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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奢望 慕義 4445 字 6個月前

鄺野看著,黑眸漸深。

幾秒後,他撈過桌麵上的煙盒和手機,聶聞驚愕:“你又去哪兒啊?”

男生挎上包,眼眸光影沉沉:

“走了,你們吃。”

看他離開,張博陽和聶聞麵麵相覷:“阿野怎麼了,心情不…不好?”

“不知道啊,這人今晚怎麼了……”

-

和白南知會了聲,鄺野獨自離開餐館。

外頭夜色暗沉,附近街上學生熙熙攘攘走著,並不熱鬨,因為周五晚上大部分寄宿生都回家了。

前頭路旁邊,一個佝僂駝背的老奶奶坐在路燈下,麵前擺著倆個竹籃筐吆喝著。

鄺野走了過去,老奶奶看到眼熟的他,和藹笑著和他打招呼,他淡勾唇半蹲下,看著筐子裡:“奶奶,今天橙子還剩多少。”

老奶奶笑:“今天賣得挺多了,就剩十來個了,估計也賣不出去,你要吃奶奶直接送你。”

“不用,我付錢,這些我都要了。”

老奶奶忙說不要給錢,然而鄺野拿出錢包,掏出張鈔票直接放到裝錢的小籃子裡,對方隻好幫他把橙子打包好,又從旁邊自己袋子裡抓了幾顆番石榴放進來,“這是奶奶山上種的番石榴,奶奶送你幾顆,你嘗嘗甜不甜。”

“好,我回去嘗嘗。”

提著袋子,末了鄺野走到摩托車旁,戴上頭盔上車,將鑰匙插進孔裡。

他抬頭看向斜對麵的江望。

幾秒後,耷拉下眼皮,啟動車子。

轟鳴聲響起,摩托駛過學校門口,很快彙入霓虹車道。

路邊的橙黃燈光次第亮起,連成一線,伴隨著車流閃爍的尾燈裝點淡淡的夜色。

遠處的高樓大廈變成一片模糊的墨藍色,與天色融為一體。

鄺野看著前方,腦中時而空白,時而各種思緒雜亂彙聚,又轉瞬即逝。

他加快車速,試圖讓風吹滅心頭的雜亂。

半小時後,待他回過神時,發現自己駛入了DN車場。

最近忙開幕式,他很少玩車,他都很少來這兒。

車場的音樂搖滾,許多人坐在這裡喝酒聊天,鄺野停到車位,摘下頭盔,許多摩友看到他,上前打招呼:

“鄺野,難得今晚見你啊?”

鄺野應了聲從車上下來,彆人遞來煙,他咬進嘴裡,偏頭借火點上。

火舌卷上煙草,猩紅明滅,打亮高挺的鼻梁。

聊了幾句,旁人見鄺野興致不高,說了幾句就離開。

這時前方便利店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皮衣夾克的男生走了出來——

阿勝嘴裡剛叼上根煙,正要去開車,抬頭看到鄺野,猛地一怔,若有所思往第二車位走去。

鄺野轉眸看他一眼,阿勝對上他的目光,猶豫幾秒後走了過來,故作隨意開口:

“今晚又和人約了比賽?”

鄺野思緒被打斷,抬眼看他:“你想比?”

阿勝摸了摸頭:“主要這車不是我的,我車前兩天送去維修了。”

鄺野哂笑了聲,沒說話。

“那個……上次你走得匆忙,我還沒來得及和你道個謝。”

鄺野看他,“什麼。”

阿勝說是藍毛來羞辱他的那天,鄺野站了出來,開了他的車贏了對方,“還有之前那些事,對不住啊。”

他本來以為那天鄺野會看他笑話,可鄺野是真男人,非但沒有而且還幫了他,想到之前對鄺野的挑釁和看不起,說實話他心裡挺愧疚的。

“沒事,早忘了。”

鄺野漫不經心應了句,說的是真話。

“其實我一直有幾個問題想問你,”阿勝撓撓頭,“就是在蒲山那次,你進彎和出彎那麼極限是怎麼做到的?還有你技術是怎麼練的?當初那麼有底氣贏我。”

鄺野隻淡淡道了句:“我師父是張肇。”

阿勝驚訝,“張肇?”

但凡在國內玩摩托,對專業賽事有點了解的,基本都聽過張肇這個名字。

張肇,也就是家裡的司機老張,曾經是國內的一個摩托車車手,參加過幾個國際比賽,雖然沒拿過什麼高名次,但在他那個時期,能出國參賽已經很厲害了。

本來他前途無量,但是在十幾年前的一次比賽中,他因為失誤導致嚴重車禍,差點喪命,當年很喜歡摩托的鄺明輝也在比賽現場,見此出手相助,雖然命救回來了,但是腿部落下殘疾,再也不能參賽了。

當時張肇生活拮據,家中隻有個病重的老母親相依為命,鄺明輝幫他走出困境,最後張肇離開了賽車行業,為了感激鄺明輝的恩情便留在他身邊當司機,工資高,日子也輕鬆。

鄺野從小喜歡摩托,張肇就一直教他開車,倆人的關係才會這麼親近。

蒲山那邊鄺野早就開爛了,誇張點就是閉著眼都能下山,加上他那輛車明擺著比阿勝好,他自然有把握贏。

阿勝這下佩服得五體投地,無奈感歎:“真幸福從小就能學車,我隻能自己摸爬滾打,當個業餘的。”

“我有個私人的越野山路賽道,你如果喜歡以後可以帶你過去玩玩。”

“行,你私人的?”

“那山是我家的。”

“我靠,你家真有礦啊哈哈哈……”

鄺野說著,不知為何耳邊下意識浮現之前在老張電話裡桑梨第一次上山時歡喜雀躍的語調。

“那我走了兄弟,下次一起開車啊。”

出神間,他被阿勝的聲音喚回。

鄺野應了聲,見阿勝和他擺擺手,走回車位。

阿勝離開車場,鄺野口袋裡手機振動,進來宋盛蘭的信息:【燕窩燉好了,你晚上也早點回來吃知道沒,不要在外麵玩太久。】

他斂了斂眸,鎖上手機屏幕,半晌撚滅煙,按下思緒,再度啟動車子。

-

在城市裡又兜了兜風,鄺野車速沒有很快。

一小時後,他回到彆墅區。

把車停進車庫,他從後花園進入室內。

一進去,客廳裡就傳出說笑的聲音:

“我平時下廚少,就隻會做一點甜品,梨梨你嘗嘗味道如何,不好喝也將就點。”

“沒有,我之前都沒吃過燕窩,我覺得很好吃。”

“哈哈哈那你多吃點……”

鄺野走進客廳,宋盛蘭看到他,忙招手:“趕緊過來,和梨梨一起嘗嘗我的手藝,她也才剛從學校回來呢。”

鄺野抬眼對上桑梨的杏眸,很快移開視線,走過去坐下,把一袋橙子往茶幾上一放。

宋盛蘭看到他買的,詫異:“買這麼多橙子乾嘛?你不是不喜歡吃橙子嗎?”

他沒說什麼,宋盛蘭端了碗燕窩過去:

“來,嘗嘗。”

鄺野接過,舀了一口喝著,看向宋盛蘭期待的眼神,說還不錯,宋盛蘭喜笑顏開,讓他們倆多喝點。

“對了,今天你們運動會結束了吧?梨梨你八百米跑得怎麼樣,還有小野你的兩百呢?”

“我跑了第四,”桑梨看了眼鄺野,“鄺野兩百米拿了第一,又破了縣運會記錄。”

“他拿第一沒什麼了不起的,倒是梨梨你還挺厲害啊,阿姨小瞧你了,”宋盛蘭笑著拍拍身旁的鄺野,“你記得後麵把你們開幕式表演的視頻發給我看看啊,這可是我兒子設計的,而且梨梨還在裡麵跳舞了,太有紀念意義了。”

鄺野唇角勾起無奈的弧度,“到時候我把無人機的視頻拷貝出來給你看。”

宋盛蘭記起一事:“還有,今天你爸給我打電話了,問你這幾周情況來著,還問你喜不喜歡那羊駝。”

桑梨聞言詫異:“羊駝?”

這是什麼東西?-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宋盛蘭:“就是一隻有點像羊又有點像駱駝的小動物?反正很可愛,你感興趣下次讓小野帶你上山去看看。”

宋盛蘭說鄺明輝又買了兩頭羊駝,鄺野輕笑了聲:“他倒有空搞這些。”

“在你的事情上他當然有空,他是怕你煩他所以不敢找你,三天兩頭來問我你情況,然後他又給你買了輛摩托,你爸反正見你喜歡他就買,我也攔不住,但是你記得不許飆車。”

鄺野扯起唇角:“那你讓你的眼線看我嚴一點。”

宋盛蘭氣得瞥他一眼,讓他去廚房給她再裝點燕窩,男生懶洋洋起身。

宋盛蘭無奈搖頭,和桑梨吐槽:“你看看,都是你鄺叔叔給慣的,我讓小野彆飆車,你鄺叔叔老是給他買車,你說氣不氣。”

“不過鄺野最近好像沒飆車。”

至少她最近都沒怎麼聽到幾個男生聊車。

桑梨想到剛才鄺野說的眼線,問:“阿姨,上次鄺野去飆車,您是怎麼知道的?”

她一直挺好奇的,既然不是她和老張說的,那怎麼會傳到宋盛蘭的耳朵裡?

宋盛蘭放下碗,隨口道:“是學校那邊告訴我的。”

學校那邊??

是誰傳給學校消息?同學?老師?難道真的有眼線?

這時鄺野回來,桑梨收了口,不好再繼續往下問。

宋盛蘭接過燕窩,這時手機響起,她一看是老太太的電話,忙接起:

“媽——”

那頭範蔓芝正洗漱好,被傭人伺候著準備上床休息,溫和應了聲,說剛好有空給她打個電話。

宋盛蘭關心著範蔓芝的身體狀況,哪怕管著千人的集團,可在範蔓芝之前,也是一副恭敬有禮的兒媳婦姿態。

範蔓芝說一切都好,最近夜裡涼,有點著了風寒,明天有個中醫會上山給她調養身子,“最近明輝出差,你和小野如何?”

“我們挺好的,小野就在旁邊呢,我讓他和您說。”

宋盛蘭示意鄺野,鄺野接過電話,範蔓芝和他聊了幾句,語氣多了幾分柔和笑意:“雪音下周去紐約,周末上山陪我兩天,晚上還和我問起你呢,說許久沒和你聯係,我讓雪音和你聊聊。”

鄺野聽到那頭傳來溫和的少女聲音:

“鄺野——”

“嗯。”

韶雪音淺笑:“我看到你空間發的照片了,你們這幾天校運動會?”

前兩天鄺野隨手發了個開幕式的照片在空間,她看到了,還覺得挺好玩的,她問:“你這個周末有空嗎,要不要和蘭姨一起過來山裡玩玩?”

那頭範蔓芝也招呼,鄺野卻直接道:“沒空,改天吧,這周我有約了。”

“推不掉的麼?”

他懶聲反問:“有問題?”

韶雪音一噎,也知道他脾氣,不敢再說什麼:“行,沒關係,下次吧。”

鄺野掛了電話,宋盛蘭問他:“你奶奶想你了,叫你回山裡一趟,你周末有什麼約啊?”

鄺野抬眼看向桑梨:“周末我和桑梨還有幾個同學約去和州溪。”

桑梨對上鄺野的目光,心底一愣。

本來她以為他和他們出去玩是勉強,或是很無所謂的,原來他是有放在心上的……

宋盛蘭得知桑梨也有去,瞬間改口支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