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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囂搖頭。

“那是因為原上將一個人的精神力可以覆蓋大半個戰場,所以對於偵查員的需求較小,錄取名額也就更少了。”

通常來說,一台機甲是要由兩人共同操控,偵查員實時監控異獸動向,將得到的信息整合成指令發送給駕駛員,駕駛員接到指令後再做出應對。

形成這種雙人體係的原因,是由於meteor隻有與操作者精神力百分百連接後才能發揮出最大效用,而偵查和操作由兩類不同的meteor控製,幾乎沒有人可以一心二用,同時啟動兩台機器,並將其與精神力同調發揮出最大效用。

但原澤可以,或者說原氏一族都可以,與生俱來的強大精神力注定他們會登上頂峰,原澤的駕駛艙裡也不需要第二個人的存在,他一個人就可以整合所有指令信息,對局勢做出判斷,控製整場戰局,所以第三軍隊的偵查員極少,而能留下的都是他精心培養的心腹。

如果說天賦決定了他的高度,那謀略便是他能長久穩坐頂峰的關鍵,八年前的卡戎星□□和三年前的要塞之爭是原澤執掌第三軍隊以來,贏下的最不可思議的兩場戰役,前者是他剛上任時在隊伍崩離的情況下,以絕對碾壓的個人實力打下的完美保衛戰,後者則是在敵我懸殊的情況下,以完美的戰略布局和團隊凝聚力贏得的關鍵戰役。

並且隻要是原澤親自出征的戰役,從未出現人員犧牲,第三軍隊也是四個軍隊裡傷亡率最小的隊伍,所以大家爭著搶著要進第三軍隊,這不僅是對王牌軍隊的向往,也是出於對原澤的尊敬與信任。

聽他說完,沈囂不禁想起之前和納亞的對話,因為心裡有對原澤有成見,所以他並不想去了解原澤,也不好奇他那些成就,甚至不想承認對自己那麼惡劣的人是無數新兵眼中的偶像。

但他不承認,不代表原澤的成就不存在,這種嘴硬的行為反而有點小學雞賭氣的成分在,沈囂說不上來自己時刻是什麼心情,直接打斷了亞斯的侃侃而談,起身‘逃’回臥室。

話說在興頭上被打斷,亞斯愣了一秒,回頭看著沈囂離開的背影,尷尬地撓了撓頭,也不知道哪句話惹到了他。

看來表哥表嫂的關係比外界傳的還要僵啊,亞斯歎了口氣,回到臥室準備早點休息,剛關上門又收到了表哥發來的消息。

新生宣講在學校大禮堂舉行。

與入學儀式不同,設立在入學考核前的新生宣講算是一次下馬威,給新生樹風氣、講規矩,帶動之後一個月的訓練正常進行,畢竟alpha們一個脾氣比一個大,不服管教是常態,過去每一年都出現過大型鬥毆事件。

學校雖然不禁止學生私下切磋,但大型惡性事件常伴隨著攻擊性信息素釋放,會對無辜的beta和易感期不穩定的alpha造成惡性影響,尤其入學考核這一個月魚龍混雜,管理疏忽導致學生受傷傳出去對學校影響不好,所以開學前都會給學生‘下馬威’。

不過作用不是很大,該出的事還是會出,每年因打架鬥毆被開除的學生也不在少數。

亞斯天不亮就把沈囂喊了起來,去食堂買了幾個包子,邊吃邊往禮堂走,一路上都沒看見幾個人。

沈囂昨天踹完蓋達後把腳給扭了,晚上沒睡好,眼看距離宣講會還有一個半小時,渾身散發著對亞斯的不滿。

“到了會場再睡。”亞斯正在興頭上,“禮堂座位有限,去晚了就沒地方坐,你也不想乾站三個小時吧。”

那倒是,他腳受了傷,站著還真不一定能撐到宣講會結束,但他也沒那麼好糊弄,“我看你是想離原澤近一點吧。”

亞斯被戳中了心事,小卷毛嗖得翹了起來,低著頭支吾道:“機會難得嘛。”

沈囂有些無語,進了禮堂後找了個中間靠邊的位置坐下,亞斯還想坐近點,被他一個眼神製止住,訕訕坐下。

大約半小後,禮堂陸續坐滿,沒有座位的學生可以到二樓觀禮區或是站在座位席後麵,又過了沒一會兒禮堂就擠滿了人。

看到身後的情況,沈囂突然慶幸自己來得早,要是和那些alpha擠在一塊兒沾上了味道,原澤又該嘲諷他了。

到目前為止整個會場的氣氛還不算太嚴肅,但亞斯卻一直保持著正襟危坐的樣子,兩隻手緊緊捏成拳放在腿上,大拇指左右摳動著,既緊張又興奮。

這人對原澤崇拜已經溢於言表了,沈囂懷疑他是不是被下了蠱,但往周邊看了一圈後,發現像亞斯這種情況的人不在少數,那股緊張感差點把他也帶進去。

雙子星時間9點整,新生宣講正式開始。

校長致辭和招生彙報冗長且無趣,說的都是些已知信息,包括不僅限於新生人數、招生工作進展彙報和一些沒影響的官話,沈囂聽得都犯困,他身後睡著的新生還打起了呼嚕,被巡查老師抓住賞了個腦瓜崩,才從睡夢裡驚醒。

今年宣講會重頭戲毫無疑問是原澤的演講,最後一位彙報人下台,沈囂明顯能感覺到周圍竊竊私語的討論聲一下子小了不少,亞斯也在摳動手指的基礎上加了一項咬嘴唇,連瞳孔都緊縮了起來。

燈光彙聚,透明的玻璃穹頂突然暗了下來,隨之浮現的是一片浩瀚星空,聯邦星域中的所有星球被刻繪在這片穹頂之上,無數光點彙聚、閃爍,穹頂以恰到好處的速度運動、變換,不會讓人產生暈眩,流暢地將星域的壯闊與浩瀚完美呈現在眾人眼前。

“聯邦星域共有一萬三千四百五十二顆恒星,其中能供人生存的行星僅有一千兩百六十一顆,而這些行星中能讓人拋開麵罩生存、真正呼吸到空氣的隻有四百零八顆。”

伴隨著話音和聚光,原澤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上演講台,他身上穿的黑色軍裝比沈囂見到的那一件正式很多,帽簷鑲著銀邊,槍灰色的狼頭狠厲中又帶著股令人望而生畏的凶勁,左%e8%83%b8掛滿了他這十二年來的所有榮譽,金銀交錯、移不開眼。

沈囂承認有那麼一瞬間被吸引住了。

原澤站上發言台,雙手撐著台麵,他身姿挺拔,戎裝又顯氣勢,使得看上去隨意的動作裡沒有一絲懈怠、懶散,反倒有種天生王者的隨性與壓迫。

低沉的嗓音再次響起,“近六十億的人口被壓縮在這四百零八顆星球上,儘管如此,人們的生活也不是絕對安全的,百年前和平法案尚未簽訂之時,每年在獸潮中喪命的人數占總人口數的千分之一,也就是說有近六百萬人因獸潮而死,數字是冰冷的,但數字背後牽動的無數個分崩離析的家庭是鮮活的,那些死去的人可能是父親母親,可能是成年不久的孩子,他們的離世對他們的家庭而言是無法治愈的傷痛。”

穹頂星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森白的墓碑,飛鳥歸林、屍骨還鄉,這是和平法案簽訂不久後建立的第一座烈士碑林,祭奠那些在獸潮中犧牲的軍人。

每年公祭日,無數家庭來到這裡,為逝者送上白花,思念與悲痛化成墓園裡壯闊的花海,承載著無法對亡靈言說的情感。

“值得慶幸的是他們的犧牲沒有白費,聯邦挺過了那段最黑暗的歲月,和平法案簽訂後,‘重牆計劃’重啟,人們看到了曙光,迎來了安定,我們找到了與異獸抗衡的辦法,並將傷亡率逐年降到了萬分之一、十萬分之一、百萬分之一,到如今的千萬分之一,獸潮不再是威脅人類生存的最大災禍,但這不代表我們就可以不重視,軍人的職責是守護人民的安危,將異獸阻擋在重牆之外,對異獸而言我們是侵略者,對我們而言他們是災難,戰爭從未停歇,我們的職責也從未改變。”

原澤說這段話時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在台下學生眼裡,他是說到慷慨之處按捺不住情緒,但沈囂知道,他肯定是背稿子背難受了,這些話太正式,一聽就不是他自己寫的。

穹頂再次變換,這次所呈現出的景觀不再像之前那麼平和,形態各異、麵目猙獰的異獸占據了整片天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堅硬的鱗甲包裹著異獸的外軀,他們或站立、或趴伏、或翱翔,種群不同,行動方式和攻擊方式也呈現著一定差異化,天空中時不時略過的鳥獸相當於他們的眼睛,異獸有獨屬於他們的交流方式,人類一直在解析卻沒能破譯其中的奧秘。

穹頂上正播放著某一場戰役的錄像,異獸同樣生有智慧,雖然比不上人類,但它們也懂得合作布局,此時人類軍隊在觀察它們的動向,而它們同樣也在試探人類。

就僵持的氣氛來看,異獸似乎並不可怕,它們隻是比尋常動物高大一些、多了一層盔甲和戾氣,但當它們張開爪子、露出獠牙時,在場所有新生不禁倒抽一口涼氣,當然這裡麵不包括沈囂。

異獸唯一的致命點在喉骨,因此為了保護喉嚨,他們進化出了殺傷力巨大的口器,能在軀體受到桎梏時,用四排數不清的尖牙吞下攻擊,口器一直裂到耳後根,耳側的鱗片下藏著尖銳的觸手,可以抵擋正麵襲來的攻擊。

為了能有效炸開觸手的防控,軍隊機甲配備的量子武器也更新到了第21代,近距離轟炸可以完美破開異獸的防禦,但異獸也不是傻子,站在原地任人宰割,它們的速度和身體靈活度並不低於機甲,因此每場特大受潮都是一場鏖戰。

橫飛的血肉和斷裂的觸手膠粘在一起,流淌出了藍色血液鋪滿了整片山林,遠遠看去像一鍋女巫的濃湯,隻是畫麵都能感受到那股撲麵的惡臭。

看一眼,San值狂掉,看兩眼,Sam值清零。

沈囂身邊的亞斯明顯有些坐不住了,一邊拍%e8%83%b8脯,一邊死咬嘴唇,生怕鬨出一些不雅的事情,在會場上丟臉。

能進軍校的新生在入學前多少都有接受過這方麵的訓練,他們是要上戰場的戰士,職責要求他們必須克服對異獸的恐懼,全身心投入到戰鬥去,但大數人即使做好了準備,也很難不被這當頭一棒嚇到。

何況穹頂還自帶VR效果,異獸的吐沫星子噴出來,還有人要伸手擦一擦,滿地狼藉的血池起到的勸退作用就更強了。

沈囂除了胃有點翻騰外,沒有太多感覺,聯邦現在的作戰係統已經相當完備了,覆蓋全星球的監測係統可以檢測異獸的動向和獸潮強弱,雖然不能百分百檢測到位,但也足夠製定出完備的作戰方案。

而在他那個年代,因為缺乏對獸潮的準確預測,每年死去的小隊不計其數,沒有人為他們立碑,也沒有人記得他們,數字代號是冰冷的,基地中時刻有“新人”準備接替‘他們’的位置,這對所有獵殺者而言都是無解的死循環。

或許是反應太過平淡,一道驚訝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沈囂順著方向看去,冷不丁對上自己的便宜老公的視線,下意識比了個中指,這是他最近學的,表示憤怒和鄙夷的方式。

果不其然,原澤看到他的動作後,額頭上的青筋肉眼可見地跳動了一下,氣息也不像剛剛那麼沉穩,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