底朝天,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