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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親移植了殺死母親的記憶,記憶中我的父親親手掐死了我的母親,但我父親的意識一直抵抗著那段被植入的記憶,導致他陷入了混亂,再加上遺傳病的催化,才讓他變成了一個瘋子。

“這是亞爾科夫想要的效果,軍部所有人、包括我父親的親信都相信了這個謊言,但他們並不知道我的父親還有清醒的時候。”

“但也不算是完全清醒。”

他問沈囂:“你去過玻璃花房。”

“嗯。”

“那裡有一截斷木,木頭的味道和我母親的信息素一樣,我的父親聞到木頭的味道,就會從錯亂的記憶中恢複神誌,然後把我拉到身邊,不知疲倦地重複著戰役最後的慘劇。”

“天狼被格式化,亞爾科夫控製住駕駛艙,我的父親被帶上了限製器,親眼看著他們殺死了我的母親。”

alpha無法保護自己的omega,眼睜睜看著愛人死亡,他們之間的紐帶被扯斷、碾碎、瓦解,心跳與記憶瞬間清空,這才有了植入假記憶的機會。

親眼看著愛人被殺死的痛苦不亞於親手殺死愛人的痛苦,就算是再強大的alpha也無法護住自己的愛人。

麗莎死亡的那一刻,原灼的靈魂也與她一同離開了,隻剩一具無意識的軀殼行走世間。

瘋癲時瘋癲,渾噩時渾噩,半夢半醒時,一遍遍向原澤,訴說麗莎死亡時的場景與痛苦,讓他對自己保證,不會重蹈覆轍。

年幼的原澤在經曆母親離開和父親瘋癲後,沒有一絲喘熄的機會,又被迫接受殘酷的真相,他那時還不明白AO之間的綁定關係,但在父親一遍遍的怒吼與悔恨中,他也隻能一遍遍向父親保證。

保證不重蹈覆轍,保證不會再讓詛咒延續下去。

回憶到這裡結束了,原澤直起後背,從沈囂肩膀上離開。

沈囂回頭看他,隔著薄薄水霧,望見了眼底的痛苦與掙紮。

即使走出了輪回,過去的記憶也依舊如跗骨之蛆一般,烙印在他們的身上,這是跟隨他們幾十年的靈魂烙印,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消解的。

原澤的手掌放在沈囂的%e8%83%b8口上,感受著他的心跳聲,讓氣息不那麼慌亂。

“第一次跳海,我知道你是假死,但這一次我真正體會到了父親的絕望。”

在幻境、在末世、在千年前的古藍星,加入破冰基地的沈囂確確實實死去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原澤目睹了那一切,他看著希望如何消失,感受著溫熱的身體從冰冷到腐爛,經曆了連沈囂都不曾感受過的絕望。

這觸發了他記憶中陳舊的傷。

清冷的鬆香接納著空氣中苦澀的氣味,纖長的手指輕輕搭在寬厚的手背上,沈囂不善言辭,用他的方式安撫受傷的狼獸,而狼獸也展現出了驚人的恢複能力。

“我知道我最近的狀態不對。”原澤手掌收力,將人帶進懷裡,沈囂的肩胛低著他的%e8%83%b8膛,摩攃處升起一片火花,乾澀的喉嚨也染上了情[yù]。

“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會調整好的。”

狼獸懇求的語氣令伴侶心軟,沈囂點點頭,允許原澤再黏自己一段時間,但等他轉過身,看到可憐兮兮的狼獸,卻從他的眼中感受到了強烈的占有欲,像是要把他拆入腹中。

果然,大尾巴狼再可憐也還是大尾巴狼。

沈囂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得更近些。

原澤原本想壓製欲望,但沈囂主動,他自然不能拒絕,於是順著他的邀請,%e5%90%bb了上去。

曖昧與情[yù]在糾纏中拉扯放大,兩人難舍難分,火熱的手掌繞過%e8%83%b8口,沿著磨人的腰線一路下移。

就在粗糲的指尖將要掐住花枝的刹那,沈囂一把推開了原澤。

上一秒溫存,一下秒冷淡,原澤還沒反應過來,一道雷又劈了下來。

“我懷孕了。”

原澤瞳孔緊縮,目光在沈囂的麵頰和水麵下的小腹來回移動,徹底愣住了:“什麼……時候。”

“上個月。”

上個月……原澤想起來是哪次了:“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忘了。”沈囂那天吃完飯後,和原澤商量起去古藍星的旅程,加上反應不是很明顯,就想再等一段時間看看,拖著拖著就到現在了。

“我、這……你……”原澤形容不上來此時的心情,伸手小心翼翼摸了摸沈囂肚子,腹肌確實沒有之前明顯,但他以為是自己飯做得好,沒想到這麼快又……

“那、那你有什麼想法嗎?”原澤語無倫次。

沈囂壓低眉頭,凶巴巴地說:“給我管好你的**。”

原澤立刻並緊腿:“還有其他的嗎?”

沈囂想了想:“其他的之後再說。”然後往原澤身上一靠。

原澤還處於飄忽狀態,連抱人的姿勢都忘了,僵硬著充當靠墊。

沈囂見他僵著,冷聲說:“你是不喜歡嗎。”

聞言,原澤立馬回神,把人摟進回來,蹭著他的發梢:“怎麼會,我是怕你辛苦。”

“是有點,畢竟有兩個。”沈囂摸了摸肚子。

原澤又挨了一記雷劈:“兩個。”

“嗯。”沈囂眯起眼看著罪魁禍首。

原澤心虛得要死,他真沒想過會有二胎,他真該死。

“我明天就去結紮。”

沈囂哼了一聲:“你先管住現在吧。”

“管得住,肯定管得住。”管不住也得管,原澤不敢越過雷池半步。

沈囂看著被按下去的欲望,心情大好,起身走出浴池,對憋到發脹的大尾巴狼說:“解決完了再出去。”隨後離開浴室,耳朵根子終於清淨了。

原澤心裡五味雜陳,低頭罵了一句臟話,一邊疏解,一遍默念:我真該死。

359、

七月下旬,盛夏天,烈日炎炎。

軍部會議室。

再過兩天就是新生入學的日子,前期特訓的日程表已經製定好了,但入學考核的測試細節還有待打磨。

原澤為了儘快將方案完善,一大早就把負責人員喊來開會。

負責人員們也不是第一次開這樣的大會,但今天的會議廳卻被一股低氣壓籠罩著。

元帥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原澤自己也注意到了,但說不清原因出在哪裡,就是心情莫名煩躁,可能是“病”還沒好吧。

會議開始後,原澤按照測試順序,和相對應的負責人商談細節優化。

整個過程十分順利,臨近中午,會議便進行到了尾聲。

項目工程師正在總結考核中所用到的虛擬技術,原澤的注意力放在建模圖像上,手邊的光腦突然震了一下。

原澤低頭掃了一眼,是補課班老師發來的信息。

自從上個月得知沈囂懷孕之後,原澤清空雜念、寸步不離守著沈囂,一天二十四小時沒有一秒鐘是分開的,甚至連開會都要在陪在他身邊。

沈囂自然是忍受不了的,於是沒過幾天,便開始給原澤強製戒斷。

他在幼兒園附近找了一家成人補習班,學習文化知識,打算一年後參加升學考試。

原澤知道後,想給他安排網課,在家上課,但沈囂堅決要去線下,說什麼都不讓他跟著自己。

兩人僵持了好幾天,最終還是以原澤的退讓收場。

但沈囂也答應,如果之後出現強烈的孕期反應,會把線下課換成線上。

原澤上周送沈囂去學校的時候,和老師打過招呼,讓他們幫著多關注沈囂的狀態。

所以老師發來信息,大概率和沈囂的身體有關。

工程師總結完畢後,原澤立刻結束會議,查看信息,當看到“身體不適”四個字後,顧不得其他事情,旋即起身,向門外走去。

“元帥,科研院發來新項目報告,請問——”

“和白副官彙報,所有會議推遲一天。”

話音未落,原澤已經走出了會議室,剛上任的文官一頭汙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思▂兔▂在▂線▂閱▂讀▂

白霄雲正好完成記錄,走過來拍了拍文官的肩膀:“報告交給我,會議往推一天,元帥今天有其他工作。”

“什麼工作。”小文官還沒反應過來。

白霄雲意味深長:“很重要的工作。”

——

半小時後,原澤以最快的時間趕到公寓。

信息上說,沈囂是在十點半左右突然身體不適,並且拒絕去醫院,執意要回公寓休息。

老師沒辦法,隻好先給原澤發信息,再送沈囂回家。

原澤推開門前,已經做好了要送沈囂去醫院的準備,但開門後,迎接他的是一陣沉默。

空氣中的信息素沒有任何變化,玄關處沒有多鞋,原澤走進臥室,沒有看到沈囂的身影。

這顯然是哪裡出了問題,他裡裡外外又找了一遍,再次向學校核實經過,確認沈囂的確回到了家中,但屋裡根本找不到人。

一個不妙的念頭在他心中升起,原澤擔心沈囂遭遇意外,立刻釋放精神力尋找他的位置。

就在這時,臥室裡突然傳來了異響。

原澤飛奔過去,確認聲音從衣櫃傳出,二話不說打開櫃門,一隻團緊的圓球出現在眼前。

衣櫃裡放的是原澤的衣服,而此時他的外套、襯衣全部脫離了衣架,在精神力的強製作用下,團成一團,包裹著“始作俑者”。

原澤伸手拿開最上麵的軍裝外套,清新的空氣湧進衣櫃,小貓抬起鼻尖,因缺氧而燥熱的麵頰漸漸恢複正常,再次進入夢鄉。

原澤鬆了口氣,彎腰坐在衣櫃另一邊,擦乾沈囂額頭的汗珠,釋放更多的信息素,滿足他的需求。

處在孕期中的Omega需要alpha信息素的安撫,才能保證自身激素穩定,胎兒正常發育,這是正常的孕期反應,但也分輕重程度。

程度較輕,信息素香水就可以完成安撫。

程度較重,可能需要alpha時時刻刻待在身邊。

原澤希望沈囂可以多依賴他一些,但他對信息素的需求越多,也意味著第一次懷孕所承受的痛苦越多。

這令原澤想起了監控中的畫麵。

空闊的白色房間,無數針管和藥瓶,惡毒冰冷的目光……它們折磨著虛弱單薄的黑發Omega,沈囂的輾轉與驚醒也成了他的噩夢。

痛苦的記憶往信息素中增加了一絲苦味,窩在衣服裡的小貓哼唧了一聲,原澤立刻驚醒,回到現實,調整好狀態,諵碸安撫Omega的情緒。

沈囂處在半夢半醒之間,他似乎知道原澤就在身邊,但睜不開眼睛,隻好用腳踢了踢衣服。

原澤注意到身旁的動靜,拿開沈囂身上的衣服,才發現他的鞋還穿在腳上,怪不得玄關是空的。

他把沈囂的鞋脫掉,再連人帶衣服一起抱進懷裡。

“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沈囂又哼唧了一聲,拉著他的外套往%e8%83%b8口鑽,粉白的唇瓣打顫。

“冷…好冷……”

原澤緊張起來:“哪裡冷?”

沈囂聽不見他的聲音,一個勁兒的往他身上靠,嘴裡重複著“冷”,身體也縮成了一團。

這確實是畏寒的表現,但室內溫度正好,沈囂的體溫也沒有任何異常,如果他的感覺沒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