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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靠著你升官發財呢,結果倒好,你自己想跑了。你若是跑了,我哪裡還有靠山?”

雲遙煩不勝煩,道:“你也知道我是你的靠山是你的護身符?既然知曉就給我閉嘴,少在我麵前叭叭叭的說個不停,煩死了,我若是被抓回去,定要第一個供出你來,讓謝彥逍把你五馬分屍。”

言森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但礙於雲遙臉色不好看,還是選擇了閉嘴。

世界頓時安靜了。

雲遙看著近在咫尺的城門,心情格外沉重,腳步也慢了下來。

言森誤以為雲遙時怕出不了城,在一旁小聲嘀咕:“你放心,他們雖然是大朔的鐵甲衛但絕不會阻攔咱們的。之前我都打聽過了,他們不阻攔大曆普通百姓。”

雲遙瞥向了站在城門口的兩列護衛。

今日的護衛著實多了些。

越走越近,城門口再次被打開,一隊侍衛騎著馬進來了,依舊是大朔的將士。城門打開的瞬間,雲遙看到了外麵的亂象。

最近幾個月雙方一直在打仗,今日又是關鍵時刻,想來外麵也不太平。

雲遙停住了腳步。

此刻桂嬤嬤和春杏正在武安侯府外院等著雲遙。

她們等了許久,瞧著瑤華院已經燒起來了,仍舊沒看到自家夫人出現。

“夫人是如何與你說的?”桂嬤嬤問春杏。

春杏道:“夫人說一會兒等火燒起來就過來。”

桂嬤嬤應了一聲:“哦,這樣啊,可如今火都燒了有一會兒了,夫人怎麼還沒過來?”

春杏皺著眉搖頭:“不知道。”

看著越來越大的火勢,桂嬤嬤像是想到了什麼,看向了春杏。

“春杏,你有沒有覺得這件事怪怪的?”

春杏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閉上了,想了想,道:“確實覺得哪裡有些怪。”

桂嬤嬤忽然起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向了瑤華院的方向。

“不好!”

春杏嚇了一跳,也站起身來。

桂嬤嬤神色凝重,一邊朝外走,一邊說道:“夫人昨日就已經知曉是何人要謀害她,今日之舉純屬多餘。”

都怪她們太信任夫人了,以至於沒發現這裡麵的漏洞。

也不知夫人這異常之舉是為何。

待她們二人到了瑤華院,院子裡早已亂作一團。

有幾人在看管那兩個說閒話的小丫鬟,其餘人都在救火。

倚翠看到桂嬤嬤和春杏來了,哭著跑過來了:“嬤嬤……”

話未說完,就被桂嬤嬤打斷了:“夫人呢?”

倚翠抹了一把眼淚,看向了正房的方向,哭著道:“夫人一直沒出來。”

桂嬤嬤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她身子晃了晃,又連忙穩住了。正欲轉身去救火,這時,身後衝進來一個黑影。

桂嬤嬤頓時大驚。

是世子!

桂嬤嬤眼眶一下子濕了,哽咽道:“世子,您終於回來了,您快救救夫人吧!”

謝彥逍眼睛直直地盯著正房的方向,如箭一般衝了進去。

院子裡所有人都愣住了。

接著,“夫人”和“世子”的聲音此起彼伏響了起來。

謝彥逍恍若未聞,他拿著濕布捂住口鼻朝著裡間走去。

越走越近,謝彥逍全身都在顫唞。

他害怕走到床邊,又很想趕緊走到床邊。

害怕的是看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雲遙,想趕緊過去是因為希望能救下雲遙。

終於,謝彥逍來到了床邊。

然而,床上並沒有人。

謝彥逍心裡一喜,接著又更加驚慌起來。

若床上無人,雲遙會在哪裡?整個正房非常大,她哪裡都有可能會去。

榻上………

謝彥逍冒著大火去了榻上,仍舊沒發現阿遙的身影。

他眼眶通紅,眼底難掩慌亂。

或者,浴房?

就在這時,房梁掉落下來,謝彥逍暈了過去。昏迷的前一瞬,他想,就這樣吧,前世沒能同日死,今生他們死在一處,也挺好的。

沒有阿遙的日子,他不想再經曆一次了。

謝彥逍再次醒來時人已經被抬到了院子裡,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他用目光逡巡著四周。然而,他始終沒發現他想見的人。

嘴裡喃喃道:“阿遙,阿遙……”

說著,就看向了正房的方向。

在看到正房已經燒得隻剩下個空殼子時,身上積蓄了力量,想要立馬衝過去。

這一次冬劍和秋武死死按住了他。

“殿下,來不及了,您彆去了。”冬劍道。

火勢太大,又燃了許久,裡麵的人怕是……凶多吉少。

“都是屬下的錯,是屬下沒能保護好夫人,您要罰就罰我吧。”冬劍跪在地上。

謝彥逍恍若未聞,依舊朝著正房方向衝過去。

“殿下,夫人泉下有知,定不想看到您如今的模樣。”秋武提起來雲遙。

若他未提雲遙,謝彥逍可能還能冷靜幾分,一聽到雲遙的名字,他身上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衝開了束縛,朝著正房走去。

然而,即將到達正房門口時,正房在眼前轟然倒塌。

謝彥逍正在原地,他感覺,自己心裡有一塊地方也塌了。

他終於忍不住,大聲喚道:“阿遙!”

聲音淒厲哀婉,讓人心酸。

看著麵前的廢墟,謝彥逍支撐不住,跪倒在地上。

沒想到這一世他依舊沒能改變阿遙的命運,甚至,還不如上一世,他連阿遙的全屍都沒能留住。

是他的錯,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他明明已經夢過無數次,卻從未真正以為是現實。

是啊,阿遙定不想看到他如今的模樣,或者說,經曆過前世的阿遙,不想見到他。

一滴眼淚從眼眶裡滑落,滴落在地上,掩在泥土裡,瞬間消失不見。

接著,無數滴眼淚從眼眶裡滑落。

從記事起謝彥逍便知曉自己的身世,他的祖父是大朔最後一任皇上,父親是亡國太子,他身上背負著使命。他從未放任自己的感情,也很少在外流露出來真實的想法。此刻,他卻是忍不住了,失聲痛哭。

院子裡的人聽到這哭聲也忍不住落淚。

整個院子都沉浸在悲痛的氣氛中。

謝彥逍痛苦過後,就跪坐在院子裡發呆,整個人了無生氣。

喬謙和知曉自家少主子一直愛慕少夫人,但卻從未見過少主子這般模樣,看著少主子頹廢的身影,他跪在地上,懇求道:“殿下,大朔的將士需要您,千千萬萬受苦的百姓需要您!”

接著,院裡院外的人全都跪在了地上。

一聲聲懇求著謝彥逍。

“殿下,您籌謀多年,隱忍多年,為的就是今日啊。您莫要忘了自己使命!”喬謙和哽咽道。

他不想看到少主子這般模樣,也心疼少主子,可他們還有未完成的事情。

聞言,謝彥逍的身形終於動了動。

半個時辰後,火終於滅了,整個瑤華院徹底淪為一片廢墟,黑黢黢的,深秋的風吹過,帶著一股子灼燒木頭的味道。

謝彥逍眼瞼微斂,嗓音沙啞:“阿遙不喜人多,都退出去,任何人不得靠近。”

因為,他怕阿遙回家時看到這麼多人心裡會不舒服。

而他也不敢再靠近,他怕阿遙看到他,就再也不想回來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說完,謝彥逍起身,看向喬謙和,淡淡道:“走吧。”

這模樣看起來頗為沉穩淡定,仿佛剛剛崩潰痛苦之人不是他。

第96章 新朔(修)

見自家殿下終於恢複如常, 喬謙和終於鬆了一口氣,但也有些不放心殿下的狀態,便一直緊緊跟在身側, 生怕他做出來什麼可怕的事情。

走出府門前,謝彥逍道:“去查一下, 此事是誰乾的。”

他要將他們碎屍萬段, 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說完,謝彥逍邁出府門, 騎上駿馬, 再次朝著皇宮的方向行去。

剛剛第一次去皇宮時,他內心非常的激動, 有一種撥開雲霧見太陽的感覺。現在整個人依舊沉穩, 卻少了幾分興奮, 眼神一片死寂。

此刻皇宮裡早已亂做了一團。

德成帝本就重病, 又被鎮北將軍和想要反的瑾王給氣著了, 躺在床上養病。

在睡了一覺後, 醒來發現殿內一片漆黑, 他喚人進來點燈, 結果無人應答。喊了幾次之後, 怒火中燒。他忍住怒氣, 又喊了一遍。見仍舊無人進來,他搖了搖床頭的金鈴。

這時,路過的一個內侍聽到了金鈴的響聲。

這小內侍姓董,家是南邊兒的, 因為澇災家裡人都死了, 隻剩下他與哥哥, 逃難來了京城。為了生存下去, 淨身入了宮。

哥哥是皇後身邊的人,一次來太極殿傳話,打擾了皇上的好心情,被皇上活活打死了。

他心中對德成帝又恨又怕。

今兒聽說叛軍來了,太極殿裡伺候的眾人見皇上在休息,都悄悄跑了,他本快要逃出皇宮了,忽然想起哥哥的遺物尚未帶走,於是折返回來。

此刻聽著德成帝虛弱的聲音,摸著懷中哥哥的遺物,他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

看著緊閉地太極殿殿門,他摸了摸剛剛從路上撿的,放在袖中防身的短刀。四處看了看。

此刻太極殿安靜極了。

因為皇上不喜鬨騰,所以太極殿一直都很安靜,但今日的安靜與從前不太一樣。從前的安靜多了幾分莊重與威嚴,今日的安靜透露著淒涼與蕭瑟。

深秋的夜晚涼意加深,一陣風吹來,冷氣直往衣領裡鑽。

既然沒人,那麼……

董內侍瑟縮了一下`身子,做了一個決定。

有了前世的記憶,謝彥逍順利入了大曆皇宮,也順利接管了大曆皇宮。

整個過程非常順利,而曾經的主人德成帝卻始終不見蹤影。

前世,德成帝被要造反的兒子瑾王氣得吐了血,整個人也快不行了,得知謝彥逍是叛軍首領,直接氣死了。

今生謝彥逍沒看到這一幕,他看到的是被人閹割,又砍了數刀,鮮血不止早已死去的德成帝。德成帝的神情不像是氣得,倒像是嚇死的。

謝彥逍瞥了德成帝一眼。

一旁的梁將軍道:“是一個小內侍乾的,聽說他兄長是被德成帝活活打死的。”

謝彥逍淡淡應了一聲:“嗯。拉出去埋了吧,就葬在京郊,立個墓碑。”

供世人唾棄。

梁將軍:“好!”

天亮之時,宮裡再次恢複安靜,地上莫說是血跡,就連昨夜小廝宮女逃跑時掉的東西都沒有,乾乾淨淨的,仿佛無事發生。

京城的百姓們一覺醒來,紛紛出來買菜上工等等,跟平日裡一致。他們甚至不知朝廷早已易主。而前去上朝的官吏們此刻正戰戰兢兢待在宮中,他們看著這些陌生的侍衛,嚇得腿一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