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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畫師 七月岸 4245 字 6個月前

外糾纏這麼久,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還不若就放人進來,看他能作何。

“勞煩李公子在院中等候片刻,小女子這就去取畫來”柳子輕頷首,禮數周到的道。

李鋒豈會答應,他今日來的目的是什麼可還沒有忘:“不必麻煩柳姑娘了,還是在下親自去取吧”

柳子輕定住神,她隱隱的察覺出了這個李公子的來意:“李公子說笑了,哪有主人歇著讓客人去忙的道理,還是莫要與我爭了,萬一吵到了家母怕是就不能再找什麼畫了”

所以你懂了嗎,你隻是個客,誰會讓你去褚大哥的房間裡翻翻找找,一會吵到娘親了,就休怪我要逐客了。

“那便讓在下和柳姑娘一起吧吧”李鋒也懶得在爭辯,看了一眼這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就往褚回的房間走去,本以為這柳子輕是個柔弱溫婉的,誰知道私下裡會是這麼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真是晦氣。

柳子輕阻攔不及,兩個人就這樣進了褚回的小屋裡,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個書桌,簡單的一目了然。

“我就說畫已經被人拿走了,李公子還是請回吧”柳子輕雖然也進過幾次褚回的房間,可像這樣趁人不在還是頭一次,況且還跟著一個惹人厭煩的小人,心裡麵不適,她臉上的神色又冷了幾分。

李鋒充耳不聞,自顧的走過去,隨便的在書桌上撥弄幾下:“柳姑娘莫急,在下再看兩眼,若還找不到,這便離去”嘴上說著,腳下已經朝著這房間裡唯一管著的衣櫃走去。

櫃門打開,裡麵隻有幾套衣服,看起來好像還有姑娘家的,他臉上的表情曖昧了些:“褚兄倒是個有情·趣的人”

柳子輕不作聲,她上前兩步直接關了櫃門,回過身來,眼神淩厲,聲音冷的像臘月的雪:“李公子是讀書人,君子不欺暗室之禮應該比小女子了解,請回吧”

李鋒扭頭看去,院子裡空無一人,那個老婦人也沒有什麼動靜,麵前的女子像不可侵犯的水蓮花,即使這朵花是冷冰冰的,可也止不住他心裡癢癢的。

他打聽過這小畫師的來曆,卻沒有一個人能說得清楚,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看那人不提從前,總是藏著掖著的模樣,說不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他這才有了想一探究竟的心思。

眼下一無所獲,總不能白來一遭不是,心隨意動,李鋒無意識的抬起手,還沒觸碰到讓自己心癢的罪魁禍首,眼前一黑,隻聽“啪”的一聲他就沒了意識。

柳子輕看著暈倒在地的人,她猶不安的深呼吸著,方才她見那人一副迷了心竅的模樣,那投在自己身上毫不掩飾的眼神,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雙手摸到身後的椅子,麵前令人厭惡的嘴臉還在靠近,她用儘全力砸在了李鋒的腦袋上,一瞬間恐懼到不能呼吸的心總算安定了下來。

幸好使儘了所有力氣,幸好這人倒下了。

她也懶得去看地上的人有沒有事,左右不過一條命罷了,大不了就拿去,自爹爹落獄後,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甚至幾度病入膏肓,如履薄冰的苟活了這麼久,她的一顆心早就涼透了。

如今,終於遇到了給自己這顆心帶來了生機的人,她卻愈發瞧不上這樣機關算儘的自己,%e8%83%b8中萬語千言無人訴,平常總是無風無雨的人碰上了這麼個宣泄口,一時間,所有的負麵情緒都肆無忌憚的傾瀉了出來。

她定定的走出房門,手腳麻木的從外麵上了鎖,然後失神的回到客廳坐了下來,接了繡活回來的柳母也沒有看出女兒有什麼反常,她習慣了柳子輕一副冷冷清清不欲多言的樣子,回來後就進了房間。

大概一個時辰後,花樓裡,總覺得有些心慌意亂的褚回,連飲三杯告罪後就借口離開了。

回到家時,是柳母開的門,走在院中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客廳的人,褚回腳步歡快的走過去:“子輕,我回來了”

坐在桌前的女子冷漠的瞥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視線,褚回也不知是被外麵的寒風吹得還是被這眼神給凍的,身子莫名的打了個寒顫,她有些訥訥的道:“子輕餓了嗎,我去做飯了”

這下連個眼神都不給自己了,難道是聞到了自己身上的酒氣,那也應該不至於吧,她一步三回頭的去了廚房。

不過半個時辰,飯菜就做好了,看著全程冷漠臉並且無視自己的柳子輕,褚回小心翼翼的開口:“子輕,去叫伯母來吃飯吧”

佳人冷若冰山,沒有一絲開化的跡象,不僅是無視了她這個人,甚至連她的聲音都屏蔽了一般,除了偶爾眨一下眼睛,神色沒有絲毫變動。

幸好這人生氣歸生氣,還是沒有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待柳母落座後,柳子輕就拿起了筷子。

雖說食不言寢不語,可是這無端的目中無人,連空氣好像都受了影響變冷了許多,褚回在柳母回房後,她收拾好碗筷,看著還呆坐在桌前的人,嘴唇蠕動幾下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一向遲鈍的她也意識到柳子輕不是簡單的生氣了,這人像是失了魂一樣,她雖然性子木訥,但也自覺不能在此時沒心沒肺的回房睡覺,她小心的把椅子搬過去,坐到柳子輕旁邊,靜靜的發起呆,還在心裡美其名曰這是無言的陪伴。

一個陷在絕望中不可自拔,一個執著於陪伴發著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夜晚緩緩而至。

突然院子裡傳來似是搖晃木門的聲音,褚回疑惑的站起身,聽聲音怎麼像是誰在開自己房間的門,她看了一眼不為所動的柳子輕,難道是自己幻聽了?

不對,越發清晰的響聲夾雜著隱隱約約的說話聲,分明就是從自己房間那傳來的,這賊人也忒膽大了,她們還沒睡下呢,客廳了還亮著燈,就敢明目張膽的破門。

褚回立時就站起身走了出去,怎麼回事,自己房間的門好好鎖著啊,聲音再一次傳來,這次她聽清了,那說話的是一個男子,隻是不知為什麼聽著有幾分虛弱,而自己的房門雖然鎖著,眼下明顯是有人在裡麵想開門出來。

她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自己房間前,正欲開門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走的時候明明沒有關門,這是怎麼回事。

推開門,不甚明亮的月色下,一個男子站在自己房間裡,看著血肉模糊的一張臉,一聲‘鬼啊’還沒叫出聲來,褚回就看清了裡麵的人是誰。

“李公子?你怎麼會在這裡?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子輕……”此地此刻才知道自己忽略了什麼的褚回,顧不得質問麵前的男子,她就轉過身快步跑去了客廳,心裡連聲默念:子輕……子輕。

第15章

可是人啊總是這樣,越是清楚自己應該做些什麼、應該說些什麼,可偏偏不知道怎麼做、也不知說什麼好,一如此刻的褚回。

麵前的女子端坐在桌前,仍是平常的冷清模樣,可仔若細看去,那雙本來明眸善睞的眼睛。此刻滿是沉寂,沒有一點靈動的氣息,像是斷了線的木偶。

褚回呆了片刻,院外傳來有人遠去的腳步聲,她忍住想要追出去和那人決一死戰的衝動,心裡念過千萬遍的名字終於說出口:“子輕”

你是否覺得無助,可笑我還想給你喜歡的生活,卻大意到連你的安危都兼顧不得。

耳邊的聲音像二月裡輕柔的風吹過,可手上的溫度卻似夏日裡的暖陽,讓人忽略不得。柳子輕看著附在自己手背上的那雙手,她一點點抬起頭,眼眶裡一陣陣暗潮翻湧,最後又齊齊的退了下去:“褚大哥”

“對不起”對不起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認識了這等卑鄙小人,對不起方才還在心底埋怨了你的冷漠,對不起同為女子卻遲鈍到沒有發覺你的隱忍。

“我沒事”柳子輕看著褚回一副自責的樣子,這哪裡怪你啊。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褚回心有餘悸的長出一口氣,再看向眼前狀似恢複正常的女子,你該是受了很大的驚嚇吧。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那……”

“已經走了,放心吧,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

“嗯”看著依舊交疊在一起的雙手,柳子輕垂下眼眸,想抽回自己的手,卻又半點力氣都不願使。

倒是褚回看見了柳子輕落在兩人手上的視線,忙不迭的收回手:“子輕,我…我……”吞吞吐吐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柳子輕努力勾了下嘴角釋然道:“子輕懂得,多謝褚大哥,早些睡吧”

“嗯,子輕也早些睡”

漫漫長夜誰人難入睡,條條心事未能送夢還。朝陽冉冉天色亮,炊煙嫋嫋飯菜香。

冬日的早上,農人也難得偷閒半日,不必再操勞於田地,九曲縣羅大善人府上卻迎來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羅稹稀奇的聽下人回報,他那三弟來府上竟然來拜訪了,這還是結拜後的第一次,等他走到大堂看見一臉嚴肅的褚回時,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誰知道這人開口說的話卻是尋常不過,平白的表情這麼嚴肅作甚,害他以為是多重要的事。

褚回想了一夜,才算是找到了方法,她見到羅稹後就直奔主題:“羅大哥,我來往於縣中,家離得遠了實在不便,所以想在這縣中置辦一個小院,又不清楚此中行情,這才來打擾”

“不知三弟想在哪裡落腳,愚兄不才,家中尚有些產業,這房子的事就交給我吧,也算我這個大哥的一番心意”羅稹隨口就應了,雪中送炭之事他非常樂意為之。

“羅大哥若是這樣講,那我還是去托人打探一下吧”褚回一聽羅稹這樣的話,就不想再浪費口舌,她頹然的起身,早知道還不入去外麵多找人打聽一下。

“三弟請留步,性子怎地這般急,若你覺得過意不去,便依你,該怎樣就怎樣”羅稹連忙出聲把人留住,這褚回今日怎麼有些反常,三言兩語就要離去,也不給人轉寰的時間。

“那便勞煩大哥了,不知一般的小院需要多少銀兩,今日能否辦妥”褚回盤算過她那一百多兩銀子相當於現代十幾萬人民幣,雖不熟悉這小城的房價,但也可以估量一二,希望不會相差太多。

“巧了,我羅府邊上剛好有個空置的院子,若是褚弟滿意明日就可搬進來,這銀子我可以收,但是兄弟之間再計較利益的話,我羅某人可做不出這等事來,我這就差管家來問一下入手價多少”

羅稹著人給褚回上茶,然後喚了小廝去叫管家來,已經熟悉自家少爺套路的羅府管家,幾個眼神間就懂了那隱晦的暗示:“李叔,我記得你和父親提起過,在後巷買了個小院,如果沒記錯的話,當時是不是一百零八兩紋銀入手的”

管家李叔凝眸作思考狀,然後像是想起了般開口答道:“回二少爺,確有此事,當時隻為方便你讀書,後來你考中秀才後就一直擱置著,眼下你是否想搬去那裡”

羅稹聽到想要額答案,擺手示意李叔退下,他回過頭來:“三弟這下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