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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

見言天師神色不對,德成帝問:“怎麼了,可有什麼不對?”

德成帝的聲音把言天師的思緒喚了回來。

言天師並未多說,隻道:“此女生辰八字的確不對。”

“可有影響?”

言天師也沒把話說死,道:“雖然不對,但這二人成親應該不會對煉製丹藥有什麼太大影響。”

皇上問的是這二人的八字,並未問蘇雲婉的身份,他也不想多惹麻煩。

德成帝皺了皺眉,直直地看向了言天師,沒說話。

言天師嚇得後背冷汗頻出。

難道皇上看出來他有所隱瞞?

他今日出門給自己算了一卦,今日平安無事才對。

就在他以為自己的卦象出了問題,會像上一任天師一樣被活活燒死時,德成帝轉移了視線,看向了蘇雲婉的生辰八字。

言天師頓時鬆了一口氣,心中直歎,賺錢不易啊。

“天師再看看這個,這是昭國的琉璃公主的生辰八字。”

言天師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他掐指一算,這琉璃公主竟也是個短命之人!這一個個的怎麼都有問題。

“這個可有問題?”德成帝問。

言天師正色道:“剛剛貧道掐指算了算,是將要成親的兩個人八字相衝。單看一個人的八字看不出什麼,皇上若是不放心,不如等確定了公主結親之人再算。”

少說少錯,不說不錯。

德成帝點了點頭。

宣合殿

蘇雲遙到了殿內就找到位置坐好,沒再亂動。

不多時,湘王和湘王妃到了。

琉璃公主的事情湘王妃已經聽說了,她看到蘇雲遙便問了幾句。

蘇雲遙正擔心福滿郡主沒學會,聽到這話又把方法說了一遍。說完之後,感慨道:“剛剛真的很嚇人,很多人都看到了。董太醫還教了我們如何救人,我倒是覺得大家都該學一學,尤其是小孩子,什麼東西都喜歡往嘴裡放,最是危險。他身邊服侍的嬤嬤、丫鬟都該學學。”

湘王妃似是想到了什麼,讚同地點了點頭。

見目的達到,蘇雲遙沒再多說。

約摸過了兩刻鐘左右,皇後和琳琅長公主一同來了,在她們身側站著的是昭國的琉璃公主,身後跟著的是眾妃嬪及皇子和公主。

殿中的人全都起身朝著他們行禮。

皇後落座後,眾人也坐下了。

過了一會兒,到了宴席開始的時辰。

隻是,皇上遲遲未到。

皇後側過身,低聲跟內侍道:“時辰到了,去太極殿問問皇上何時到。”

“是,娘娘。”

這時,琳琅長公主發現養女也不見了,她正準備讓身邊的嬤嬤去問一問,隻見蘇雲婉走了過來。

“婉兒,你去哪了,怎麼才過來?”

蘇雲婉笑著道:“我怕母親喝不慣宮裡的茶,特意從府中帶了些茶葉過來,親手為母親煮了一壺。”

琳琅長公主心中很是熨帖,滿意地點了點頭。

皇後及幾位娘娘都看了過來。

皇後道:“婉婉可真孝順,琳琅養了個好女兒。”

幾位嬪妃也湊趣道:“是啊,婉姑娘跟四皇子真是天生一對。”

琳琅長公主最喜歡聽這樣的場麵話,臉上始終帶著笑。

蘇雲婉從宮女手中端過來茶壺,為琳琅長公主斟了一杯茶,雙手遞給了長公主。

琳琅長公主笑著接過來茶,輕輕抿了一口。

好一個母慈女孝的場景。

因為離得近,即便蘇雲遙不想關注都沒辦法。

以前剛到公主府時,她也想好好孝順自己的親生爹娘,然而,當她把親手做好的飯菜端到他們麵前時,得到的卻是母親的訓斥。

母親說這是廚子的活,不讓她做這下等的事情丟人現眼。

她做飯是下等的事,蘇雲婉斟茶倒水卻是孝順至極之事。說到底,母親在乎的是公主府的顏麵,在乎的是誰更優秀誰更能在外麵給她長臉。

她不如蘇雲婉優秀,所以她做什麼都是錯的,蘇雲婉做什麼都是對的。

就在這時,眼前突然投下了一大片陰影。

“見過母親。”

蘇雲遙抬眸,是謝彥逍。

曹氏在外對謝彥逍態度還算好,她笑著道:“逍哥兒來了,你辦差辛苦了。你父親呢?”

“父親今日在皇上前殿當值,沒過來。”

曹氏點點頭:“嗯,坐下吧。”

很快,謝彥逍在蘇雲遙身側的位置上坐下了,正好擋住了蘇雲遙看向琳琅長公主的視線,蘇雲遙也不再往那邊看。

兩個人誰都沒說話,就這般尷尬地坐著。

謝彥逍時不時低頭喝一口茶,蘇雲遙吃著盤子裡的葡萄。

一刻鐘後,內侍回來了,去了皇後麵前傳話。

“聖上正在跟言天師探討煉丹的奧秘,說一會兒再過來,讓您主持宴席,好好接待昭國公主和使臣。”

自打皇上五年前做了個噩夢,夢到自己會早死,便四海五洲尋求煉製丹藥之人,以求長生不老。這幾年也沉浸在煉丹中,對朝政多有疏忽,皇後也早已習慣了。

她微微點頭,熟練地開宴。

宴席上無非就是歌舞表演,有大曆的,也有昭國的。各種舞蹈變來變去,各種樂器輪番演奏。看了一會兒蘇雲遙就乏了,腦子裡在算著何時才能結束。

就在這時,一曲終了,大家舉杯暢飲。

昭國的使臣放下酒杯,笑著道:“皇後娘娘,我聽聞貴國最有名的舞蹈是霓裳羽衣舞,不知今日是否能有幸見識一番?”

皇後笑了,霓裳羽衣舞是上古傳下來的舞曲,早已失傳。恰好他們大曆有一個會此舞的舞姬,這才得以延續下來。現如今此舞成為他們大曆頗有特色的舞曲,每逢大宴便會表演,今日本就準備了此舞。

“這有何難。”隨後,皇後吩咐身側的宮女,“把霓裳羽衣舞提到前麵來。”

接著,古箏、笙、箜篌、磬等樂器被搬了上來。

蘇雲遙看著眼前的這些樂器陣仗,便知這一支舞是什麼了。

霓裳羽衣舞,謝彥逍最愛看的舞,聽聞倚紅樓的花魁最擅長跳此舞。她轉頭瞥了一眼坐在身側之人,她都看出來是什麼舞了,想必謝彥逍也看出來了。隻是,謝彥逍始終垂眸不語,不知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的。

盯著謝彥逍看了片刻,蘇雲遙覺得無趣,轉過頭來,伸手又捏了一顆葡萄放入口中。

這舞極為複雜,她前世偷偷學過,沒學會。

隻是,這些樂器在台上擺了許久也不見開始,另有幾名內侍和宮女滿臉焦急。

皇後看了一眼,微微蹙眉,她瞥了一眼站在身側的大宮女。

宮女對著皇後福了福身,朝著後麵走去。

不多時,宮女又重新回到了皇後身側,耳語了幾句。

“娘娘,那跳舞的舞姬剛剛忽然從台階上摔下去了,腿摔斷了,不能跳了。”

皇後臉上的笑頓時淡了下去,皺了皺眉,道:“怎麼這麼不小心,不知道今日的事情有多重要嗎?”

若是平時便也罷了,今日是要在昭國麵前表演,展現他們大曆的風采,沒想到竟然這般不堪重用。

宮女彎著腰不敢說話。

“打十板子攆出宮去!”

“是,娘娘。”

琳琅長公主瞥了一眼坐在上位的皇後,開口問道:“出了何事?”

皇後低聲道:“跳霓裳羽衣舞的舞姬摔斷了腿,不能表演了。”

琳琅長公主皺了皺眉,說了一句:“真是不中用的東西,上不得台麵。”

皇後歎了歎氣,瞥了一眼昭國的使臣,道:“可不是麼。隻是現下宮裡隻有這一名舞姬會跳此舞,使臣又想看,現在該如何補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琳琅長公主絲毫沒把昭國放在眼裡,正欲開口說不表演了,坐在她身側的蘇雲婉扯了扯她的衣袖。

“母親,我也會跳此舞。”

琳琅長公主頗為詫異,問道:“哦?你何時學的?”

“女兒之前無意中聽說母親喜歡此舞,私下請人教的,已經練了近一年了。”

琳琅長公主看向蘇雲婉的眼神很是溫和,點了點頭,道:“嗯,你有心了。”

說完,琳琅長公主看向了皇後:“娘娘不必擔心,婉婉可解此危。”

皇後眼前一亮。

“我隻學過一絲皮毛,今日便獻醜了。”蘇雲婉謙虛地道。

皇後滿臉欣喜,對一側的宮女道:“快帶著婉姑娘去換衣裳。”

臨走前,琳琅長公主道:“好好表現。”

“是,母親。”

約摸過了兩刻鐘左右,舞姬終於從後麵出來了。

蘇雲遙抬頭瞥了一眼,這舞姬身上的衣裳頗為熟悉,正是剛剛在回廊裡遇見的那位姑娘。沒想到她會跳霓裳羽衣舞。

又看了兩眼,蘇雲遙發現自己認錯人了。

這跳舞的姑娘雖然戴著麵紗,但仔細一看她便看出來是誰了。

竟然是蘇雲婉。

雖然她不喜歡蘇雲婉,但是不得不承認她這支舞跳得極好。身體隨著舞曲變換著節奏,時而輕盈,時而矯健,柔美和剛勁在她身上展現得恰到好處。

衣袂飄飄,婀娜多姿,賞心悅目。

剛剛眾人還無聊得跟左右說說話,亦或者做些其他的事情,此刻全都看向了大殿中那個身姿曼妙的舞者。

可真是巧,謝彥逍愛看霓裳羽衣舞,蘇雲婉也會跳。

蘇雲遙想,不知這支舞究竟是蘇雲婉跳得好還是那倚紅樓的花魁跳得好。前世她沒去過倚紅樓,今生若是有機會定要去看看。

想到這裡,她轉頭看向了謝彥逍,隻見謝彥逍正看著跳舞的蘇雲婉。

蘇雲遙抿了抿唇,低頭捏了一顆葡萄,正欲往嘴裡放就被人阻止了。

蘇雲遙轉頭看向了謝彥逍。

謝彥逍看著她手中的葡萄,蹙眉,道:“太涼了,少吃些。”

謝彥逍此刻臉上的神色非常認真,蘇雲遙分辨不出他是真的關心她還是有彆的原因。她頓了頓,還是把葡萄放下了。

一舞結束,眾人久久回不過來神,聽著大家的讚美,琳琅長公主頗為驕傲。看吧,這才是她的女兒應該有的樣子。

閃閃發光,優於眾人。

蘇雲婉站在大殿上看向了琳琅長公主,瞧著她眼中的滿意,臉上露出來笑意。再看四皇子,眼睛都快黏在自己身上了。

這也就不枉她私下練了許久了。

“婉婉這舞跳得真好。”皇後笑著稱讚。

昭國的使臣也讚道:“以前一直聽聞上國的霓裳羽衣舞非常精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耳畔全都是稱讚蘇雲婉的聲音,蘇雲遙覺得嗓子有些癢,端起來手邊的茶碗想要潤潤喉。然而,手剛剛碰到茶碗又被人阻止了。

她皺了皺眉,瞪了謝彥逍一眼。他到底想乾嘛,葡萄不讓她吃,茶也不讓她喝。

謝彥逍把涼茶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