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隻要她開心,便會同樣幸福的、她的丈夫。
第25章 秋露如珠(11)
回到家,她果真沒去碰那些零食。
謝觀棋微微一笑,將食材逐一分類放入冰箱,那道身影已經鑽入臥室。
今晚秋露能忍住不吃零食,是因為兩人確實有事要做,還是一件她期待已久的事。
屋內出奇地靜,沒有電視劇的肺腑之詞,也沒有音樂的高昂旋律。
秋露抱著盒子推開書房的門,謝觀棋已經靜坐在燈下,聞聲掀眼看來,落她身上的目光比窗台那抹月光還柔和。
她一路小跑,盈盈眸光在經過他身旁時閃出驚訝:“你換了個盒子?”
“那個用來放以前的東西。”他解釋,“這個是新的,之後都用它。”
“這麼大的盒子,以後每個月我要多給你寫兩封才能裝滿。”
秋露笑著繞過他背後,她落座前,他的手拉住轉椅扶手,控製住輪子向後滑的走向,連人帶椅慢慢地拉近自己身前。
“好啊。”謝觀棋這才回應。
她清著嗓子,在他含笑的注視裡,頗有儀式感地開場:“又到了這個二人矚目的時刻,謝觀棋先生和秋小珠女士,每個月‘心情信件’交換活動,現在開始。”
一大一小兩個方盒置於桌麵,他的白底藍蓋,她的全粉帶花,挨在一起的樣子很眼熟。這個家裡隨處都有這樣的色調、畫麵,掛在廚房裡的圍裙,擺在茶幾上的水杯,還有從十幾歲起,並肩而行的他們。
心情信件,顧名思義。
他們每月都會寫下和對方在一起時感到開心的四件事,第五件事是希望下個月可以完成的願望,彼此交換閱讀,維係良好的夫妻感情。
信封很小,情誼厚重。
兩隻手如兩條平行線,將一藍一粉信件推至對方麵前。
“你先還是我先?”秋露笑,雙手撚著藍色信封兩角。
每次她都會問,他的答案始終如一。
“你先。”謝觀棋五指虛攏,掌心托著她寫給他的那封信。
兩封信的背麵都用卡通人物貼紙封口,是秋露依著兩人的形象定製,謝觀棋的是黑發眼鏡藍衣灰褲的小男孩,她的則是雙馬尾粉裙子的小女孩。
在他看來,這是個很神奇的細節,他們鬨矛盾時,她甚至會拿出“你在打開我的信件時把小小珠的頭和身子撕斷了”這樣的事來控訴他,然後將後腦勺留給他,肩膀一抖一抖,委屈地落淚。
他百思不得其解,便問:“既然貼上封口,要打開它,總會撕斷的。”
“誰說?”她悶悶反駁,“我每次都舍不得撕斷小觀棋,總是小心翼翼地連著整張貼紙撕下來,不信你去看看盒子裡的信件。”
小觀棋,撕斷……他默然,時刻謹記“妻子開心全家幸福”的婚姻指南,把她抱入懷裡哄道:“那我就多找幾個信封,練習一下貼紙封口,保證下次不會把小小珠的頭和身子撕斷了。”
“倒也不用練習。”他一哄,她的聲音果然軟下來,慢吞吞地指導,“你輕輕貼就好了。”
“好好,輕輕貼。”
“親親我。”
“好,親親你。”
……
她的聲音將他召回。
“讓我看看有沒有重合的地方,謝觀棋先生在10月份最開心的四件事。”秋露翻開對折的信紙,笑著念道,“第一件,秋小珠按時吃早餐16次,比上個月多了2次。”
謝觀棋唇角被牽動:“有進步,爭取11月也比10月多幾次,最後實現早餐常態化。”
好吧,他開心就好。秋露視線下移:“第二件,和秋小珠一起去海城出差……”她也寫到這條,眼眸瞬間彎起,繼續讀,“比較聽話,沒有走丟。”
他又笑了:“總擔心你亂跑迷路,轉念一想,你長大了,比以前乖。”
翻過這年即將邁入二十七,在他口中她好像用不上“成熟”這個詞,永遠在“長大”,明明隻比她大兩個月,口%e5%90%bb倒像一位老父親。
她臉頰忽地一熱,想到某些時刻隱秘又禁忌的一些稱呼,計劃在蠢蠢欲動,現在需要繼續加熱感情,待它沸騰。
他望著她,在等她讀下一條。
“第三件,秋小珠吃光了我做的新菜,給了我不錯的評價……”
秋露怔住,他怎麼連這麼小的事都記下來,目光看到最後半句:“喜歡看她圓滾滾的樣子。”
她微窘,瞅他笑而不語的模樣,嘟噥:“你答應過我,做得再好吃也是均衡飲食,不會讓我變胖的。”
“我知道。”謝觀棋說,“現在這樣不好?”
她掐掐腰,再揉揉%e8%83%b8脯,滿意地晃了下肩:“很好。”
“第四件,和秋小珠一起逛商場,她認真幫我挑選衣服的樣子,我會想念很久。”
沒有笑聲,也沒人說話。
“怎麼發呆了?”他的聲音撕破長久的寂靜。
秋露很慢地搖頭,悵然若失卻無法開口。每個月的“心情信件”閱讀環節,她總會出現這樣的感覺。
原來很多讓愛意發酵、延續的時刻,都存在生活中的細枝末節裡,伴侶間的一次陪伴,一次誇讚,就會讓對方感受到力量,充滿愛的溝通真是神奇又美妙。
她忽而道:“我漏寫了一件事,待會要加上。”
他卻不允:“寫好了就不能亂改,留著下次寫。”
“是與你有關的,你不想聽?”秋露慣用激將法,偏頭看他的眼睛,“我不能多愛你一點嗎?”
“白紙黑字會定格結局。”謝觀棋雲淡風輕地笑,“寫不儘,路就還會延伸,愛也是一樣。”
她聽懂了,他不想寫儘他們之間的愛和緣分。
“那就繼續讀第五件事。”這是希望能在本月和對方一起完成的事,“和秋小珠一起挖星星。”
這是什麼?秋露詫異抬頭,就見他目光柔幾分,輕聲道:“一個秘密,到時候就會知道。”
謝觀棋舉起粉色信件晃了晃:“到我了嗎?”
“嗯!”
她把信紙對折重新放回信封,厚厚一遝信件上又多了一封,而後滿意地落蓋。
他等她做完這一串動作,才笑著將她的信打開,沿襲他以往的習慣,沒有瀏覽,而是保持微弱的神秘感,看一條念一條。
“第一件,和謝觀棋一起去海城出差,跟他在落地窗前……”
他稍頓,對座的秋露雙手交疊搭在腿上,上半身微微朝他前傾,期待地等他讀完後半句。
他接著說:“幸福地相愛。”
“你念錯了。”她撅嘴糾正,“我寫的不是這個,是刺激地做——”
“好了,意思我都明白。”謝觀棋低笑打斷,搬出規則製伏她,“讀信過程不能被打擾。”
秋露看似乖巧不說話。
這是她初定的規則,經過夫妻雙方一致同意,得找時間誘惑他,再把規則往利於她的方向改改。
“之後的不能再念錯啦。”她換了個方法,朝他撒嬌。
這招對付他,百試百靈。
謝觀棋望她的眉眼和臉,秀氣的眉毛輕擰,眼底寫滿委屈,好似失去這個快樂的時刻會讓她整個月都不開心。
“我知道了。”他為她心軟,伸手揉她發頂,“那第一條……”
“沒關係,讀第二條吧。”她體貼地搖頭。
有退才有進,一切都是為了最後一條。
“第二條,謝觀棋臨時收到加班通知,擔心我晚餐隨便糊弄,中午特地回家幫我做好飯,我要愛他一輩子。”
他眼神柔和,看她微低著小腦袋,一點一點挪動椅子挨近他。
“第三條,和謝觀棋一起把坑了十年的小說完結,我突然想起很多以前的事。他的存在,讓我時常回憶過去,又讓我期待未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的語速漸慢,沉默了一會兒。
“你也是。”謝觀棋低聲道,“你讓我也有這樣的感覺。”
“我們是夫妻嘛,心有靈犀咯。”她麵上喜悅,伸出手去勾他的食指,純情的小動作,倒讓愛意愈發綿長。
他反握住她,指腹輕輕摩挲她的手背,繼續道:“第四條,和謝觀棋一起為了同一個項目努力,看到他的付出,明白他的辛苦,接受他的指導,覺得……”
秋露感覺得到,握著她的那隻手緊了緊,重而悶的心跳好似順著掌心傳遞給她。
她心裡的聲音和他的話語重合:“覺得嫁給他,真好。”
這回換作他緘默,不知在想什麼。
這樣的安靜,倒讓她的心漸漸軟了,柔情的告白如同一杯溫酒,微醺能讓夜晚更加火熱纏綿。溫柔似水地度過這一晚,好像也不錯。
“第五件。”
秋露被他的聲音喚回神,抬眸望著他。
謝觀棋突然靜默,模樣就像少年時期寫題受阻,盯著題乾一言不發。
半晌,他拿著信紙的手垂下,忽地閉眼笑了。
“念呀。”她聲音壓低,像在催促,又似誘惑。
“是誰教你的?”他睜開眼,撫額笑道,“又是朱巧一吧。”
——第五件,和謝觀棋一起玩字母遊戲,他當獵物,我是獵人。
***
“剛才你答應過我的。”秋露瞅著他,“不能念錯,還要念完。”
謝觀棋驀地一笑:“今晚這麼溫情的時刻,一定要這麼火辣地結束?”
她起身,單膝跪在他椅子中心邊沿,這個位置充滿暗示,手臂搭他肩膀,身子也傾上去:“沒說今晚呀,這不馬上就到周末了嘛,如果你想今晚,也不是不行。”
他的鼻尖就快撞上她睡衣的紐扣,方才視線停落時總想提醒她扣好敞開的衣襟,小心著涼,現在看來,也有可能是小妻子彆有用心。
“正好有件事跟你說。”謝觀棋掐住她的腰,將人按在腿上圈住,“收到媽的郵件了,她現在在佛羅倫薩。”
“靚靚給你發郵件,都不給我發。”她咕噥。
“發給我,不就是給你。”他笑,“跟我還用分這些?”
秋露枕他%e8%83%b8`前臂彎裡,溫暖又舒適,手指輕慢撫摸他的喉結:“靚靚的男朋友還是安德烈嗎?”
“是他,不過差點就不是了。”
她好奇地眨眼:“為什麼?”
“她說,安德烈向她求婚兩次,再有第三次,她就要分手。”
秋露想象得出那個畫麵,笑著笑著又貼蹭他,落入某人眼底,倒像有意無意的撩撥。
“靚靚中年之後,桃花運反而更好了,質量一個比一個高。”她感歎,“她和謝叔叔一樣,十年前說不結婚,十年後還是沒結婚,再過個十年,應該也是老樣子吧?”
蓬鬆的雲朵托住他的心臟,捧著怕摔,含著怕化。謝觀棋緩慢%e5%90%bb她,單手替她扣好敞開的衣襟。冰涼的小手拽住他的手指,嘟噥著:“不要嘛。”
“怕你冷。”他貼著她的唇說。
“反正一會兒也要脫呀。”她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