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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兩個圓孔,但周圍似乎沒有能放進去的東西。

“小黑、小白過來。”

兩隻鳥飛到原澤麵前,再次驗證他的瞳孔。

“已確認來者身份為最高權限擁有者。”

“即將啟動記憶係統,請提前做好跳轉準備。”

小黑小白停在一大一小兩個圓孔上,機械的身體收縮成兩枚圓球滾進洞中,操作台啟動,一隻手掌大小的光球緩緩漂浮到空中。

沈囂從沒見過如此奇特的東西,半透明的光球散發著一股很強大的精神力,和那日留在牆上的精神力同源,但氣息更為磅礴。

他離光球還有一段位置,但整個人已經被那股氣息籠罩住了,沈囂在原澤身上都沒有感受到過如此驚人的力量,就好像整個空間都是由精神力構造的。

原澤走到光球前,精神力全神貫注到一點,虔誠地觸碰光球。

刹那間,光影流轉,時光倒退,身處的宇宙像發生爆炸一般,被刺眼的白光吞沒。

沈囂下意識閉上眼睛,但周圍的變化直接作用在精神海中,無論如何都躲不過這場時光穿梭。

而映入原澤眼中的光線卻不單是刺眼的白光,白光之中閃爍著無數亮如星子金色坐標點,這裡彙聚了無數人的記憶,是比任何史書都要真實的曆史存儲庫。

良久,時間到退回六十六年前,光芒消散,一搜巨型航艦緩緩駛入眼簾。

沈囂睜開眼睛,一陣山風吹來,他下意識側過臉,看到了一支身著白色製服的隊伍,正步伐堅毅地走向航艦甲板。

他們身後是一座高山,沈囂往後退了一步,看清山的全貌,這裡正是他去過的6號核能站,但在這個時間點中,核能站還沒有發生爆炸,高聳的核能塔遍布山頂與山穀,蜿蜒的水流帶去餘熱,流進長河,機械運作的轟鳴聲回蕩在整個山脈間。

這支隊伍由和平派的軍官和工程師組成,他們駕駛不凍號突襲帝國邊境,與武器庫所在的冰山一同沉沒,永遠留在了C21星球上。

但順著隊伍往前看,領頭的卻是激進派軍官,沈囂在記錄儀中看到過這個人,是尼古拉斯的副官,不凍號沉沒後,他還跟隨在尼古拉斯身邊,不應該會出現在這裡。

“不凍號完成突襲任務後,是可以順利返回聯邦的,逃生艙和船體使用的是同一材質,可以抵禦C21星球的冰晶狂潮,但逃生之時,有人獨自乘坐逃生艙離開了,航艦沉沒不是英雄就義,而是有人故意為之,讓他們葬身冰河。”原澤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回答了他的疑惑。

罪魁禍首一目了然,可是沈囂不理解,“不凍號的建造由和平派全權把控,逃生艙的權限不是應該在他們手中嗎,為什麼會被激進派搶走。”

“因為這場突襲原本就不該由和平派執行。”

此時影像被按了快進,不凍號抵達C21星球後,順利進入地下冰層。

指揮室鎖定到帝國潛艇的位置後,迅速展開攻擊,因為突襲的時間掌握得很好,第一批潛艇中的軍隊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打得全軍覆沒。

但軍火庫的本體藏在冰山之中,航艦龐大的體型無法穿過冰層,於是下放了20艘衝鋒號,對冰山進行轟炸。

駐守軍火庫的帝國軍也不是吃素的,雙方在水下展開了猛烈的攻擊。

不凍號優越的信息屏障係統,使得帝國軍一直沒有發現航艦的位置,鎖定導彈也順利突破冰層,找到軍火庫的位置,轟開了外層的防禦。

這場突襲的優勢一直在不凍號,隻要時間足夠他們完完全全可以將軍火庫炸毀,但就在對戰進入白熱化時,不凍號突然離開了原本的位置,以一種莽撞的方式衝向冰山。

畫麵切換到指揮室,是激進派的軍官在控製一切。

不凍號沒有任何躲閃,一路在水下橫衝直撞,堅硬的船頭連續撞破好幾座冰山,帝國發現了他們的位置,接連幾發鎖定導彈衝過來,船體大麵積受損,船艙進水嚴重。

警報聲響徹走廊,但所有的科研人員還是待在自己的房間中,似乎對這一切早有預料。

很快,一陣劇烈的轟鳴聲響起,不凍港撞上了冰山,軍火庫被點燃,劇烈的爆炸將船頭炸得四分五裂,同一時間,激進派從後方乘坐逃生艙,離開了危險海域。

不僅如此,他們還降下了船上所有的阻隔牆,在海中執行突襲任務的隊員隻能看著不凍號沉沒,而他們也將一同迎來葬身海底的結局。

沈囂看著緩緩沉沒的航艦,不敢置信:“這是他們自己選的嗎。”

原澤沉聲道:“星曆2999年12月,聯邦軍部在沙華星召開了邊境之戰前的最後一場會議,會議結束後,和平派領導人遭遇刺殺,當場身亡,新上任的領導人經驗不足,加上民眾戰爭情緒高亢,激進派被推上了高位,處於中間的中立派也調轉風頭偏向他們,關於吉安塔星的戰略部署自然也發生了改變。”

“尼古拉斯給留守在吉安塔星上的和平派兩個選擇,要麼全部撤離,等邊境戰爭打響後引爆核能站,要麼執行突襲任務,為聯邦贏得一絲喘熄的機會。”

“他們選擇了第二個。”

“他們隻能選第二個,戰事已經到了不可遏製的地步,激進派不會給他們翻身的機會,領導人的死亡隻是開始,所有站在戰爭對立麵的人都會被清除乾淨。”

“可是兩方的實力懸殊並不大,激進派為什麼會選在這個時候——”沈囂突然想到了什麼,和平派實力大損後,剩餘人員退到了後勤與科研,而接任空缺位置的是中立派的人,如果是這樣,那刺殺應該也是兩派聯合為之的。

“一切都是設計好的。”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黨同伐異向來如此,何況吉安塔星上的人知道的東西太多了。

航艦沉底前的最後十分鐘,有人雙手合十默默祈禱、有人哽咽著錄下最後的音頻、有人繼續著手裡的工作、有人還在和身旁的人交談……他們懷揣著尚未實現的夢想來到此處,卻又不得不埋葬於此處,他們不清楚未來會向何處發展,但他們已經做了所有能做的事。

竭儘所能,遂坦然赴死。

畫麵轉進檔案室,裡麵的二十四位船員仿佛並不沒有注意到外麵發生的一切,繼續進行收錄工作,房間最後,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對著空闊的白牆喃喃自語。

聲音消失的瞬間,白牆上燃起金色的光芒,那幅錯亂的線條畫是由精神力刻畫的,內容隻有懷揣著同樣心情的後輩才能看到。

老者在牆壁上留下最終的遺言,將布簾放下,期待這裡的秘密,在未來某一天能被光芒照耀到。

做完這一切,他緩緩轉過身,打開檔案室的操作台。

為了能讓船上的人毫無痛苦的死去,他在製氧室的程序中新加了一條,氧氣的釋放變為氦氣釋放,所有人因缺氧閉上眼睛,陷入了一場沒有儘頭的沉睡。

身軀無力倒下,老者安然合上雙眼,那些沈囂看不懂的淩亂線條,突然在腦海中拚湊成一段話。

“不凍號2603名船員從上船之日便知曉終局,吾輩已竭儘所能謀求和平,但戰火已無可避免,願犧牲能為後人帶去星火,願和平早日抵達文明光海。”

老者並沒有怨恨於誰,早在走上這條路前,他們就已經知曉了結局,當矛盾發展到頂峰,戰爭無所避免,和平是奢望,也是笑話,在分出勝負之前,勢均力敵的兩匹猛獸不會坐下真心和談。

他們所做不過是想留下一把種子,任何事物發展到鼎盛必然會迎來衰亡,戰爭過後,種子會於廢墟瘡痍中生根發芽,不管由誰來澆灌,總有一天,它會傳遍光海的每個角落。

隻是他們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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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沈囂:“可即使如此, 核能站還是爆炸了。”

和平派選擇必死任務,應該也是想保下吉安塔星,但激進派不僅害死了他們,還違背了承諾。

原澤操控光球, 進入下一個時間節點, 沉聲道:“從之後發生的事來看,第一個選項似乎能保下更多的人, 但現在說這些也已經沒有意義了。”

記憶檔案室內凶悍的精神力逐漸減弱, 老者的記憶到此為止, 後麵是小黑和小白的記憶。

時間前進到3001年6月, 核能戰爆炸前夕。

第一座被引爆的是6號核能站,未執行任務的剩餘和平派成員基本都在這裡, 他們都是一些資曆尚淺的新人,並未參與一些機密科研,但還是沒能逃過這一劫。

緊接著爆炸的是5號和7號核能站,然後是四號和八號, 直至所有核能站全部炸毀。

山脈中火光四起, 成片的煙雲湧入空中, 白天染成黑夜, 異獸哀嚎聲四起, 災難中的人類甚至沒有嘶喊的機會, 瞬間停止了心跳。

樹木、土壤迅速衰敗, 屍體在短短幾分鐘內腐爛發臭, 所有生命信號停留在核爆前的最後一秒,包括城市中的居民在內, 沒有任何生物能逃脫這場災難。

11號核能站是最後發生爆炸的核能站,也是爆炸程度最小的核能站, 因為周遭環境太差,當時已被列入廢棄項目,隻有少許科研人員還留在這裡。

控製程序的鑰匙由他們編寫,但不凍號沉沒後,鑰匙到了激進派的手裡,他們驚訝於對方的殘忍,又無力改變這一切,抓住最後的機會逃向地堡,23人幸免此難。

但一周後,始作俑者們竟然開始清點屍體,如果他們不出去,那些人繼續往裡搜查,必然會發現基地的存在,但這裡的資料絕對不能落入激進派手中。

他們有兩個選擇,要麼被搜查的人抓住後,引爆基地,要麼出去送死,博一個真相大白的機會。

小白的父親,也就是那位滿頭白發的博士,最終選擇了後者,讓兩個年輕孩子留守在基地,帶著剩餘的人死在了輻射中。

但躲過了第一波,沒能躲過第二波,基地的位置還是被找到了,最後兩名科研人員也被殘忍殺害,當時小黑和小白不在安保室,沒能在第一時間救到他們,隻好將入侵者騙進監控室,用機關殺死了他們。

不過入侵者的死亡也引來了第三波不速之客,小黑憑借強大的智能運算係統找出了破解的辦法,複製入侵者的基因放到兩名科研人員身上,用甲烷氣體使屍體快速腐爛,瞞過了第三波入侵者,這才保下了基地。

65年過去,沉眠於此的真相終於得以見光。

畫麵停留在安保室門關閉的那一刻,沈囂看完全過程,卻無法在短時間內分析出背後的情感邏輯,他思考問題的方式依舊是理智的,問出了一個沒有提到的關鍵問題。

“為什麼激進派一定要引爆核能站,且不論黨派之爭,生活在城市裡的民眾是無辜的,為什麼要將他們趕儘殺絕?。”

“激進派在這裡進行了某項實驗,他們一開始也不想引爆核能站,但實驗發生了泄露,病毒不可遏製進入到了城鎮,所有人都得為他們的錯誤買單。”

在10號核能站發現T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