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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焦頭爛額, 航線上沒有監測到他們的船隻信號,反倒出現了星盜坐標, 於是懷疑他們另有所圖,連帶著雙方的通商交易也謹慎起來。

一些帝國貴族收到消息, 擔心星盜背信棄義,也有意減少了與他們的往來。

而這一切都在沈囂的原澤的預料之內。

那兩顆廢星的坐標是奧黛爾提供的,她本身在邊境有不少黑航線,又一直對提燈星區有提防,很快就鎖定到了幾條在正規交易路徑以外的航線,根據交叉點推算了幾個位置,把它們交給沈囂。

沈囂再讓北納去驗證,有聯邦最先進的探測設備為支撐,很快鎖定了可疑位置,再帶入對恐怖組織的追蹤,最終確認了軍火庫的位置,最後的爆炸也是他們派去的航船所為。

不過,形勢緊張並不代表教會和星盜會斷開合作,聯邦要是在這個時候逼近星海,他們還是會聯手。

聯邦最好的動手時間,是在北納公開身份之後,而這個時間還需要衡量。

當然,鬥獸場內部也要為外部局勢的變動作出調整。

客流量減少帶來的最大影響就是銷售額減少,星海中的各個鬥獸場都不得不進行裁員,留下來的員工也會適當降薪。

為了安撫大家的情緒,卡莎鬥獸場在周五傍晚,給所有恒星級的鬥獸士們開會,因為是內部會議,所以沈囂隻能一個人去,讓原澤在67層的花園餐廳等自己。

到了會議廳,體毛旺盛的大%e8%83%b8主管往台前一站,打開紅紅綠綠的ppt,開始給台前的員工們花式畫大餅。

沈囂坐在最後排的角落,一個字都不想聽,坐在桌上無聊地盤石頭。

考慮到有些選手晚上有對戰,會議不到一小時就結束了,主管全程都在重複患難與共,讓大家相信鬥獸場可以度過此次危機,但一個不把命當命的地方,反複強調“患難與共”四個字,多少有些可笑。

會議散場,沈囂有事想找繆沙聊聊,問他有沒有時間。

繆沙正好有空,兩人到拐角的吧台坐下。

“想聊些什麼?”繆沙問。

沈囂開門見山:“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離開聯邦嗎?”

繆沙先是一驚,然後打商量說:“可以不回答嗎。”

沈囂微笑。

“好吧。”繆沙自知打不過他,隻好妥協,不過在說之前,他先問起,“你也是從聯邦過來的嗎?”

沈囂點頭:“我不僅是從聯邦過來的,我還上過雙子星軍校,不過中途退學了。”

“這麼巧。”繆沙疑惑,“可是軍校不收Omega,你是怎麼入學的。”

“走關係。”

繆沙知道沈囂身份特殊,沒有多問。

“說說你來星海的原因吧。”

“那要從我在軍校說起了。”繆沙回憶道,“我是六年前從雙子星軍校畢業的,當時成績還算可以,能拿到直接的分配名額,但因為一些原因,這個名額最後給了彆人。”

“什麼原因?”

“我那個時候不太擅長和彆人交流,可能現在看不出來,但那個時候確實比較內斂,說得難聽點就是自閉,也跟家庭有關吧,父母之間交流少,時間久了,我也不太會說話,但是我不覺得這是個很嚴重問題。”

沈囂表示理解,他也不會說話。

“但我的老師認為沉默在作戰中是大忌,覺得我無法勝任那個職位,想讓我先去底層磨練,改掉不會說話的毛病,再幫我推薦合適的位置。”繆沙聳了聳肩,“可是我並不想改,於是回到家鄉,打算隨便找份工作混日子。”

“回家之後,我發現父母已經搬走了,隔壁鄰居說,他們各自都有新伴侶了,把舊房子留給了我,我沒有其他地方能去,隻能在那裡住下,那段日子其實過得還不錯。”

“再後來有個發小找我組隊,去荒原獵獸,我家就在荒原邊上,這樣的活動其實不少,一般都是研究所組織,他們會提供車輛、槍械、物資,打回來的野獸給他們用作實驗,算是低風險中回報,我就答應了。”

“但是……人的運氣一旦壞起來,就很難再變好。”繆沙神情苦澀,“裝備有限的我們在荒漠裡遇上了四階異獸,同時又遭遇了沙暴,等我再次醒來已經是一周之後,救援隊把我從沙子裡挖了出來,但我的同伴們全部遇難了,連屍體都找不到。”

“研究所的負責人希望我將事情經過說清楚,但我什麼都不記得,沙暴到來時,我們已經被異獸逼入了絕境,我和發小差不多同時昏了過去,根本沒有之後的記憶。”

“但他們還是懷疑我有問題,認為這次意外不該由他們負責,強行想讓我承擔責任。”

“我當然不同意,但等我出院的時候,通訊軟件裡全部都是辱罵信息,房子也被強行扣押,我的老師和同學們也在通訊中消失了,那個時候我很清楚,沒有人能幫得了我。”

他在事發後,也給荒漠管理處和軍部寫過舉報信,但全部都石沉大海。

胳膊擰不過大腿,繆沙清楚如果再和研究所鬥下去,那這條好不容易保下的命遲早也會丟了,於是拿著錢,擔下了所有罵聲。

最後無處可去他,在黑網上買了張船票,偷渡到曾經所厭惡的星海。

“說來也不怕你笑話,我在這裡過得比聯邦舒服很多。”繆沙說完經曆,瞬間放鬆下來,靠在身後的沙發上,喝了口啤酒。

“沒有人會指點我的性格,沒有人嫌我不合群,還有一份危險但穩定的高薪水工作,偶爾還能接受到一些美好的邀請,這都是我曾經無法獲得的,就好像人生重來了一樣。”

“那為什麼不考慮加入星盜?”

“性質不一樣。”繆沙還是理智的:“我雖然討厭過去的一些人和事,但對聯邦沒有仇恨,犯不著加入令一個組織,去進犯曾經的故土,我隻要有個容身之處就足夠了。”

他認識的大部分鬥獸場合同工也都是這麼想的,莎拉隻是小部分。

“那你知道莎拉來到星海的原因嗎?”

繆沙隻知道大概,“她的父母是勘測人員,一次外出任務的時候似乎注意到了獸潮的痕跡,便告知了管理層,但管理層沒有理會他們的請求,讓他們繼續任務,於是直接撞上了獸潮爆發。”

“之後,上麵派人下來救援,但位置有限,他的父母沒能坐上救援船,葬身在獸潮中,所以她對當時的管理層抱有很深的恨意,異獸反倒是附帶的。”

繆沙說完,又壓低聲音說道:“不過我聽說她去年給父母報了仇,不知道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隻有莎拉自己知道,但她當初加入星盜,肯定跟複仇有關,那雙眼睛即使被幻想蒙蔽,也儘是恨意。

沈囂又問了幾個熟麵孔的故事,大家來到這裡的理由各不相同,但也確實如原澤所說,都曾因某些事,對故土產生失望,無路可去,隻好來到了這裡……

對他們而言,混亂不堪的黑窟是唯一能接納他們的地方,曾經的流放之地似乎也萌生出了新的價值。

結束和繆沙的對話後,沈囂回到67層的花園餐廳跟原澤會和。

剛走進餐廳,角落處一盞錐形燈突然砸了下來,那裡剛好是原澤所坐的位置。

沈囂快步走了過去,掉下的錐形燈二次炸開,原澤護住麵頰,向外跑開,雖然速度很快,但腹部、手臂都被玻璃碎片劃傷,臉上也留下了一道很深的血口。

“怎麼回事!”正在前台核對賬本的飯店經理嚇了一跳,立刻讓服務員過去查看情況。

原澤事先也沒有任何察覺,燈是突然掉下來的,他不敢躲得太快,捂著傷口狼狽地躲到安全地帶,見到沈囂過來,又裝出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經理認出沈囂,急忙跑過來道歉,沈囂越過他和原澤,走到侍者身旁查看情況。

餐廳是去年才裝修完成的,不存在線路老化的情況,也不存在偷工減料的問題,侍者檢查發現,吊燈突然掉落時由因為連接處的電管突然爆開,但電管爆開肯定會引起短路,餐廳的其他供電並沒有受到影響。

“這也太奇怪了。”侍者懵了,這沒道理呀。

經理擔心沈囂生氣,先不管事故原因,跟他道了聲歉,答應明天出一份事故報告給他。∫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沈囂並不在意,說了句“沒事”,帶著原澤離開餐廳。

兩人知道這不是意外,也與餐廳無關,是暗中的那雙眼睛在針對他們。

有人快坐不住了。

第268章

回到酒店, 原澤問沈囂路上有沒有遇到其他事。

沈囂搖頭:“沒有,他應該隻是在針對你。”

“為了把我從你身邊趕走嗎?”

“也有可能是在警告我,讓我不要再破壞他的計劃。”

原澤手撕變態的想法到達了頂峰,又想跟沈囂打商量:“我們要不要換一個計劃, 你不去星海鬥獸場, 我們用其他的辦法炸——”

“不行,創生柱在他手裡, 我必須把祂拿回來。”沈囂堅持。

“好吧。”原澤已經試探過很多次了, 但沈囂的回答從沒有變過。

“你在樓上和繆沙聊了什麼?”

“聊他和其他人來星海的原因。”沈囂脫下`身上的外套, 坐到沙發上, 看著原澤,“你說的沒錯, 他們或多或少都對聯邦有所失望。”

“我能理解,製度永遠在不斷完善,永遠不會停止完善,我們隻能竭力把失望率降到最低。”

“那你認為星海有存在必要嗎?”沈囂所說的星海不是被星盜控製的星海, 而是流放之地。

“最早來到這裡的人, 是對聯邦帝國製度有異議的人, 也是不被容納的極少數, 成分混雜, 很多都具有反社會人格, 對當時的聯邦和帝國來說, 他們是定時炸彈, 所以他們的離開其實是被準許的叛逃,隻是沒想到幾十年過去, 他們真的把沒有資源的垃圾場發展成了一枚威脅更大的定時炸彈。”

“所以你傾向於銷毀。”

“摧毀它是因為它影響到了聯邦的安定,但不安定的因素是無法銷毀的, 銷毀一個,還會有第二個,並且無法保證第二個會比第一個好對付,所以我傾向於解救人質,把他們逼回角落。”

“你不怕他們再次壯大嗎?”

“比起擔心他人來犯,不如把時間花在自己身上,自身強大才是硬道理,完善體質也包含在內。”原澤見他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問:“你是不是擔心邊境打起來會波及到黑窟。”

“嗯。”沈囂在來到黑窟之前也認為這裡是個窮凶極惡的地方,但是活在生活在這裡的五年裡,他發現這裡的人無法用詞彙概括,對那些自願來到這裡的人而言,黑窟是他們的家。

沈囂想摧毀星盜,但並不想破壞他們的家。

“聯邦作戰不會波及到無辜的人,我們的首要任務是解決礦星上的人質,而且——”原澤說,“黑窟的生命力比你想象中頑強,隻要星盜不喪心病狂拉他們陪葬,這裡最多也就是變回秩序之前的樣子,幾十年之後也許會誕生出新的秩序和領頭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