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掉激光筆,點頭說道:“我之前查到的那個食品公司的法人,在這些彙款中,他的名字出現了好幾次。”
“這人有可能就是他的上家?”
“還不好說,這個人也有可能都是障眼法。”
“總之不管怎麼樣,這個人先抓回來問問。”
“也不是不可以。”
沈斯珩目光在周清傾和蘇廷希身上流轉,“你倆說完了?”
“嗯。”周清傾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你跟小夏那裡還有什麼線索麼?”
沈斯珩朝著夏曈揚了揚下巴,“說說吧,你那邊兒的消息我覺得還蠻重要的。”
“上次會議之後,我就回學校查了一下資料。”
眾人的視線全部集中過來,夏曈緊張地喉嚨有些發乾。
她深呼一口氣,定了定心神,說道:“元青花市麵上留存的很少,除了在國家各大博物館保存的兩百多件藏品之外,真正在世麵流通的最多也就一百多件。根據這個思路,元青花在市麵上流通雖然不多見,但是元青花的來曆就變得好找了。”
“根據學校的資料顯示,這的確是一對雙耳元青花大罐,由於這種雙耳元青花在市麵上幾乎很難見到所以文獻上記載的反而更多。”
“最早的記錄中提到,這對元青花大罐是元大都的一位漢人官員為自己兒子大婚特意定製的,後來戰亂這對大罐就在戰火中被遺棄了。它再一次出現是在明朝末期,被一個南方商人買走了。最後一次出現就是之前我們所說的清末那位古董商人。”
歐政抓了抓頭發,“我不太懂,這些對我們破案有什麼用?”
“無論是一開始想要揪出利用古董店夫婦洗黑錢的幕後推手,還是現在想要找到殺害古董店夫婦凶手,我總覺得突破口都在元青花大罐身上。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沒準兒會有意外收獲。”
蘇廷希說完,又朝著夏曈打了個手勢,“小夏你繼續說。”
“好。”夏曈點點頭,繼續說了起來,“文獻上的記載和傳說不太一樣。”
“當時盤踞在京城的軍閥頭子孫殿英也聽說了清末的古董商人汪北明要看品鑒會,於是當天孫殿英帶著軍隊直接包圍了琉璃廠,目的就是要硬搶這對元青花大罐。”
“也幸好汪北明擅長作假,為了保住哪怕一個元青花大罐,於是就在眾人麵前當場摔碎了一個假的元青花大罐,現場那個真的就被孫殿英搶走了。”
蘇廷希沒想到這個故事的走向是這樣,思忖片刻道:“也就是說,我們聽說的傳說並不是汪北明想賣孤本,而是他知道孫殿英要搶自己的寶貝的無奈之舉?”
“可以這麼說!而且根據史料判斷,被孫殿英搶走的那個元青花最後兜兜轉轉應該是落在了一位姓宋的港市商人手上。”夏曈抿了下唇,神色凝重,“而汪北明手上的這個元青花,有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這個。”
第95章
◎元青花的下落2◎
眾人聽聞汪北明手裡的元青花雙耳大罐有可能是他們要找的那一隻,頓時來了精神。
“那……怎麼才能找到這位叫汪北明的古董商人呢?”
“這清末的古董商人,現在怕是早已不在人世了吧。”
“要是能找到他的子孫也好,就是不知道他的子孫是否知道這條線索。”
就在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時,夏曈輕聲開口:“汪北明的孫子現在京城經營一家拍賣行。我有一位畢業的研究生師姐,在汪北明孫子的公司做鑒定。”
周清傾眼前一亮,立即問道:“那你能聯係上汪北明的孫子麼?”
“能,我拜托學姐把他的聯係方式發給我了。”夏曈低頭在手機上操作了一番,“周隊,我把他的名片推你微信上了。”
“好!辛苦小夏了!”
周清傾沒想到夏曈在古董方麵的人脈如此神通廣大,麵露喜色,“我去申請京城警方協助調查。”
蘇廷希也微微點頭:“那我們經偵這邊兒來負責調查這個食品廠負責人。”
……
散會後,眾人陸陸續續走出會議室,蘇廷希和周清傾落在了最後麵。
等人都走光,空蕩蕩的大會議室隻剩下他們兩人,蘇廷希才開口,“你什麼時候去京城?”
“等京城警方那邊兒的消息吧,快的話可能今晚就走。”周清傾眨了下眼,走過去拉住他的手,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他的掌心,“怎麼,舍不得我?放心,我最多兩天就回來。”
“是挺舍不得的。”蘇廷希輕輕環住她,克製地在她發頂落下一個%e5%90%bb,“我不能陪你一起去,你自己一切小心。”
周清傾當天下午收到了京城警方的消息,當晚帶著曲穎穎乘坐紅眼航班抵達京城。
兩人半夜下了飛機,直接在機場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第二天早上8點,周清傾之前在京城向陽警隊的同事趙海洋來酒店門口接她們。
兩人從酒店門口出來,就見到趙海洋倚在車旁,笑著朝著兩人招招手,兩個小虎牙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傾爺,好久不見。”
曲穎穎下意識看了身旁的隊長一眼,“傾爺?”
趙海洋拉開副駕駛和右側後座的車門,笑嘻嘻地解釋,“傾爺最早也在向陽分局,我倆同事。她巨牛逼,曾經徒手製服過倆罪犯,因此我們見到她都得尊稱一句‘傾爺’!”
曲穎穎隻知道自家隊長特彆能打,倒是不知道她還有這種過往,聞言一臉敬佩地看向自家隊長。
“確實好久不見,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貧。”周清傾走到車旁,隨意地指了下兩人,“趙海洋,曲穎穎。”
“傾爺,你這介紹有點兒敷衍啊。”趙海洋吐槽了一句,笑著朝著曲穎穎伸手,“京城向陽分局警員趙海洋,幸會。”
曲穎穎伸手虛虛握了一下便很快鬆開,“江陵省省廳刑偵支隊曲穎穎,這兩天還得請你們多多指教。”
三人上車落座,坐在副駕駛的周清傾係好安全帶,低頭給蘇廷希發了條消息。
信息發完,她鎖上手機,抬眸問:“之前給你的信息,你們調查的怎麼樣?”
“基本情況我們已經摸清楚了。”
待車子從酒店的停車場拐出來駛入主路,趙海洋才繼續說道:“你們要找的人叫汪正奇,是北方拍賣公司的老板。這家公司成立於5年前,我們自己查了一下,這5年來他們沒有什麼違法和違規行為。你們來之前我們就和他取得聯係了,他今天上午10點會到隊裡協助調查你們在雲陵市遇到的這個案件。”
聽他這麼說,周清傾鬆了口氣,“那太好了,你們向陽分局效率一如既往的高啊。”
“嘿,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你們向陽分局’?”趙海洋不滿地嘖了一聲,“傾爺,您老人家好歹也是咱向陽分局走出去的,那叫‘咱們向陽分局’好嗎?”
周清傾噎了一下,無奈地搖搖頭,“行,是我用詞不當,咱們向陽分局,行了吧?”
趙海洋這才喜笑顏開,“這還差不多。”
上午9點半,正值京城早高峰,三人一路從機場堵到向陽分局。
下了車,周清傾按著太陽%e7%a9%b4,忍不住感歎,“這些年什麼都在變,隻有京城堵車沒有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趙海洋鎖上汽車,活動了下脖子和胳膊,有氣無力地說:“可不是嗎!”
三人先來到刑偵中隊辦公室,交流了一下這起案件。
到了上午9點50分,趙海洋接到電話得知汪正奇馬上到,便讓曲穎穎在辦公室等著,他和周清傾立即起身去門口等著。
9點55分,一輛黑色奔馳商務車停在了向陽分局門口,車上走下來一位身穿唐裝氣宇軒昂的中年男人,此人正是汪正奇。
趙海洋一改在周清傾麵前不著調的模樣,走上前同汪正奇握了握手,“汪先生,咱們之前聯係過,我就是趙海洋,這位是江陵省省廳刑偵支隊的隊長周清傾。”
汪正奇微微頷首,聲音中氣十足,“趙警官,周警官你們好,我這次來希望能夠幫到你們。”
趙海洋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汪先生,裡麵兒請。”
三人先後進了向陽分局的大門,乘坐電梯來到了2樓。
向陽分局二層都是向陽刑偵中隊的辦公室,由於一行人比較多,問詢室肯定就不合適了,趙海洋乾脆叫著在辦公室裡候著的曲穎穎,一起來到刑偵中隊的會議室進行溝通。
幾人落座,周清傾沒多寒暄,拿出了雙耳元青花大罐的照片遞給汪正奇,直言道:“汪先生,據我們所知,這對雙耳元青花大罐是您的爺爺汪北明老先生在清末年間得到的,我們這次請您來也是想了解一下這兩件元青花現在的情況。”
“你們在找到我的時候,我就猜到應該就是和這件元青花有關。”
汪正奇衝著幫他倒茶的趙海洋微微點頭致謝,而後又繼續說道:“實不相瞞,我手中的這件元青花大罐,在今年春天的時候已經被我賣掉了。”
周清傾並沒有感到意外,“根據現有的線索,我們雲陵警方已經猜到您賣掉了這件元青花大罐。那您能否告知我們,這件元青花大罐您是賣給了誰?”
汪正奇歉意地笑了笑,“周警官,很抱歉我沒辦法告訴你買家是誰。”
聞言,一旁的曲穎穎一下就急了,“汪先生,我聽說像這種雙耳元青花大罐都屬於國寶,是編號的,不能隨意交易!”
“這位警察同誌說的沒有錯。”汪正奇不慌不忙地說:“但是當時全琉璃廠的人都看到我父親摔碎了一個元青花大罐,而另外一個被軍閥頭子孫殿英搶走了,所以世人都以為我們家不再有元青花了。”
曲穎穎還想說什麼,被周清傾攔下。
她冷靜地問:“那方便透漏一下,這件元青花您是怎麼交易的呢?”
“這事兒啊,還要從今年我們公司的春拍說起。”
汪正奇抿了一口茶,平靜地敘述著。
“我們公司今年春拍定的主題是玉器。本來公司這兩年收上來的玉器就不少,我們準備再斥資5000萬收購一批古董玉器,加上已經確認參加春拍的私人藏品,這次春拍就應該能辦的很圓滿。結果最後5000萬收購的這批玉器就出了問題,具體我不能多講了,這是拍賣行裡的規矩,總之這5000萬全賠了!”
“這時候正好有個生意上的合作夥伴跟我說他有個朋友想出錢收了我手上的元青花大罐,但是要私下交易,我的這個合夥人當中間人,我負責收錢和出貨,但是我不能知道買家是誰。當時我也是為了救公司心切,就7000萬賣掉了這個雙耳元青花大罐。”
……
他說了不少關於自己為什麼要賣掉雙耳元青花大罐的原因,卻咬死不知道買家信息。
周清傾也沒辦法,隻能又簡單的詢問了一些其他信息,比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