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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中叮囑道:“你先回去休息,今晚彆開窗彆開門,如果被選中值夜,你應該知道該怎麼逃生吧?”

許浩點點頭,擔憂地看著她,“白姐,那你...彆去吧?鬱哥這麼厲害一定會沒事的。”

白甜沒有回話,怕自己後悔裹緊大衣紮入大雪中,朝著村長家快步跑去。

村長死了,可村民們還是沒人點燈,幾位年紀大的老者立在黑暗中似乎在討論著什麼。

人群中間,鬱千城被捆了手腳不能動彈,他神色自若和老者的焦急不安不同,他仿佛立身事外,神遊天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白甜不敢輕舉妄動,趴在圍牆上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屋裡的動靜。

村民們一個個都披著黑袍,藏身與黑暗中,他們交頭竊耳低聲嘀咕著。

“為什麼村長會死,死的不應該是...”

“這會不會意味著咱們也會...”

“彆瞎說,聽王伯的。”

“王伯,你說怎麼辦?您年紀最大吃過的鹽比我吃的飯都多,您來當村長最合適不過了。”

“不是選誰來當村長的時候。”立在院中的老者將拐杖用力一敲,村民們停止交流,安靜下來。

“現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老村長為什麼會死。”

老者拄著拐杖一步步挪到鬱千城的麵前,“聽他們說,你來拜訪村長?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找他乾什麼?”

他眼中蹦出一抹厲色,“說,是不是你殺的村長?”

鬱千城輕笑著嗬了一聲,“我殺一個老頭乾什麼?”

“我找他不過想問問祭品的事。”他如鷹般銳利目光盯著老者皸裂臉皮,“他在我來之前就死了。”

鬱千城立在寒風中,高大身軀宛如一堵牆砌在院中,縱使村民如何言行逼供,他也不為所動。

“屍斑屍僵都已出現,他死亡時間是昨晚淩晨後。”

“我想是誰殺的,王伯你很清楚吧?”

老者被他目光盯得不由後退兩步,勉強穩住身形,言語間不由自主地帶著顫音。

村民們有位年輕氣盛的青年站了出來,“王伯彆聽他瞎說,一定是他殺的村長,殺人償命咱們不能放過他。”

他從牆邊柴垛裡取出一把斧頭,斧刃襯著月色散發道道寒光,青年雙臂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斧頭就會劈在鬱千城的頭上。

千鈞一發間,白甜從圍牆上跌下,顧不上摔疼的屁股,護小雞般護在鬱千城的前麵。

“等一下。”白甜望著鋒利斧刃,咽了咽口水。

“可以讓我看一眼屍體嗎?”

老者渾濁眼睛在她身上來回瞟了幾眼,輕咳一聲,身邊村民讓開道,露出躺在雪地裡那具早就凍僵的屍體。

借著月色,白甜勉強看清,村長乾枯瘦弱的身軀被人扭成麻花,從頭到腳沒一塊完好肌膚與筋骨,鮮血四濺有些甚至濺到遠處牆壁上,屍體破碎頭顱被人開了一個小洞,腦漿混著鮮血緩緩從洞裡湧出。

村長雙手舉過頭頂,扭曲撕爛的嘴巴大張,口腔中牙齒紛飛,有的沒入嗓中,有的淩亂散在雪地裡,他雙腿彎曲,似跪非跪。

很顯然,這麼扭曲的屍體人力根本不可能做到。

有一股不可抗力將他頭腳握住,像擰毛巾般擰成麻花狀。

“鬱千城看著身強體壯的,但他的身體你們也看到了五步一口血,虛弱成這樣能將人擰麻花,你覺得單靠他的力量可能做到嗎?”

死在這個副本的玩家們,脖子都被擰成麻花狀,村長雖然沒被燒,但論屍體的完好程度確實幾人中最慘烈血腥的。

如果鬱千城沒有估錯,那麼村長和蔣童都死在昨晚,會是她嗎?

想到這,白甜穩住心神,“昨晚鬱千城和我都在值夜,沒有作案時間。”

“你怎麼知道?他要是趁著你們睡著,偷偷溜出來殺人也是有可能。”

明明命懸一線,鬱千城卻絲毫不急,他透過烏黑發絲看著站在麵前還沒到他%e8%83%b8口高度的女人,喉結輕動,黑如墨般平靜眼眸湧起滔天巨浪,天地間在那一瞬間仿佛隻能聽見她溫暖堅定的嗓音。

“不是他,是燈下女人。”白甜堅定地直視著眾人,目光略到王伯時堪堪停下。

“她出來了。”

“昨晚我們也有一位記者死在宿舍樓裡,他死前跟我們說缸裡有東西爬出來了。”

一石驚起千層浪,村民跟炸了鍋似的,“不可能,她怎麼可能出來了?”

“王伯...你有辦法嗎?”

“她出來了大家都得死。”

原本還囂張的青年踉蹌跌坐在雪地裡,手裡斧頭哐當掉在地麵上,他蹬著雙腿連滾帶爬的爬到王伯腳邊拽著他的褲腳,哭著說:“王伯,救救我。”

短短幾分鐘院裡哀聲一片,部分村民連聲招呼都沒打,慌慌張張披著黑袍跑回家裡,有的鞋子跑掉了都不敢撿,緊鎖大門死活不敢再出來。

王伯閉上眼,“彆聽她胡言亂語,她才來村子幾天啊,村長就是他殺的。”

說完,扯過繩子還想把鬱千城綁的更緊一點。

白甜見他故意咬死村長是鬱千城殺的,明白王伯是想穩定軍心。

“三天,給我三天時間。”

白甜攥緊手掌,指甲刺破掌心,點點血液滴落在雪地上宛如一朵朵豔麗綻放的梅花。

“你們不是還需要我們做祭品嗎?給我三天時間,我們把祭品做出來。”

趴在地上的青年擦了擦鼻涕,興奮地從雪地站起來,“是啊,做完祭品我們就沒事了。”

王伯沉思片刻,終於鬆了鬆口,“好,那你回去吧,

三天之後做不出來祭品,就彆怪我們...”

他沒繼續說下去,而是讓手下把鬱千城捆結實點,鎖在柴房裡。

“不行,沒有他我一人做不完祭品。”白甜張開雙臂,絲毫不動,“反正村口大門也鎖上了,我們根本出不去,就算他逃出去也是死,這點你比我清楚吧。”

王伯灰白眼球轉了轉,抖動著鬆垮皮膚,露出一抹詭異笑容,“才第二天,白記者真是聰明。”

他拄著拐杖走到白甜跟前,“既然如此,那老頭子我就靜候佳音了。”

說完,擦著她的衣角走了出去。

待王伯走後,其餘村民也紛紛跟在後頭,三兩成群披著黑袍匆匆消失在黑夜中。

白甜鬆了口氣,腳下一軟,險些沒站穩摔下去。

她後怕地拍著%e8%83%b8脯,解開繩索,拉著他的手腕就準備回去。

鬱千城反手握住她的手掌,暖意順著手掌渡滿全身驅散她身上寒意。

“不能再出去了,我們今晚就留在這。”

第15章 點燈村15

雖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但直覺告訴她此時再回去恐怕凶多吉少,下意識地聽從鬱千城的話。

二人繞開屍體,走回屋內,坐在桌前。

鬱千城將板凳擦拭乾淨,拉著她坐了下來,“疼嗎?”

白甜沒反應過來,“啊?”

他指了指牆頭,白甜笑著搖搖頭,“早就不疼了,我皮實的很。”

想著在她來之前,村民可能會對他動刑,緊張的圍著他繞了一圈沒看到明顯外傷,“他們隻把你捆起來沒動粗吧?”

“沒有。”

聞言,白甜放寬心,好不容易找到個隊友再讓村民給弄死,那她接下來不得歇菜嘍。

村長家裡亂糟糟的,可能是先前村民進來翻了一通沒找到線索,這才把鬱千城綁起來逼問。

屋裡沒有照明工具,黑漆漆一片,疊好擺放整齊的床單被子被扔到地上,就連放在窗台邊緣的盆栽也被人推倒,土壤灑落一地,整個屋子連個下腳地都沒有。

“你...”

“你...”↓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兩人同時發言,氣氛有些微妙。白甜尷尬地摸著鼻頭,“你先說。”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她總覺得回頭找他之後,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就像是獵犬盯上獵物的感覺,炙熱,堅定。

還有就是,自從鬱千城給了她手鏈之後,在她眼裡,他是毫無偽裝的,被這樣一張精致無暇的臉盯著讓人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白甜低下頭搓著衣角,用美色攻擊她也太犯規了吧,她才不想承認自己是怕失去一位翹屁猛男隊友才來救他的。

薄唇輕啟,嗓音醇厚,似墨般烏黑眼眸看著女人頭頂上的發旋,“你很怕我死?”

“是。”白甜回答得十分誠實。

“為什麼?”鬱千城低著頭嘴角帶著笑意。

白甜歪著頭想了想,“身材好,有原則,很聰明,而且你不討厭我。”

原主本是個人見人嫌的體質,可從進遊戲以來,鬱千城是唯一一位不受劇情控製厭惡他的人。

“討厭?”鬱千城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漏出一絲疑惑的神情,“你說紀長澤?”

他嗤笑一聲,“你覺得他現在還討厭你?”

白甜不解,“不是嗎?”

鬱千城沒有回話,從懷裡抽出一包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你之前過副本也這麼勇嗎?”

縷縷白煙從他指縫間流出,不喜煙味的白甜微微皺眉,“我真是第一次進遊戲,隻不過喜歡看無限文而已所以懂得多點。”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無限流文,他要是出去後一查發現沒有會不會覺得自己在騙他?哎,還不如承認不是第一次進副本好了。

見她皺眉,鬱千城不動聲色掐滅煙蒂,點點星火消失在掌中。

看到這一幕,白甜不由替他感到手疼。

“也是,無知者無畏。”鬱千城丟掉香煙。

他問:“怕死嗎?”

誰不怕死,白甜乖巧點頭,一副這麼蠢得問題還用問的表情偷偷瞄著他。

“怕死,還在晚上出來救我?”

“你也會對彆人這樣嗎?”月色皎潔,他一半臉頰藏身於黑暗中,嘴角帶笑卻給人疏離冷漠的錯覺。

“不是,你是特彆的。”察覺到這句話說的有些曖昧,白甜斟酌道,“我們是隊友,所以你是特彆的。”

鬱千城眯起眼睛,宛如鴉羽般濃密睫毛輕輕閃動,他從懷裡抽出香煙,想了下放了回去。

氣氛再次微妙,尷尬。

“許浩呢?”鬱千城問。

“哦,我讓他待在宿舍彆出來...他...”

白甜話沒說完,隻聽一陣急促敲門聲響起,院外大門微動,熟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白...白姐,你和鬱哥在裡麵嗎?我來找你們了。”

白甜起身準備開門,手剛放到門把上又垂了下來。

她站在門前,擰眉,“你為什麼要舉著燈找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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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後,屋外就沒人活動了,就連王五也隻是匆匆點燃路邊燭燈迅速回家。

許浩回到宿舍,大廳裡氣氛低沉,在座的每一位玩家都死氣沉沉的,甚至還有幾位女玩家埋著頭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