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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從前,蘇雲遙可能就跟她們二人一般站起來了。如今蘇雲遙依舊坐著,麵色沒有一絲變化,也未曾因曹氏的發火感到畏懼,說出口的話越發犀利:“謝季琮確實放肆!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在府中的花園裡□□我院中的侍婢,改日再見到兵部尚書夫人時我可得好好與她說一說。”

曹氏眼神瞬間變得淩厲。

“你敢!”

蘇雲遙扯了扯嘴角。

她有什麼不敢的?

“我願意息事寧人那是給你和父親麵子,你也莫要以為我是什麼好欺負之人。這事兒本就是謝季琮做的不對,你也彆把氣都撒在我的頭上,有這個功夫倒不如好好教育教育你那不成器的寶貝兒子,彆成天做些丟人現眼的事兒。”

如今知曉了前世的事情,蘇雲遙是看一眼曹氏都覺得惡心。

若非此事傳出去會讓人把她和謝季琮聯係到一起,臟了自己的名聲,她早就散播出去了。

此刻她也絲毫沒給曹氏麵子,說完這一番話便站起來,敷衍地福了福身,出去了。

春杏回過神來,匆忙跟上了。

主仆二人剛走到門口,她便聽到裡麵的斥責聲和茶具落地的聲音。

“反了天了!”

“反了天了!”

蘇雲遙臉上的神情絲毫沒變,離了正院,朝著瑤華院走去。

回到院中,桂嬤嬤問起來請安的事,春杏跟她說了。說完,她小聲道:“嬤嬤,您有沒有覺得夫人出嫁後脾氣……脾氣大了些。”

說的時候看了一眼正房,還生怕被蘇雲遙聽到了。

剛剛在正院的時候真的快把她嚇死了,她沒想到夫人竟然敢那般跟侯夫人說話,還敢給侯夫人甩臉子。

這跟出嫁前的夫人相比簡直就是兩個人。

桂嬤嬤確實也有這種感覺。出嫁後,夫人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性子變得強勢了,人也更有威嚴了。

她曾勸過幾次,未果。

如今她也想通了,脾氣大總比沒有脾氣好,沒脾氣就隻會讓人欺負。

隻要夫人跟世子關係和和美美的就好。總歸夫人是長公主的親生女兒,隻要不是鬨了什麼捅破天的事兒,任誰也不敢拿他們夫人怎樣。

“你說夫人最近脾氣大了,夫人可曾對你發火?”桂嬤嬤問。

春杏搖了搖頭:“那倒沒有,夫人對我一如從前。不對,夫人待我比從前更好了。”

以前夫人出嫁前還會跟海棠她們親近,現在大大小小任何事都交給她。如今她可是夫人身邊最信賴的丫鬟,除了桂嬤嬤就是她了。

桂嬤嬤道:“那不就行了,你好好服侍夫人便是,彆的彆多想。”

“嗯,知道了。”

曹氏那邊對蘇雲遙的厭煩在今日達到了一個新的頂點。

瞧瞧她剛剛說的話!

她一個新婦竟然敢這般跟她這個婆母說話!

還有沒有規矩體統,還有沒有王法了!

越想越氣,一揮手,一刻鐘前新上的一套茶具中的一個茶杯又摔爛了。

“夫人,您消消氣,世子夫人就是個鄉野村婦,咱們沒必要跟她一般見識。”月嬤嬤在一旁勸道。

“消氣,消氣,我如何能消得了氣!她嫁過來快兩個月了,眼見著跟老二的關係越來越好了,老二來後宅也勤了些。再過些日子,怕是孩子都要懷上了。侯爺本就不待見琮哥兒,到時候這府中哪裡還有我們娘倆的立足之地!”

這次她本以為可以借著給她丫鬟的理由塞進去一個眼線和一個麻煩,沒成想這個麻煩不僅沒給瑤華院造成麻煩,反倒是給自己惹了天大的禍事。星瑩的確是她給蘇雲遙的,如今卻成了她送到蘇雲遙手上的把柄。蘇雲遙又是個不管不顧的,萬一惹著了她,說不定宮宴上她就能說出來。

想想剛剛蘇雲遙的態度,曹氏氣得手握成拳捶了捶桌子。

月嬤嬤連忙道:“這孩子哪裡是說懷就懷上的。再者說,世子跟世子夫人的關係未必就像您想的那樣好。”

曹氏冷哼一聲:“我看他們二人好得很,那日老二都護上蘇雲遙了。”

月嬤嬤從一旁拿過來一個新茶杯,往裡麵倒了些水,遞給了曹氏。

“世子夫人縱然再不濟,那也是世子的夫人,在外人麵前護著也無可厚非。不過,我昨日聽侍畫說,這些日子世子和世子夫人都未曾同房過。”

曹氏一聽這話心情頓時好了不少,接過來月嬤嬤手中的茶杯,問:“當真?”

月嬤嬤點了點頭:“自然是真的,成親這兩個月,世子和世子夫人就同房兩次。”

聽到這話曹氏堵在心口的那口氣終於順了,端起來茶杯喝了口茶。

“我就說麼,有了事事都優秀的婉姑娘做對比,老二應該是看不上蘇雲遙那個空有長相的蠢貨。”

不管他們夫婦二人表麵上裝的有多麼和睦,沒同房那就證明有問題。隻要有問題,她就能找著機會對付他們。

月嬤嬤小小拍了個馬屁:“夫人料事如神。”

喝了兩口茶後,曹氏想到了什麼,放下茶杯看向了月嬤嬤。

“她可曾來過月事?”

這個她指的是誰主仆二人心知肚明,月嬤嬤笑著說:“來了,前幾日剛來過,來了好些日子了,到現在還沒走。”

曹氏想到了之前放過的毒,眼前一亮。

或許是因為她放的毒起了些效果?

“那就好!”

月嬤嬤道:“前幾日大半夜的聽說世子夫人不舒服,還跟世子鬨了。”

曹氏臉上頓時浮現出來笑容。

月嬤嬤把那日蘇雲遙晚上哭鬨,以及謝彥逍第二日沉著臉從屋裡出來的事情跟曹氏說了說。

喝完杯中的茶,曹氏心情好多了,眯了眯眼,道:“等我忙完手頭的事情,看我怎麼收拾她!”

如今最重要的還是三弟的事情。三弟被關押了一個多月了,刑部、大理寺已經審理完,就到最後的量刑了。看在他們曹家以及武安侯府的麵子上,三弟絕對不會入獄。隻是,他們仍舊希望三弟的仕途不會因此葬送,想再活動活動,爭取降職處理。

晚上,喬謙和跟謝彥逍說起和昭國使臣接觸的事情。

“主子所料不差,當我讓人跟昭國提及此事時,使臣的反應非常微妙,很快便答應賣些皮毛。”

謝彥逍點了點頭:“接著跟進此事,試試看能不能從他們手中簽下更多。”

“是,主子。”

說完正事,謝彥逍想起昨日的夢境,開口問道:“喬叔,你對夢境可有研究?”

“夢境?”喬謙和有些疑惑,“屬下隻粗略看過一些相關書籍,並未有深層研究。您若是想了解這方麵的知識,我去給您找些精通此事之人。”

謝彥逍抬了抬手,沉聲道:“不必,隻是隨口問問。”

聽到此話,喬謙和斷定此事應於他們的正事無關。看著少主子的神情,問道:“主子最近可是被夢境困擾了?”

想到那個夢境,謝彥逍眼眸微暗,點了點頭。

“不如您與我說說,看是否能為您解惑。”

謝彥逍抬眸,道:“若我夢到一個人被大火燒死了,心如針紮,並且身上有灼痛感,是為何?”

喬謙和琢磨了一下,約摸猜到了這人是誰。日常他從孫管事的話中也能知曉少主子和少夫人之間關係似乎不太融洽,少主子又特彆在意夫人。

少主子這般冷峻之人怕是不知該如何與夫人相處才會如此。

他想了想,道:“許是此人在主子心中非常重要,您害怕失去她才會如此。”

謝彥逍眼眸微沉,沒說話。

他不知該如何跟人解釋,他做的那個夢特彆真實,真實到像是真正發生的一樣。就連此刻想起來也覺得那不是一場夢境,而是親身經曆。

他能感覺到大火的熱度,能觸摸到懷中的人。▽思▽兔▽網▽

他平日裡偶爾也會做夢,但卻從沒像這一次這般真實過。

“屬下覺得,主子若真是害怕失去,不如平日裡多關心關心她,好好相處,這樣就不會因為害怕失去而坐噩夢了。”喬謙和頓了頓,又說得更加直白了些,“比如,現在已是子時,您覺得時辰太晚了,怕回去會打擾到夫人休息,但夫人未必會這般想,她雖然可能會被您吵醒,但更多的是會因為您回去而開心。”

謝彥逍抬眸看向了喬謙和。

喬謙和覺得自己今日說的多了些,識趣地道:“啊,天色不早了,屬下去睡了。”

謝彥逍獨自在書房中坐了片刻,腦海中浮現出來夢中她獨自一人坐在窗邊往外看的情形,抬步回了瑤華院。

聽桂嬤嬤說昨晚謝彥逍又回來了,蘇雲遙臉色沒什麼變化。不過,心中倒是有些奇怪,謝彥逍最近回來得頻繁了些。這個念頭在心裡一閃而過,她便去換衣裳了。

今日是宮宴。

宮宴跟普通的宴席不同,是不能多帶人的,帖子上寫的是誰就隻能是誰去,旁人都不許去的。所以,對於這次宮裡隻給曹氏和蘇雲遙發了帖子,不能薑氏和周氏,她們二人都沒什麼異議。

這次出門曹氏和蘇雲遙並未坐同一輛馬車,兩個人一人一輛。

不多時,馬車到了皇宮門前。

第27章 意外

前世這一次的宴席蘇雲遙雖然沒來, 但其他的宴席還是來了的,她對皇宮還算熟悉。

前麵有宮女帶路,曹氏走在前, 蘇雲遙跟在她的身後。

不多時,二人來到了大殿之中。

最上位的地方是留給皇上和皇後的, 左右兩側的前排留給皇家。隨後, 左側是武將,右側是文官。

在被邀的武將中, 武安侯排在第一位, 排在他們前麵的是長公主府和湘王府。

此刻宴席尚未開始,殿內已有不少人, 多半都是各家的夫人和大人, 沒怎麼看到年輕的姑娘少爺。

蘇雲遙最近心情不太好, 也不想動, 便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好了。

曹氏並未坐下。她幼弟曹三郎的事情快要定下來了, 她正四處跟人說著話。說話便說話吧, 隻是她跟人站在一處時, 時不時看向蘇雲遙。

蘇雲遙察覺到人看過來的目光, 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正跟大理寺卿夫人說話的曹氏。

曹氏不知嘀嘀咕咕跟大理寺卿夫人說了句什麼, 大理寺卿夫人看向蘇雲遙的眼神有些不悅。

這樣的目光蘇雲遙可太熟悉了。看著曹氏笑%e5%90%9f%e5%90%9f的樣子, 蘇雲遙瞥了一眼離她不遠的兵部尚書夫人,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來。

曹氏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蘇雲遙朝著兵部尚書夫人走去。

曹氏的臉色蒼白,腳步也隨之動了動。

“曹夫人, 曹夫人。”大理寺卿夫人喚道, “你這是怎麼了?”

曹氏扯了扯嘴角, 道:“沒, 沒什麼,我還有事,先過去一趟。”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