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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止許玉琳在林蕙手下吃癟了,那穆翊礙於她王妃的身份,也不敢對付自己,所以拉攏這個姐姐對自己沒有壞處。

再說了,她現在越看林蕙越順眼。

小姑娘殷切的眼神盯著她,林蕙便收下了,不過是一支筆也沒什麼,她端午節還送給林菡許多珍珠呢。

“多謝了。”她道。

林菡在跌打鋪子看過傷之後,林蕙將她送到門口,命丫環扶著進去。

林菡道:“姐姐不進來坐一會兒嗎?祖母很惦記你的。”

“不去了,你代我向祖母問安。”她神色莫測。

約是因為父親,林菡當然知道林玉峰跟林蕙的事,當時對那父女倆關係破裂幸災樂禍,但眼下欠了林蕙的情就覺得林玉峰真不是個東西,做什麼都隨著他自己的心意,從來沒有為彆人考慮過。

林菡歎口氣:“等我腿傷好了再來看姐姐吧。”

林蕙沒說什麼,叫車夫起駕。

回到王府,她將那支筆放在案桌的筆架上。

管事此時過來稟告:“王妃,那藺公子的底細小人已經查清楚了。”

“是嗎?”林蕙抬眸,“說來聽聽。”

“那藺公子叫藺玉澄,最初是在靈州以販賣木料起家的,後來自己打造船隊,攜帶瓷器,錦緞,茶葉,檀香,木梳等物去往多國,數月之後帶回大量寶物,清售一空,因此得了個好名聲……商人都喜歡與他合作,聽聞與他搭上關係的,個個日進鬥金。”

那是傳說吧,吹得神乎其神,不過空%e7%a9%b4來風未必無因,藺玉澄肯定有點真本事。

林蕙道:“你去告訴他,我明日想看看他的東西,約個時間。”

“是。”管事告退。

這陣子穆璉有點心神不寧,自從藺玉澄來過王府之後,他時不時就夢到這個人。夢裡,藺玉澄總是和林蕙在一起,他們似乎有說不完的話,有一次他竟然夢到藺玉澄摸了摸林蕙的頭。

穆璉突然把手上的文案一擲,跟徐平道:“你馬上去青雲觀,問問許無非到底在做什麼,他答應本王的事情怎麼還沒有辦成。”

聽起來很急,徐平立刻啟程。

青雲觀離得近,徐平又是騎得良駒,沒有多久便到了道觀門口。

許無非正當在吃午膳,聽說徐平來了便請他一起。

徐平道:“小人哪裡吃得下,道長,你趕緊把事情辦完吧,省得殿下總是惦念。”

哦,是為做夢的事情。

許無非放下筷子:“不是我不想辦,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他師父留下的手劄多不說,有些還晦澀難懂,看一頁都需幾個時辰揣摩其中深意,他懷疑得看上幾年。

徐平皺眉:“道長若需要人手的話……”

看來這隨從並不知穆璉想要什麼,許無非沉%e5%90%9f:“最近殿下狀況如何?”

狀況?徐平道:“殿下與往常無異。”除了突然搬去跟王妃同眠外,並無何處不對。是了,他突然要查那個藺玉澄,這是與衙門事務沒什麼關聯的人物,但徐平不會透露。

許無非想一想,懷疑穆璉可能是夢的太多了,不然也不至於來催促,他起身去裡屋拿出一樣物什:“你交給殿下。”同時間寫下一封信,“給殿下過目。”

總算不是空手而歸,徐平細心收好馬上又返回京都。

此時穆璉剛剛坐上轎子。

徐平將東西遞上。

除了信外,有一枚小小的青色印章,穆璉仔細查看之後,發現這印章非比尋常,底部並無名字,倒是四周雕刻著繁複的符咒,那符咒放在光亮處,隱隱閃出血光,顏色赤紅。

穆璉把信展開。

許無非在信裡說明了無法給予他答案的理由,為此專門將他師父留下的青玄印呈上,說此物能鎮宅驅煞斬邪,倘若他為夢所困擾,可以將青玄印戴在身上試一試,倘若身邊真有妖魔,即刻會被驅除。

看完信,穆璉默默無語。

這許無非真是辦事不牢,明明他是要尋找做夢成真的緣由,卻偏偏送來這麼一個東西。

主子神色不悅,徐平道:“殿下可要小人再去一趟?”

“算了。”再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他懷疑許無非的道行說不定都沒有林蕙高。

不,是肯定沒有,不然最初那符也不會半點用都沒有了。

不過這青玄印……穆璉心想,若是拿到林蕙身邊,她會不會有所反應?隻是驅除,驅除到底是降服,還是直接就把妖給弄死了?信裡也不說清楚。

等回到王府,他去書房把青玄印放在一個匣子裡。

徐平奇怪,專門求了來的,怎麼又藏在這麼深的地方呢?主子到底在想什麼?正疑惑,又見穆璉在書房轉了轉,突然找出一張極大的輿圖。

他看到穆璉的嘴角翹了翹。

“殿下,是不是要去用晚膳了?”徐平提醒。

“嗯。”穆璉把輿圖帶出書房。

剛剛到上房門口就聽到桂心的聲音:“看來藺公子在春霖街有個庫房,不過王妃您真的要去嗎?”

當然要去了,驗明下貨物,她可不想被坑,林蕙道:“明日未時記得提醒我。”

“是。”桂心應聲。

穆璉這時才走進來。

湖色的衣袍穿在他身上,有種春日裡的清新,不過屋裡的丫頭早就沒有之前那種驚喜了。因為她們發現,即便這雍王與王妃住在一起,兩個人也沒有絲毫的親密。

圓房,簡直是成為了一種不可能。

桂心歎口氣,默默退到一邊。

這個人除了每日同眠外,經常也一起用膳了,林蕙看到他來便命人擺飯。

兩人吃完後,穆璉見碗筷撤得差不多了,說道:“都退下吧。”

無端端的把所有人屏退,他定是要說什麼不可告人之事,林蕙用腳趾頭想,都猜到肯定是跟妖精有關,就是不知道他又要開什麼腦洞了。

林蕙打算洗耳恭聽。

結果穆璉拿出一樣東西道:“你來看。”

“什麼?”林蕙湊過去,有點好奇。

穆璉把輿圖一下打開。

因許久不曾觀看之故,裡麵竟然夾著一層灰塵,四散飛揚,把林蕙弄得頭上臉上都是。她揮著手道:“這是什麼東西啊,都是灰?我嘴裡都吃到了。”

她臉皺了起來,看起來可愛得很。

穆璉心頭有些說不出的感覺,不由自主伸手碰觸她鼻頭,輕輕一抹。

林蕙僵住:“你乾什麼?”

“有灰……”他收回手,但腦海裡閃過的卻是夢裡藺玉澄摸她腦袋的一幕。

他為什麼可以摸到?想著,也伸手往林蕙的頭夠去,卻被她一把拂開,“我自己拍。”

穆璉:……

林蕙一陣拍打,總算把頭發上的灰塵弄掉了。

真心累啊,主要是這裡洗一次頭發太麻煩,不是白天不是晴天的話,很難乾透,因為這頭發好長。

林蕙理乾淨了,目光重新投向這東西,才發現是張輿圖,頓時哭笑不得。

這是要教地理課嗎?

果然穆璉開始了:“你把這張圖好好看一遍,”手指點點京都,“這是大梁的都城北華,一定要記住,都城向南,最近的城池是雲州……”

林蕙:哦。

穆璉睨她一眼:“這是高綿國。”

“哦。”

穆璉看她態度不端正,淡淡道:“倘若你被發現,也許本王保不住你。”

林蕙汗,誰會發現啊?

再說,她根本就不是妖!

“殿下不必擔心,我有自保的能力。”

這能力倒不知能不能擋得住青玄印?穆璉眉頭擰了擰,忽然問:“雲崖山在何處?”+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啊?”林蕙莫名其妙。

“你不是吃了櫻桃在那裡修煉的嗎?”穆璉道,“我不記得何處有雲崖山。”

林蕙簡直想捶自己的腦袋。

說修煉就修煉嘛,怎麼要胡編個地名出來呢,這下好了,遇到了一個記憶力極好的奇葩。她硬著頭皮道:“我們妖界不在大梁,所以雲崖山在輿圖上沒有。”

“不在大梁?”穆璉挑眉,“那在何處?”

“在一個很遙遠的地方,”林蕙拉著穆璉看向窗外,“殿下可看到天上的星星?妖界就在其中一顆星星上麵,看見沒?那顆最西邊的星。”

沒錯,她是來自星星的女妖。

穆璉:……

他信她個鬼。

傳說中玉皇大帝都不在星星上,隻在天庭,她在星星上?不過,他想到了很早前做得夢,林蕙說她要回到屬於她的那個世界去了。

那世界,是在何處呢?

她說的話,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男子清冽的目光好像月影撫落在臉上,林蕙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走回桌案邊:“這些地名很好記,我看兩日就會記住的。”

說來說去也是為她的安全,這心意還是領了。

穆璉嗯一聲:“那我把圖留給你。”

兩人說得會兒,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

第二日下午未時林蕙去了春霖街一處鋪麵,那鋪麵就在街道上,對麵是幾家小飯館,人來人往極其熱鬨,故而林蕙也不怕會發生什麼。

藺玉澄已在那裡等著了,行禮道:“草民見過王妃,王妃來得真早。”

不遲到的習慣早就養好了,即便現在的身份高她也不喜歡遲到的。林蕙笑一笑:“早來早把事情辦法,藺公子,請引路吧。”

真是個直爽的人物,藺玉澄在前道:“這鋪麵是一個朋友借給我用來暫時擺放下貨物的,等過幾個月就會收回,幸好王妃沒有讓我等太長時間,不然……”

“不然你就要去尋找新的合作商人?”

藺玉澄爽朗一笑:“不敢,除非王妃不願要草民的這批貨。”

“得看看再說。”

藺玉澄領她來到堆放的錦緞旁:“這是成州的彩緞,就草民看,如今隻有成州明州才有,這做彩緞的匠人手藝高超,但手下沒幾個徒兒,每年出的緞子不過數百匹。”

林蕙一邊聽一邊看這緞子。

無論是色彩還是紋路確實都很獨特,好像是用了某種特殊的印染技術,顏色極為亮麗。

做冬天的棉襖肯定相當漂亮,林蕙點點頭,又去看皮毛,同時問道:“既然藺公子有這等貨源,為何不自己在京都開鋪呢?賣給我可會少賺很多。”

“這……”能言善道的藺玉澄少有的沉默了下,“我向來隻做這種買賣,不喜開鋪,我把東西賣給你們,我的事情就算做完了。”

這算是中間商,林蕙抬眸看了他一眼,心想或許也有他父親的緣故。

堂堂吏部尚書的兒子經商,想必是不能被他父親認同吧?她點點頭:“我看藺公子你為人不錯,這次我信你,買下這批貨物。”

藺玉澄笑了:“王妃,彆說客套話,不要信我,信我這批貨物才對。”

林蕙目光一動,真是個精明的人。

眼看未時已經過了,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