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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a之間無法跨越的等級壓製,使得他的兩個禽獸兄弟沒等得逞,但做足了場麵,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大家長本就偏愛alpha,罵了一句“家門不幸”,立刻讓仆人去把陸禾帶出來,他們知道白雷和白霆是什麼德行,也知道陸禾是受害者,但為了白家的名聲,這個罪過必須由陸禾承擔。

白開宇無疑是最無法接受這一切,他精心栽培的寶貝兒子還有幾天就要結婚了,結果出了這種肮臟事,還要像待宰的羔羊一樣被人拖出去遊街示眾,這讓他怎麼能接受?

白開宇直接衝上去扇了白雷白霆兩巴掌,當即下令把事情封鎖,讓管家把剩餘的客人請走,親自把陸禾抱了出去,臨走時狠狠瞪了赫蕾卡一眼。

赫蕾卡自然不會把他的憤怒放在心上,她要的是結果,隻要結果達成,其他人的死活看法根本不重要。

而且白開宇的封鎖根本沒有用,這件事第二天就被放了出去,沒過兩天,“白家大少爺發-情期勾引兩兄弟”的豔文就傳遍了整個赫爾卡星。

陸禾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在醫院裡昏迷了一個星期,所謂的事實也隻能由那兩兄弟胡編亂造。

他們一口咬定是陸禾酒喝多了之後導致發-情期提前,引誘他們二人進入發-情期,將錯誤全部推到了陸禾身上。

白開宇自然不會相信他們的鬼話,但家中除他以外的人都選擇棄車保帥,畢竟家業最後還是要由alpha繼承,陸禾現在一個失了身的omega能不能嫁出去還是問題,怎麼可能還讓他繼承家業呢。

眼看事情已成定局,白開宇就是在想保住陸禾也不可能和整個家族作對,而且陸禾醒來後的精神狀況很不穩定,還被診斷出了封閉症。

這是一種omega在受到侵害時所產生的應激反應,因為是在極強的心理傷害下形成的,光靠醫學無法治愈,需要受害者自己走出心理陰影。

所以事情發展到這地步,白開宇更不敢告訴他外麵那些傳聞,隻能把他護在醫院,好在陸維爾真心愛著陸禾,沒有因此拒婚,一直陪在陸禾身邊。

這段過往無疑是陸禾最不願意回想起的記憶,但也並非一點值得記住的事都沒有。

因此他在最糟糕的時候得到了陸維爾的承諾。

那天天氣不是很好,天幕低垂風卷殘雲,白色的病房充當了聖潔的教堂,沒有禮樂、沒有司儀,他們在父親的見證下完成了遲來的結婚儀式,彼此交換戒指,定下了一生的承諾。

隻是創傷好愈、結痂難消,陸禾還是無法坦然麵對那些傷害,選擇逃避,答應父親的提議,離開了赫爾卡星區,跟隨陸維爾來到了雙子星。

看到陸禾脫離危險,白開宇最後一樁心願也算完成了,於是徹底放棄了抵抗。

他想明白了,既然鬥不過赫蕾卡,那就不鬥了,反正百年之後白家是興是衰也和他沒關係,何必再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所以除了他手下的企業,白開宇不再去管白家其他人的選擇,放任他們投靠赫蕾卡。

在做出這一決定時,他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不過就算他在怎麼努力維係白家內部團結,也不會有什麼改變,他早已不是白家實質上的家主了,還不如就讓他們這樣爛下去,隻要陸禾安全就好。

父親的苦心陸禾一直都知道,這些年他與父親一直有聯係,也想過回到赫爾卡星區,但還是一拖再拖。

流言蜚語令他膽寒,那些對他犯下不可饒恕罪孽的人如同陰雲存在於他的夢裡,從未消失。

陸禾曾在無數個午夜中驚醒、哭泣、自責,甚至將這一切歸咎為自己的錯誤,怪自己一時大意踩進了赫蕾卡設下的陷阱。

但這明明不是他錯。

“我常常在想如果那天沒有喝他們遞來的酒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一切?”陸禾微微仰頭,翠色的眸子裡帶著怒意與水光,這一段記憶在他心裡藏的很深,也記得很深,深到不需要過多回憶,就能一字不落的複述出來。

“不喝酒也會有其他辦法,你的繼母是一個目的性很強的人,心也足夠狠辣,正常人很難鬥得過她。”

“確實。”陸禾反駁不了,他的父親就算再想讓他做繼承人,也不會對白霆、白雷下手,但赫蕾卡卻可以反過來利用他們來毀了自己。

這件事中把他們換成任何人,事情的走向都不會那麼順利,赫蕾卡甚至不需要過多推動,就讓他成了被家族舍棄的人。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呢?”

“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

沈泠書坐直身體,眼中露出了陸禾從未見過的寒光,“如果是那一晚,我會直接咬碎那兩人的脖子,保證他們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如果是現在,我會想儘一切辦法殺了赫蕾卡,畢竟隻有她說不出話,我才有反駁的機會,而她活著,聲音永遠隻會偏向她。”

沈泠書的聲音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劍,他不是在說大話,陸禾相信如果位置互換,沈泠書絕對會按照他說的做,或許會做得更狠更絕,在赫蕾卡掌權之前就結束掉她的生命。

“不會有負罪感嗎?我是說提早動手的話。”陸禾捫心自問,在對方傷害自己前,他做不到這麼絕。

“你說過赫蕾卡的目的是利用白家產業洗錢,那她洗的這些錢又是多少人的鮮血堆砌成的,對作惡者抱有餘地,是對無辜者的傷害。”他看著陸禾一字一頓道:“我喜歡把危險扼殺在搖籃裡,但我不會是你。”

聽到最後句話,陸禾竟從他的語氣裡感受到了一絲落寞,他不知道沈泠書為什麼會突然產生這樣的情緒。

惡者有一百種理由作惡,善者卻要在作惡前用一百種理由阻止自己,陸禾被教養得很好,他一直被父親和愛人保護著,即使白家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他也沒有那些利欲熏心的價值觀影響到,依舊秉持著善良的本性,這是他的優點,也是最致命的弱點。

而他不一樣,他兩輩子加起來既沒有感受過溫情,也沒有體會過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覺,自然不會擁有陸禾的溫柔。

也正是因為缺少這些經曆,造就了他與常人最大的不同——“乾淨”,沒有情感就意味著沒有枷鎖,沒有枷鎖就意味著沒有顧慮,沒有顧慮自然什麼事都做的出來,也不會顧及任何後果。

這本質上不屬於善也不屬於惡,因為善惡是由行動者的思想決定,但他沒有,他隻是工具。

組織將他們的人們塑造成了絕對乾淨的“工具”,“消除一切潛在危險”成了他一生中被重複過最多的指令,所以在遇到危險時,他可以做出常人不敢做的判斷。

這些判斷不需要符合常理,隻需要符合指令,而指令中簡單粗暴的行為方式,又能解決末世中遇到的絕大多數問題。

但這種行事方法放在現在顯然是行不通的,沈泠書說道:“如果我那麼做了,或許第二天白家就會被媒體口誅筆伐,隨後徹底消失在赫爾卡星區,我的邏輯是粗暴的,能逞一時之快,但也會引來更多的問題。”

他微笑著看向陸禾,眼中多了一絲柔和,“不過已發生的事再怎麼糾結也沒有意義,我相信現在你有更好的辦法去解決問題,所以你甘心一直待著這裡嗎。”

甘心父親就這麼死去,甘心那個女人繼續作威作福,甘心白家變成傀儡嗎?

陸禾回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雖然他不喜歡白家,但那些東西是他父親曾拚命守護過的,他怎麼可能放任奪走這一切的殺父仇人存活於世呢。

這五年他也躲夠了,起初陸禾還覺得自己得離開能緩解父親和家族之間的矛盾,但仔細想想,這也不過是自己用來逃避災厄的借口,能把一切做到這麼絕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放過他的父親呢。

不是所有親情都值得被珍藏,白家其餘人都該受到報應。

陸禾覺得自己應該放手一試,之前牽絆著他的東西太多了,現在有人幫他把那些無用的擔心扯斷,他再爬不出來,反倒對不起父親多年的教育。

“我知道了。”陸禾露出了釋懷的笑容,還是那麼明豔,“隻是不知道回去後我們還能不能見麵?”

“會有機會的。”分彆是為了下一次更好的重逢,希望到那時他已經完成了任務,能以更自由的身份站在陸禾麵前。

此時兩人都懷揣著對於未來的美好期望,卻沒有想到下一次重逢是在軍事法庭。

一個於上方正襟危坐,一個於下方傲骨凜然,等待著審判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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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陸禾坐在床邊,聽著窗外簌簌的風聲,低頭看向手中的懷表。△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懷表裡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合照,那時候他才剛出生,母親一隻手推著搖籃,一隻手挽著父親,兩人滿懷笑容站在一片香檳色的玫瑰田中,清晨陽光透過花間露水折射出的耀眼光芒,將畫麵點綴得溫馨明亮,連剛會睜眼的他都跟著笑了起來。

隻可惜時光並沒有善待他的母親,這張照片也成了他對母親僅剩的記憶。

雖然不喜歡白家,但白家有他要守護的東西,光憑這一點他就必須回去。

陸禾已經做好了麵對一切的決心,但想扳倒赫蕾卡,光有決心是不夠的,他這些年雖然人待在軍部,但一直有和外公保持聯係。

沃爾頓家族在赫蕾卡嫁進白家後就一直被暗裡打壓,雖然比不過白家,但底蘊還在,能幫他重返赫爾卡星區。

而他現在最大的助力自然是身為第二軍隊上將的陸維爾,隻要有他在,赫蕾卡就不敢在明麵上動自己,最多就是把過去的舊賬翻出來對付他,不過他現在已經不在意那些東西了,一旦目的明確,就沒有什麼能撼動到他。

也該學著狠心一點了。

陸禾給陸維爾發去消息,告訴他自己的決定。

陸維爾收到這條消息時並沒有表現的很意外,他支持陸禾的一切決定,而他也會為陸禾掃清一切障礙。

而且……

既然陸禾已經做出了決定,那他也該做出自己的決定了。

“我同意合作。”

這條消息是通過特殊網絡發送出去的,繞開了軍部的監控,隻有特定的人才能收到。

原澤看到消息,沒有太意外,隻是輕笑了一聲。

讓他等了這麼久,最終不還是同意了嗎。

不過現在也不算晚,既然陸維爾選擇了合作,他手裡這份大禮總算能送出去了。

隔日中午,沈泠書送陸禾去航空站,出發前往赫爾卡星區。

兩人擁抱後分開,沈泠書看著金發omega登上去往航船,依依不舍與他告彆。

白色航船慢慢攀升,變成一點銀色亮光消失在藍茫之中。

沈泠書看著銀光消失,心裡突然空了一下。

身旁那個總被占著的位置突然空了出來,他才發現平時常走的街道原來如此寬闊。

雖然他們之間的聯係沒有斷,但隔著冰冷的電子屏幕,沈泠書看不到那頭金色的漂亮頭發,也無法從陸禾的臉上得到任何反饋,連學習的熱情都少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