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房間裡隻剩下時鐘的滴滴答答和筆尖在卷子上的唰唰聲。
桑梨寫完全部作業,抬頭一看已經臨近十二點了。
困意滿了腦袋,她強撐著去洗了個澡才上床,沾了枕頭就睡。
一夜無夢。
第二天是周五,桑梨賴床了會兒才爬起來。
這幾天她都睡得很遲,但是因為要到學校補筆記,她都得早起。
洗漱完,桑梨下樓吃早餐,管家說宋盛蘭十分鐘前已經出發去機場了。
桑梨心裡遺憾。
早知道不賴床了,還能和宋阿姨說說話……
六點半,桑梨到達學校。
她背著單詞,過了會兒喻念念和張博陽同來,倆人是在食堂遇見的,買了早餐一起過來。
經過這一周,桑梨和他們熟絡了些,發現他倆還挺好相處。
三人聊了幾句,很快早讀開始,然而張博陽旁邊的位置還是空的。
喻念念疑惑問:“鄺野呢?”
張博陽:“不…不知道。”
他們以為鄺野隻是遲到,沒想到早讀結束後,還是沒見他人。
下課後,也有其他班級男生過來找鄺野,後來聶聞過來,大家才知道鄺野昨晚去山路飆了車,還通宵打LOL,今早估計直接翹課了。
到了高三還能這麼任意妄為的,除了鄺野也沒誰了。
“我還有半年才能碰車,阿野能碰了?”有人問。
“對啊,他上半年就成年了……”
聶聞道:“昨晚阿野說他媽今天出差了。”
“呦,這下他不是徹底自由了嗎,沒人管得了他了。”
“他媽也管不了啊,就說誰能管得了他,”有人含笑調侃,“誒,來個女朋友,說不定可以。”
“得了,那也得有女的能入得了鄺野的眼啊,女的能管他,簡直白日做夢。”
幾人都笑了。
上課鈴響,大家散去,桑梨默默將所聽到的壓下腦中,從書包裡拿出化學書,專注聽課。
……
一上午時間過得很快。
四節課後,大家被折磨得精疲力儘,一放學就饑腸轆轆飛奔向食堂。
喻念念去吃麻辣燙,桑梨還是去買了快餐。
雖然宋盛蘭給了零花錢,但桑梨仍舊不敢太肆意消費,還是覺得快餐經濟實惠。
飯後,兩人走出食堂。
一走出來,熱氣撲麵而來,喻念念用手扇著風,皺起眉頭:“九月份了還這麼熱,要命啊,不行了我要吃冰棒,梨梨,我們去超市買冰棒吧?”
“我不吃,陪你去吧。”
喻念念點頭笑開花,拉著她去往食堂旁邊的超市。
撥開塑料門簾進去,裡頭冷風呼呼地吹下來,讓人直呼爽快。
超市裡,許多學生買著東西,還有人站在門口一邊吃綠豆冰沙一邊蹭空調。
喻念念去冰櫃挑冰棒,桑梨去買個本子。
她走到後門的文具區挑選著,忽而一陣說笑聲從超市後門外傳了進來,飄到耳畔:
“阿野今兒請客,冰棍隨便挑啊。”
“那要我吃五根,狠狠坑你一筆哈哈哈。”
一陣熱風湧來。
桑梨下意識轉頭,看到不知何時到了學校的鄺野撥開門簾,走了進來。
男生一身短T工裝褲,五官冷戾,黑色短寸全靠那張臉撐著,力量感混著少年感,帥得一眼抓人。
鄺野撥弄著打火機,掀起眼皮,黑眸恰好朝她看來。
桑梨微怔。
第七章
四目對視了瞬,鄺野注意力並未在她身上停留,偏開眼繼續往裡走,懶笑著回朋友的話:
“你怎麼不說給我把冰櫃給搬空?”
“哈哈哈那也不是不行……”
桑梨垂眸收回眼。
這麼大的學校都能遇上……
鄺野睡到中午後直接來學校了,剛和幾個男生在食堂吃完飯,幾人走進超市,隔壁班的元磊好奇扒拉著聶聞肩膀:
“我靠,那個阿勝膽子挺大啊竟然敢和野哥比飆車,那然後呢,野哥贏了嗎??”
聶聞笑:“阿野怎麼可能輸?昨晚你是沒在現場,他比阿勝快了將近二十秒!”
“我去,這麼牛!”
倆人跟說相聲似的,鄺野走在前頭,聽著聶聞一中午至少和十個人講了這事,無語睨他們:“……有完沒完,乾脆用廣播幫老子全校通報過去?”
“算了,那你估計要被請去喝茶哈哈。”
幾人走去冰櫃,喻念念剛挑完冰棒,轉眼看到他們:“你們也來買冰棒啊?”
“對,阿野請…請客,”張博陽問她,“念念你吃什麼?我…我請你。”
聶聞攬住張博陽肩膀,朝喻念念大手一揮:“不用,剛才阿野說見者有份,他請客,你隨便拿。”
“哇塞……”
聶聞和張博陽鐵,自然和喻念念也熟。
大家都知道鄺野平日裡大方,請客不手軟,而且心情好的時候人也好說話,喻念念笑:“那我這是占到便宜了啊,一根就行,謝啦鄺野!”
她扭頭看到桑梨走過來,激動叫她:“梨梨,要吃冰棒不?鄺野請客。”
桑梨挑完本子來找喻念念,聞聲轉頭,就看到鄺野站在右前方的冰櫃前,從裡頭撈出瓶冰水,直接旋開灌著,喉結滾動,汗珠從下頜滾落,手臂青筋凸顯。
那晚他把她從水裡拉上岸,她就感受到他的手勁大得不行。
桑梨目光偏開,淡聲拒絕:
“不用了,我不吃。”
聶聞聞聲,轉頭定睛一看,認了出來:“呦,這不是我們班轉來的新同學嗎?”
報名那天,桑梨在講台上做自我介紹,因為太過漂亮,讓人一眼難忘。
桑梨感覺到周圍好幾個視線落來,她握緊本子輕應了聲,聶聞以為她是客氣,大方招攬:“新同學,你剛來不了解阿野,他很大方的,你想吃冰棒就拿,彆客氣。”
桑梨抬眸,對上鄺野落向她的目光。
她神色不變,隻再度拒絕,和喻念念說了聲,直接從他們麵前走過,去往收銀台。
聶聞見此,稀奇笑了,“這妹子這麼靦腆啊?我可是頭次見到有女生拒絕阿野請客拒絕得這麼淡定的,而且我怎麼感覺她有點麵熟?好像之前在哪兒見過?”
張博陽:“在…在班上見過?”
“……你當我傻,我是說她沒轉到我們班之前我好像見過……算了,記不起來了。”
有男生打量著桑梨的背影:“蚊子你彆說,你班上這新同學挺漂亮啊。”
旁邊六班的沃紹輝都看迷瞪了:“對啊,看過去好純啊,跟仙女兒似的。”
“紹子你惡不惡心哈哈哈……”
“紹子你就彆想了,鮮花一般不插在牛糞上,你好好學習知道不。”
“滾蛋!”
幾人哄笑著,鄺野視線自然而然前落。
隻見桑梨背對著他結賬,黑發後露出半截後頸,穿著條藍白裙,皮膚在日光下白得如易碎的上等瓷器。
他偏眼,旋緊瓶蓋,看向身邊這幫人:“到底吃不吃?廢話真多。”
“吃啊,我馬上去挑一根……”
鄺野走去全部結了賬,隨後他去到隔壁的複印店拿他剛才複印的各科筆記。
鄺野把一整遝紙包裝好,聶聞幾人走來,“阿野你又打印筆記啊,你這打印了到底乾嘛?”
鄺野掏出錢包付了款,拿過紙張,“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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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梨買完本子,和喻念念走出超市,後者撕開包裝,%e8%88%94了口巧克力脆皮雪糕,滿足得美滋滋,“桑梨,我突然發覺鄺野人還挺好的耶。”
“……”
請吃個雪糕就人好了?
桑梨沒應,想到剛才看到的,隨口一問:“張博陽和鄺野關係很好嗎?”
喻念念點頭,“他們都一起玩的。”
桑梨納悶,張博陽那樣憨厚老實的,怎麼會和鄺野他們玩在一起?感覺他們好像不是同類人。
不過和她無關,桑梨也不想評判論斷。
和喻念念道彆,她獨自回班。
午後日光熾盛,她坐在窗邊寫作業,即使拉上窗簾,還是感覺室外的熱氣源源不斷湧進來,跟待在烤箱一樣。
今天最高溫逼近三十九度,難以想象雲淩的九月竟然這麼恐怖。
桑梨的位置班級冷氣打得不夠,她作業做得實在疲累,便趴在桌麵睡覺。
隻是天氣太熱,睡也睡得不舒服。
一點半後,同學陸續來班。
喻念念來了時也是抱怨外頭太熱,從宿舍走來就跟進了桑拿房一樣。
桑梨給了她張紙巾,喻念念看到課表,發現下午頭兩節是數學,生無可戀趴在桌上扇風:“今天黃老邪回來了,搞不好又要考試了。”
桑梨:“黃老邪?”
喻念念說,數學老師原名黃展平,因為又凶又嚴厲被大家私底下稱為黃老邪,平日裡動不動就愛考試,前幾天他有事,所以找其他老師代課,今天他終於要回來了,估摸著又要考試。
喻念念數學很差,每次麵對黃老邪都膽寒,桑梨見此也跟著緊張起來。
轉學第一周就要考試,萬一考的很差可怎麼整……
桑梨正想間,一陣熟悉的說笑傳來,她抬頭看到鄺野和幾個男生走進班級。
“阿野,那等會兒第四節 課我們去球場,和六班他們約好了。”聶聞道。
“嗯。”
鄺野在座位坐下來,懶散往後一靠,腳踩著橫杆,一股清冷的薄荷味飄散到桑梨鼻間,後方傳來極明顯的存在感,讓人後背都不自在得僵硬起來。
中午超市的事在腦中一閃而過。
桑梨板正視線,沒回頭。
很快第一節 課鈴響,上課後,一個桑梨還沒見過的瘦高中年男人走進班裡,如喻念念所“怨”,吼出的第一句就是:
“準備考試!”
全班:卒。
黃老邪眉頭皺成了八字:“叫什麼叫,高三了知不知道,今年你們要考的試多著了!提前說一下,這個考試的成績排名將作為這個學期數學火箭班人員的選拔依據。”
高二後,各科都有火箭班和補差班,利用課餘的時間給學生配優補差,數學火箭班是學霸們最向往的,能對成績有很更大提高,很多人都想進去,競爭也很激烈。
底下聞言激動,黃老邪道:“不過火箭班要求很嚴格,這次每個班隻收兩個,也就意味著是前兩名。”
眾人唏噓:“就倆名額,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班長和白晴唄,一點不給我們機會啊。”
蘇白晴數學尤其好,高二就已經去了火箭班一年了,聽到朋友的調侃,眼底劃過笑意,“行啦你們,好好考吧。”
卷子發下來,桑梨都來不及緊張,飛快動筆。
……
指針轉動不停。
臨近第二節 下課,喻念念已經被難瘋了,坑坑窪窪才做完一遍。
她放下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