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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椅不太方便。

“不用,你抱著我,不方便抱女兒。”沈囂把輪椅換到山地模式,這樣就不會顛簸了。

兩人往山洞深處走,走到二十米的位置,牆壁兩側出現了監控和兩把被破壞的掃描槍,槍是老喵子安裝的,破壞肯定是三七乾的。

此時,山洞深處的笑笑和三七也感應到了兩人的靠近,但並沒有要離開山洞的想法,他們手中有不能停的事。

穿過監控範圍,前麵出現了一條岔路,沈囂手中的定位器突然響了一聲,右側牆壁亮起燈,一條蜿蜒的小路順著燈光向裡延伸。

兩人跟隨燈光走到儘頭,就是核心服務器的所在地。

“爸爸。”

聽到洞%e7%a9%b4外麵傳來腳步聲,笑笑立刻從山洞裡跑了出來,她的身後還跟著一隻灰蒙蒙的大貓。

沈囂看到灰撲撲的豆丁朝他跑來,立刻彎下腰把笑笑抱到腿上。

“嗚嗚——”笑笑和爸爸分彆了二十多天,一回到沈囂的懷抱,忍不住掉下金豆子,“想爸爸。”

“爸爸也想笑笑。”沈囂拍拍女兒的後背,用袖子給她擦臉。

笑笑在山洞裡躲了三天,身上臟兮兮的,但頭發很整齊,肚子也圓圓的,雖然落魄了些,但也沒受委屈,三七照顧得還不錯。

笑笑埋在沈囂懷裡哭了一會兒,緩了過來之後,吸著鼻子問:“爸爸的腿是不是又受傷了?”

“休養幾天就好,不礙事。”

“那天上的小動物回家了嗎?”

沈囂抬頭看向原澤,讓他接話。

“還在天上,等再過段時間,我們一起送他們回家。”原澤蹲下`身,摸了摸笑笑的腦袋。

“那笑笑可以一起去嗎?”笑笑眨了眨眼,金豆子不往下掉了。

“可以,我們一起去。”原澤順勢把笑笑抱進懷裡。

笑笑本來還想問小動物的事情,但看到原爸爸陌生的樣子,頓時愣住了:“爸爸怎麼變樣子。”

原澤也愣住了,這個解釋起來並不難,問題是從哪裡開始解釋……

“人呢,怎麼還不進來?”默默在洞%e7%a9%b4裡工作的三七實在忍不住了,“都給我進來。”

小精靈的聲音救了原澤一把,他打算回去再解釋換臉的原因,但進入洞%e7%a9%b4之後,三七的下一句話瞬間讓他無地自容。

“喲嗬,不裝嫩啦,你之前那張臉做了不少醫美吧,換回來不心疼嗎。”三七賤嗖到了極致。

原澤第N次想把這個機器人給拆了,但在笑笑麵前還要保持微笑:“沒有醫美,隻是用了新技術。”

“什麼新技術能返老還童啊?”三七才不信嘞。

“回去再告訴你。”回去就拆了你。

沈囂在一旁憋笑,笑完之後,目光轉向麵前碩大的機器。

機器的體積大概在3m×2m,外形類似發電機,後方有一麵巨大的信息轉換屏,這顯然就是老喵子的核心服務器。

“破譯了嗎?”沈囂問。

“當然,這東西不愧是老喵子的底牌,信息量大的嚇人,星盜近百年的研究成果全都在這裡,還有不少和帝國往來的信息。”三七有件事想不明,“但他是從哪兒搜集來這麼老些資料。”

老喵子留在星盜網絡裡的東西絕對不是一條密令那麼簡單,外太空和星盜航艦裡應該還有不少能對接到這裡的信號采集器,他的眼線分布在星海的每個角落。

“他是星盜首領,能收集到這些信息並不奇怪。”

三七驚訝了一下,指著那麵信息轉換屏說:“怪不得裡麵的東西印了星盜的標誌,原來是他搞的鬼。”

“什麼東西?”

三七走到屏幕旁邊,按下石頭按鈕,屏幕上升到最高處,露出一麵合金暗門。

暗門的密碼已被破譯,輸入後暗門自動打開,沈囂走了過去,裡麵一間原始的木房子。

房子裡裝載了老喵子最重要的東西。

第295章

沈囂轉動輪椅, 進入木屋。

這是一間非常狹窄的屋子,整體不到十平方米,正中間放置著一台與木屋格格不入的封閉銀櫃,它的外形形似棺材, 但比棺材規整, 表麵沒有任何的花紋和裝飾,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除此以外, 木屋裡沒有再擺放任何陳設, 而另外三麵牆上掛滿了黑白照片, 令這間屋子看上去更像是一座靈堂。

沈囂看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張照片, 那是一位年輕和煦的女人。

她的名字是瑪瑞安.華莎(~~—FD0012.11.21),職業是醫生。

照片下方有一句話:“願遠離紛擾, 願有一雙看不見傷痛的眼睛”。

旁邊那位長滿絡腮胡的笑眼大叔名叫陳維斯,他的生年同樣不詳,卒年與華莎一樣,是FD0012.11.21, 職業是機械發明家。

下方的話是:“為什麼一定要踩著他人的屍骸才能攀登到高處, 科技不是掠奪手段, 請不要亂動我的發明。”

再往後是一位麵容嚴肅的女人, 同樣生年不詳, 卒年為FD0012.11.21。

她是一位思想家、理論家、政治家。

她想說:“資本與強權是自由路上最大的阻礙。”

她的旁邊男人有一雙道儘滄桑的深邃眼眸, 生年不詳, 卒年依舊是FD0012.11.21。

他是一位孤獨的旅行者, 座右銘是“自由與夢想長存!”

……

FD是星海的紀年方式,FD0001.01.01換算成星曆, 應該是2960.01.01,這一天是星海誕生的日子, 但這套紀年方式隻延續了12年,便結束了。

短短十二年的曆史連星盜都不記得,更不用說聯邦與帝國了,他們對星海的了解是從掠奪開始,完全不知道曾經有一批人主動來到荒蕪之地,想要在這裡建立自由的國度。

而那個時候的聯邦和帝國都處在高度膨脹期,科技是他們強大自己的唯一手段。

但要想擁有科技,除了人才,還要資源,於是在建立了高牆之後,掠奪便成為了常態。

一切能謀取利益的事物,都是他們想握在手中的資源,各方追逐利益,內鬥從未停止,這一點上他們與星盜並無區彆。

而當資本積累達到一定高度,階級區分越發明顯,“自我之下等級森嚴,自我之上人人平等”這樣的概念無形存在於所有人中,底層人的空間被壓縮,平凡的生命被視為敝履,“平等”與“自由”成了最不值錢的口號。

也正是這樣的大環境,孕育出了一群無力改變、卻又對真正的自由抱有深深渴望的人。

他們所認為的自由之地並非是法治之外的混亂之地,而是一個人人平等、無拘無束的世界。

他們來到星海,想要實現理想中的世界,但理想與現實之間仿佛有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他們嘗試在鴻溝之上架起橋梁,卻在短短的12年後,跌入了無儘深淵。

這一切的問題究竟出在了哪裡?

木屋最中間放著一張清晰的規劃圖。

思想家、創造家、旅行家、醫生……他們將自己能做的事寫在上麵,用自己微小的力量來打造這個自由的國度,他們沒有想過一蹴而就,而是從零開始,慢慢搭建橋梁,由一個小小的房子,到一棟樓房,再到城邦。

規劃圖下方寫著加入自由之地的唯一準則。¤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們懷揣著對自由的向往而來到此地,承諾以尊重為前提,不傷害他人生命,不侵犯他人權益,與人為善,與己為善,共同建造理想之地。”

短短一句話,足以證明他們不是為了一己私欲而搭建星海,這份規劃或許有不足之處,但如果來到這裡的人都秉持著“ 與人為善,與己為善”的原則,自由之城絕不至於短短十二年就結束。

“問題究竟出在哪裡”、“問題究竟出在哪裡”、“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木屋的牆壁上刻滿了這句話,刀痕經過百年,依舊清晰可見,老喵子被關在這裡的每一天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但那個時候的他尚且年幼,在他人的蠱惑下無法看透真相,於是隻好在腦中一遍遍回溯城邦建立的過程,一遍遍回想混亂發生時的場景……但他思索了十餘年還是沒有得到答案。

最終,他在見證貪欲與掠奪後,恍然大悟。

自由是夢想,欲望是現實,人最終會回歸現實,被貪婪欲望驅使著,走上一條重複之路。

他被欺騙,他們都被欺騙了,那些來到自由之地的人,從來沒有想過遵守守則,他們是逃難者,而不是建造者。

於是,老喵子決定複仇。

木屋中間的銀色棺材埋葬了他們的理想,也成為他複仇的開始。

沈囂將手放在銀棺上,冰冷的合金緩緩打開。

裡麵沒有任何精巧的構造,那無數的線路與按鈕組成了思想鋼印的總服務器,它保存了星海之中所有人的欲望,又在他們腦中留下了刻印,催促他們加快前進的步伐,在欲望的路途上越走越遠。

而已經死去的理想者們就在這間木屋裡,看著他們一步步走向滅亡,看著星海由繁榮到崩塌。

一切仿佛輪回。

老喵子達成了他的複仇。

但自由之地的破滅僅僅是因為欲望嗎,那消失十二年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沈囂沒有找到相關的記錄。

“以自由之名的城邦吸引了不少人的加入,但從規劃上的人員數量來看,他們並沒有建立合適的篩選機製,那些加入者中或許有人是抱有善意來到這裡,但後來者理解的‘自由’和他們存在出入,這是混亂的起因。”原澤沉聲說道。

“所以他們的設想並沒有錯。”

“自由與平等幾乎是所有製度追求的最高目標,這個想法肯定沒錯,但現階段是無法達到的,它有一個很重要的前提。”

“人的道德感需要處在一個穩定的水平線上。”

規則約束人的行為,想要在無規則且高度自由的環境下,避免混亂發生,就要求人的心中有一道標尺,這道標尺會代替規則約束人的行為和欲望,而沒有這道標尺,即使製定了規則,也限製不了欲望。

但就算人的心中有了這道標尺,隨著加入的人越多,標尺與標尺之間也會產生碰撞,位置也會發生改變,這些都是難以預料和控製的,除非設立一個規定的標準,來保證標尺的準確性,而這又與自由的命題相悖。

沒有矛盾的理想社會首先要解決人性問題,但人本身就是無解的。

理想主義者考慮了許許多多的事,卻忽視了人的複雜,這才是星海覆滅的真正原因。

而強大如聯邦、帝國,也無法真正實現自由與平等,千年以來,這都是一個無解的事情,但事物總是向前發展的,後人總會竭儘全力向理想靠近。

“你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沈囂問三七。

三七想了想,說:“我們的世界有上萬個不同的族群,但族群的劃分不是依靠血脈,而是信仰,每個小精靈成年之後,都會到生命樹下進行覺醒,覺醒之後,根據信仰去往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