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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話就是你 幾玉 4313 字 6個月前

。”

秋露盯著麵前推來的酒水菜單陷入選擇困難,倒是趙依景觀察後笑道:“我差點忘了,是不是你老公不準你喝酒?”

她搖頭,不好意思地說:“我喝了酒會變得超級社牛,可能還會衝到台上去唱歌,我老公允許我喝,前提是他要在旁邊。”

這個形容太有畫麵感,趙依景代入嗨翻全場的秋露後笑到岔氣,最後推薦她點了一款酒精度數低的果酒,聊到自己從謝觀棋的項目組又申請調回淘客組,近期都在外談業務。

秋露雙手捧握玻璃杯,抿一口後又垂眸:“像蜜桃味的氣泡水。”

“這款最甜,我知道你喜歡甜的。”趙依景與她碰杯,仰頭任烈酒入喉。

“我記得你說過,淘客領域是周總監負責。”秋露說,“那你就是又回到他手下做事了?”

趙依景露出笑容:“對,短劇項目穩定了,皮皮和阿宇可以順利接手,我就回來了。”

“看來你更喜歡淘客的工作。”銀叉戳中薯條蘸醬,秋露回視那道困惑的目光,解釋道,“因為剛才你說的是‘回來’。”

趙依景半垂眼,很輕地笑了下:“是啊,做久了也熟悉,大概我和淘客的工作更契合吧。”

“很好啊,恭喜你。”

趙依景單手虛握酒杯,盯著對座正在專注切割牛排的秋露,額角絨絨的碎發襯得她安靜又可愛,不免再笑:“你大學讀的什麼專業?”

“中文。”

趙依景:“你猜猜謝總監的專業。”

她當然知道,不過還是配合地列舉一二:“新聞或者戲劇影視?”

“果然,換誰猜都會錯。”趙依景揭秘,“他讀的計算機,想不到吧。”

“那他怎麼不乾老本行?”秋露估計正常人都會這樣反問。

“因為他妻子。”

這倒是個令人好奇的答案。

秋露雙手戴著塑料手套,小口啃雞翅,期待地等她下文。

趙依景見她一副乖寶寶認真聽講的模樣,忍不住抽張紙巾,愛憐地替她擦嘴角:“去年中秋節前的團建活動,聊天時大家問到謝總監的事,名校計算機係畢業,找個本行的工作都比待在意潮強,好奇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選擇,當時謝總監說的話,我到現在還記得。”

“他說,做出選擇不難,堅持才難,他希望這一生有更多時間,可以陪伴在妻子身邊。”

平鋪直敘的一句話,落在秋露耳中,沉澱了數不儘的情意和不為人知的思念。她仿佛覺得謝觀棋就在這裡,在燈下,在窗外,甚至在身旁,隻要一回頭,就能看見他平靜而溫柔的側臉。

趙依景指尖沿著杯壁輕輕滑動,低下的聲音裡透著感慨和羨慕之意:“你知道我們公司,考勤算是少有的自由,帶小貓和孩子來上班的不是一兩個。大家都知道謝總監不是貪圖短暫輕鬆的人,但忙碌繁重的工作確實容易讓人疏於對家庭的照顧。”

“謝總監,真的很愛他的妻子吧。”

……

趙依景接到那個神秘的soul mate的電話,兩人短暫卻愉快的晚餐結束在夜裡九點。

秋露雙手抄進口袋,站在花圃旁的路燈下。一輛又一輛小車從她麵前飛馳而去,她目無焦距地沉思,靜靜等著。

站久了思緒萬千,她沿著街邊繞行半圈,被兩個站在圍牆下的少男少女吸引目光。

他們像是約在這裡見麵,又像是正在告彆,晚風吹動女孩長長的馬尾辮,昏黃的路燈讓男孩垂下的眸光變得溫和。

她突然明白為什麼人們喜歡在夜裡互訴衷腸,因為縱使白天再犀利,心口都會被月光照得柔軟。

秋露感歎年輕真美好的同時又在想:圍牆邊啊,這裡有她窘迫又珍貴的回憶。

***

那年高二,她和謝觀棋發生過一次莫名其妙的爭吵。

她在岔路口氣得扔下他跑走,跳上一輛不知去向的公交車,一直晃蕩到天邊從橘紅變成灰藍,月牙彎彎露出朦朧的臉龐,才在一片看似開發區的地方下車。

這一代荒無人煙,商鋪極少,寥寥幾家也是鋼材器具的門店,想找一家便利店難上加難。

秋露往回步行一個站,終於找到一家圍牆縫隙邊的小賣部,用身上僅有的零錢買了一塊最頂餓的壓縮餅乾,靠牆一蹲啃餅乾,一肚子委屈悶火,朝前麵扔小石子。

“可惡的謝觀棋,再也不和你當好朋友了,虧我還帶你回外婆家,給你看我埋的寶貝,你什麼事都不跟我分享,我是一片真心喂了狗,不會再理你了。”

即便吐槽得再凶,也難掩心中愁緒,一種說不清的酸楚久久不散,連帶喉嚨也湧起澀意,為了壓下這種感覺,她大口吃著餅乾,試圖用粗糙的甜來掩蓋。

“你在啃什麼,又撿東西吃?”

秋露被憑空冒出的聲音嚇到,瞪大雙眼盯著陰影裡熟悉的輪廓身影,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但他是怎麼找過來的……

“你太不尊重人了,這是我買的。”她手裡的石子沒往前扔,而是直接砸他校服上,“我小時候經常這樣吃,你沒餓過肚子根本不懂。”

她拎起地上的書包,背好後和始終一言不發望著她的謝觀棋擦肩而過。走出圍牆才發覺天色更暗,連路燈都少得可憐,黑燈瞎火哪裡知道回去的路。

盲猜往右剛走兩步,他在身後說:“不是那邊。”

她步伐一轉又往左走,他又說:“不是這邊。”

原來他在耍她!秋露氣得跺腳:“不是左就是右,難不成還走到馬路上?”

“你彆生氣,我跟你道歉。”謝觀棋慢慢走近她。

“不接受。”她不留情麵地轉過身。他靜了會解釋道:“確實要走到馬路上,過了人行道在對麵坐車。”

“那又怎樣?”

“怕你迷路。”

她賭氣哼聲:“你才不怕,你巴不得我迷路找不到家,這樣明天也不用和我一起上學了,我不在都少一個人跟你吵架。”

“我沒有。”他回得很快,聲音漸漸低下來,“我想你在。”

這幾個字像一根針戳中她的心臟,需要靜下來緩緩才能熬過那股勁。然而謝觀棋沒有給她分辨這種感覺的時間,直接說:“之前不是說好,隻有我們兩個人寫那本小說嗎?這是我們的秘密,為什麼你要找彆人來寫?”

哪壺不開提哪壺,秋露氣得委屈,一委屈眼眶就酸:“還不是怕耽誤你學習嘛,總逼著你跟我寫,擔心你不高興,我才找彆人。”

“你要是不願意我寫,也可以自己寫。”他輕聲道。

她說:“本來就是寫來玩的,不同人寫就會有不一樣的走向,這樣才有意思,一個人寫多無趣。還有,誰說我不願意你寫,你彆血口噴人。”

“我願意,你彆讓他寫。”謝觀棋繞到她麵前,又說,“彆喜歡他。”

遠處的路燈“啪嗒”一聲亮起微光,秋露頓了頓才抬頭,直接撞進他眼底:“誰說我喜歡他?”

“嗯,你不喜歡他。”他陳述似地說著,忽地一笑。

她困惑:“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在說,我喜歡你。”他回答。

那晚的風真溫柔啊。

秋露每每回憶總覺得沒有任何一個夜晚比得上少年時的那個月夜,周遭安靜得像整個世界隻有他們兩人,而他說“我喜歡你”這句話,隻有秋風、明月、路燈,還有她知道。

她完全亂了分寸,怒氣也在他溫柔的注視裡煙消雲散,茫然又無助地攪著手指,視線瞟到他後又移開,繞回來時也不敢直視,結巴地說:“可是,你剛才還凶我,說我……”

說什麼來著?該死,心跳得這麼快,吵架的內容全忘光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對不起。”

謝觀棋又靠近一小步,她的心驟然拔高,鼻尖就快碰到他的校服拉鏈,聽他誠懇地解釋:“我第一次喜歡一個女孩,不知道原來吃醋會讓人這麼衝動,我當時就是嫉妒他,明明和你寫書的人隻有我,他卻能來插一腳。”

她張唇愣愣聽著,臉燒得慌,偏過頭想讓冷風降溫:“你怎麼會說這些話,一點都不像你。”

他默了一霎:“我是什麼樣?”

秋露邊想邊說:“有禮貌卻不好接近,隨和到毫無波瀾,很輕鬆就能拿高分所以對周圍的事都不關心,好像沒有情緒,心不會動一樣。”

她以多年來對他的了解精準點評:“俗稱‘高冷’。”

“是嗎。”謝觀棋依舊是溫和的語氣,點頭收下來自她的評價,“但是想到你,我會心動。”

四下靜得隻有風在流動。

見她不吭聲,他微微低頭,半晌抬眸再道:“我不是油嘴滑舌,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沒有喜歡過彆人,也沒有對其他人心動過,秋露,你是第一個。”

“哎呀……你彆說啦。”秋露雙手掩麵低頭,感覺全身都在燃燒。

他靜靜看她幾秒,卸下書包拿出一個紙袋遞給她,裡麵裝著滿當當的零食,說道:“吃吧,都是給你的。”

“什麼時候買的?”

“上周。”

“好多喲。”她咬唇笑著,摸出一包豬肉脯,撕開後快樂地咬一口,“我是不是太好收買了?”

謝觀棋凝視她那雙暗影裡猶亮的眸,醞釀已久的話脫口而出:“秋露,你願意——”

“我願意!”

她一手拿著零食,一手拽書包肩帶,微微朝上蹦了下,眼底儘是羞澀和喜悅:“謝觀棋,我想和你考同一所大學,一直跟你在一起。”

“讓我追你嗎”這幾個字噎在喉嚨,他抿唇思考兩秒,回應她:“好。”

她邊吃邊笑著瞅他,可愛到他不肯放過任何一個一錘定音的機會,堅定又鄭重地重複:“一直在一起。”

再次對視時,目光仿佛能掐出水意,深秋的風也變得潮熱,他們在曖昧又安靜的氛圍裡麵朝對方站了十幾秒,謝觀棋率先開口:“回家吧。”

“嗯!”秋露重新變回他的小尾巴,一邊吃一邊跟緊他。他走幾步她跟幾步,他停步她也刹車,短短一截路幾分鐘沒走完。

一來二回久了,她逐漸發現不對勁,借著愈近的路燈仰頭看他,那雙眼在笑。

謝觀棋說:“我幫你提。”

她把手裡的紙袋遞去,他左手接過,右手手背和她相觸,那一瞬的電流感同時劃過兩人心頭。他的手指碰到她,再劃過她掌心,像無意,又像試探,感受到她沒有抗拒,並且也想觸碰時,才慢慢牽住她,再也不放手。

回程路上的謝觀棋很安靜,無論是車窗倒影還是隨機抬頭,秋露都能對上他凝視自己的眼神,像在透過她看往事浮光掠影,藏著她不解的情緒。直到眼前出現陌生的街道,她偏頭好奇地問:“不是要回家嗎?”

“嗯,帶你回家。”謝觀棋仰頭看萬家燈火的高樓,低聲道,“回我家。”

那是秋露第一次來到謝觀棋與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