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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取下鑰匙,打開了暗室的大門。

暗室房間不大,蘇廷希估計應該最多也就十個平方。

房間的四麵牆放著四個多寶閣,上邊擺放的有清版書籍,字畫,石佛造像,瓷器等等,但是唯獨沒有見到那件元青花大罐。

沈斯珩和夏曈對著房間內的古董字畫仔細辨認了一圈,隨後微不可查地衝著蘇廷希點點頭。

蘇廷希心下了然,這個房間的古董應該都是真的。

之後,沈斯珩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一副清末山水畫上,蘇廷希心領神會,對方這是在暗示他買下這幅畫。

裡麵都是真貨,氣氛又被烘托到這個份兒上了,自己如果不買走點什麼,恐怕很難脫身,而且也極容易打草驚蛇。

他來到沈斯珩身邊,指著麵前的這幅畫問:“老板,這副畫多少錢?”

女老板瞥了沈斯珩一眼,輕輕扇起扇子,慢悠悠地說:“蘇公子的朋友好眼力,這副畫是一副清末真跡,本店開價120萬元。”

夏曈也走了過來,同女老板商量道:“我們頭一次來,就不能給打個折?”

“本店VIP房間的古董概不打折!不過你們買了本店VIP房間的古董之後,自然成為本店VIP。”

女老板收起扇子,朝著他們剛才來的那個院子一指,“我們在這條古董街也有十年了,每年中秋我們都會在那個院子裡準備一場VIP秋拍,那時候全都是好貨!之前還拍過一件雙耳元青花大罐!”

蘇廷希不再猶豫,“既然老板都這麼說了,那就這幅畫了。”

他說完,拿出一張銀行卡跟著女老板去前台結賬。

半小時後蘇廷希懷裡抱著清末古董字畫上了車。

車子駛出古董街的停車場,蘇廷希在前方的紅燈路口停下。

他手肘撐在車窗上,食指彎曲抵在額角,神色頗為無奈,“你們倒是挺會給我挑,我以為你們隨便挑一便宜的意思意思得了,沒想到上來就挑了這副120萬元的山水畫?!”

“120萬元,我算上獎金都要乾十年!彆人當警察掙錢,我當警察還得倒貼錢?”

“蘇隊,你之前被人陷害停止調查這事兒,大家都堅信你是清白的,你知道為什麼嗎?那是因為大家都表示‘區區2000萬想收買蘇隊?侮辱誰呢?2000萬掉地下蘇隊都懶得撿好嗎!’”

沈斯珩桃花眼裡明晃晃地寫著“幸災樂禍”四個大字,還大言不慚地說:“這隻是120萬元而已,你可是2000萬元都看不上的蘇隊,大氣一點好嗎?”

蘇廷希:“……要不你現在就下車吧?”

沈斯珩坐直身體,收起剛才幸災樂禍的神情,擺出熱情真誠的姿態,“彆啊兄弟,我跟你開玩笑呢。我剛仔細看了紙張,筆觸和落款印章,確認了這是任伯年的真跡,這幅畫買下來你可算是賺大了!”

“而且啊,你前麵把‘人傻錢多渣男富二代’人設塑造的這麼好,到了最後關頭買一最便宜的,多不合適啊你說?”

蘇廷希心累的要命,還得義正嚴詞地糾正他,“是‘人傻錢多深情富二代’好嗎?我!不!渣!”

“對,蘇隊你就彆心疼了,今天是你占便宜了。”夏曈坐在後排聽著兩人的對話笑得直不起腰來,

“沈斯珩雖然人不怎麼樣,但他在字畫的建樹方麵確實比我強得多,他要是認定這是真的,那這幅畫肯定是真跡。”

沈斯珩聽到這話不樂意了,轉過身不滿地問:“不是,夏小曈你跟我說清楚,什麼叫我雖然人不怎麼樣?”

夏曈沒搭理他,繼續向蘇廷希解釋道:“這副畫是出自清末著名畫家任伯年的作品,這副畫市場價值至少超過了300萬元!而且這幾年市場上任伯年的畫不多,如果上拍可能價格會更高。”

“蘇隊,今天還算是你撿到漏了!”

第92章

◎死了?◎

“就這120萬我還撿到漏了?”

蘇廷希蹙起眉頭,臉上並沒有什麼驚喜的神色,反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正好紅燈結束,他重新啟動汽車。

“就這副畫來說,你肯定是撿到漏了。”

說笑歸說笑,聊起正事兒沈斯珩還是挺靠譜的。

他正色道:“不過現在已經是高度信息化的時代了,任伯年雖然不如張大千齊白石那麼出名,但也是知名畫家。他的字畫價格拿手機都能搜出價格來,沒道理這麼容易撿到漏。”

蘇廷希馬上心領神會,“他們在洗/黑/錢。”

沈斯珩“嗯”了聲,“我也是擔心這個。”

蘇廷希不假思索,“你們倆跟我回省廳,我們得一起開個會。”

半小時後,省廳刑偵支隊會議室。

待眾人落座後,蘇廷希直奔主題。

“小溫,讓你們查的兩夫妻的經濟情況你們查的怎麼樣了?”

“根據我們的調查,這兩夫妻的古董店在古董街上已經十二年了。他們店鋪是租的,租金年付,每年30萬元,這麼多年租金隻漲過一次。”

“另外我們還查到他們最近兩年每年都會投入5000萬元左右進貨購買古董,然而他們每年隻有秋拍的時候賬戶收入才會比較高。”

溫婉卿在幕布上投出古董店的營收圖,“如圖所見,古董店去年秋拍收入隻有1000多萬元,這在近兩年的秋拍收入中都算是高的。而古董店去年的全年營收也才2000萬元,甚至還不如他們購置古董資金的一半!”

沈斯珩支著下巴,懶洋洋地說:“要麼他們錢多的燒得慌,就喜歡賠錢玩兒。要麼……他們在洗/黑/錢。”

“我個人傾向於他們在洗/黑/錢。”曹修誠說,“我們雲陵市配合花都市抓捕的那個數字藏品詐騙團夥是他們的主要公司客戶,每年數字藏品詐騙團夥會在年前最後一個月的月中一次性購入4000萬左右的古董,這兩年一直如此。”

沈斯珩眉毛一揚,“嘖,洗/黑/錢實錘啊。”

他身體向後,鬆弛地靠在椅背上,“這家古董店前麵兩個房間內的古董全是假貨,好點的也是貨不對板。而他們所謂的VIP房間全都是真品,但VIP房間所有古董價格都是隨意亂標的,有的高出市場價數十倍,有的比市場價低很多,可以肯定他們應該不是靠古董賺錢的。”

他說完,伸手點點夏曈麵前的桌麵,“夏老師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夏曈拘謹地搖搖頭,“沒有了,我跟沈隊的看法一樣。”

溫婉卿冷哼一聲:“看來這個地方確實是個洗/黑/錢的賊窩。”

經偵支隊的會議又開了大概一個小時,會議主要是探討如何能夠在下次去古董店找證據時能看到那件元青花大罐。

就在眾人討論的差不多準備散會時,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周清傾帶著歐政和裴天瑞出現在門口。

周清傾目光直勾勾地落在蘇廷希身上,“蘇先生,你今天帶著兩位朋友去過古董店?”

她說完,又掃了一眼會議室眾人,視線在夏曈和沈斯珩身上流轉,“就是這兩位朋友?”

蘇廷希一聽見“蘇先生”這個稱呼就覺得不妙。

他眼皮一跳,正準備解釋,就聽見她繼續說道:“我們半小時前接到報警,古董店老板夫婦被人謀殺了。我們調取了監控,發現你們仨人在一個多小時之前出現過。”

她的話猶如一顆重磅炸彈,一經落下,掀起了滔天巨浪。

“什麼?”

不僅是蘇廷希三人,經偵組其他警員也震驚了。

“古董店夫婦死了?!”

“恭喜蘇先生再次喜提嫌疑人身份。”周清傾舌頭抵著上顎,似笑非笑地看著蘇廷希,“走吧,嫌疑人蘇先生,還有你那個嫌疑人朋友和小夏,你們三個跟我去樓上做個筆錄。”

她說完,也不給三人解釋的機會,轉身闊步走出會議室。$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夏曈怎麼也想不到一個多小時前見到的活生生的人,說沒就沒了,而她還是在死者生前最後見到的人之一。

她大腦一片空白,內心無比忐忑,結結巴巴地說:“周隊,我,我們沒殺人……”

沈斯珩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聲安撫:“彆怕,這件事情跟我們沒有關係,周隊也是例行公事。”

他這話倒是讓夏曈安心了不少。

曹修誠偷瞄了蘇廷希一眼,意有所指,“你倆是例行公事沒錯,我們蘇隊去了可就不知道嘍!”

“剛才周隊臉色挺黑的。”溫婉卿同情地望著自家隊長,“蘇隊,需要我幫你提前定個榴蓮嗎?我一定用心幫你挑一個跪起來最疼的!”

童嫿摩拳擦掌,“蘇隊,挑跪著疼的榴蓮這事兒我擅長啊!我之前幫許琛挑過來著!”

蘇廷希涼涼地掃了一眼眾人,“既然你們這麼閒,那剛才會議室裡安排的工作做完才能下班。”

眾人:“???”

現在滑跪給蘇隊認錯還來得及嗎?QAQ

十分鐘後,蘇廷希、沈斯珩和夏曈來到了刑偵支隊辦公室。

蘇廷希:“周警官……”

“嫌疑人蘇先生請不要跟我套近乎。”周清傾瞥了蘇廷希一眼,轉頭交代歐政,“你去給這位嫌疑人做筆錄。我剛開會說的話還記得麼?按照我剛才說的好好問,該凶就凶,不要給我麵子。”

歐政指了指自己,滿臉不情願:“不是,周隊你知道的,我這人不擅長搞這些啊!預審啊做筆錄什麼的找裴天瑞啊,他最擅長!”

孔越彬和曲穎穎還在枯燥乏味的看監控,他隻能把戰火引到裴天瑞身上。

他隻是一個18歲零一百多個月的寶寶,何苦夾在兩位隊長的修羅場中瑟瑟發抖?

誰知裴天瑞立即起身,衝著沈斯珩微微頷首,“沈隊,我負責給你做筆錄。”

說完,兩人頭也不回的進入問詢室。

“走吧小夏。”周清傾指了指自己辦公室,“來我辦公室,我給你做筆錄。”

夏曈點點頭,乖巧地跟在她身後走進辦公室。

偌大的刑偵辦公室格子間隻剩下歐政和蘇廷希兩人。

歐政有苦說不出,明明他身形健碩渾身腱子肉,卻生生給人一種弱小無助任人宰割的脆弱感。

兩人相顧無言,最終他隻能咬咬牙,努力按照周隊的要求擠出一個自以為很凶,實際很滑稽的表情,“蘇隊,我們去另一間問詢室做筆錄吧。”

蘇廷希目光一直停留在周清傾離開的方向,聞言,他收回目光,淡淡點頭,“行,走吧。”

……

“小夏你彆緊張慢慢說。”到了辦公室關上門,周清傾一改剛才冷淡的表情,臉部線條軟了下來,幫她倒了一杯水,柔和地說:“你把當時的情況說清楚就好。”

“我是今天早上臨時接到沈斯珩電話的,他說省廳交代了個新任務,希望我能配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