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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燕捂住自己的眼睛,但蛋糕的香氣飄飄悠悠直往她鼻孔裡鑽。女孩忍不住把手指分開一點點,從指縫裡瞟著應生璞。

“沒有叉子,”她回答,試圖以這種方式說服自己不要受到蛋糕的誘惑,“不能吃。”

應生璞想了想,從儲物袋裡翻出之章,毫不猶豫地撕了一張紙。他在魔法書大呼小叫之前把它塞回了儲物袋,三下兩下用那張紙折了一個小勺子出來。

席燕看呆了,沒留意到應生璞又走近了幾步。

“那是什麼?”她好奇道,“可以用這個吃蛋糕嗎?”

“可以,你試試看。”應生璞將勺子和蛋糕塞進席燕手裡,道。

“紙做的勺子碰到蛋糕不會變得軟塌塌的嗎?”席燕邊問邊小心地挖了一勺蛋糕,紙勺子依然硬[tǐng],奶油從蛋糕體兩邊滑下來,像是碰到一層透明的屏障似的避開去,沒有讓紙勺子沾濕一點點。

女孩“哇”了一聲,將那勺蛋糕塞進嘴裡。

“怎麼做到的?”席燕嚼著蛋糕好奇道,“這是魔法嗎?”

見應生璞點頭,席燕嘟囔:“我從來沒有見彆人這樣用過魔法……哼,歪門邪道!”

她扭過頭去,偶爾自以為隱蔽地瞧一眼應生璞,像在觀摩他是否可信。

應生璞與海虞對視一眼,後者笑了笑,道:“小姑娘,我記得你父親得了一種叫低地症的病,對吧?”

席燕咽下蛋糕,警惕道:“你問這個乾什麼?”

“我們隻是想幫幫你,”海虞眨眨眼,睜大的藍眼睛顯得十分無辜,“幫你爸爸治病。”

席燕的手一滑,隻剩奶油的蛋糕碟掉在了地上。她沒去管,嚷道:“用不著你們幫忙!我爸爸現在在地上治病,最好的醫生都來給他看病了!”

“哦,最好的醫生都來了,那他為什麼還沒痊愈?”

海虞這句話讓席燕的眼眶在一瞬間變得通紅。她跺了跺腳,倔強道:“因為,因為,治病是要時間的!我爸爸一定在慢慢變好,你不要亂說!”

“那就當是我亂說吧,”海虞淡淡道,“不過,既然醫生都束手無策的話,那他們或許該考慮一下這件事是不是他們能夠解決的。”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海虞笑眯眯地靠近了,彎腰拍了拍席燕的腦袋,“低地症這種病啊,隻有魔法師能治。”

應生璞似乎有預感海虞即將要說什麼,遞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讓他不要玩弄小姑娘的感情。

海虞點了點頭示意他放心,繼續道:“剛好啊,我們這兒就有一個厲害的魔法師。”

“厲害的魔法師?”席燕顫聲道,“有多厲害?”

“你能想象到最厲害的魔法師是誰?”

“當然是成帷!”席燕大聲道,提起這個名字,她像是談論起自家的長輩那樣親切,“他是最偉大的魔法師!”

海虞笑了笑,道:“我們的魔法師,和成帷差不多厲害。”

席燕大驚,她四下望望,問:“和他一樣厲害?”

“嗯,現在可能比他差一點兒吧,”海虞笑道,“不過,治你父親的病綽綽有餘了。”

席燕的嘴角動了動,似乎想要咧開一個微笑,但想起什麼,她立刻後退一步,道:“我不信。你們是通緝犯,是騙子,你們會害我和爸爸!”

海虞正要再說什麼,屋門突然被推開了。漢南和羅心走了進來,見到席燕,他們愣了一愣,向應生璞二人投來質詢的目光。

“是來做客的小姑娘,”海虞麵不改色道,“但是她執意認為我們是壞蛋,要把我們抓起來。”

漢南掃了一眼席燕,驚訝道:“壞蛋?你怎麼會這麼想,小姑娘?”

“因為他們是通緝犯,”席燕回答,“不是壞蛋怎麼可能上通緝令?”

漢南回頭看了羅心一眼,陷入沉思。就在應生璞以為他和同伴要聯合起來抓住他們兩個扭送警衛處時,漢南開口了。

男人搖頭笑了笑,道:“不可能的,肯定是有誤會。他們都是好人,不會乾上通緝令的惡事。”

應生璞看了一眼海虞,小崽子沒有因為這話流露出任何驚訝的情緒,依然保持著微笑,像是在和漢南比誰笑得久似的。

“好人?”席燕重複一遍,大大的眼睛裡是滿滿的疑惑,“那他們為什麼上了通緝令?”

“並不是所有好人都有好報,也不是所有壞人都能被繩之以法。更何況,有些人你說不出他究竟是好是壞。等你長大就會懂了。”漢南笑道。

他和海虞給人的感覺全然不同,雖同樣是笑著,海虞的笑容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在打什麼壞主意,但漢南的笑卻顯得和藹可親,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信任他。

但在那笑容背後,應生璞卻看見了某種令他不寒而栗的東西。

席燕被漢南這番大道理打暈了,她憑外貌相信第一次見麵的漢南是個好人,因此也認為漢南認定的好人是好人。更何況,那個麻花辮的人還說能治好爸爸的病……

她想了想,勉強道:“好吧,那我就相信你們是被冤枉的好了。”

席燕轉向海虞,剛想問他怎麼治低地症,就見他微笑著,眼皮掀開一條縫隙,像是有什麼話要說似的。

女孩奇妙地理解了海虞想要表達什麼。她沒多想,今天太累了,確實也得改天再聊這事比較好,現在風神之塞在全麵搜索通緝犯,她也不怕他們跑了。

“那我走了,愛琴大嬸做了晚飯等我。”她說著,轉身往屋外走,沒人攔她。

海虞笑著與她告彆,道:“可彆不小心說漏嘴了,小姑娘。”

“知道啦,我會好好保密的。”

在漢南二人回來之前應生璞就把門上的咒語給解了開,羅心給席燕拉開門,女孩向男人道了一聲謝,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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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說相信我們?”海虞突然問,“我們和你們隻在一起住了一個晚上,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交集。”

漢南眨了眨眼,反問:“沒有任何交集,我們就不能相信你們嗎?”

見海虞不回答,男人繼續道:“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們值得信任。你們把我當成傻子也沒關係,我隻希望我能把我心中的正義貫徹下去,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要讓好人蒙冤。”

海虞聳了聳肩,一屁股坐在床上,拉著應生璞也坐下:“這麼說,你是想要幫我們咯?”

作者有話要說:

海虞:就比比誰更會演吧(笑

第五十六章 大叔竟不知道自己還有這功能

漢南道:“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

“怎麼會介意呢,”海虞笑道,“有人願意在我們走投無路的時候向我們伸出援手,我們高興還來不及。”

漢南走上前去與海虞握了握手,道:“那真是太好了。我能問問二位搭乘的飛船在什麼時候啟航嗎?”

“七天後飛往枝錦的飛船。隻是不知道我們能否待到那個時候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屋內的談話幾乎全由海虞和漢南推動,他們聊關於應生璞兩人是如何背上通緝令的事,他們之後的旅行,還有漢南和羅心的家鄉。

應生璞全程隻貢獻了幾個“嗯”“哦”“好的”,羅心說的話要多些,當海虞有意把話頭拋給他的時候,羅心會不卑不亢地回上幾句,接著不動聲色地把主導權交還給漢南。

應生璞聽得出海虞說了多少假話,因此他也知道漢南說的話也得挑著信,這個男人沒有他表麵上看上去那樣單純。

當晚,羅心在入睡之前又點了一支香薰,氣味和昨晚那支如出一轍。

夜深人靜,漢南和羅心悄無聲息地起身,夢遊似的離開了房間。

門關上之後,應生璞又等了五分鐘,確認了他們短時間不會回來,翻身下床,把海虞周身的隱形結界擴大到了半個房間。

之章被掏了出來,但沒有和以往一樣發出開機鈴聲似的打招呼,它安靜地翻在新的那頁紙上,死了一樣一動不動。

在魔法書上,緩緩地畫出了一張地圖。那張圖紙不斷完善,像是有誰用無形的筆把某人的行動軌跡記錄下來了似的。

兩人清楚地看見,那條行動軌跡從他們的房門口一直向外延伸,跨越了幾層的大廳,一直向風神之塞中間進發。

這是之章很少使用的一個能力。魔法書總會用完的,之章不可能幾十年都在一本書殼裡待著,每當一本魔法書用光了最後一頁紙,應生璞都會將它轉移到另一本上去。

同理,如果讓之章將意識凝聚在一張紙上,做成能夠飛行的形狀,再疊加一個隱身咒,AI就能成為很好的打探情報的跟蹤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