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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始作俑者還常在度假區裡。

警衛隊隊長帶著人把度假區翻了個底朝天,餐廳、旅館、沙灘……連天上都找了一圈,還是找不到可疑人員的影子,氣得他咬牙跺腳,實在可恨又可惡。

又過了一會兒,沙灘上紅光熄滅,所有被困人員全部獲救,警衛員清點人數,確認沒有人員受傷後,將旅客送往其他地方度假村。

但在清點過程中,有一位平安旅店的遊客從頭到尾都在顫唞,警衛員問話也不出聲,直到清點結束,他才突然站出來撩開衣服,露出了綁在腰上的炸彈。

警衛員嚇了一跳,一看爆炸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稍稍鬆了口氣,趕緊叫來軍隊裡的拆彈專家,幫忙解除遊客身上的炸彈。

但炸彈上隻顯示了時間,沒有任何接口和引爆線,拆彈專家研究了一圈,除了倒計時的滴答聲,沒有發現任何引爆線和接口。

“原上將您看這怎麼辦。”

原澤餘光看了青年%e8%83%b8`前的炸彈一眼:“出不了事,你們安靜在這兒待著。”

他已經找到了沈囂的位置,現在距離二十四個小時,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差不多可以過去了。

警衛隊隊長見原澤打算往外走,趕緊起身:“您是打算去抓恐怖分子嗎,要不要我們——”

“不用。”原澤冷冷掃了一眼,“他不是恐怖分子,你們把沙灘上的工作處理好,就可以離開了。”說完,帶上披風,大步流星朝沙灘方向走去。

警衛隊隊長和身邊隊員還是一頭霧水,回頭看向遊客大街,遭受驚嚇的遊客已經被送往其他酒店,投影屏關閉,大街又恢複了安靜和諧的景象,如果不是被綁了炸藥的青年還在“嗷嗷”叫個不停,沙灘上好像壓根沒發生過恐怖襲擊,令人更加好奇罪魁禍首的目的。

不過襲擊隻是暫時結束,在確認罪犯落網之前,警衛隊隊長不可能離開沙灘。

原上將不讓他過去,那他們派個無人機總是可以的吧。

第201章

冬季的早晨來的很晚, 淩晨六點,天邊不見一絲光亮,暗沉沉的天空和大海相連,仿佛沒有邊際的黑洞, 深邃得能將人吞噬。

冰冷的海水拍擊岩壁, 狹窄陡峭的斷崖在風中瑟縮,溼潤的碎石與泥土令步伐變得沉重, 好像在阻止前行。

這裡太危險了, 沒有任何防護措施, 稍一不留神就會被底下深淵吞噬。

沈囂步伐輕快, 越過礁石,踩著細沙碎石走上斷崖。

衣擺在海風中獵獵作響, 久未打理的發絲淩亂地撫在臉上,少年看著腳下翻滾的波濤,內心平靜無波。

當原澤趕到斷崖時,沈囂已經站在了斷崖邊緣, 再走一步就會墜落。

他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向來雷利風行的上將停住了腳步, 他想過去, 卻不敢靠近。

“你來得早了一點。”

現在距離二十四小時還有一會兒。

喉結在風中上下滾動, 原澤斟酌著話語, 生怕會刺激到沈囂。

“那我陪你在這裡待一會兒, 等時間到了你再過來, 或者我去找你。”

聲音被風帶到少年耳邊,沈囂慢慢轉過身, 柔軟的黑發被吹散,露出一雙黯淡的眸子, 眼神中不見往日的神采。

兩人看著彼此,深邃的夜空與黑沉的大海遙遙相望,將他們隔開的不隻斷崖,還有恩怨、仇恨、責任……太多太多的事物將他們分開,即使就在眼前,也無法觸碰彼此。

“過來吧。”

冷淡的香氣彌散在風中,聽到愛人的呼喚,原澤無法違背血液中的刻印,小心翼翼挪動腳步,走上斷崖。

沈囂數著他的腳步,將距離控製在一臂之間,讓原澤不要再往前走。

“你要做什麼?”原澤一邊與他對話,一邊嘗試擺脫標記的控製,想將他從懸崖邊上拉回來。

但這一次沈囂對精神力的操控更極致了,那股力量甚至在他之上,連往前再走一步都做不到。

“度假區的□□你都看到了,那些是我一個人做的。”沈囂沒有看原澤,而是看向盤旋在空中的隱形探測儀,“因為我是間諜,我想要離開,所以策劃了這一切,但沒想到還是被原上將抓住了。”

說完之後,沈囂讓探測儀調轉方向,回去複命,然後收回冷漠的目光,看向原澤,笑著問:“你覺得這個劇本怎麼樣?”

“不好,一點都不好。”原澤不理解沈囂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沒有任何錯,跟我回去,我會幫你澄清。”

沈囂搖頭:“我把這裡弄得一團亂怎麼會沒有錯呢,不用再召開會議了,就按照我的劇本走下去吧。”

“對伴侶還抱有期待的原上將,在確認他的間諜身份後,為了拯救綁上炸彈的平民,決定將他就地正法,維護聯邦的秩序。”他問原澤,“這樣的話,就沒有人會因為我來指責你了吧,你的身邊也可以少一個,不……”他看向小腹,“兩個累贅了。”

“沈囂,不是這樣的。”原澤的聲音顫唞起來,“你不是我的累贅,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

沈囂打斷:“累不累贅不是你說了算的。”

他將手輕輕搭在小腹上,讓原澤往前走了一步,抬起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手上。

兩人感受著彼此的溫度,還有那股跳動的生機,原澤的呼吸一下子滯住了。

“他可以留下來嗎?”沈囂輕聲問。

原澤痛苦地閉上眼,不敢看沈囂,也不敢回應他。

他們欺騙不了彼此,所有的答案,在問題問出之時就已清晰明了了。

“你有一定不能留下他的理由,我也有一定要留下他的理由,既然無法說服彼此,那分開也不是個糟糕的結果吧。”

這似乎是現在最好的解決辦法,原澤縱使再舍不得,也沒辦法否認。

“你要去哪裡?”

“這怎麼可以告訴你呢?”

沈囂笑了笑,或許是懷孕的緣故,白皙的麵容比之前多了幾分生氣,笑容也比之前柔和了許多。

但原澤看著,卻隻覺得心疼。

這些不該由沈囂來承受,他應該保護好的他的Omega和孩子,而不是用他們鋪路,踩著屍骨上位,他不能這麼做。

“我…我會找到更好辦法的,跟我回去,好不好。”

沈囂搖頭:“沒有時間了。”

從夜晚寂靜被打破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切斷了所有退路,一切已成定局。

他看向原澤身後,那些埋伏在黑暗裡的警衛隊和偷窺者開始蠢蠢欲動,就算原澤不出手,也不可能安然離開這裡。

沈囂收回目光,準備開始最後一步計劃,抬頭卻看一雙溼潤的藍瞳,委屈兮兮的樣子,怪可憐的。

“那些人在看著呢,彆被他們發現。”

沈囂讓原澤站直身體,自己則往前走了一步。

承載兩人體重的狹窄斷崖掉了些碎石下去,好一會兒才聽到落水聲。

這道聲音狠狠砸在原澤心口,心跳停了好幾秒,他看著沈囂靠近自己的手,眼睛更加溼潤了。

“彆哭了。”

原澤和他一樣,一夜未眠,匆匆趕到這裡,胡子也沒有刮,微卷的頭發被風吹得亂七八糟,不看他的衣裳,還以為是哪裡跑出來的流浪漢。

沈囂幫他擦去眼淚,原澤壓低身體,垂下頭顱,目光一刻不停地描繪著他愛人的模樣,不忍他消失在視線中。

沈囂點到為止,退出他的%e8%83%b8膛,聲音平和而堅定。

“原澤,我把我的標記拿走,也把你的標記還給你,這樣我們就沒有關係了吧。”

原澤一聽他要拿走標記,低垂的眉眼瞬間緊張起來,但阻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沈囂握住了手。

一股柔和的精神力順著掌心流進身體彙入腺體,衝刷著他被病症折磨得千瘡百孔的神經係統。

從這一刻開始,雷鳴肆虐的精神海將不會再迎來至暗時刻,它會永遠明亮和煦,永遠風恬浪靜。

這是沈囂唯一能為他與他們家族所做的。

“今後……不會再有詛咒了。”

原澤感受著精神海的重生,藍色的眼瞳中泛起微波與金陽,他不知道沈囂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隻知道他的手一但鬆開,將是真正的分彆。

他竭力張開手掌,想要握住沈囂的手,但精神力撤離之後,沈囂將他的手放到自己%e8%83%b8`前。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你要做什麼?”原澤想把手伸回來,卻無法違抗指令。

他曾經聽自己的父親說過,解除詛咒的唯一辦法,就是消除進化缺陷,但他不知道缺陷究竟是什麼,也不知道這和詛咒到底有什麼關係,更不明白沈囂為什麼會擁有這股力量。

“一定要這麼做嗎?”

“一定。”

沈囂放鬆身體,麵色疲憊,從他人視角看,他已經被原澤製服了,但還在嘗試掙紮著,隻有這樣才能騙過他們。

“你會來找我嗎?”他握著原澤的手往後退。

“會,我會找到你。”

聽到他的承諾,沈囂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

他微微轉身,看向身後無儘漆黑的深淵,還是沒能等到黎明。

“那一言為定了。”

聲音散在風裡,沈囂閉上眼握住%e8%83%b8`前的手掌,用力將原澤往後一推,自己接著反力向後倒去,跌進濃濃夜色。

再恒久的星也有墜落的時刻,微弱的光照不亮深淵,大海幽沉而孤寂。

“不!”

痛苦的低吼被壓製在嗓子裡,連心跳都停住了,原澤伸手想抓,但什麼都抓不住。

直至落水聲響起,那根懸與海天之間的細弦斷裂。

他毫不猶豫地跳下斷崖,海水冰冷刺骨,他尋找著愛人的蹤跡,卻什麼都感受不到。

雪山信息素消失了,沈囂消失了,原澤無法接受,瘋了一樣朝海水深處遊去,但標記徹徹底底斷開了,感受不到,就是感受不到。

海水裹挾著夜色湧入口鼻,原澤用精神力維持呼吸,他不能回到岸上,一旦回去,就真的與沈囂分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亮光飄進視野,原澤像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一般,迅速遊了過去,抓住了那道光。

一片不算規整、包裹著繁星之光的晶片。

是沈囂最後留給他的東西。

原澤將晶片握入掌心,上麵殘留的精神力化成一道聲音。

“砂岩星區41號廢星,東經63.7°,北緯41.6°”

聲音消失的瞬間,原澤意識到位置代表的含義,將晶片死死握在手中,停止了尋找。

唯有勝利者才能洗刷痛苦與不甘。

這絕不會是他們的結局。

————

黎明將至,稀薄的晨光分開海與天,平等地灑落在每個人的身上。

原澤抱著“沈囂”的屍體走回岸邊,他的衣服和帽子還是那麼整齊,%e8%83%b8`前的徽章折射著耀眼的光,麵容冰冷得像一匹捕殺獵物回歸隊伍的悍狼,絲毫沒有愛人喪生的痛惜。

他親手處決了混入聯邦的間諜,處決了他的愛人和尚未出世的孩子,他履行了自己的責任,維護了軍部的秩序,保護了民眾的安危,是聯邦當之無愧的上將,也是無人可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