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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身側的小廝喚過來,吩咐了幾句。

顧勉見四皇子與小廝說完話,道:“世子夫人天真爛漫,純真良善,至情至性。至於規矩——”

說到這裡顧勉頓了頓。

“我初來京城許是不懂。不是下人才要學的嗎?世子夫人出身高貴,是侯府的主子,哪裡用得著學規矩。”

四皇子碰了個軟釘子。他生母是丫鬟,幼時在宮裡生活不如意,沒少看人臉色,他敏銳的察覺到顧勉不喜他說蘇雲遙的不是。

他當下便有些不喜顧勉。

隻是這位如今是父皇身邊的紅人,不能輕易得罪。若是得罪了,萬一他倒向太子,在父皇麵前說他的不是,那便慘了。

因此立馬便改了口風。

“可不是麼,表妹很是厲害,如今都能辦宴席了。可見姑母教的好,侯府教得好,顧府也教得好。”

蕭子義聽到這話輕輕哼了一聲,顯然不怎麼喜歡四皇子的做派。

顧勉聽到了,看了蕭子義一眼。

吃過飯後,謝彥逍跟顧勉單獨說了幾句話。

謝彥逍道:“兄長對今日的席麵可還滿意?”

顧勉道:“嗯,非常滿意。世子覺得呢?”

謝彥逍看了顧勉一眼,道:“還行吧,不及夫人親手做的好吃。”

顧勉點頭:“確實不及。”

謝彥逍微微皺眉,想來顧勉應是吃過不少夫人做的菜。一想到這一點,他心裡就覺得不太舒服。

“幼時家貧,家中的銀子供我讀書,爹娘每日在田間勞作。小妹孝順,五六歲起便在家中學著做飯,送去地裡,也送去書院。來京之前她吃了不少苦,如今見她不再為衣食擔憂,著實為她感到欣慰。隻是,身為兄長,在看著妹妹豐衣足食後,又想要求更多。生怕她受了委屈,受了冷落,受了怠慢。若真如此,倒不如一輩子養在深閨,不識愁滋味。世子覺得呢?”

謝彥逍看向顧勉。

顧勉也正在看他。

謝彥逍本是有些不悅的,隻是想到夢中雲遙委屈的模樣,他此刻便沒了底氣,低聲道:“有些事的確是我做的不夠好。”

顧勉微怔。他雖認識謝彥逍不久,但也多少清楚他的脾性。這位侯府世子總是給人一種朦朧的錯覺,讓人看不清他的底牌是什麼。既站在四皇子那邊,又對太子沒什麼敵意,總覺得他飄忽不定,左右搖擺。要說他忠於皇上,又覺得差點什麼。

不過,他也是驕傲的,有著貴公子的驕傲。

“我也隻是護之深才有此言。若有冒犯之處,還望世子多見諒。”

兩人互相見禮。

臨走時,謝彥逍突然問了一句:“顧大人有什麼打算?”

顧勉深深地看了謝彥逍一眼。

他在想謝彥逍究竟是何意,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自然是要聽從皇上的安排。”

謝彥逍沒再多言,送顧勉出府了。

把賓客送出府後,謝彥逍去了書房。許是酒喝多了,坐了一會兒便覺得困倦,他起身想去一側的偏房休息,想了想,又掉轉步子回了後院中。

雲遙瞧著人走得差不多了,便回了瑤華院中。今日可把她累得夠嗆,如今已是盛夏,還熱得不行。她回來之後便去沐浴,洗完後果然舒適,穿著裡衣就從裡麵走了出來。

剛從浴房走出來,她就看到了推門而入的謝彥逍。

現在不過是申時左右,他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四目相對,兩人都有些意外。

“前院賓客都走了?”雲遙問。

謝彥逍打量了雲遙一眼。濕漉漉的頭發,水珠滾在裡衣上,透出來裡麵朱紅色的肚兜。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酒勁兒上來了,他忽然覺得口乾舌燥,道:“嗯,都走了。”

說完,便坐在了榻上,端起茶喝了一口。

那茶是雲遙剛剛喝過的,雲遙正要阻止,卻見謝彥逍已經喝完了,她便沒再說什麼。

這時,春杏拿著乾淨的布進來了,看著站在屋裡的謝彥逍,她有些不知所措。

世子向來不喜歡屋裡人多,他在的時候她們多半都是出去的。可夫人剛剛沐浴完,需要人服侍,那她到底該給夫人擦頭發呢,還是該出去呢?

謝彥逍看了一眼春杏手中的布,道:“拿來吧。”

春杏看了雲遙一眼,見她沒反對,便把布放在了謝彥逍手中,退了出去。

謝彥逍手中拿著布,眼睛看向雲遙。

雲遙站在那裡沒動。

“過來。”謝彥逍沉聲道。

雲遙抿了抿唇,還是沒動。

謝彥逍看著雲遙正在往下滴水的頭發,長臂一伸,把雲遙扯入懷中,雲遙驚呼一聲,順勢坐在了他的腿上。

謝彥逍輕笑一聲,拿了布便直接按在了雲遙的頭上,胡亂擦了起來。

他竟然還笑?

雲遙眼前一下子被擋住了,生氣地打了謝彥逍一下。

謝彥逍意識到自己布放錯了位置,把布往下挪了挪,為雲遙細細擦頭發。不過,這次並不如上次那般細致。

其實謝彥逍一進來她就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再看他微紅的臉,想必是喝多了,手都不利索了。

“還是讓春杏進來擦吧,你彆弄了。”雲遙道。

謝彥逍皺眉,問道:“夫人是嫌棄為夫擦得不好嗎?”聲音裡帶著濃濃的不悅。

不然呢?

雲遙看向謝彥逍。

他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謝彥逍並未鬆手,而是說道:“為夫此事做得少,以後多擦幾次就好了。”

雲遙蹙了蹙眉。

她怎麼覺得今日謝彥逍怪怪的,說話也文縐縐的。

“不用,此事還是讓春杏她們做比較好。”

謝彥逍卻道:“她們能做的,為夫也能做。”

雲遙盯著謝彥逍看了許久,見他執意如此,也懶得理他了。

不過,謝彥逍的做事效率的確低,一刻鐘後,他還在擦她的發尾。

雲遙說了他幾句,他又反駁回來。

她實在是困得很,這麼坐著不舒服,她換了個姿勢,倒在榻上,頭枕在謝彥逍腿上,漸漸睡著了。

雲遙不知睡了多久,隻覺得身上癢癢的,她忍不住笑出聲,人也醒過來了。瞧著躺在身側的謝彥逍,她頓時清醒了幾分。

“你乾嘛?”

“你醒了?”謝彥逍趴在雲遙耳邊道,“為夫服侍夫人這麼久,夫人是不是該給為夫一些好處。”

雲遙忍住癢,看向謝彥逍。

他可真夠不要臉的,這種流氓的話也能說出來。

“可不是我求著你給我擦頭發,是你自願的。”

謝彥逍摟緊了雲遙,口中說道:“對對對,都是為夫自願。”

聽起來甚是敷衍。

雲遙被抱得太近,太熱,推了推身側的謝彥逍:“大白天的,你乾嘛呢?”

謝彥逍鬆開雲遙,伸手把簾子拉上了,然後又躺了回來。

“這樣不就暗了?”

雲遙:……

大白天的拉窗簾,豈不是更讓人誤會。

看著謝彥逍微紅的臉色,雲遙想,他今日是真的喝多了吧。

可前世謝彥逍喝多了分明不是這個樣子,駭人得很。難道今日喝得少?

“你喝了多少酒?”雲遙問。

“嗯……”謝彥逍似乎在思考,“十幾杯吧。”

雲遙微怔。

前世她不過是灌了他四五杯他便醉的不行,連她是誰都分不清。

原來他真正喝醉了竟是這個樣子。

“我是誰?”雲遙問。

謝彥逍抱著雲遙,輕笑一聲:“阿遙,你當然是我夫人。”

雲遙心頭微微一跳。

他喝這麼多竟然也能認得她。

那前世她灌醉他那次……他豈不是很清醒?可他的表現可不像是清醒的樣子,一副不認識她的模樣。她一度以為他把她當成了彆人。

難道都是裝的?

雲遙今日也喝了些酒,腦子昏昏沉沉的,越想越覺得混亂。見謝彥逍不老實,她推了推他,道:“你起開,我累了,要去睡一會兒。”

“那正好,為夫也困了,一起睡。”謝彥逍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真是更不要臉了。

聞著謝彥逍身上的味道,雲遙找了個借口把他支開:“不行,你身上一股子酒味兒,你去洗洗。”

謝彥逍不動。

他忽而想起那日腦海中浮現的情形。

那日也是一個午後,他吃了些酒,她過來勾引他。那時她也沒嫌棄他身上酒味重,甚至對他百般撩撥。

他總覺得那是事情是夢裡的自己做的,不是他。對此,他表示非常遺憾,總覺得自己虧了。

見雲遙一直嫌棄,謝彥逍狠狠親了她一口,親得她捶了他好幾下,這才去了浴房。

謝彥逍一走,雲遙立馬去了床上,係緊了床幔,躺床上睡了。

這點小伎倆哪裡能阻擋的了謝彥逍,三兩下就先開床幔進來了。

最終還是讓謝彥逍得逞了。

雲遙再次醒來時天色已暗,謝彥逍還在身側睡著。

她忽然想起來一事,越過謝彥逍,掀開了床幔,看向了他的鞋子。隻見是一雙黑色的皂靴,並非是她親手做的那一雙。

正疑惑著,腰上突然多了一隻手,雲遙看向了謝彥逍。

“夫人這是在做什麼?”謝彥逍剛醒,聲音還有些啞。

看著恢複正常的謝彥逍,雲遙問:“你白日裡穿的哪一雙鞋?”

謝彥逍微怔,明白了雲遙的意思。

“黑色的。”

雲遙無語,她當然知道是黑色的,他就沒穿過彆的顏色的鞋子。見謝彥逍這模樣,她覺得自己白日的猜測是真的。

“我給哥哥做的那一雙鞋呢?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謝彥逍臉色不太好看,沒說話。

“你不會今日見客時一直穿著那雙吧?”

謝彥逍依舊沒說話。

雲遙抬手打了他一下,道:“你乾嘛穿那雙鞋見客!這不是丟我的臉麼?旁人不都得以為我女紅很差。”

謝彥逍抓住雲遙的手腕,認真地說道:“不會。”

能穿上夫人親手做的鞋子,彆人羨慕還來不及,怎會嘲諷。

怎麼可能不會!

“你趕緊把那雙鞋扔了。”雲遙命令謝彥逍。

謝彥逍閉嘴不答。

“扔了,你聽到沒!”雲遙壓在謝彥逍身上說道。

謝彥逍仍不答,看上去似乎還有些享受。

雲遙生氣,掐了他一下,問:“你扔不扔?”

雲遙在床上向來不是謝彥逍的對手,很快兩個人的位置就發生了反轉。

“想讓我扔了也可以。”

說完此話,謝彥逍頓了頓。很顯然,他有要求。

雲遙問:“條件是什麼?”

“除非夫人再給為夫做一雙。”

雲遙抿了抿唇,沒想到謝彥逍竟是存著這個心思。

“你想的美!”

給彆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