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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亞斯看到。

買這個肯定是要送人吧,表嫂自己留一個,再送人一個,他送的人會是表哥嗎?

不對,他送的人必須是表哥,亞斯瞬間警鈴大震,悄悄貼到沈囂後麵,來了一句:“這個挺貴的,你怎麼還買了兩個。”

“好看。”沈囂眨了眨眼,試圖用單純不做作的樣子蒙混過關。

亞斯微微眯起圓眼,想問又不敢直接挑明,隻好試探地問了一句:“是要送人嗎?”

“算是吧。”沈囂說完,轉身掃碼付賬。

亞斯若有所思,心裡又泛起嘀咕,“繁星之光”是公認的“珍貴之物”的隱喻,一般來說親人之間送的不多,比較適合用來示愛或表白,他確定近期沒有人靠近表嫂,表嫂也沒有主動接近過其他人,所以東西大概率是送給表哥的。

這麼一想,亞斯心裡舒服了,他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表哥表嫂一定能長長久久。

沈囂結完賬,拎著袋子正要出去,結果一回頭就看見亞斯臉上寫滿了三個字“你懂的”,沈囂猜到他在想什麼,放在之前他或許會編個借口糊弄過去,但現在沒必要了。

因為他這不是禮物,而是賄賂。

為了打發原澤,讓他彆一直盯著自己,而提前準備好的賄賂。

————

回到酒店,三人把東西放好,稍作休息後一同前往阿托裡山。

阿托裡山位於作為德爾嘉市西區,是市內唯一的4A級景區,周末人流量巨大,圍繞在半空中的磁懸浮一刻不停地運作著,縱橫交錯的軌道線像一圈圈銀環環繞著綠色山脈。

三人坐上磁懸纜車眺望鬱鬱蔥蔥的阿托裡山,翠綠色群山托舉著碧藍色的天空,山頂的奶白色花朵盛開在山與天的交界處,時不時有潔白的飛鳥攜帶者花瓣從林間穿過,遠遠看去像是一幅蒙朧的油畫。

從纜車站到賞花點還有一段山路要走,不算寬闊的台階上落了許多兩指寬的花瓣,風一吹便往山下飄去。

壯著膽子回頭看,幽幽山穀間到處是飛舞的白花,也難怪隔著老遠都能聞到花香。

穿過小路抵達山頭,刺眼的陽光晃得人眼前一片白忙,沈囂擋住頭頂的烈日,慢慢睜開黑色的瞳孔,剛適應,那如湖水般微波蕩漾的白色的花群便如流水般湧入視野。

林蘭花瓣比櫻花花瓣大上兩倍有餘,飛舞在空中更像是輕盈的羽毛,三人走下山丘,來到阿托裡山最著名打卡地——聖托花廊。

這條走廊修在白色花林中間,一直通向山的另一側,走廊中,兩側高大的花樹如巨人的手掌幾乎擋住了整片天空,陽光透過縫隙洋洋灑灑落在橡木地板上,漫步其中仿佛沐浴在聖光之中,遺世而獨立。

三人走進林道,還沒來得及拍照,就被一聲巨響打擾了興致。

沈囂捂著臉,不敢相信剛才那個巨大的噴嚏是自己打出來的。

但緊接著,又一個噴嚏打了出來。

亞斯趕緊把口罩遞給他。

“你過敏了。”亞瑟篤定。

“可我來之前吃過藥。”

“可能是有抗藥性吧。”

三人離開走廊,亞瑟拿出隨身攜帶的過敏藥,讓沈囂再吃一顆。

沈囂揉了揉鼻子,乾吞了一顆膠囊,問:“我還能進去嗎?”

“最好不進,現在不能保證藥效一定能發揮,我們就在周邊逛逛吧,反正周圍景色都差不多。”

沈囂蹙眉,他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影響到他們的興致。

“你們進去吧,我在外麵等你們,多拍點照。”

好不容易來一趟,沒欣賞到最著名的景色就走了,確實有些可惜,沈囂都這麼說了,亞斯和亞瑟也不好拒絕。

“那我們很快回來,隨時保持聯係喲!”亞斯在耳邊比了個電話。

“嗯。”沈囂看著他們離開,捂著鼻子,走到花海旁的亭子裡。

亭子裡的石桌上落了不少花瓣,沈囂百無聊賴,對著花海拍了幾張乾巴巴的照片,然後把三七放了出來。

【這時候你倒想起我了。】一直在精神空間遊蕩的三七身下突然多了一個抱枕,赫然是沈囂買多了的那一個。

沈囂隨手在桌上拿起一朵林蘭,將花送進意識空間,戴在三七耳邊。

擁有海藻般棕色長發的小精靈瞬間紅了臉,嘴撅得老高,傲嬌道:【你乾嘛?想討好我?我可不吃這一套。】

沈囂微微一笑:【隻是覺得很適合你。】

聞言,三七繃不住了,背過身不說話,裙子一掀把自己團成球埋了起來。

高維生物害羞都喜歡把自己埋起來嗎?

沈囂看不太懂,單手撐著腦袋,拿起一片破碎的花瓣放在陽光下,心想,今天太陽這麼曬,沙海應該會很熱吧。

————

亞斯和亞瑟從林間小道出來時,日光悄然西斜,側打在林道入口,正好照在人臉上,微微有些晃眼。

沈囂的過敏反應已經消退,周圍來往遊客很多,他走在最邊緣的林蘭樹下,與人群顯得格格不入。

白色的風卷起衣擺,撫過黑衣少年冷峻的麵容,花瓣的細膩柔軟緩和了他身上冷硬的氣質,令他看上去與以往有些不同。

亞斯見到,忍不住打開了相機,朝他喊道:“沈囂,我們回來了。”

聽到身後的呼喚,沈囂轉了過來,黑色的發絲劃過潔白的麵容,風如同受到召喚一般,卷著羽毛圍繞在他身側,快門聲定格在嘴角微微揚起的瞬間,一切靜謐而美好。

與喧囂隔閡的沈囂並沒有注意到亞斯的舉動,邁著輕快地步伐走到兩人身邊,亞斯打算把這張照片偷偷發給表哥,讓亞瑟保密,把在花廊裡拍的其他照片發給了沈囂。

三人說說笑笑離開了阿托裡山,準備前往最後一個景點。

而那張被偷藏的圖像也由光腦轉換成二進製文件,通過無線電波準確無誤傳送到了另一個人手中。

沙海、軍區宿舍

和普通宿舍不同,原澤宿舍的牆壁、地麵和一些家具表麵都蒙著一層特殊的材質,正常情況下它們的觸?感和其他房間家具的觸?感沒有兩樣,但如果受到突如其來的外力襲擊,這些物體的表麵會出現不同程度的內凹,防止失控者受傷。

原澤病發時要麼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要麼就是呆在底下的黑屋,比起其他地方這兩個地方會安全可靠很多。

收到亞斯發來的照片時,他正在書房冥思,原澤本不想為外界事物分神,但潛意識裡又不想錯過與沈泠書相關的事。

打開照片,映入眼簾的黑發少年眉眼溫和、嘴角微揚,夏日收斂了粗獷,透過繁茂的花枝落在眼睫,將濃濃綠意染成琥珀色,紛飛的花瓣落在他的發梢,拂過衣角,古板的穿著略顯陳舊,殷紅的唇瓣倒成了照片中唯一一抹亮色。

他像極了古畫中不染塵埃、不諳世事的聖子,令人生出想將他拉進泥潭共沉淪的肮臟想法。

但這樣的想法並沒有持續太久,原澤的視線久久停在沈泠書嘴角的笑意上,手指忍不住按壓上去。

他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沈泠書,過去重重較量似乎隻是他一廂情願,對方所在意的實際上另有他物。

可他到底想要什麼……

這句話原澤在心裡反複問了幾十遍,問沈泠書,也在問他自己,可始終找不到一個承心意的答案。

桌上連夜送來的綠色藥劑在陽光下散發著詭異的光,原澤覺得礙眼,俯身打開保險櫃門,把藥劑鎖了進去。

他還是更喜歡現在的沈泠書。

————

傍晚三人回到酒店休息,到點後去餐廳吃飯。

這是他們在德爾嘉市的最後一晚,為了不留遺憾,亞斯提議飯後去南頓河看夜景。

南頓河貫穿整個德爾嘉市,二十年前因為水汙染被整改了一次,現在的水質乾淨透徹,漫步河邊既能體驗到源頭泊裡雪山的寒涼,又能欣賞到兩岸繁華通明的夜景,是雙子星旅遊不能錯過的打卡聖地。

三人從酒店出來,坐上觀光大巴,穿過市中心的普林大街一路向南,與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同觀賞南頓河上的夜景。

河岸邊人聲鼎沸,迎麵吹來的風清透舒適,終於不再是黃沙洗麵的粗糙感,身上的疲憊與倦怠一掃而空。

亞瑟忙著把拍下的照片分享給父母,亞斯靠著椅背閉眼哼曲,沈囂靜靜地看著風景,聽著人群中的喧鬨聲。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網⑤提⑤供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噢,葛娜快跟緊媽媽不要像你弟弟一樣撒手沒。”

“特卡,我還要說多少遍你才能長記性,不要把腳伸進南頓河裡,否則你的腳會和匹諾曹的鼻子一樣說謊就變長。”

“誰,是誰偷了我錢包,我看到你了,有種彆跑,看我逮不逮的到你。”

“今晚夜色真好,明天肯定是晴天,娜娜有想好去哪裡玩嗎,爸爸媽媽陪你一塊去。”

……

愉悅、抱怨、焦急、輕鬆……身處在信息量如此巨大與嘈雜的環境中,沈囂不僅不覺得煩躁,反而沉下心來。

他原先並不想接觸這個世界,他的靈魂不在這裡,屬於末世的悲涼與孤獨牽絆著他,使他無法與這個時代共情。

所以哪怕知道回不去,他也不想在這個世界停留太久。

但現在他好像開始喜歡這裡了。

老師曾說他之所以與其他人不同之處在於擁有求知欲,沈囂不知道這是好是壞,但如果沒有這份對未知的追尋,他恐怕永遠都看不到這些景色。

河水緩緩流淌,兩岸燈火落入水中,隨著波浪上下浮動,拖出長長的虛影。

沈囂從口袋中拿出那朵繁星之光,以深黑的河流做幕布,將它嵌進水麵,花瓣上清晰的金色脈絡蜿蜒成星,與夜空中的群星相輝映,仿佛一場跨越時光、遲來的會麵。

————

第二天下午,三人結束假期回到學校,剛好趕上高年級開始返校。

人群中看過去,一眼就能分辨出新生、老生,經過實戰訓練的老生個個自帶槍炮味,渾身都散發著打磨過的冷硬氣場,雖說性格有差異,但大體氣質相差不大。

而新生眼裡多懷揣著一種敬意與好奇,與老生擦肩而過時還會有些生澀,典型代表是亞瑟。

沈囂原以為亞斯會是他見過最藏不住表情的人,現在看來他的結論還是下早了,這兩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回到宿舍後沒多久,分班結果就出來了。

沈囂:偵查2班;亞瑟:作戰—操作2班;亞斯:作戰—輔助1班。

三人成功被第一誌願錄取,不過他們沒想到作為操作係不可缺少人才的夏遊月竟然報了戰術係。

夏遊月自己的回答是,畢業後想進第四軍隊,對陸地作戰沒有太大的興趣,但第四軍隊同樣需要操作係人才,她的解釋明顯說不通。

不過這畢竟是她自己的決定,外人覺得可以也沒有意義。

亞瑟感歎自己今後少了一個可以對打的對手,而沈囂卻覺得夏遊月的野心或許比他們想象中要大。

畢竟軍校裡也不是沒有戰法雙修的人才。

第72章

【聯邦軍校學生論壇——全頻交流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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