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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嬌嬌 蝗蝗啊 4289 字 6個月前

戚緩緩,什麼都沒有,雖老實地跪伏在你麵前,卻仍能讓你感受到她高昂的頭顱。

這時外麵有人進來,在太後耳邊耳語了幾句,太後看著還跪在地上的戚緩緩,道:“你退下吧。”

戚緩緩微頓,她說了這許多,太後卻再沒個說法,到底什麼意思。但太後讓退,她就得退。

她不知道來人告訴太後,時王知道她被太後叫了去,已往這邊趕來。太後一想,正好,讓他們兩個自己說,省得讓弈兒誤會是她棒打鴛鴦。

是以,戚緩緩剛出太後這屋,就被金魏攔住,拱手道:“戚姑娘,殿下在前麵,奴婢引您過去。”

戚緩緩後退一步,惹得金魏不明所以地抬頭看她,戚緩緩道:“我母親還在前院等著我呢,就不叨擾殿下了,我得趕緊過去與母親彙合。”

金魏著實沒想到,一向恨不得粘在他們殿下`身邊的人,此刻竟會推辭殿下的邀約。

是害羞畏懼殿下的身份,還是在太後娘娘那裡受到了威嚇?

這些念頭隻在金魏腦中一閃而過,於他最重要的是完成殿下給的任務,殿下要見戚姑娘,那戚姑娘就得隨他過去,管她要與誰彙合。

反正殿下的身份已曝光,金魏也不用裝了,他可是王府裡的帶領事校,若是連個小姑娘都帶不回去,他也不用跟著王爺回王府了。

金魏的強硬是戚緩緩沒見過的,本以為他隻是公子身邊的小廝,現在看來,是在貴人麵前得臉的大奴。

“若是姑娘急著見戚夫人,奴可以把戚夫人一並請過來。”他那個“請”字咬得極重,戚緩緩知道妥不開,道,“帶路吧。”

沒走多遠,金魏一指:“請進吧。”

戚緩緩看到了時王,這是距上次廂房中離彆,二人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獨處。

戚緩緩正欲行禮,時王忽然回頭,他臉上掛著她所熟悉的笑,連衣服都換了,隨意的裝扮,看不出他王爺的身份。

這副作派弄得戚緩緩一時恍惚,之前發生的一切是夢吧,沈弈這不是好好地站在她麵前嗎。

他向她走來,看到她腰墜亂了,很自然地伸出手,垂眼幫她整理,一邊理一邊輕聲道:“孤需要重新介紹一下自己,孤姓倪名庚,字弈章,是大杭的時王。”

戚緩緩驚醒,拂開了他的手,然後馬上跪到地上:“小女叩見時王殿下,小女罪該萬死,有眼不識泰山,之前對殿下多有冒犯,還請殿下看在小女愚笨的份上,饒過小女的種種。”

第12章

剛還在倪庚手上的墜子,隨著戚緩緩突然的動作而碰在了地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倪庚慢慢抬起眼來,道了一聲:“可惜了,這墜子要不得了,出裂了。”

戚緩緩隻覺貴人難測,有話不明說,太後是,時王也是。她低著頭,等待著時王殿下明白她的意思後,給她個痛快,從此兩不相欠,各行其道。

“太後嚇到你了?”倪庚問。

戚緩緩不抬頭隻搖頭,倪庚道:“不要怕,我說過,一切交給我,你隻要耐心等待就好。”

說著直接拉起了戚緩緩。動作迅速,沒給戚緩緩拒絕抗爭的機會。

倪庚沒有立時鬆手,二人麵對麵,捱得很近。

戚緩緩看著倪庚,一字一句道:“殿下,我沒有怕,您不用為我費心,我也不需等待什麼,小女在這裡恭祝殿下與郡主百年好合,與滕大姑娘情投意合。”

她說得夠明白了吧,這場局她就不摻合了。

倪庚鬆了手,笑:“原來是為了這個,你誤會了,沒有什麼滕姑娘,太後初到,今日又是她的壽誕日,孤想著待今日過去,自會與太後說明。至於郡主,隻是與滕大姑娘投緣,”

“殿下與郡主總不是誤會吧。”戚緩緩已在這裡耗了太長時間,並不全然是怕母親擔心,更多的是她不能再與他相處下去。

天知道,她忍得有多辛苦,明明有怨有恨,表麵卻還要保持恭敬與風度,罵不得怪不了,小心措詞,給對方留臉麵、遞台階,隻求這一切快快結束。

不能看他,不想聽他的聲音,疼,心裡疼。

倪庚收了笑:“當然不是,這是大杭人儘皆知的事。”

戚緩緩點頭,沒等她說話,他馬上又道:“三個月前,我得陛下令來此暗查。以沈弈的身份蟄居高府,是不得已,並非有心欺騙。”

戚緩緩後退了一步,把頭扭向一邊,倪庚語氣一緩:“阿媛是孤的表妹,她雖為郡主,但身世坎坷。三歲幼年時與其父其母為抗擊蠻夷,落到了敵軍的手裡。”

倪庚停頓了一下,似是省略了很多:“接她回來時,她五歲,沒有人能從她嘴裡問出,那二年裡發生了什麼。隻是皇兄母後,還有我,都知道她不一樣了,她與正常的小孩子不一樣了。”

“郡主的爹娘是大杭的英雄,是忠肝義膽的良將,他們留在人間的唯這一個女兒,我倪家無論看在血緣親情的份上,還是厚待良將的份上都對她有一份責任。”

倪庚說到此不再說了,戚緩緩道:“殿下不用與我解釋,我沒要拆散你們的意思。二位郎才女貌皆貴不可言,我的祝福是真心的。”

“不要說賭氣的話,有什麼疑問,什麼不高興的都說出來。如今,暗令已解,孤當知無不言。”

戚緩緩見狀,隻得把話說得更明一些:“殿下,我戚家有祖訓,男不為官,女不為妾。”

倪庚:“你的意思,是想做王妃?”

戚緩緩:“我沒有這個意思,我知自己不配,與郡主不可比,能入到王府,侍候殿下與郡主這樣的家主,是榮幸,當感恩。但,小女是戚家女,受家族蔭庇,長輩愛護,當以祖訓、孝道為先。”

她福了福身:“我與殿下能有一段緣,已屬恩賜,隻是因緣際會,從一開始就是假的,現在自然也真不得,殿下,我們緣儘於此吧。”

真的快快結束吧,她沒有那麼強大,她現在隻想跑回母親的懷抱,回到家裡%e8%88%94傷口。

倪庚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你要知道,孝道再大也要排在忠的後麵,”

這時,門外金魏的聲音忽然傳了進來:“殿下,太後與聖上請您過去。”

今日是母後壽誕,按著往常在宮中的習俗,他與皇兄要在申時去到太後居所,隻他們兩兄弟給母後拜壽。

他在這裡耽誤太長時間了,差點阻了正事。倪庚對戚緩緩快速道:“你先回去,此事我自有計較。”說完他就匆匆而去。

什麼計較?戚緩緩想叫住他問清楚,但倪庚人影兒已不見。

戚夫人等得心焦,正準備不管不顧往前麵去問問的,就見戚緩緩走了回來。她半顆心放了下來,馬上開始觀察女兒的麵色。

看著不太好,愁雲慘霧的,也不知太後說了什麼。

戚夫人一拉戚緩緩:“先回去,回去再說。”

戚緩緩被她娘親拉著,護著,一路走出了園子,上了馬車。

才剛踏進車廂,戚緩緩就紮進了戚夫人的懷裡,她說:“娘親,我不想哭的,可我忍不住。您再容我一次,車停了,我就好了。”

戚夫人摟著她,撫著她的後腦,心裡歎道,哪裡會不讓你哭,不過是心疼,不想看你傷心罷了。

戚緩緩如她所說,馬車停在家門口的時候,她就從戚夫人身上起來,擦乾了眼淚。除了眼睛有些腫,並無其它異狀。

戚夫人是個沉得住氣的,直到進了屋,遣了下人,她才問:“太後與你說了什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戚緩緩把太後之言統統告訴了母親,還告訴了她,與時王的所談。此時,戚老爺還未歸,戚夫人也沒個商量的人。

“這,你確定說清楚了?怎麼沒一個給準話的呢。”戚夫人從戚緩緩的敘述中,什麼有用的都沒聽到。

這可真讓人起急,不會是不打算放手,強人所難吧。

戚夫人臉色嚴肅,看著戚緩緩道:“你與娘親說實話,你與時王到底交往到何種程度了,你是不是用力過猛,讓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撥了?”

戚緩緩也知此事關係重大,她不敢再有所隱瞞,把遊園會的事說了出來。

戚夫人楞在當場,臉一下就白了,醒過味來,照著戚緩緩的胳膊“啪啪”地打了兩下。

“你這孩子,精明全放在了表麵,內裡不想是個糊塗的。”老嬤來勸,戚夫人又道,“也怪我,沒教好你,又太放任你。”

戚緩緩說著錯了:“我知娘親是心疼我,但隻要女兒不把此事當事,它就不是事,傷害不了我。”

“又犯糊塗了不是,人這一生誰不吃點虧,吃虧不怕,現在也不是吃虧的事,而是你闖了大禍了。”戚夫人唉聲歎氣,坐立難安。

戚緩緩朝戚夫人看去,戚夫人終於冷靜下來。

“你要知道,你招惹的不是普通人,他是時王,是皇上唯一的幼弟,是舉國都知的,太後放在心尖上的小兒子,是大權在握的王爺。”

戚緩緩:“那又如何,我沒有得罪於他。”

“你拒絕他,就是得罪。他肯在嫁娶前下手,就是已打定主意,不會放過你。況且,這樣的男人,焉會不霸道,他碰過的就算不想要了,也無再放出去的道理。”

“沈弈,不,他,不是那樣的人,他很溫柔的,很好說話的。”戚緩緩慌亂地喃喃著。

“嬌嬌!他騙了你。”

戚夫人一句話,醍醐灌頂。是了,時王不是沈弈,沈弈是他假扮的,這世上根本沒有沈弈這個人。況且他真的好說話嗎,他今日雖沒像太後那樣壓迫感十足,沒有說重話,但他與好說話所差十萬八千裡。

“你與我細細道來,遊園會上此事到底是如何發生的,前因後果不要遺漏。”戚夫人拉著戚緩緩進了內室,同時召了揚青與呈黛過來。

待幾方把事情捋順說完,戚夫人坐在榻座上,扶著額道:“真的是我的錯了,沒有教你防人之心,識人之心,可是,那沈弈與高家連我與你父親都騙了,你又怎麼可能玩得過。”

“以阿娘的想法,那日他根本就沒有中毒,若沈弈是沈弈,郡主看上了他,這一切倒有可能。想來是郡主不想讓你進王府,時王看明白後,用了這一招,既可收你入甕,也給了郡主順理成章接受的體麵。”

戚夫人把手從額頭上拿開:“我且問你,你以前在時王麵前有沒有表露過不會給人作妾的意思?”

戚緩緩想了會兒,忽然眼神一凝:“說過,當時是我問他,為何與郡主走得如此近,順道提到了時王……”

戚夫人沒什麼可再問的了,她打起精神:“此事你可有想法,還是不願進王府嗎?”

戚緩緩:“阿娘,我怎麼敢進王府啊,我覺得他們都好可怕,我會被他們吃得骨頭都不剩的。”

“你這會兒倒不糊塗了,彆怕,也先彆慌,不是還沒給準信了嗎,興許是咱們在這裡杞人憂天,貴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