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
桑梨回抱住她:“嗯……”
聊完天後,宋盛蘭讓她晚上早點休息,便先離開。
從房間出來,她上到三樓。
臥室已經被整理乾淨,點上香薰,宋盛蘭疲憊地坐到沙發上,問正在燒水的管家:“小野呢?”
“他下午去了趟山裡,現在已經回來了。”
想到這小子,宋盛蘭頭疼歎氣,垂了垂肩膀:“你去叫他。”
“好的。”
管家上樓,敲開房門。
房間裡,鄺野坐在沙發上,正低頭看著手機。
“小野,太太回來了,她找您。”
鄺野手中微頓,兩秒後平靜出聲:“知道了。”
五分鐘後,宋盛蘭泡著茶,看到推開門進來的鄺野。
宋盛蘭喝了口茶,唏噓他:“我以為把你車鎖了,你打算和我斷絕母子關係,見都不見我了。”
男生走進來,扯唇:
“那不至於,畢竟車我還要要回來。”
宋盛蘭氣笑了:“你媽我出差半個多月回來,你就惦記著你的車?我看你是彆想要回去了。”
鄺野走到她旁邊,漫不經心出聲:“肩膀還能要吧。”
宋盛蘭多年來都有很嚴重的肩周炎。
宋盛蘭輕嗬了聲,敲了敲肩膀,鄺野吊兒郎當起身去櫃子拿了藥,回來給她按摩。
雖然沒收他的車,但宋盛蘭知道他心底不爽歸不爽,還是把她這個媽放在心上。
按摩完,鄺野坐到沙發旁邊,“好點沒。”
“彆以為給我按摩幾下,就想讓我少批評你。”宋盛蘭心底舒暢幾分,可仍生氣數落他,“我之前和你怎麼說來著?讓你不許欺負梨梨,你倒好,自己有錯在先,還不分青紅皂白去找人家算賬!”
鄺野輕嗤,“您讓她監督我,我不就第一個懷疑她?”
“梨梨要真想告狀,估計你車早就被我鎖了。”
“所以昨天到底是誰和你說的?”
宋盛蘭還不知道他心思,瞪過去:“我警告你,還想摸到車就給我老老實實的,誰告訴我的不重要,反正絕對不是桑梨就對了,你下次絕不能再這樣冤枉人了。”
男生沉默無聲。
他視線落向冒著熱氣的茶壺,喉結微滾,故作隨意問出盤旋在心頭的疑惑:
“桑梨她媽……是不是去世了。”
宋盛蘭喝茶的手一頓,“你怎麼知道?”
鄺野沒說話。
宋盛蘭給自己倒了杯茶,話到嘴邊滾了滾,想著沒必要再隱瞞:“是,梨梨媽媽就是我之前的助理桑靜,你以前還見過她,她帶你去過遊樂場,頭發短短的,很瘦,說話很溫柔,你還有印象嗎?”
鄺野回憶了下,依稀記起此人。
當時是他小學時,本來那天宋盛蘭說要陪他去遊樂場,但臨時有事,一個阿姨便過來陪他玩了一整天,還給他買了很多零食,他還挺開心的。
後來長大後,他有時會看到桑靜被宋盛蘭叫到家裡吃飯,倆個女人關係挺和睦的,桑靜每每看到他,都笑得很溫柔。
沒想到她就是桑梨的母親。
宋盛蘭歎氣:“她是半年前離世的,胃癌晚期。”
鄺野瞳孔一震。
半年前,那不是才去世沒多久……
意識到之前他三番五次拿她媽媽說事,鄺野意識到了什麼,眉峰緊蹙。
“其實梨梨是個很可憐的小姑娘,她老家在台通那邊一個貧困山區,家庭很苦,從小被桑靜阿姨寄養在舅媽家,桑靜阿姨去世後,桑梨舅媽不想養她,就直接把她丟回山區,她甚至都沒法上學,所以我把她接來家裡,為的是讓她能在雲淩讀書考大學。”
這些話宋盛蘭本來不打算告訴鄺野,是想著這些事太多人知道,桑梨會難堪,但她現在覺得她有必要讓鄺野知道她選擇幫助桑梨的原因。
“桑靜阿姨曾經對我有大恩……”宋盛蘭想到曾經,歎了聲氣,“總之她就隻有梨梨一個女兒,現在她不在了,我必須得幫忙照顧一把。”
鄺野垂眼問:“桑梨她媽姓桑,那她爸呢。”
“他爸?”宋盛蘭擺擺手,“他爸就是個不負責任的,桑梨一出生他就跑了。”
鄺野抬眼看向宋盛蘭。
“那男的重男輕女,一心想要男孩子,看到桑靜生了個女孩,很快就提了離婚,又和其他女的在一起了,所以梨梨從小就沒爸,母親也不在身邊,唯獨有個外婆比較疼她。”
宋盛蘭對上鄺野的目光:
“梨梨從小到大所吃過的苦,是常人無法體會到的。”
……
末了,鄺野上樓回到房間。
往沙發一坐,男生摩挲著手機,深沉瞳仁印滿落地窗外的漆黑天空。
腦中不禁想到從前。
難怪之前他調侃她的手機破舊,她說能有一部手機就很不錯了,而且那次在奶茶店,彆人讓她請客,她會偷偷翻著錢包,麵露難色。
原來她的家庭是這樣的。
“我把梨梨接來雲淩讀書,她特彆感恩,在家裡已經很小心翼翼了,生怕給人添麻煩,你說你昨天那樣誤會她,她當然就提出要搬出去,不敢住在家裡。”
宋盛蘭最後的話在耳邊縈繞。
鄺野看著室外,黑眸晦明難辨,良久沉默。
-
桑梨並不知道宋盛蘭和鄺野還有這樣一場談話。
晚上她寫完作業,因為身體疲憊,早早就去休息了。
睡了一覺起來,第二天,她感冒好了許多,基本沒什麼事了。
中午,宋盛蘭提出帶她出門吃飯,宋盛蘭說之前太忙,都沒空帶她出去,她們去了家高級的西餐廳吃飯,考慮到桑梨膝蓋受傷,宋盛蘭就帶她一起去做陶瓷手工和甜品。
在宋盛蘭陪著的大半天裡,也是這周以來桑梨最放鬆舒適的時光。
傍晚回到家,宋盛蘭和她在家用晚餐,管家說鄺野下午出門了,沒有在家。
沒見到他也挺好,桑梨也免了場尷尬。
晚飯後,她回到房間,繼續學習。
一個周末就這樣過去。
翌日,新的一周來臨。
周一早上,宋盛蘭安排老張繼續送她。
車子迎著朝陽行駛,桑梨看向窗外去往學校的熟悉路段,麵色被日光打亮,可心間還是籠上陰雲。
想到那晚湛倩雪一幫人把她堵在校門口,想到今天回到學校又要見到她們,低落的情緒就翻滾而上。
忽而間,她不想去學校。
她不想去麵對那些敵意,不是害怕,而是因為不知該如何抵抗。
昨天,她猶豫再三,還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和宋盛蘭開口,她還是不給人添麻煩。
桑梨低頭看向手上結痂的傷口,歎了聲氣,壓下心緒,去背單詞。
半個小時後,車子抵達校園。
桑梨走上教學樓,正看著單詞本,幾道如鈴的笑聲在前麵的樓梯口傳來——
“雪姐,上周五晚上你和你男朋友也太甜了吧!!他那麼維護你!”
“那可不,那個阿彬追倩雪多久了,他都放話說了,誰敢在學校欺負倩雪,他就找誰麻煩……”
“你沒去,不知道那晚有多爽,我看那個女的還敢囂張。”
桑梨聞聲抬頭,沒想到就是正想遠離的那幫人。
幾個女生在走廊聊天,沒想到也看到了桑梨——
女生一身白襯衫校裙,一張鵝蛋臉白皙清瘦,微微拖著受傷的右腿,整個人白得泛光。
“呦,事情主角來了啊。”
柯菲譏諷的笑聲響起。
桑梨聞言,步伐頓了頓,隨後繼續上樓,斂下杏眸沒看她們,轉身走進教室。
柯菲詫異笑:“我還以為她要過來和我們對罵兩句,竟然一句話不說了,膽子這麼小?!”
“哈哈哈,都被那樣警告了她還不怕?”
一旁女生笑:“看來你們上周教訓到她了,老實了許多。”
“果然倩雪出手就是牛,幫白晴、柯菲的賬一起算了,真痛快。”
湛倩雪聞言,紅唇彎起。⊥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個桑梨雖然外表柔弱安靜,實際上骨子裡滿了清高和傲意,她最厭惡的就是這種。
她要讓桑梨知道,惹到她到底有什麼下場。
幾人聊完天,說笑著走回班級。
路過桑梨身邊,她們輕蔑的目光朝她投去,像是勝利者踩踏失敗者的營地,盛氣淩人。
桑梨握緊筆,忍下所有的情緒。
幾人走後,旁邊有道目光隱隱朝桑梨落來,像是在偷偷觀察她。
她疑惑轉頭,看到那邊隻坐著呂玥。
呂玥埋著頭看書,完全沒關注她。
是錯覺吧……
桑梨收回眼,繼續讀書。
過了會兒喻念念來了,元氣滿滿著和桑梨打招呼,桑梨掩飾著低落的情緒,含笑回應她。
早讀開始,桑梨拿出書本。
這時,班級前門被推開。
桑梨抬頭看到鄺野。
男生一身藍白校服,領口的扣子懶散解著,寸頭黑發,輪廓冷硬。
路過桌邊,他耷拉下眼皮,黑眸垂下。
桑梨和他對視上。
她率先平靜地移開眼。
他走到後排,桑梨聽到椅子被拉開摩攃地麵的聲音,一陣清冽的薄荷味逶迤而來,充斥人所有感官。
桑梨斂眸,把椅子往前移了些。
因著宋盛蘭,她沒再在意周五晚上的事了。
如今她知道他挺厭煩她,她也隻想對他這種蠻橫霸道的公子哥避而遠之,這樣他心裡痛快,她也自在。
後排,鄺野坐下後,便趴下睡覺,沒人管他。
早讀結束,班級重新嘈雜起來。
鄺野醒後,和張博陽起身走出教室,聶聞也走了過來,笑著攬住他肩膀:“阿野,你沒摩托今早怎麼來的啊?”
鄺野斜眼晲他:“怎麼,你車要借我開?”
“那被宋姨知道我可完了,我聽說你今早騎自行車來的,我還以為你打算開輛超跑呢,那多拉風啊。”
男生拖腔帶調反問:“你怎麼不說直升機把我送來更拉風?”
“直升機你家有,關鍵學校沒停機坪啊哈哈哈。”
一旁的張博陽疑惑:“阿野,你…你摩托怎麼沒了?”
“有人告狀說他要去飆車,他媽把他車鎖了唄,”聶聞看向鄺野,“告密那傻逼還沒抓到啊?誰膽子這麼大?”
正說話間,就迎麵碰上從開水房出來的桑梨。
聶聞挑眉:“桑梨,早啊。”
桑梨愣了下,抬頭看他,上周聶聞在班上幫她說過話,她還是挺感謝的,禮貌回應:“早。”
感受到一道存在感極強的目光落來,她沒抬頭與之對視,直接離開。
聶聞揶揄:“新同學果真是高冷啊。”
鄺野黑眸直視前方,沒出聲。
半晌鈴響,第一節 課開始,雷丹到班,先通知班級事務:“這周校文明班級評比還在繼續,大家要繼續注意課堂紀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