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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跑出來,果然看見了剛從外地出差回來的親哥林柏。

林家雖然破產了,但還有些家底,這一年下來,公司勉強走上正軌,林柏就在市中心買了一棟三室一廳。

林柏常出差很少住,林蓓周末放假會從大學回來住兩天,至於林父和林母都在隔壁市談業務,到底打拚了幾十年的事業,即使有些老朋友不講情麵,也有點人脈在。

林柏的眉眼隨林父,硬朗疏闊,不過他鼻梁上還架著一副銀邊眼鏡,即使風塵仆仆地回來,也帶著點兒內斂斯文的氣質。

“哥!哥!”林蓓風風火火地衝到林柏麵前,舉著正在直播的手機就往林柏麵前送,“你快看!你看林蘿是不是變了?!”

“叫堂姐。”

“你彆管這些!你先說林蘿是不是變了!”

其實,林蓓特彆不理解家裡人為什麼不相信她,那個冒牌貨連二叔二嬸的忌日都不知道,還找借口說撞了腦子忘了很多事,傻子才信呢,偏偏家裡其他人都相信了!

林柏放下手裡的行李箱,走到水池邊洗了洗手,而林蓓也亦步亦趨地追上來,執著地將手機往林柏麵前送。

直播間裡,林蘿坐在餐桌前一臉享受地吃著早餐,吃到喜歡的食物時,還會幸福得眯起眼睛。

“變了。”林柏關上水龍頭,頓了頓,補充道,“變得比前兩年還可愛。”

林蓓心說林蘿再討厭也肯定比冒牌貨可愛啊!

等會兒——

林蓓狐疑地看著林柏的背影,“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那個冒——”

“蓓蓓。”林柏打斷林蓓,轉過身,出聲強調道,“那是阿蘿,從始至終她都和其他人一樣,和我還有你也是一樣,你懂麼?”

林蓓聽著林柏的回答,像懂了又像沒懂,所以她哥擔心她大嘴巴往外說導致林蘿被什麼搞研究的人盯上?

雖然她從小就藏不住話,但也不會什麼話都往外說啊!

想到這,林蓓抿住唇,如果老哥早早認可她的猜測,她可能還真會忍不住跑到那個冒牌貨麵前撂狠話。

恰在此時,屋門被人敲響。

林柏走過去開門,等在門口的青年禮貌微笑地問:“請問這裡是林蓓小姐家麼?”

林蓓聽到自己的名字,走過去,“我就是,你是?”

“夫人派我來的。”青年將手裡的盒子捧給林蓓,“夫人說這些東西留著也占地方,讓林蓓小姐拿著玩。”

給完盒子,青年很快就離開了,徒留林蓓茫然地抱著盒子。

她一邊拆盒子一邊嘀咕,“林蘿當我這裡是垃圾桶啊,放著占地方的東西就往我這丟。”

盒子拆開,裡麵陳列的一排手表也出現在了林蓓眼前。

林蓓張了張嘴,“這、這個手表。”

林柏從盒子裡收回視線,抬頭看了眼青年離開的方向,眼裡閃過什麼,陳述道:“你上學時吵著讓爸媽給你買的那個係列手表。”

有次放學回家,林柏撞見林蓓在家裡鬨著買手表,林父林母都不答應,第二天,林柏就看見林蘿買了全係列的手表回來,說讓林蓓過過眼癮。

當時林蘿用特彆大的展示架放著手表,還放在客廳裡,林柏次次從家裡上學都能看見林蓓氣咻咻地在展示架前麵鼓腮幫子。

可能化悲憤為動力,那個月的月考林蓓的成績還提升了,從吊車尾升到了中不溜,還一直維持到上高中,否則還真難說能不能考上T大。

林柏低頭擦著手上的水珠。

依照蓓蓓的表現,恐怕早就和阿蘿說什麼他們沒認出來的話了,可阿蘿還是將蓓蓓當作妹妹。

“我才不稀罕手表呢。”林蓓一邊說一邊挨個手表比劃,還用手機拍照,等拍完,再完完整整地放回盒子裡,蓋上蓋子前,不舍地用手摸摸,“等晚上林蘿下播,我就把它們和昨天收到的手表,還有那20w一起還給林蘿!”

“阿蘿送你的禮物,你還回去,她也不會收。”

“我收了不虧心麼?”

林蓓見林柏神情不解,撇撇嘴,“你和爸把二叔二嬸留給林蘿的遺產都花完了,我還哪有臉收林蘿的禮物。”

林柏抬手摘下銀邊眼鏡,用布擦了擦,“我和爸什麼時候動過阿蘿的那筆錢?”

林蓓叉腰,“你親口說的啊!我都聽到了!”

“我親口說的。”林柏重複了一句,隨即將眼鏡架回鼻梁,看著眼前的妹妹,溫聲問道,“我和誰親口說的?”

林蓓很看不起林柏敢做不敢認的做派,“你親口和那個冒——”

反應過來,林蓓一臉驚愕,“你,我,那個。”蹦了半天的詞,也沒蹦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回屋睡覺了。”林柏拎起行李箱上樓,走到一半,回頭叮囑道,“中午我給你做飯,彆點那些外賣。”

直到林柏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林蓓還是有種在做夢的錯覺,抱著懷裡的盒子,喃喃道:“難道爸和哥還沒用林蘿剩的那些錢?”

不是,那既然沒用,為什麼同意和賀禹淵聯姻啊?!

-

吃過早餐,林蘿回了臥室換衣服弄頭發還得化妝,畢竟今天要出門,節目組說什麼前往商場幫彼此購買禮物。

讓網友意料之中的是,林蘿果然又磨蹭了,一件件衣服被傭人推來。

林蘿挑挑揀揀,“再換一批。”

“頭發精油彆用苦橙葉味道,換昨天剛入的果香。”林蘿坐在梳妝桌前,摸了摸微卷的發絲,“這個卷有些大了,換一個小兩號的卷發棒再卷試試看。”

林蘿指派傭人忙活時,賀禹淵就坐在廳裡處理工作,兩個人彼此不打擾。

相比賀禹淵在電腦前神情冷漠一言不發地工作,顯然林蘿那邊熱熱鬨鬨更有意思,於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將主直播間切到了林蘿臥室。

工作到一半,桌麵上的手機收到短信的消息音響起。

賀禹淵瞥了眼,也沒在意,繼續手頭上的工作,等將工作全部落實,這才拿起手機。

點開信息框看消息前,賀禹淵手指微頓,劃進了他和林蘿的微信聊天框,昨晚還放著一張讓他心梗的枕頭圖的背景頁換成了林蘿的自拍照。

淺金色的陽光從偌大明亮的落地窗灑進來,林蘿坐在原木餐桌前莞爾笑著,身後是一大片燦爛盛開的向日葵花田。

賀禹淵屈指撫過背景圖上林蘿的笑顏。

下一秒,又一條信息跳出來,這次賀禹淵看見了來信人,一串陌生號碼,唯獨內容開頭的稱呼很礙眼。

【大哥,你這婚姻藏得真緊。】

【大哥,你真的了解林蘿學妹麼?】

賀禹淵漆黑深邃的眸底劃過危險,又轉瞬即逝,他沒浪費時間回複,手指一點,將兩條短信全部刪除乾淨。

短信刪除了,內容還留在腦海裡。

窗前,賀禹淵神色漠然地盯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低聲道:“還不夠。”光有監控還不夠,他不想再聽見彆人和林蘿特有的秘密。

就像昨晚看見林蘿一個個用昵稱來搜索宋至庭,那是他從來也沒參與過的過往。

須臾,賀禹淵拿起手機起身,走到庭院中,看著不遠處的向日葵花田,打了個電話出去,剛接通,冷聲吩咐,“賀橫這幾天太清閒了,給他找點事做。”

那頭稍有猶豫,“那我們的計劃。”

賀禹淵的視線遙遙落在某棵向日葵上,“計劃提前吧,國內不適合他。”

那頭沉默幾秒,“明白,我立刻辦。”

這邊,等林蘿幾次三番地挑揀換上順眼的衣服,挽了順眼的發型還化了順眼的妝容,離吃完早飯早過去兩個小時了。

在網友以為林蘿終於該出門的時候,林蘿摸了摸肚子,“陳管家,昨晚吃的栗子蛋撻讓廚師再做一份,不,做兩份送來吧。”

【我就猜到林姐出門不會快!】

【哈哈哈哈作為鹹魚挺理解林蘿,我每次出門都磨磨蹭蹭,真不愛出去。】

【不是說賀禹淵最討厭沒時間觀念的人麼?】

【我們林姐會怕他?】

“栗子蛋撻吃嗎?”林蘿讓人將另一份甜品放到賀禹淵麵前,“多吃點,你的公主抱任務很重,一整天呢。”

賀禹淵單手合上筆記本,抬眸看向林蘿,“你確定有一整天?”^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陳管家低聲提醒道:“夫人,已經十點了。”

林蘿還真沒有耽誤時間的自覺,畢竟早上吃完早飯沒說規定幾點出門啊,聽到賀禹淵這話,第一反應就是,“你遺憾啊?”

網友們:“……”

【你老公在內涵你拖延時間呢!】

【我們林姐那叫拖延時間麼?那叫精致出門的必須工作!】

【頂鍋蓋說句,剛才鏡頭切這邊時,賀總臉色很難看。】

【我也想說,該不會真的在生氣林蘿拖延吧?】

這個猜測剛打出來,賀禹淵神色平靜地回應了一聲,“嗯。”

網友們:“???”

所以你到底是在內涵還是真在遺憾啊?

林蘿吃完栗子蛋撻,在網友們不確定她又會做什麼拖延時間的擔心下,可算是坐上了開往商業區的賓利車。

黃導偶爾路上采訪所以坐在林蘿和賀禹淵這輛車的副駕駛,兩位攝像師坐著節目組的麵包車跟在後麵,而賓利車裡也有攝像頭,倒不擔心直播間裡的網友們看不見。

【林姐去的商場是不是豪銘?】

【真假?夏芊冉和曹力揚不也去那裡麼?!】

【對!他們之前來j市參加行業酒會還沒回b市。】

【節目組搞事啊66666】

【興奮地搓手手,想看曹力揚的臉色哈哈哈哈哈。】

誰知,這邊林蘿不拖延,前邊交通出了問題。

一長排的車子全堵在一起像蝸牛似的往前挪,有脾氣急躁的司機瘋狂摁喇叭,鳴叫聲尖銳得刺激耳膜。

賀禹淵抬手將藍牙裡的音量調高。

司機:“先生,夫人,前麵發生了追尾事故,估摸著能堵上個半個小時。”

“堵就堵唄。”林蘿仰靠著車後座假寐,“我坐車上又不難受。”

黃導笑道:“看來林老師不討厭等人。”

林蘿無所謂,“人一來我就不能休息了,來晚點也挺好。”

網友們聽到這話了然,怪不得林蘿不認為賀禹淵那話是在內涵,林蘿真情實感地覺得等人很舒服!

黃導想到賀禹淵曾經在采訪中的回答以及這兩天早上等林蘿的事情,試探地問道:“賀先生討厭等人麼?”

一秒、兩秒,三秒。

林蘿往旁邊瞥了眼,注意到賀禹淵耳朵裡的藍牙和緊皺的眉頭,難得收起懶勁,伸手摘下了他耳朵裡的耳機。

手腕倏地被握緊。

賀禹淵睜開眼,偏頭和林蘿對上時,眼底的情緒被壓得很乾淨,唯有修長手指還握著林蘿的手腕,啞著聲音問:“怎麼了?”

“問你討厭等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