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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雲遙看不清謝彥逍臉上的神色,她還有一肚子話沒說話,於是自顧自說道:“你不知道,我哥哥以前……”

話還沒說完,唇就被人堵住了。

雲遙瞪大了眼睛,這人剛剛不是疲憊得很麼,怎得還有力氣做這樣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雲遙實在是被謝彥逍的胡子紮得難受,抬手掐了掐他。

謝彥逍動作頓了頓。

雲遙道:“你怎麼……怎麼不刮一刮胡子?”

太過疲憊,忘了。

謝彥逍張了張口,剛想解釋,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神微動。

他抬手輕輕摸了摸雲遙的臉,像是摸一件稀世珍寶一般。

隻是手上長滿了繭子,大掌粗糲,雲遙的臉又比較柔嫩,刮得她有些疼,她抬手打了他一下。

謝彥逍止住了手上動作,麵上卻沒什麼反應,低頭,故意把臉埋在她脖子上蹭了蹭。

雲遙心頭的火蹭的就上來了。

這人臉皮也太厚了吧,她剛剛說的他沒聽到嗎?他的臉、他的手有多粗糙自己難道不清楚嗎?

看著放在唇邊的手,她抓過來咬了一下。

謝彥逍身子微微一僵,過了一會兒,不知是不是吃痛,老老實實躺回自己的位置上。不到片刻功夫,竟是又睡著了。

雲遙剛想罵他幾句的,聽見他睡覺了,心頭的火蹭的一下子就上來了。想抓過來他的手再咬兩下,但是瞧著他疲憊的模樣,終究還是不忍,放過了他。

看著謝彥逍的臉,雲遙覺得這一世的他奇怪極了,好像每次不咬他幾下他就不老實。不過,這人是不是有什麼受虐病啊,有次還主動讓她咬他,莫名其妙的。

盯著謝彥逍看了一會兒,雲遙睡意漸漸來襲,打了個哈欠,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睡了。

當謝彥逍看到坐在榻上做著針線活的雲遙時,一時分不清究竟是夢還是現實。

清晨的陽光柔和,灑在雲遙的身上,那張臉看起來美得出塵,竟像是一副畫一樣美好。他忍不住抬步朝著她走了過去,坐在榻上,看著她垂眸認真做針線。

不知過了多久,桂嬤嬤進來了。

“夫人,您怎麼還在做針線啊,昨日不是已經給顧公子做了一雙麼?”

又是給顧勉做的。

謝彥逍頓時沉了臉,好心情一下子就沒了。

雲遙頓時紅了臉,小聲道:“這個……這個不是給哥哥做的。”

桂嬤嬤臉上的神色微怔,馬上就猜到了,隨後笑著問:“那您這是給世子做的啊?”

雲遙抿了抿唇,沒說話,臉上帶著一絲羞意。

竟是給他做的!

謝彥逍從未見過她這般模樣,心砰砰跳了幾下。

原來她沒忘了他,時時把他記掛在心上。

這時,隻見雲遙放下手中的針線,歎了歎氣,道:“哎,也不知夫君去了哪裡,怎麼幾日都不曾回府。”

桂嬤嬤麵上也不太好看,但還是安撫道:“聽說世子研究了一套新的練兵的法子,外麵都在誇世子能乾呢,世子定是在外麵忙著。”

雲遙垂眸,道:“嗯,我知道。”

見雲遙神色黯淡,謝彥逍心裡悶悶的。

原來他不在的時候,她竟是這般過的。

桂嬤嬤轉移了話題:“過幾日就要文試了,也不知顧公子如今準備的如何了。”

雲遙臉上立馬帶了笑:“我兄長一直都考第一名,這次肯定也沒問題。”

見雲遙笑了,桂嬤嬤繼續問起顧公子的事。

雲遙絮絮叨叨跟桂嬤嬤說了許久關於顧勉的事情。

這些話竟跟剛剛睡前聽得差不多。謝彥逍睡前剛剛聽了一遍,如今又要聽第二遍。他不想聽她誇彆的男人,但卻走不出這房間,隻能坐在這裡被迫聽了下去。

他閉了閉眼,想著能不能換個場景。再睜開時,果然場景變了。雖然還在正房裡,一切看起來相同,但卻又有些不同。桂嬤嬤不在屋裡了,這次是春杏。

“哎,不知夫君今日會不會回來,也不知這鞋子做得合不合他的腳。他會不會……會不會覺得鞋子做的太難看了不想穿。”雲遙看著手中做好的鞋子說道。

謝彥逍%e8%83%b8口再次傳來悶悶的感覺。

他在外時盼著她想他,可真見著她想念他的模樣,他又不忍心了。他倒寧願她是個沒心沒肺的人,永遠開心快樂,不要為他煩憂。

隻要是她為他做的東西,他又怎會嫌棄。

前幾日桂嬤嬤便交待春杏,夫人最近一直在為世子不在家一事而思慮,千萬彆讓她提起世子,免得傷心難過。多說說顧家的事兒,夫人開心。

“夫人做的鞋子真好看。針腳細密,剪裁合度,樣式也好看,世子一定喜歡。”說完,春杏立馬轉移了話題,“明日就是文試,不知顧公子能否高中。”

雲遙立馬笑了,一臉驕傲:“我哥哥肯定能高中的,他讀書最厲害了!”

接著,雲遙又跟春杏說起了顧勉,跟之前聽到的一模一樣。

謝彥逍無聲歎氣,又被迫聽了一遍,他已經可以倒背如流了。

他如今對顧勉這個人已經非常了解,從他三歲就能讀書,到他六歲時為了雲遙跟隔壁村孩子打架,再到他次次考第一名成為了全村的驕傲。

聽完第三遍,眼前的畫麵一轉,這次到了晚上。這一次,屋裡的人變成了自己和雲遙。

謝彥逍想到晚上二人在一起時的情形,他想,他不會再聽第四遍吧。

隻是,看著二人相處的情形,看著她臉上的小心翼翼,他倒是寧願再聽第四遍,也不願看她這般卑微。

“我新做的鞋子,你試試看,合不合腳。”雲遙把鞋子遞到了謝彥逍麵前。

謝彥逍看著雲遙手上的泡,神情微頓,問:“夫人親手做的?”

雲遙看著謝彥逍的神色,頓時想到了母親的訓斥。母親最討厭她做飯、種菜、縫衣裳。她認為這些都是貧寒人家才讓女兒做的事,像他們這樣的世家貴族,隻有下人才做這些。

她連忙把手藏了起來,否認了此事。

“不,不是,我怎麼可能親手做,這是下人才會做的事情。我讓針線上給你做的。”

謝彥逍皺了皺眉,收過來鞋子,冷聲道:“下次不要再做了。”

他是不喜歡麼……

雲遙眼眶紅了紅,轉身時趁著謝彥逍不注意抹了抹眼睛,甕聲甕氣地道:“嗯,知道了,以後不做了。”

雲遙這副難過的樣子謝彥逍儘收眼底,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抓住了一樣,疼得難受。他抬手摸了一下雲遙臉上的那滴淚,卻發現自己的手穿透了雲遙的臉,觸碰不到她。

兩人沉默了許久,雲遙問:“你最近幾天乾什麼去了,怎麼沒回來?”

謝彥逍端茶的手頓了頓,道:“有事。”

雲遙眼神黯淡了幾分:“哦。”

看著雲遙的樣子,謝彥逍的心又疼了幾分,疼得他受不了了。再次睜開眼睛時,他回到了現實中。

漆黑的天,微涼的早晨。

他腦子裡再次蹦出來一些從未發生過的事情。比如,剛成親時他出門辦事,一個月沒回府,雲遙問他乾什麼去了。那時他假借辦差為由,去做了彆的事情。他告訴她,他去辦差了,什麼也沒解釋。

再比如,兩個人常常因為曹氏吵架。他知曉曹氏不安好心,她卻不聽他的話,信任曹氏。

雖然腦海裡出現的隻是一些畫麵,可這些畫麵竟然比夢中還要真實一些。因為,隻這一個畫麵,他就想起了整件事情。雖然沒有全部看到,可竟像是親身經曆過的一般。

正如夢中提及李大郎與鎮北將軍二姑娘之間發生的事情,事實上也發生了一樣,這些事也未必不會發生。

謝彥逍思索了許久,轉身看向雲遙,此刻她正睡得香甜,小臉粉嘟嘟的。

在夢裡,他為何待她那般冷淡。◣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明明心裡有她,擔心她親手做鞋子傷了手,怎麼說出口的話竟是那樣的生硬。以至於,讓她誤會了,心中難過。

他怎麼可以做這樣的事情!

一想到她夢中難過的樣子,謝彥逍感覺自己的心又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揪住了一樣。

他舍不得看她難過的樣子。

若是他絕不會像夢中人那樣。

謝彥逍抬手捏了捏雲遙的小臉。

雲遙夢到自己正吃著好吃的肘子,可突然被人端走了,她抬手拍了拍那人的手。可那人依舊拿走了她的肘子。

雲遙吃痛,從夢中醒了過來。

睜開眼便看到了謝彥逍那張俊臉。

看著他尚未收回去的胳膊,她皺眉,抬手拍掉了。

那夢中端走她肘子的人定是謝彥逍這個混蛋!

“乾嘛捏我的臉!”

大早上的,有病吧!他醒得早,她可還困著呢,乾嘛要吵醒她。難道又是報複昨晚她咬了他?也不至於想了一整夜再決定來報複吧!

謝彥逍抿唇,收回了手。

她這副鮮活的模樣倒是比夢中更可愛些,他發現自己竟然喜歡看她對他發脾氣。不想看他對她小心翼翼而又卑微的模樣。

“我聽嬤嬤說我生下來就喜歡讀書,一歲時便能認上百個字,三歲時《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就能倒背如流,六歲時已經能通讀百家之書。”

說到這裡,謝彥逍頓了頓,眼睛直勾勾看著雲遙。

雲遙不解,聽得雲裡霧裡。謝彥逍一大早發什麼神經,乾嘛拉著她說這些有的沒的。她又沒問他讀書的事情,他乾嘛要說。

見謝彥逍一直盯著她,雲遙乾巴巴說了幾個字:“哦,那你好棒啊!”

聽到雲遙的誇讚,謝彥逍又繼續說道:“三歲時父親便為我請了武師傅教我習武,五歲時我已經學會了兩套劍法。有年長的孩子欺負大哥,我一個人打了他們三個人。”

雲遙怎麼就那麼不信呢,她覺得謝彥逍有吹牛的嫌疑。

大哥比謝彥逍大幾歲,那幾個年長的孩子差不多得十來歲了吧。

“你五歲就能打十幾歲的大孩子?”雲遙質疑。人家還不得比他高上許多,即便是不會武,拎他還不跟拎小雞仔一樣,隨隨便便就把他扔到一旁去了。

謝彥逍鄭重地說:“是真的。不信夫人去問問,就是曹家那幾個子弟。”

一聽曹家,雲遙瞬間就信了,那一門就沒一個乾正經事兒的。

“他們蠢的要死,你這是勝之不武!也好意思拿來吹噓。”雲遙就是有些看不慣謝彥逍此刻這般低調的炫耀求誇獎的模樣。

謝彥逍看著她臉上生動的神情,忽而笑了。

謝彥逍極少會笑,雲遙看到他在笑,險些懷疑自己看錯了。說實話,謝彥逍長得好看,笑起來更好看,可惜他不常笑,日常板著一張臉。

“你笑什麼?”雲遙問。

謝彥逍想,如果她沒被人掉包,小時候就生活在長公主府,他們自小定了親,在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