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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把帕子鋪在了地上,托著下巴,坐在了屋前,見春杏在打掃院子,她道:“彆打掃了,歇一會兒就回去了。”

春杏道:“那也得乾乾淨淨的好,看著舒服。”

見她執意如此,雲遙沒再多說。

不一會兒,門口傳來了腳步聲,雲遙看了過去。

竟然是言天師,他怎麼找過來了。

言天師竟主動問道:“你這是遇到麻煩事了?需不需要我幫你?”

“不用。”雲遙抿了抿唇,想到琉璃公主的事情,道,“多謝你的幫忙。”

言天師道:“客氣了,幫你也是為了我自己。”

雖然琉璃公主離開的時間已經確定了,但雲遙還是不能完全放心,她要等琉璃公主離開了才能把一切真相告訴言天師。

見雲遙神色懨懨,言天師道:“你府中那個養女下個月就要嫁給四皇子吧?”

“嗯。”

“需要我幫忙嗎?我可以讓她嫁不成。”

雲遙看向言天師,心想,這言天師還挺八卦的,竟知道她和蘇雲婉關係不好。

不過,蘇雲婉和四皇子的親事可是母親一力促成的,又是皇上親自下旨賜婚。這二人的親事近在眼前,不可能不成,言天師肯定也知曉這一點。

既然知曉還這樣說……她略一思索,忽然明白過來了。

當初錢國舅之子和文昌侯府的嫡長女解除婚約用的是八字不合影響國運。琉璃公主的親事也用的這一招。同樣的,在近三個月要成親的還有四皇子和蘇雲婉。這三對兒中的兩對兒都解除了婚約,就隻剩下這一對兒了。

蘇雲婉的八字本就不詳,完全可以借此解除婚約。

說實話雲遙有片刻的心動。

若是蘇雲婉嫁不成四皇子,那她就不能在出嫁後像前世那樣處處壓著她了,她也不會成為母親口中的驕傲。將來若是四皇子登基,她也成不了皇後。

但在思考片刻後,她還是拒絕了。

她若是求言天師幫了此事,還不知要付出什麼代價。而皇上多疑,如今看著對言天師寵信,將來還不是說殺就殺了。乾預太多朝堂的事對言天師也不好,雖然知曉他是個騙子,但她也不想害的他早死。

“不用。”

言天師繼續道:“隻要你能答應我,告訴我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就可以幫你。”

“不必。”

言天師覺得太可惜了。通過錢國舅府的親事和琉璃公主和親一事,皇上其實有些動搖了。他隻要稍微再暗示幾句,蘇雲婉指定嫁不成四皇子。

可惜不能借此多套一些有用的消息了。

言天師又開始東拉西扯套雲遙的話,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雲遙口風很緊,並未向他透露任何他想知道的信息。

跟這樣的人說話也著實累。過了一會兒,雲遙有些好奇地問:“天師為何會來此?”

言天師道:“長公主邀請的。”

雲遙明白了。母親把權力看的很重,不會錯過這種好機會拉攏人。

言天師還欲再多問幾句,這時,一個內侍匆匆過來了。

“天師,有人朝著這邊來了。”

言天師有些遺憾,道:“我先走了,夫人莫要忘了你我二人的約定。”

“嗯,忘不了。”

言天師前腳剛走,琉璃公主就帶著侍女過來了。

見到雲遙,琉璃公主上來就抱了她一下,低聲道:“謝謝你,我知道是你幫了我。”

雲遙也沒裝傻,默認了此事:“不客氣。”

“我雖然不知你是如何辦到的,但我知曉定是你幫了我。”

雲遙笑了笑,並未解釋。

琉璃公主從荷包中拿出來一枚玉佩,道:“這對玉佩本是一對,這一半送給你,將來不管你有什麼難處,隻要將這枚玉佩拿出來,我定會幫你。這玉佩可保你在昭國暢行無阻,皇宮也進得。”

雲遙聽說過這樣的玉佩,聽聞昭國的皇室子弟沒人都有這樣一對玉佩。這是昭國皇室的象征,可以說是集權力和財富於一身的玉佩。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你收下吧,你不僅救了我的命,還幫我擺脫了我不想要的姻緣。你助我良多,我無以為報。”

雲遙數次推辭,見琉璃公主一直堅持,知她這次是認真的。她心裡一動,或許將來她真的能用到,於是收下了這枚玉佩。

“好,我收下了。”

見雲遙收下,琉璃公主開心地笑了。

琉璃公主雖然打聽過關於雲遙的事情,但也著實沒想到她在公主府這般不受重視,她婚前居住的小院離得又遠又荒僻。這讓她對雲遙又心疼了幾分。

兩個人在小院裡聊了許久,瞧著前院快要開席了,這才依依不舍離開了小院。

等到了前院,大殿裡已經坐了七七八八。

琳琅公主一直關注著琉璃公主的動向,聽身邊的侍女低聲說琉璃公主進來了,她抬眸看了過去。隻見她那蠢女兒跟琉璃公主一同進來的。她說呢,怎麼琉璃公主一轉眼就不見了,原來是去找雲遙了。

看來這二人的關係的確是不錯,也不知她這女兒是如何哄得琉璃公主開心的。一會兒她可得好好交代交代女兒。

琉璃公主的位置靠前些,而且跟雲遙分屬兩邊,她們二人在大殿門口就分開了。

雲遙朝著武安侯府的位置走去。

年輕的小姑娘都在圍著蘇雲婉轉,婦人們都圍在了琳琅長公主身側,蘇駙馬和蘇雲逸身側也圍滿了男賓。

挺熱鬨的,挺好的。

珠釵玉石,折扇綸巾,一派花團錦簇。

她就像是一個闖入名利場的外人,一個冷眼旁觀者。

“婉姑娘,你這頭上的南珠可真好看,是從哪裡得來的?”

“我也不知,是母親送我的。”

“哇,長公主可真疼您。”

蘇雲婉抬手摸了摸頭上的南珠,眼見著雲遙走過來了,她忽而說道:“這珠子是南海那邊產的,雲遙,你以前不就在那邊生活了十幾年嗎?”

雲遙頓住腳步。

她沒打算理會蘇雲婉的,無奈她總喜歡找茬。

文玉琰譏諷了一句:“我聽說那邊的村民家家戶戶都養珠,說不定婉姑娘這顆珠子就是她養的呢。”

雲遙瞥了一眼這二人。

先前她曾為錢國舅解除與文昌侯府的婚約為文玉琰感到一絲慶幸,因為她覺得錢四郎撇不上文玉琰,如今瞧著她麵目可憎的模樣,倒是覺得這二人是絕配,沒能成親當真是可惜了。

也不知這些人為何總是犯賤,有事沒事就過來譏諷她,是她以前說話太客氣嘛?還是她們就喜歡被人罵?

既如此,那她就成全她們。

“你們倆這麼無知嗎,雖然我一直生活在都城南邊,但卻不在海邊。能說出來這樣的話,說明你二人連大曆的地理誌都沒看過。井底之蛙,鼠目寸光,這才女的身份也不過是沽名釣譽罷了。”

最後,她又補充了一句:“以後嘛,麻煩你們不要把無知當有趣。”

蘇雲婉和文玉琰二人都是京中的才女,兩個人還是第一次被當眾數落,臉色自然不好看。

蘇雲婉瞥了一眼文玉琰,斥責雲遙:“雲遙,你怎麼跟文姑娘說話的,還不快跟她道歉!”

明明她罵了她們兩個人,蘇雲婉就隻說她罵了文玉琰,真是她慣用的伎倆。

雲遙正欲開口,眼角瞥見了朝這邊急匆匆走來的父親。哦,她剛剛跟琉璃公主聊得太投機,心情太好以至於差點忘了剛剛跟父親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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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頭看向蘇雲婉,笑了笑,朗聲道:“說起來道歉,父親剛剛還跟我說你今日做得不對,不該縱容管事的欺辱我,要向我道歉呢。我一直都在等著呢,你怎麼還不道歉?”

蘇雲婉覺得這話莫名其妙的。

她何時說過要跟蘇雲遙道歉。況且,剛剛她跟父親說了在大門口發生的事情,父親可是一直站在她這邊的,說要讓蘇雲遙給她道歉。

“道歉?”蘇雲婉笑了,“妹妹莫不是聽錯了,父親是讓你跟我道歉吧?”

雲遙看著近在咫尺的蘇駙馬,笑了。

“哦,可能是吧,是我記錯了,父親是讓我給你道歉,我這就給你道歉。”

蘇雲婉雖覺得蘇雲遙這話轉變得太快,但蘇雲遙能在人前向她認錯,也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她下巴微抬,眼睛直直看著雲遙,等到她道歉。

結果她得意了不過幾瞬,一道聲音就傳了過來。

“婉婉,你怎麼能欺負你妹妹,快跟她道歉!”

這話一出,以蘇雲婉為核心,周遭數米外的人都靜了下來,看向他們這邊。

雲遙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蘇雲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問道:“父……父親,您……您讓我跟蘇雲遙道歉?”

蘇駙馬瞥了一眼雲遙的神色,轉頭對蘇雲婉道:“對,你剛剛在大門口不該那樣說你妹妹,提你妹妹的傷心往事,你快跟她道歉。”

他想,婉婉是最聽話懂事通情達理的孩子,一定能理解他的難處。

周圍的貴女們看著眼前的情形都沒說話。

蘇雲婉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父親是長公主,舅舅是皇上,皇子們都是她的表哥,就連一些不受寵的公主都不如她,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從未向任何人低過頭。即便是兩年前得知自己不是母親的親生女兒,母親也一直護著她,維持著她在人前的地位,沒有人敢漠視她。

如今父親竟然讓她當眾跟蘇雲遙道歉。

她做不到!

蘇駙馬沒想到長女並沒有聽他的話。長女抿著唇,眼眶含淚,盯著他不說話。

蘇駙馬柔聲道:“婉婉,聽爹的話,你是姐姐,應該讓著妹妹,你就跟雲遙道歉吧!”

蘇雲婉仍舊沒說話。

雲遙看著麵前父女情深的情形,笑了笑,道:“哎呀,既然蘇雲婉不願意道歉,那我就跟你道歉吧。”

蘇駙馬立馬回頭大聲製止:“不可!”

所有人都看向蘇駙馬。

蘇駙馬察覺到自己剛剛失態了,緩了緩,道:“雲遙,你沒做錯什麼,不需要道歉。是你姐姐錯了,應該讓她給你道歉才是。”

聽到蘇駙馬這一番話,蘇雲婉越發傷心。

琳琅長公主看到這邊的情形,讓玉嬤嬤過來打聽了一下。

得知是何事,琳琅長公主臉色有些不好看。

她這親生女兒當真是蠢笨得很,非得揪著身份問題不放,在大門口還敢說那樣的話。不過,這不過就是小姐妹拌嘴,不是什麼大事,駙馬今日怎得這般執拗。

想到還有事吩咐女兒,她對玉嬤嬤說道:“你去跟婉婉說,讓她給雲遙道個歉,彆因為一些小事鬨這麼久。”

婉婉也是不懂事不識大體。這麼多人都看著呢,再鬨下去就傷了他們府上的顏麵。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