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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麼重要的暗室和逃生暗道,何金元能告訴孫彤已經實屬不易,他不可能再告訴更多的人。

孫彤聽後楞在那裡,久久沒有回神。

何金元當初告訴她暗室和暗道時,她一直懷疑這個暗室和暗道他老婆王曉槐也知道。

為此她還明裡暗裡試探過好幾次。

孫彤怎麼也想不到,如今她是靠著這種方式,證實了何金元當初沒有騙她。

到了現在她反而忍不住想,如果何金元真的騙了她,背地裡把這條暗道告訴了王曉槐,還給王曉槐也錄入了指紋,那警方是不是也無法用這個作為證據指認她?甚至會一並懷疑到王曉槐身上?

可惜沒有如果。

她頹敗地垂下了頭,“好吧,我承認,人是我殺的。”

周清傾鬆了一口氣,悄悄朝著蘇廷希比了一個大拇指,這才開口問:“那你為什麼要殺他?”

“我沒有想要殺他!”孫彤拚命搖頭,雙手緊緊攥著褲子上的布料,手背上泛著青筋。

從何金元死了開始,她靠著“不想被抓”這個意念強迫自己鎮定,不露出破綻,一直支撐到現在。

如今警方已經完全掌握了她殺人的證據,她內心的意念坍塌,心中的那道防線終於繃不住了。

她驀地回想起當時她看見何金元倒地死亡時有多害怕,多無助。

她眼眶逐漸泛紅,不一會兒豆大的淚珠滴落下來。

“我、我就是輕輕地推了他一下,是他沒站穩……正好撞在了床腳上。”

跟警方猜測的一樣,凶手是在跟死者發生衝突之後失手殺人。

蘇廷希在周清傾的旁邊兒坐下,食指點點桌麵,“具體說說吧,你為什麼會推他?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矛盾?”

孫彤用手背胡亂擦了擦眼淚,哽咽著說:

“其實我和何金元很早就認識了,在他還沒有來我們銀行開戶之前就認識了。介紹我們認識的人名叫方舟建,他是江南天帝金融公司的老板。”

“原本當天他們說隻是一個普通的酒會,結果我去了之後,方舟建要求我必須當天晚上跟老何走,並且當場給我了一張十萬塊的銀行卡。之後老何就在我們銀行開設了私人賬戶和公司賬戶,並且每個月還會給我5萬塊的生活費。”

蘇廷希掀了掀眼皮:“照你所說,何金元對你還挺好,你為什麼還會推他?”

“老何讓我開設的賬戶都是用來做違法生意,我幫了他就相當於跟他一起違法。他說好了賺夠錢之後會帶我一起走,結果我最近這幾天查了一下他的公司賬戶才發現居然已經空了!我又查了一下他的個人賬戶,也空了!我懷疑他想拋下我自己跑!”

孫彤眼眶還是紅的,臉上浮現出惱怒的神情,“這個老不死的,就在這種時候居然厚顏無恥地說自己和老婆吵架了,心情不好讓我去陪他!”

“你們也知道3月10號半夜那天下的雨有多大!我冒雨到了彆墅,他一句關心我的話都沒有,一心隻想跟我上/床!我質問他為什麼把錢都轉走了,他連和我解釋都懶得解釋,敷衍我幾句就想脫/我/衣服,我心頭一陣惡心就推了他一把,沒有想到他……”

周清傾眉梢微揚,“接下來呢?”

“接下來……就跟你剛才說的一樣。”

孫彤抬起頭,眼神複雜地看向周清傾:“你很厲害,剩下的和你推理的一樣。開老何那輛大G的是我,我是想偽造老何把我送走的假象。”

“等下,我這裡還有幾個問題。”蘇廷希問,“死者的手機在哪?”

孫彤咬了咬下唇,不情不願地交代:“我用我表妹的身份證在銀行附近租了一個一居室,老何的手機被我藏在主臥衣櫃的保險箱裡了。手機密碼……是老何的生日。”

蘇廷希:“你為什麼要拿死者的手機?”

孫彤沉默了半晌,最終苦著臉長歎一聲。

“因為……老何的手機就是他區塊鏈的錢包。”

……

周清傾和蘇廷希走出審訊室,孫彤也被正式批捕。

接下來迎接她的將是司法部門的審判和量刑。

連續奮戰了三天的大家身體上疲憊不堪,但是成功將凶手抓獲,大家精神振奮,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這孫彤心理素質真夠好的,誤殺了人還能這麼鎮定的處理現場之後逃跑。”

“確實,她比很多密謀殺人案處理的還要好。”

“你說她當時要是再聰明一些,切了何金元的錄過指紋的那根手指跑了,那這個案子會不會更難偵破?”

“……呸呸呸!彆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小葉你腦洞怎麼這麼大!我還是希望凶手都能蠢一點兒,這樣我們偵破案件也容易些。”

“那你倒不如直接祈禱世上無殺人案!”

周清傾沒有參與警員們的討論,她站在蘇廷希旁邊,壓低聲音問,“蘇組長,你之前說密碼鎖有突破,指的就是這個?”

蘇廷希側過頭,視線慢悠悠地落在她的臉上,“嗯。”

“多虧了你。”周清傾唇角彎了彎,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要不是你及時出現,孫彤也不會這麼容易認罪,你這次功勞可太大了!”

蘇廷希沒有順著她的話往下說,而是反問:“如果密碼鎖裡還有彆人的指紋,無法證明凶手就是孫彤,你怎麼辦?”

周清傾眨了眨眼,“能怎麼辦,攻心唄?”

蘇廷希雙手撐在身後的桌子上,微微仰著頭。

“所以說我的功勞沒你想的那麼大,就算沒有我,無所不能的周隊長也照樣能撬開孫彤的嘴。”

“嘖,你這個馬屁拍到周隊長心坎裡去了。”周清傾朝他伸出手,掌心裡放著一塊巧克力,“無所不能的周隊長決定獎勵你一塊巧克力。”

蘇廷希低頭看了一眼她攤開的手掌,從她掌心上拿起巧克力,剝開扔進嘴裡。

巧克力在口腔融化,又香又甜。

他舉起巧克力的包裝紙在周清傾麵前晃了晃,“這巧克力看著有點兒眼熟?”

方才蘇廷希從她手上拿走巧克力時指腹不小心掃到她的掌心,微微有些發癢。

她趕忙製止了自己發散的思維,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巧克力剝開塞進自己嘴裡,大大方方的承認,“對啊,就是你昨天送我的那箱。”

“嗬,倒是挺會借花獻佛。”

“周隊,蘇組長,你們居然吃獨食?”司柏一轉頭,看見周清傾一邊臉蛋鼓起來,麻溜兒的跑過來,伸出手,“周隊我也要!”

周清傾笑著拍掉他的手,又拍拍口袋,“巧克力是沒有了,不過我之前答應過你們,案子破了要請你們吃飯。大家再加把勁兒,等金碧輝煌公司詐騙的欠款徹底追回來我請大家吃飯!”

“我想吃壽喜燒!”

“呸,你一中國人吃什麼壽喜燒,川菜火鍋才是yyds!”

“彆吃辣了吧,廖前輩昨天還嚷嚷胃疼呢!”

“那就去吃本幫菜吧,清淡養胃。”

“天天吃本幫菜,你們吃不膩麼?”

“你是不是江南人?還能吃膩自己家鄉的菜?”

見他們討論個沒完,周清傾也懶得參與。

她抬腕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她提高音量打斷眾人:“今天大家就早一個半小時下班,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專案組成員異口同聲,“周隊萬歲!”

可是還沒等專案組的警員們高興太長時間,蘇廷希就打斷了大家的歡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能理解大家破獲一起命案後的喜悅,但是310專案還沒有結束,我們還要繼續追查被詐騙的那些資金去向。我希望大家今晚休息的同時,能把各自手頭上現有的線索整理一下,明天一早會上分析。”

司柏不可思議地望著他,“不是,蘇隊,你是怎麼用剛吃過糖,甜甜的嘴說出這麼讓人心裡發苦的話?”

蘇廷希瞥他一眼,眼神裡的威脅意味明明白白。

仿佛在說【你還想要這提早一個半小時的下班福利嗎?信不信我立刻慫恿你們周隊給你們取消?】

司柏看懂他的眼神後慫了,義正嚴詞地說:“我覺得蘇隊長說的對,身為刑警就要一切以人民群眾的利益著想!我們江南市人民群眾被騙的錢還沒要回來,我怎麼心安理得的休息?”

見蘇廷希走了,他肩膀垮了下來,“天呐,蘇組長也太熱愛工作了吧!”

旁邊的溫婉卿拍拍司柏的肩膀,一副過來人的模樣,“知足吧你,我們蘇隊在這裡已經溫和多了。你是不知道他平時在我們省局對待工作有多嚴厲,我剛去的時候還因為犯錯誤被他訓哭過。”

葉天宇看了一眼蘇廷希,他正側頭跟周清傾說著什麼,神色溫和。

他狐疑地問:“蘇組長看著不像你說的這麼恐怖啊。”

“蘇組長私下脾氣其實挺好的,就是不怎麼愛笑。工作的時候要是不犯錯也還好,犯錯了不論男女都會被他嚴厲的批評,就——”溫婉卿想了半天,總算是想出一個比較適合他的詞,“又卷又嚴厲!”

“他平時很少說笑,所以我們在辦公室裡也都跟著不苟言笑。工作期間他帶頭卷,一有案件就無休止加班,我們也隻能跟著加班。”

這下司柏和葉天宇發自內心地同情她了。

司柏:“那你們工作環境挺壓抑啊?”

溫婉卿:“習慣了也還好,不過我們這樣辦案效率確實很高。”

“其實我感覺周隊工作起來也挺拚的,特彆卷。”葉天宇摸摸鼻子,“不過她每次案件結束都會請我們吃好吃的,犒勞我們。”

溫婉卿笑著說,“這麼一看,蘇隊和周隊還挺配的,兩人高顏值配一臉,還都是工作狂。”

她想到了周清傾和蘇廷希剛才站在一起的畫麵,美的像一幅畫。

“算了吧,這倆人心裡隻有工作,根本沒有彆的。”司柏拍著%e8%83%b8脯信誓旦旦地說,“這倆工作狂要是能在一起,我腦袋擰下來給你們當球踢!”

……

周清傾回辦公室接了一個電話再出來,310專案組的格子間辦公室已經人去樓空,隻有蘇廷希一人靠在窗邊,垂著頭,望著阮靈珊他們找回來的何金元手機出神。

傍晚的夕陽灑在他身上,他晃動的發梢在夕陽的照射下散發著柔和的金色。

顏狗周清傾欣賞了幾秒,伸了個懶腰走過去,“學長,走吧?”

“嗯?”蘇廷希這才發現周清傾,直起身體,“走吧。”

“溫婉卿呢?”

“司柏、小葉和小阮叫著她一起吃飯去了。”

“奧,好吧,我還說我們三人一起回去呢。”

周清傾跟他並排往外走,“我看你看這個手機半天了,這裡還有什麼彆的線索嗎?”

蘇廷希往前走半步推開格子間的玻璃門,等周清傾走出來才回答道,“沒有,我隻是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