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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了,應先生,”她衝應生璞點一點頭,示意他可以離開了,“我們已經和青麵獴商量好了,你們著急的話就快出發吧。”

接收到兩個孩子求救的目光,應生璞表示愛莫能助。他拍了拍他們的腦袋,道一聲“再見”,轉身出了門。

本來是想道彆的,結果來了這麼一出。

應生璞不免覺得有些遺憾,但他知道比起道彆,解決盤狼的事更為要緊。

他不知道帕姆會怎麼處置那隻幼崽,不過,他並不認為帕姆是那類嚴苛到不近人情的師父。

海虞就站在屋外幾步遠的地方,看見他出來,笑道:“你還真喜歡孩子啊,大叔。”

“愛屋及烏罷了,”應生璞揉了揉海虞的腦袋,道,“談完了?”

海虞“嗯”了一聲,道:“該出發了。”

作者有話要說:

應生璞:小崽子撿的孩子,連帶著一起喜歡。

第一百零三章 已故去的必如雪崩再來

兩人沒再耽擱,帶著簡單的行李離開了軟娘的店。

看門的姑娘微笑著向他們道彆,當應生璞回過頭去的時候,發現軟娘靠在二樓的窗邊,手裡拿著一隻煙鬥。

她似乎看出了什麼,似乎沒有。不論如何,她選擇對應生璞二人和他們關係到的未來保持緘默,隻是微笑起來,衝他們揮手道彆。

應生璞二人到達菲碧給出的地址時,女人正等在旅店的門口。

菲碧對應生璞的到來並不意外,隻是笑道:“你們用過晚飯了嗎?時間還早,我們不急著出發。”

她說著,領二人去了一個包間。白墨坐在桌邊,正在翻看著什麼,看見兩人進來,衝他們微一點頭,一句話都沒說。

桌上已經擺滿了菜,供四人吃綽綽有餘,看來菲碧已然篤定應生璞會接受她的提議。

一頓飯吃得尷尬,四人並不算太熟,現在被強行湊在一塊兒,氣氛比普通的飯搭子還要凝滯。

海虞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他並不是會被氣氛影響胃口的類型,雖說被應生璞盯著揀清淡的菜吃,但這也不妨礙他吃得香,連帶著應生璞都覺得胃口好了起來。

“你們的關係可真不錯,生璞,”菲碧為自己倒了一小杯酒,笑道,“看來在過去的時間裡,你也建立了一段穩固的感情。”

應生璞不知該說什麼,曾經他和菲碧以朋友身份交往的時候他就不怎麼說話,放到現在,更覺得無話可說。

應生璞搓了搓自己的雞皮疙瘩,低低“嗯”了一聲。

晚飯過後天還沒有黑,菲碧和白墨交換一個目光,道:“我先去收拾一下,就麻煩各位等我一陣了。”

海虞看出應生璞可能有話要單獨和白墨談,於是道:“我去買些乾糧,不知道那邊會遇上什麼,還是早些做準備來得好。”

“注意安全。”應生璞囑咐。他目送海虞離開包間,屋內隻剩他和白墨兩人,一時無話。

不知過了多久,應生璞先打破沉默:“我以前見過你?”

雖說是問句,但他的語氣裡帶著八分肯定的意味。

白墨頜首,道:“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其實你記不起來才是正常的,畢竟我們也沒相處多久。”

這句回答讓應生璞確定自己的記憶真實無誤。

他和白墨的相識是他十來歲的事了,那時他剛進師父的學堂,白墨就是師父眾多的學生之一。

五百年前的魔法學徒競爭比今日激烈得多,池夏幾乎所有骨魔家庭都會把孩子送去官方或者民間的學堂修習魔法,但意識到這條路的艱難而轉了誌向的,從來隻多不少。

最終能順利畢業並通過國王的考核、成為專業魔法師的,十個裡隻有三四人。

應生璞所在的學堂也不能例外,由於師父脾氣古怪,民間學堂的學生並不太多,人員流動也頻繁得很,要說起來,真正被應生璞的師父帶到畢業的,大概也隻有夏其安、師妹芳搖和他三個而已。

白墨就是那出走的一個,那時學堂裡時常有些風言風語,說他是某個貴族的私生子,由於身份見不得人,因此隻能到民間學堂裡做學徒。

當白墨告彆師父離開學堂,又有人說,是他的父親失了獨子,所以將他接了回去,現在他可是貴族子弟,和他們這些平民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應生璞記得,那些個同門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恰好被師父抓住,被氣得不輕的師父罰站了一整節課。

要說起來,應生璞和白墨也沒什麼交集,最多隻是說過幾句話,就連名字,經過幾百年的時間洗刷都已經記不得了。

因此他的目的當然也不是寒暄認親,而是另有其事。

“擺脫夏其安的方法,”應生璞緩緩道,“是你自己找到的?”

白墨掃了他一眼,緩緩搖了搖頭。

“不,”他道,“夏其安是個細膩審慎的人。他不會允許自己的手下作出違抗他的事情,至少現在的他是這樣……但是有一個人例外。”

應生璞看見,白墨掀起了自己的上衣下擺,白皙的小腹上留著一塊猙獰的疤痕。

“這是去除印記的代價,”白墨道,深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緒,“不過,和自由比起來,這個代價我更願意接受。”

應生璞緩緩起身,椅子拖動,在地板表麵摩攃出刺耳的聲響。

“你說有一個人例外,那是誰?”應生璞靠近白墨,沉聲問,“誰幫你去除的印記?”

白墨知道應生璞會問這個。他開口,一字一句緩緩道:“是芳搖。我曾經的師姐,你的師妹,成帷先生。”

話音剛落,一雙手緊緊扣住了白墨的雙肩:“她在哪裡?”

白墨吃痛地輕哼一聲,擰眉望向近在咫尺的應生璞:“您似乎有些過激了。”

“……抱歉,”應生璞鬆開雙手,跌回座位裡,揉了揉自己的太陽%e7%a9%b4,“你見過芳搖?”

“見過。在多爾。”

多爾。

應生璞想起海虞那句話,這麼說,小崽子一早就打算再回多爾去。

那和他聯手定下這個計劃的,也是芳搖?◇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沒再多問,隻是頜首,輕聲道了句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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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虞在離開包間之後去了糧店,他在先前從軟娘那兒取了些未結清的錢,他從不會讓錢成為自己的阻礙。

對於應生璞的過去,海虞是好奇的。

他從各種人口中聽過不同的應生璞,那些應生璞和他的大叔都不一樣,但這並不妨礙他聽得認真,探尋應生璞的另一麵總能讓他提起興致。

可無論拜訪過多少人,讀過多少書,海虞看見的永遠是他人口中的過去,這些描述總比不得親曆。

有時候他會想,如果再早出生幾百年就好了。

如果那樣,應生璞就不用忍受幾百年的孤獨,不必獨自麵對夏其安那個混球,甚至……

海虞甩甩頭,這也不是光憑假設就能改變的東西。

他把足額的金幣在櫃台上一放,百無聊賴地靠在那兒,等老板娘把他要的乾糧給包起來。

“……那老國王又從哪找來那麼多厲害的魔法師當成帷啊?簡直荒唐。”

“還不如相信之前那個,從多爾來了個大魔法師的消息。”

“嗨呀,那成帷占著茅坑不拉屎,倒不如直接換了,聽說凝望之牆塌的時候他連個影子都見不著,要我說啊,換成那個控製住神域之河的魔法師多好啊,起碼人家還會乾點實事。”

糧店外的人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走了,海虞盯著他們的背影半晌,若有所思。

買乾糧花不了五分鐘,應生璞想必還要再和白墨聊些什麼,海虞不打算立刻回去。

餘光裡有什麼一閃而過,他唇角微勾,腳尖一轉拐進了一條小巷。

小巷,很好的地方。

海虞一腳踩著尾隨者的腦袋想。

“你知道那個成帷的傳言嗎?”他問。

那尾隨者被高抬貴腳地放了開,一骨碌爬起來,躬身站在海虞麵前,討好笑道:“知道知道,這謠言還有誰不知道呀……哎,我是說,咱一天到晚在街頭混日子的都知道。無非也就是那麼個事兒,說風易的那位啊,是假的。”

海虞揚了揚眉毛,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消息的來源說不清楚,說得倒是有理有據的,什麼控製風神之塞的不是成帷啦,有幾十上百個魔法師輪流坐首席魔法師的位置啦,無非就是說現在的大魔法師不作為,想換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