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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說是他的母親,他平日裡待我也是如此,你不必放在心上。”曹氏又道。

這夫妻二人吵了架,此時正是拉攏蘇雲遙的好時機。隻要穩住了蘇雲遙,讓蘇雲遙站在他們這邊,何愁沒有機會弄死謝彥逍。

“好的,母親。”

不管曹氏說什麼,蘇雲遙反反複複就是那麼幾句話。

“好的。”

“知道了。”

“您說的對。”

說來說去曹氏也懶得與她說,抬抬手讓她出去了。

不過,曹氏的好心情卻沒維持太久。不到午時,她便聽說了幼弟被禦史參了一本,此時已經被停職查辦。

曹氏急得不行,哪還有功夫搭理謝彥逍和蘇雲遙二人。

蘇雲遙不知曹氏為何一連三天免了晨昏定省,不過她倒是樂得如此。每日窩在自己院中,看看農書,日子逍遙自在。

這日,桂嬤嬤快步從外麵回來了,一臉興奮。

“嬤嬤這是聽說了什麼好消息?”蘇雲遙好奇地問。桂嬤嬤一向穩重,極少會露出來這樣的神色。

“老奴聽說侯夫人的弟弟入獄了,如今正在被大理寺查辦。”

蘇雲遙微微一怔,問:“可有聽說是什麼事情?”

桂嬤嬤想了想,道:“好像是克扣軍餉。”

蘇雲遙陷入沉思中。曹氏的弟弟的確因為克扣軍餉被大理寺查辦了,因為曹氏父親的軍功,又因武安侯求情,最終按十倍上繳,擼了官職,永不錄用。但她記得這件事是兩年後發生的,如今怎會提前了。

她重生回來並未見過曹家舅父,也未做過什麼大事,應該影響不到他。

難不成……有其他重生者?

不過,不管是什麼緣由,總歸是件好事兒。依著曹氏的性情,王氏再也不會來他們府中耀武揚威了。

很快,謝彥逍那邊就打聽到了誠郡王為何突然有了入仕的想法。

誠郡王的女兒嫁給了戶部的給事中,數月前難產,下人拿著藥方去買藥,回來時太過著急,擋了錢國舅的小舅子的路。那小舅子仗著國舅爺的勢,並不把戶部的一個七品小官放在眼裡。把藥踩爛了不說,還把下人當街活活打死了。誠郡王的女兒也因此事喪命。

國舅是太子的舅父,太子一係的人。

兵部此時被太子掌控著,若是把誠郡王安排進去,太子想掌控兵部就難了。

謝彥逍決定親自去見一見誠郡王。

第15章 說服

幾日後,城郊青山碧月湖。

一人身披黑色大氅,閉著眼睛坐在湖邊垂釣。

一人身穿深藍色狐裘,站在一側。

“冬日寒冷,魚兒沉寂,先生何故在此垂釣,不怕沒有魚兒上鉤麼?”

“怎會沒有,麵前不就有一條。”

謝彥逍笑了,垂眸看了一眼麵前的板凳,坐了上去。他在此觀察了一個時辰,此處隻有誠郡王一人,但卻有兩個板凳。很顯然,誠郡王猜到了他會來,特意等在這裡。

“先生垂釣已有一個時辰,一條魚未曾釣上來。您何故在此執著,不如挪個位置。”謝彥逍道。

謝彥逍話外之音是請誠郡王出仕。

誠郡王盯著平靜的湖麵,道:“天氣寒冷,湖麵結冰,此處沒有魚兒,彆處也未必有。換與不換又有什麼區彆呢。”

聖上沉迷煉丹,隻想長生不老,無暇顧及朝政,下麵的皇子鬥得烏煙瘴氣,整個大曆一片混亂,如同寒冬。他出不出去做官又有什麼區彆呢?

“先生自幼習武,後師從智聖,熟讀兵書,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又有滿腔的抱負,難道不想做一番事業,打破這寒冬嗎?”

誠郡王緊了緊手中的魚竿,頓了頓,道:“物極必反,否極泰來。冬日終會過去,春日也會來臨。入不入局,無關緊要。”

謝彥逍沒答話,一直盯著結冰的湖麵。他從地上撿起來一塊石頭砸向了湖麵。湖麵依舊平靜,毫無變化。接著,謝彥逍又拿起來一塊石頭砸向了剛剛的位置。湖麵濺起來一些碎冰。隨後,第三塊,第四塊,當謝彥逍第十次拿起來石頭砸向湖麵時,冰碎了,湖麵解凍。

“誠如先生所言,冬去春會來。但,若是力量彙集多了,春天亦可早日到來。”

誠郡王眼神變了。

他的確是特意等在這裡的,雖然遠離朝堂,但他也知曉這幾日朝堂上有人提到了他。他胳膊受傷,就是個廢人。父王又遠離朝政,根本沒人會想起他,又如何會有人提及他。

怕是有心之人。

他想看看對方究竟有何目的。

他轉過頭去,第一次認真地打量謝彥逍。眼前的這位兒郎雖然看起來很年輕,但整個人的氣度卻非比尋常。

眼神堅毅,身姿如鬆。

沒想到浮躁糜亂的京城中竟還有這樣一位好兒郎。

他實在是猜不出對方的身份。

“你究竟是何人?”

“我父親是武安侯。”

武安侯掌管著皇城衛,是皇上信賴之人,不屬於任何一派。

不對,犯了事的曹侍郎是武安侯妻弟,又怎會……好像世子是前侯夫人所出。

“曹侍郎是被你拉下來的?”誠郡王問。

謝彥逍看了誠郡王,平靜地道:“不,是被他自己所累。若非他做過那樣的事,任誰也不能把他拉下來。”

誠郡王的眼神徹底變了。

錢國舅的小舅子當街打死他家奴仆最終卻被刑部定為奴仆撞在他先,他是正當還擊,無罪釋放。他親自找上刑部,卻連刑部尚書的人都沒見著。

“我想為我女兒報仇,隻要能把錢國舅拉下馬,我可以為你做事。”

曹侍郎背靠伯爵府和武安侯府都能被他拉下來,可見此子並非普通人。這亂世何曾講仁義道德,無權無職隻能任由人欺辱。

晚上,謝彥逍回了瑤華院。

此時已是亥正,蘇雲遙白日裡睡多了,有些走覺。聽到外麵的動靜,立馬閉上眼睛,轉身麵向裡側裝睡。

很快,床幔被人拉開,身上的被子也被人掀開,床外側微微一沉。

謝彥逍今日怎麼突然回來了?蘇雲遙滿腦子疑惑。正想著呢,腰上突然多了一條手臂,她頓時一顫。

謝彥逍本打算就此睡了。隻是身側之人身上淡淡的桂花香絲絲縷縷入了鼻間,讓人心癢。察覺到裡側之人並未睡,他有些意動,動作利索地把人扯入了懷中。

黑暗中,看著謝彥逍這一張臉,蘇雲遙瞪大了眼睛。這人怎的這般厚臉皮,上回兩人明明吵過架,她還故意氣他,他都忘了嗎?

看著謝彥逍身子壓低,蘇雲遙張了張嘴,道:“你……”

謝彥逍也沒給蘇雲遙拒絕的機會,熱烈的%e5%90%bb落了下來。

蘇雲遙推了推他。

“院子裡種兩棵桂花樹可好?”謝彥逍啞聲道。

蘇雲遙微怔。幾年後,院子裡的牡丹花全都儘數拔掉了,種了許多桂花樹。那時她歡喜極了,以為他終於知曉了她的喜好,把她放在了心上,然而沒過幾日,依舊宿在了府外。

“嗯?”

蘇雲遙抿唇不語。

“那便隨你,想種什麼種什麼。”謝彥逍道。接著,人又壓低了些。

蘇雲遙再次推了推他。

謝彥逍不解。

“你……你輕點。”蘇雲遙閉了閉眼,從了他。·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罷了,想想那一萬兩銀票,她忍了,一萬兩銀票可是能在鄉下買幾百甚至上千畝田地,或許次數多了他也能有些進步。

謝彥逍看著身子之人視死如歸的神情,怔了怔,頓覺意興闌珊。

見謝彥逍久久沒有動作,蘇雲遙睜開了眼。

看著這一雙清澈的眼睛,謝彥逍躺了回去。

見狀,蘇雲遙立馬往裡挪了挪,轉身背對著謝彥逍。

瞧著她的動作,謝彥逍臉色又黑了幾分。

第二日一早,蘇雲遙去請安時曹氏拿出來一個帖子。

“三日後是湘王長孫的周歲宴,湘王府給咱家下了帖子。”

三少夫人周氏一聽這話,臉上露出來笑容:“湘王府的海棠開得極好,這回又能看一看了。”

以前曹氏出門的話都會帶著一個兒媳,幾乎每次都是周氏,大少夫人薑氏很少會跟著出門。聽到周氏的話,薑氏也有些意動。不過,她一向不得婆母喜歡,婆母也不喜帶她。

“三弟妹可要好好看看,回來與我說說。”

周氏笑著道:“沒問題,回來我跟大嫂細細說說。”

蘇雲遙對這些宴席並不感興趣,一提到宴席,她就想到前世那幾年受到的冷嘲熱諷,著實不是什麼美好回憶。她就聽著大家的話,坐在一旁喝茶,靜靜發呆。

曹氏見狀,瞥了她一眼,問:“老二媳婦兒不想去嗎?”

蘇雲遙道:“我那小院還沒規整好,三弟妹去就好了,我就不湊這個熱鬨了。”

周氏看向蘇雲遙的眼神很是滿意。她這個二嫂雖然出身好,但也不像想象中那麼難相處。她決定了,以後分給他們瑤華院的東西要比大嫂院子裡的好些。

曹氏看向了三個兒媳。薑氏一臉羨慕,周氏一臉欣喜,蘇氏臉色淡漠,看上去很是和諧。她們三個人若是報團了,那這個府中哪裡還有她和兒子的位置。

“按照齒序,應該帶著老大媳婦兒。”曹氏開口了。

聽到這話,薑氏眼裡閃過一絲驚喜。

“不過,老大如今要考文試,源哥兒也還小,無人照料。老三媳婦兒也常常隨我出門,去慣了的,各府的規矩都熟悉。”曹氏緩緩說道。

薑氏眼中的驚喜散了,微微瞥了一眼周氏。

隻見周氏下巴微抬,一臉得意。

薑氏手中的帕子攥緊了些。

聽著曹氏的話,蘇雲遙明白曹氏這是又要作妖了,這些都是她前世慣用的伎倆,讓她們三房鬥,她在一旁看戲。曹氏的弟弟如今還在大理寺獄中關著,朝堂上日日有彈劾他的折子,也不知曹氏怎麼還有心情搞事情。

接著,就聽曹氏下一句話就涉及到了她。

“隻是,湘王府給了兩張帖子,一張給了我,一張給了老二媳婦兒。”

薑氏和周氏全都看向了蘇雲遙。

蘇雲遙心中一陣冷笑。曹氏本可以一上來就說清楚,湘王府的帖子請侯夫人和世子夫人,這是規矩體統,誰都逾越不過去。且湘王是她親舅舅,給外甥女下帖子是正常的。薑氏和周氏心中也就不會有怨言。可她偏不這樣做,她要先給薑氏和周氏希望,然後再打破。

這樣一來,薑氏和周氏都要感激曹氏,轉而恨她。而她也沒做錯什麼,無緣無故被兩個人嫉恨,自然心生不快。

曹氏一下子就激起了三個人的不滿。

同樣的事情又發生了一遍,蘇雲遙卻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她了。如今又豈會再受她的挑撥,她瞥了一眼春杏,示意她把帖子拿過來。

接過來春杏手中的帖子看了一眼,蘇雲遙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