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
“要不做一下?”原澤詢問。
“先去找笑笑。”沈囂現在進不了精神海,感應不到笑笑和三七的位置,心裡很不踏實。
“好。”原澤看向醫生,“我們有急事要處理,等回來再做檢查。”
張醫生拗得很:“不行,病人受的是輻射傷,現在沒有感覺,可能過幾個小時就出問題了,到時候救不回來命都得搭上,有什麼事能比命還重要嗎。”
“我們得去找女兒。”原澤直說了
“不——什麼。”張醫生愣住了。
“他的身體有我照顧不會出問題,等我們把女兒接回來再做檢查。”原澤趁他愣住,趕緊推著沈囂離開護理室。
“好、好吧。”張醫生看著他們出去,已經忘記自己要說什麼。
他以前是第三軍隊的隨行醫師,帶過歐笙,但對沈囂的印象不深。
昨天原澤推著治療艙進來的時候,告訴他,如果這位病人醒了,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他。
張醫生以為沈囂是聯邦派遣到星海的間/諜,掌握著特殊情報,所以才對他如此在意,沒想到兩人還有親密關係。
不對,親密關係不是重點,元帥什麼時候有女兒了!他剛才沒聽錯吧?
——
原澤帶沈囂離開治療室後,在路上把情況告訴他。
沈囂聽完也覺得奇怪。
三七最後傳給他的位置信號就在石頭林,那裡不存在磁場問題,信號肯定不會無故消失,如果找不到他們,隻能是有人在背後乾擾。
“一起去嗎。”
“一起去。”沈囂說完後,忽然想起了什麼,“先不去石頭林,回卡莎城,我想先確認一件事。”
“什麼事。”
“老喵子的身份有問題。”
——
4月14日晚6點,一艘銀白色機甲抵達卡莎城郊外。
原澤收起機甲,抱著沈囂從地下通道回到修理廠,發現修理廠的地下室已經被撬開了。
不僅如此,整個修理廠都被翻了個底朝天,大門和倉庫都有被破壞的跡象,明顯是有強盜來過。
但強盜如果抓到了人,也不會把修理廠翻成這樣,笑笑和三七肯定逃出去了,找不到人,隻能是信號出了問題。
而這個時候有能力對信號做手腳的,隻有老喵子。
出去之前,沈囂不想太招搖,讓原澤把他放到舊輪椅上,兩人一起去找老喵子。
黑窟還是離開前的樣子,臟亂的房屋、滴水的巷子、嘈雜的街道……因為電壓不穩,大家都呆在屋子裡沒出門,比以往的夜晚要安靜一些。
聯邦軍隊忙著安置礦星上的受難居民,暫時還沒有想好要如何處理黑窟,隻封閉了星域航線,讓他們不要離開,定時還會給黑窟發送食物,期間也沒有發生過爭執。
總的來說,大家的生活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但之後肯定會有所改變。
到達修理廠後,原澤推著沈囂去按門鈴。
正在天台上閉目養神的老貓子聽到聲音,起身走到玻璃前,打開窗戶,對樓下的人說:“sen上來,替身就彆跟過來了。”
已恢複正主身份的某替身一臉黑線,握著輪椅把手遲遲沒有鬆開。
“你在客廳等一會兒,我上去跟他聊。”
老喵子兩手空空孤身一人,肯定不可能對沈囂動手,估計也是有話想跟他說,才做了這個局。
原澤%e5%90%bb了%e5%90%bb他的發旋:“有事喊我。”
“嗯。”沈囂打開輪椅輔助器,獨自上到二樓。
綠眼趴在椅子上睡覺,另一隻白貓窩在貓爬架上,窗台上的花草搬到了桌上,對麵的木櫃上放著各式的茶壺,還有他送過來的茶葉。
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沈囂都覺得老喵子是個熱愛生活的人,雖然在黑網上乾著一些不法勾當,性格狡猾又奸詐,但總的來說不算壞,是個遊離在灰色地帶的人,所以從來沒有把他往星盜身上想過。
沈囂對他的猜測也是基於直覺,直到現在也沒有確切證據可以證明。
但對此老喵子並不打算狡辯,他直接攤牌了。
“你是星盜首領,對嗎。”
老喵子從陽台走進來,把手中的茶壺放到桌上,笑著說:“是我。”
第293章
“本來打算等你過來之後, 自己告訴你的,沒想到你已經猜到了。”老喵子搬開椅子,“也彆站著說,坐下說吧。”
椅子老喵子已經給他擺好了, 沈囂和以前一樣, 坐在他的對麵。
“也不算猜到,隻是感覺你還有其他身份, 而恰巧發生的事情又證明了我的預感。”他看向老喵子, “牢籠的消殺程序是你啟動的嗎。”
“嗯, 我離開之前, 在他們使用的網絡程序裡,留下了隱藏密令, 以備不時之需。”老喵子笑著說,“這條密令隻能使用一次,用完就會被發現,所以我一直沒有用。”
“不過去年年初的時候, 我想把它用在克魯魯身上, 後來得知你也想殺他, 就留到了現在。”
克魯魯就是華特的弟弟, 也是一切實驗的禍端。
“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星盜的一切我都知道, 畢竟我曾經是他們的首領啊。”老喵子的眼神淩厲起來。
沈囂直到今天才真正認識眼前的人, 心中五味雜陳:“所以這一切都是你默許的嗎。”
“與其說是默許, 不如說是無力阻止, 畢竟在很早之前,星盜就已經不在我的掌控之中了。”
沈囂:“不作為才會超出控製, 你既然能成為了他們的首領,就應該想辦法限製他們, 但你並沒有這麼做。”
在所有能調查到的有關星海的資料中,“首領”就像是符號般的存在,他沒有任何決策與作為,但星盜卻無比信任他,從未想過取代他。
這很矛盾,但如果將“他”換成一種符號或是思想,就變得非常合理,所以沈囂才會覺得首領不是人。
“我為什麼要限製他們?”老喵子的神情完全變了,他的眼中有一種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冷肅。
“星海最初又被稱為自由之地,來到此處的人,皆是不願被規則所束縛的自由人,既然是自由人,又怎麼會給自己或他人設計規則,我們所追求的是絕對的個體自由,唯有消除思想禁錮,人的價值才能得以實現,這便是星海最初成立的原因。”
掙脫規則的自由人來到星海,想在這裡找尋他們所期望的絕對自由,建立新的國度,但這真的能實現嗎。
“絕對的自由真的存在嗎?”沈囂也是不願被規則所束縛的人,但社會的構建離不開規則,沒有規則必然會引起混亂,混亂也必然導致崩塌,所以哪怕是最混亂的黑窟,也需要規則去平衡。!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很久。”老喵子平靜地說,“最初來到這裡的人,包括我的父母都在追尋絕對的自由,於是他們將這裡打造成了‘自由之城’,吸引了很多理念相同的人來到這裡。”
“在‘自由之城’建立初期,一切還算和諧,但隨著人越來越多,城市愈發混亂,就像在往一個有限的爐子裡,不停地塞木頭,木頭沒有空間了,就隻能擠在一起,摩攃、打架、起火,最後砰的一聲炸開,把一切燒成灰燼。”
“我的父母,還有最開始的創立者們很多都死在了這場大火中,剩下的人意識到了混亂的可怕,於是便萌生了建立規則的想法,但這與他們來到這裡的原因相背。”
“一旦製定規則,便要放棄絕對自由,相當於承認自己是被秩序拋棄的流亡者,他們不想做流亡者,又想要建立新秩序,於是想到了一個辦法。”老喵子冷肅的麵容陰沉下來,“挑選一個承載著‘自由’理念的首領,由他來背負所有違背‘自由’的罪責。”
“當時年幼的我成為了最佳人選。”
一百二十年前,星海在經曆混亂之劫後,活下來的幸存者在初代的孩子裡麵,挑選了一位能夠繼承自由思想的首領,由他來指引星盜未來前行的方向。
但實際上,這個孩子隻是一個沒有任何權利的傀儡。
他的工作就是坐在一間小小的木屋裡,閱讀星盜送來的規則,聆聽星盜關於未來不切實際的暢想,並忍受因欺騙而來到這裡的人的咒罵。
很快,真正的星海統治者們在這片荒蕪之地上創造出了新的生存法則,並成立了“星盜”組織。
競爭、生存、弱肉強食、階級壓迫……一切好像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理想終究是理想,現實終究是現實,現實無法更改,理想無法達成。
但年僅十二歲的夏克立並不明白這個道理,他認為人們是有苦衷的,於是認真執行著首領的職責,看著規則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一點點建立。
“交通規則限製了通行時間和順序,減少了橫衝直撞的爆炸事故;道德規則提醒人不能隨意破壞公物,盜竊與破壞得到的限製;職業規則要求人儘職敬業,混吃等死的懶人被迫認真……人們讓渡了一小部分自由,獲得了穩定的社會結構,這比買賣很劃算。”
“可我還是不明白最初的自由之地究竟為何崩塌,直到掠奪發生……”
規則限製了人的行為自由,卻限製不了人性,欲望無止無休。
“星盜掠奪的第一個對象,是在帝國邊境荒星上工作的探測隊,他們拿走了所有的物資,把探測隊丟在零下30度的冰窟裡,讓他們自生自滅。”
“星盜的第二個掠奪對象,是邊境星球上的一座山村,他們保留著原始的作息,現代物資少的可憐,但即使如此,星盜還是沒有放過他們,搶走了他們所有的東西,燒毀了他們生存百年的村落。”
無論富有,還是貧窮,隻要有利可圖,都會成為星盜的掠奪對象。
二十出頭的夏克立,每天都能聽到他們滿載而歸的故事。
從物資和營養劑,到裝備和探測儀、再有能源礦和武器,還有飛船和Omega……
“越來越多的人愛上了這種感覺,掠奪成了常態,但礙於能力有限,他們隻能在邊緣偷摸,直到聯邦和帝國的戰爭打響,星盜終於迎來了第一個發展高峰期,正式開啟了掠奪之路。”
戰爭期間,雙方邊境的兵力集中在遺骸黑海以及附近的星域,靠近星海的邊境防守薄弱,自然成為了星盜掠奪的首選。
等到雙方發現時,星盜再拿著手裡的人質威脅對方不許動手,一顆毒瘤就這麼發展起來了,沒有人再記得星海最初建立的原因,這裡與自由無關,已成為欲望與貪婪的巢%e7%a9%b4。
但夏克立這個承載著“自由之名”的傀儡卻並沒有被銷毀,因為星盜真正的組織者也在害怕,害怕哪天聯邦和帝國的艦隊會攻占星海,所以想留個替死鬼給自己擋刀。
而正是因為他們的擔憂和害怕,才讓夏克立等到了反擊的機會。
沈囂靜靜聽他往下說。
“我在星盜中雖然沒有實權,但順從了20多年,基本的信任還是有的,於是我趁他們無暇顧及後方的時候,在城市裡開設了一間學校,用來照顧他們的孩子,順便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