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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抬手護住脆弱的脖頸,卻無法阻止手肘等地方被撞傷,他痛哼一聲咬緊牙關,身上的衣服因為黑霧的拉扯而變得更加淩亂。

像是一隻被不留情折斷翅膀的小鳥,無力掙紮,無助又可憐,這種脆弱的美麗,卻能引起獵手窺視的目光。

就在重重摔在地上的最後一刻,他看到了一個高大人影,於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也往他身上靠去,避免了最後墜落在硬水泥的地上。

可身上因為接觸而傳來的恐怖冷氣,卻讓他瞬間產生後悔情緒。

還不如直接摔在地上。

黑影伸出了一雙手,緩緩、挑逗般攀上了他纖細的脖頸,帶著興味低笑一聲:“嗯?你就是旅館的新主人?”

溫北呼吸徒然變得急促,因為禁錮住他的那雙大掌,猛地開始用力,帶著陰冷的氣息,仿佛想直接將他骨頭攪碎。

第8章

藏在黑霧之中的人影逐漸顯現了出來,俊美如神祇的臉上沒有半分表情,卻在溫北看過來時多出了幾分愉悅。

他哼笑一聲,像是望著一隻無力掙紮的小鳥落在手心。

溫北感覺氧氣在快速減少,本能的想去掰動男人的大掌,這點力氣卻無法撼動分毫,指尖和眼尾都彌漫開一抹豔麗的紅,如同一朵極其漂亮的花在快速凋零。

而這種破碎的美感也激不起眼前人半點憐憫,反而有股淩虐欲在心中加劇。

真美啊。

仇酊看著他,嘴角漾開不明的弧度。

花當然是隻有折斷和碾碎花瓣的那一刻,才會散發出糜爛的香味。

若換做其他人,大腦也許已經開始混沌,直到氧氣都被掠奪,而溫北反而冷靜了下來。

每次跟死亡相伴,他的求生欲和對身體的理智控製就會達到頂峰。

他突然鬆開了試圖掰動男人手腕的手,垂直向下,仿佛失去了生機和掙紮的力氣。

就在仇酊露出索然無味神情的那一刻,他的右手細微的往背後伸去,直接握住了一直藏在後腰的黑匕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快速向男人的大動脈劃去,同時腳下直接往他下盤掃去。

他不祈禱這樣的攻擊能夠傷到他,但卻足夠逼迫男人後退鬆手了。

在他往後退開的那瞬間如同一隻靈動的兔子從鷹爪下逃脫,肩膀往旁邊一側,躲避來自黑霧的襲擊,原本要落在心口處的攻擊隻劃破了肩膀,滲透出一點血珠。

聞到血味的那一刻,仇酊眼神迷離了一瞬,身後恐怖的黑霧扭曲著散發出陰冷氣息。

就是這麼不到一秒的時間,溫北已經退開了好幾步遠。

冷汗從他的下顎滴落如鎖骨處再消失不見,黑髮有些濕漉漉的垂下,顯得乖巧,那雙上挑的貓眼卻在頃刻間露出了挑釁和張狂的神色:“過來啊。”

這是一場囂張的豪賭。

他在賭這個男人無法離開腳下那塊區域。

不然一開始就不會用黑霧將他拉近。

而黑霧在剛剛消散後也顯得力不從心,否則剛剛那一擊不會落在他的肩側而是直取心臟處。

眼前這個人是真的想殺了他。

溫北身上原先就不整齊的衣服顯得更加淩亂不堪,他彎了彎眉眼,漂亮的小臉上還泛著剛剛被掐出來的緋紅,猶如古代話本裡蠱惑人心的妖精,吞吐間都是誘人的氣息,說出來的話卻帶著濃濃的嘲弄:“原來隻是虛張聲勢。”

剛剛差點被殺死的怒火縈繞在心頭,溫北眼神裡沒有半分溫度。

仇酊定定的看了他半響,身後的黑霧膨脹了數倍,恐怖猙獰的在扭曲晃動,仿佛每一秒都在替他叫囂著。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可男人一動不動,那雙黑髮紅眸之中清楚的倒映出青年的臉。

明明是如同死水一般的眼神,卻無端端讓人感到恐懼,紅都像是被血液侵染過,沉沉帶著殺氣。

猶如被深淵凝視般的冷意在心中泛開,什麼都沒做卻帶著壓抑到極點的威壓,而在場唯一和他對視著的青年卻並不害怕。

場麵有種詭異的違和感。

像是一隻剛出生的軟弱羔羊麵對著一口鋒利獠牙的瘋狼卻無動於衷。

確定了他無法跟來後,溫北直接放心大膽的將背影留給了他。

地下室又恢復了一開始的死寂。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快被黑霧重新包裹住的男人終於動了。

他低頭看向手心,上麵是剛剛溫北留下的一點血跡,原本還是溫熱的,此刻已經隻剩下一片冰涼,而那股香味卻還沒有散開,甜膩得讓人發慌。

是他從未聞過的香氣。

仇酊目不轉睛的看著,突然俯首埋了下去,臉幾乎都要貼到手心上了,用力呼吸了一口,蒼白的臉上頓時出現了癡迷的神色,是接近變態的熱忱。

好香啊。

...

溫北不知道在他離開後地下室又發生了什麼,他腳步不停的順著樓梯往上,直接離開了這個讓人感到不舒服的陰暗地下室。

假山石上的機關一碰,就又重新關閉上了。

溫北一轉身,一個小小的身影冷不丁就出現在了視野裡。

兔子管家三瓣嘴動了動,像是憤怒又像是無奈:“你遇到他了?”

溫北冷靜下來:“嗯,為什麼要瞞著我?”

他不著急詢問兔子管家那個人是誰。

剛剛從那雙如同地獄撒旦親臨的紅瞳凝視下離開,此刻他再看到兔子管家這雙屬於大白兔子的紅紅眼睛,頓時倍感親切。

兔子管家大耳朵垂下來,它緊張的揪住了自己的耳朵:“我隻是不想你受到傷害。”

溫北摸了摸自己的脖頸,上麵還有帶著青紫的手指印,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格外刺眼。

他略微一挑眉:“我已經知道這個危險人物了,現在可以告訴關於這個地下室的事情了?”

兔子管家來的時候怒氣衝衝,此刻氣場完全被碾壓,猶如上課被老師點名提問的小孩,爪子不安的擰了擰耳朵:“那個人叫仇酊,是旅館上一個主人的死敵,也是旅館上一個主人將他封印在地下室的,我對他的瞭解僅限於這個名字,那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上一個老闆?”溫北的關注點偏了偏。

兔子管家三瓣嘴動了動:“你是這個旅館的第二個老闆,上一個老闆已經離世,這個旅館是他最後留下的心血。”

溫北往後一看,旅館復古破舊的外觀在夜色中顯得更加淒慘。

溫北:“......心血?”

就這個連工資都發不出來的旅館嗎。

兔子管家遭受了質疑,它鬆開大耳朵:“旅館以前不是這樣的!它擁有最華麗的外觀!有世界上最治癒的溫泉......”

是一家不管去哪裡,都會帶來無數希望的旅館。

兔子對給人類帶來希望這件事不感興趣,它隻是想重塑旅館曾經的榮光。

它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溫北一個哈欠打斷了。

月下的美人由於困倦,卷翹如蝶翼的睫毛都沾染上了小水珠,貓眼變得霧濛濛,站在花海之中惹人憐惜。

溫北輕輕勾起唇角,沖兔子管家俏皮的眨了眨眼:“好了,該說晚安了。”

...

巨大的蒼蠅盤旋在空中,無數的複眼將底下如同螻蟻般逃生的三個人類看得一清二楚。

它伸出長長的掠食器,身上腐敗了一半的爛肉散發出難聞的氣味,眼看就要直接穿透其中一個人類的身體,在他身邊的另外一個小孩趕緊閉眼,使出異能——【清零】

三個人之間頓時蒙上了一層肉眼看不見的透明物質,存在感被降到了最低,哪怕依舊直直的站立在這裡,也如同路邊一塊石頭無法引起注意。

但到底隻是個小孩,異能無法支撐太久,那層透明物質在十分鐘後就開始搖搖欲墜。

空中的大蒼蠅依舊不願意放過一切細節,它在刹那間丟失了獵物的視野,焦躁得到處飛來飛去,發出難聽的嗡嗡聲。

身上的爛肉也隨著高速移動,時不時掉下一塊,然後再被路邊的野草%e8%88%94食殆盡。

兩個小孩蒼白著小臉,齊齊抬頭看向自己的父親。

他們身上由於汙染,渾身皮膚都變成了詭異的死白,連眼珠瞳孔都是白色,身上的毛髮也如同白化病人一般慘白,冷冰冰像是石膏做成的娃娃。●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而帶領著他們的大人卻隻是個汙染度未達五十的普通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蹲下抱住著兩個孩子:“別怕、別怕,要天亮了。”

自己的聲音卻止不住的顫唞。

日出剛剛開始,天光乍現的那一刻,那隻醜陋的巨大蒼蠅終於不甘心的離去。

在它離去的那一刻,三個人身上的透明物質終於支撐不住的破開。

他們重新暴露在了諸多汙穢物的視野之中。

男人用傷痕累累的手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很好,很厲害。”

雙胞胎臉上露出如出一轍的笑,就連弧度都一模一樣。

於此同時,再次透支異能的下場就是,他們手上的手環數值再次上升,從61一躍變成了63。

看到這一幕,男人幾乎要崩潰,他恨不得自己才是汙染者,哪怕這一趟要從汙染者變成汙穢物,他也要拚了老命把兩個孩子送到基地。

可惜事與願違,他們的食物和水已經用完,哪怕地圖上距離地圖上顯示的距離不到三天,也趕不到了。

並不是所有汙穢物都避光,也有汙穢物一到白天就更活躍了,他看著那輪刺目的太陽,像是在凝視懸掛在自己頭頂上的達摩克斯之劍。

男人拿出槍,裡麵藏著最後三顆子彈,是他留給自己和孩子的。

他顫巍巍的伸出手,就在要對準雙胞胎其中一個的時候,眼前突然飛來了一張紙。

那張紙飛來的時候還自帶特效和音樂,歡快的音樂和周圍陰森的氛圍格格不入。

兩個小孩子被吸引了注意,飛快抬起頭,眼也不眨的注視。

【叮叮噹!叮叮噹!旅店開業大吉,現在入店消費即刻送小禮物哦~】

男人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這是什麼東西?”

那張紙飄飄蕩蕩的落在他們麵前。

上麵赫然顯示著小地圖,還寫了幾個大字——【旅店宣傳單】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新手大禮包之前開出來的一張免費宣傳單。

第9章

一張自帶出場特效的宣傳單,上麵寫著的內容卻是十分的簡單粗暴。

若是在末世以前,肯定會被人隨手丟在垃圾桶裡。

方大山小心翼翼的接過這張宣傳單,上麵歡快輕鬆和周圍格格不入的音樂終於停下,周圍又陷入了讓人感到恐懼的死寂。

不善言辭的雙胞胎也死死盯著他手中的宣傳單,一言不發。

兩個小孩從沒機會上過學,自然不識字,方大山替他們念起了上麵的內容,越念臉色則是越奇怪:“有低廉美味的食物可以下降汙染度,睡一覺也可以下降汙染度......”

他終於忍不住了,看著兩個孩子沉沉的目光抹了一下臉,露出頹廢的神色:“這就是個騙人的玩意!”

他低罵了一句。

不知道這是誰放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