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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生人充滿戒備。

蘭斯特是將他帶出黑暗的人,在他無依無靠之時用笑容治愈了他。

原澤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午後, 有人敲響了他身後的窗子,微笑著將一個蘋果遞給了他,少年和他曾經見到的人不同,他沒有透過自己在看父親, 也沒有將榮譽和責任強加到他的身上, 隻是單純的給了自己一份善意, 一份讓他感覺到自己正活著的善意。

那之後, 原澤慢慢走出陰影, 但對旁人還是不冷不熱的態度, 隻有見到蘭斯特才會放下戒備。

蘭斯特虛長他兩歲, 一直以來都很照顧他, 記得他的愛好和習慣,陪他一起學習, 一起長大,沒有人會不對無微不至的溫柔動心, 原澤自然而然也對他心生愛慕,但年少時的情感終究抵不過現實。

原澤到達餐廳時,菜已經點好了。

“小澤來了。”蘭斯特見到他很高興。

原澤沒有糾結他的稱呼是否合適,在對麵入座。

“怎麼沒把他帶過來?”他指的是沈泠書。

原澤皺眉:“為什麼要帶他,我氣還不夠受的嗎?”

“他們說你很喜歡他。”

原澤擺擺手,“你聽誰說的。”想起剛才發生的事,他真恨不得把沈泠書扒光了揍一頓。

“這樣啊。”蘭斯特的笑容下藏著一絲雀躍。

兩人聊了沒幾句,菜便上來了,都是原澤平時愛吃的。

“怎麼點這麼多?”

“難得請你吃飯,當然要豐盛一點。”

“又不是什麼特殊日子。”原澤脫下外套,鬆了鬆衣領,想吃得自在點。

蘭斯特笑著說:“怎麼不算特殊日子,歐醫生說你的精神力已經穩定下來了,一直維持在巔峰值,這不是值得慶祝的事嗎。”

原澤揉了揉額角,“彆提了,就因為精神力穩定下來,元帥要讓我下個月去給軍校演講,煩都煩死了。”

“這是好事,今年第三軍隊收到的自薦信我到現在都還沒看完,如果你出麵,對新生凶一點,說不定能勸退一些人。”

原澤笑了一下,“我有那麼嚇人嗎?”

“把omega直接嚇跑還不算嚇人嗎?”蘭斯特主動和他提起那天的事,“那天我原本想去攔他的,但接到元帥打來的電話就忘了,你不會怪我吧。”

原澤一想起那天發生的事,腦子裡就跑出了一大堆安撫omega的注意事項,頭又開始痛,“我沒有怪你,隻是那天被歐笙說了,心情不太好。”

“這樣啊,歐醫生對他還挺上心的。”

原澤聽到這話,隱隱有種要被帶綠帽的感覺,語氣有些吃味,“上什麼心,醫生對病人上心那是他的工作。”

蘭斯特怔住,他好像也沒有說其他方麵吧,原澤的反應怎麼會這麼大。

原澤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頭轉向一邊輕咳一聲,“彆提他了,想到就煩,聊點其他的。”

“好。”蘭斯特轉而和原澤說起最近第二軍隊發生的事情。

第二軍隊和第三軍隊算是姊妹軍隊,負責處理聯邦星域內的獸潮,但因為前段時間發生的事,很多原本應該有第三軍隊負責處理的獸潮落到了第二軍隊身上,陸維爾手下的五支軍團和原澤留在軍部的三隻軍團全部出動,兩個月裡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才把這一季度的獸潮完全平定下來。

但在返回途中,陸維爾的親艦受到了攻擊,初步判定是星際海盜乾的。

“他們平時在邊境做亂就算了,這次怎麼敢直接襲擊到軍部頭上,還有淩安的人都不乾事的嗎?”

淩安是第四軍隊上將,負責星域空間安全,大多時間都待在太空航艦上,原澤上一次跟他接觸還是幾年前的要塞之爭。

這人能力有限,但背後家族勢力極大,母族和元帥是表親,父族是議會那邊的人,他妻子又和科學院有關聯,而最初的第四軍隊就是在這三方的傾力支持下才完成的,其把握著整片聯邦星域的安全,重要程度可想而知,自然不能由一家獨大,所以集三家勢力為一身的淩安成為了最合適的人選。

“據淩上將所說,那幫海盜已經在星域埋伏許久,巡航艦也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但一直沒見他們行動,所以想先觀察一段時間,弄清他們此次埋伏的目的,確沒想到他們會突然襲擊返航的軍隊。”

“人都抓到了嗎?”

“抓到了,他們說是想劫持商船和客船,判斷失誤才襲擊了軍艦。”

“這幫人什麼時候這麼笨了?”

“我去看了審訊過程,他們沒有說謊,而且從搜尋到的證據來看,他們此次的目的確實是想抓壯丁。”

最早的星盜是由戰爭時期從聯邦、帝國逃逸出的犯人和一些極端分子聯合組成的,其中不伐戰爭犯和科學狂人,他們逃到邊緣星球後迅速組建勢力,並以原住民的性命為威脅,要求兩方不得對自己動手。

當時聯邦帝國打的火熱,沒空去管這些亡命之徒組成的聯盟就隨他們去了,誰知道十幾年過去,他們不斷占領邊緣星域,竟然建立了不小的勢力,還有了自己的技術,甚至對兩方邊境發起進攻,妄圖侵占更多的領地。

戰爭結束後,聯邦帝國一同簽訂和平宣言,局勢穩定後開始聯手打擊星盜,將他們趕回了邊緣荒星,救回了一部分民眾,但顧及到剩下一部分無辜民眾的性命,無法對他們的根據地進行強攻,也導致它慢慢演變成了星際間的一顆毒瘤。

不過太空站體係建立完備後,越來越多的監視眼保證了普通航船的安全,被星盜劫持的航船在發出求救信號後,臨近的太空站會立刻派出增員,和星盜談判,在保證雙方安全的前提下,以物資交換人員,很少會起強硬衝突。

星盜這些年找到了不少礦產星球,急需人力開采,甚至還和帝國內的一些人達成合作,讓他們給自己提供勞動力,但花錢買來的始終比不過免費的,所以這一次來抓壯丁的理由應該不假,但還有沒有其他目的就說不準了。

“陸維爾回來了嗎?”

“陸上將昨日剛到軍部。”

“沒受傷?”

“受了點輕傷,不算嚴重。”

那就好,原澤打算找個時間去問他要演講稿,他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

“還有其他事嗎?”原澤夾了口菜,見蘭斯特一直沒動筷子問了一句。

“沒事了。”蘭斯特垂眸,“就是感覺你與我生疏了不少。”

後一句話淹沒在了光腦的提示音中,原澤看到上麵的號碼,心裡升起一陣煩躁,“抱歉,我去接個電話。”

“嗯,沒事。”蘭斯特的笑容逐漸凝固,原澤從不會因為不合時宜的電話,打斷兩人的聚會,這個電話對他而言非常重要。

原澤走到窗邊按下接聽鍵,裡麵先是傳來一陣喘熄,再是幾個斷斷續續的字眼。

“餓,我餓了。”

“你再說一遍,沈泠書你又在搞什麼鬼?”

沈泠書哼哼唧唧:“我要吃飯,還想喝東西。”

原澤煩躁地揉了把頭發,“我讓人過去帶你吃飯。”

“不要,我要你、過、來。”

少年剛結束變聲期,聲音細而不尖,帶著鼻音,像嬌滴滴的雀兒衝人撒嬌,原澤頭一次有點聽他這麼說話,耳朵被搔得癢癢。

“知道了,我馬上回來。”

“快點!”

電話掛斷,原澤無奈歎氣,轉身走到桌邊,對蘭斯特說,“那邊出了點事,我回去一下。”

“哪邊?”

“你不是都聽到了嗎。”他音量開得不小。

“你第一次飯吃到一半就走。”蘭斯特坐不住了。

原澤不去看他的眼睛,“特殊時期,這不是你告訴我的。”

“我。”蘭斯特急了,“我沒想到你會……會這麼在意的,明明之前說了隻是做戲——”

原澤的臉也沉了下來:“這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他看著蘭斯特冷聲道,“我說的很清楚,但你拒絕了我。”

蘭斯特壓抑著淚水,辯解道:“我以為那隻是個玩笑。”

“你知道的,我從不開玩笑。”少年情義他不會忘,但他與蘭斯特之間也隻有少年情誼了,既然拒絕了他的承諾,就不要再貪心他的愛慕。⑧思⑧兔⑧網⑧

“我尊重你當初的選擇,所以我們的關係也隻能停留在這裡。”原澤挺了挺身前的徽章,槍黑色光芒刺痛了蘭斯特的眼睛,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我知道了。”蘭斯特跌坐在椅子上。

他們之間隻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至於過去的那些情誼,也隻能留在過去了。

蘭斯特看著原澤轉身離開,心裡說不出的難受,他沒辦法像原澤一樣拋下家族榮耀,他想要的東西太多,到頭來一件都沒能擁有。

門徹底關上,走了人已經不會再回來了,蘭斯特想起原澤當時說要帶他離開時的堅定眼神,就是那個眼神讓他覺得原澤會永遠愛自己,讓他親手把愛人送到了彆人的枕邊,他開始後悔當初的決定,但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第27章

夜晚的風有些大, 天也黑得格外快,月亮躲在雲層中時隱時現,難以為人指明去路。

原澤一路小跑回到宿舍,直奔沈泠書的房間。

進門時房間裡沒有開燈, 原澤走進去也沒有聽到聲音, 直到進入臥室才聽到一點細微的呼吸聲。

“沈泠書。”

話音在屋子裡回蕩,但並沒有人理他。

原澤打開燈, 隻見藍色的床鋪中央縮著一隻圓球大小的鼓包, 隨著呼吸微微顫唞, 見燈開了, 還把自己縮得更緊了。

“沈泠書你怎麼回事?”

原澤不耐煩走過去,正要掀開他身上的被子, 卻在看到一張泛紅的臉時停住了手。

沈泠書大半張臉埋在被子裡,露在外麵的皮膚沒有一處不泛紅,額頭濕漉漉的,把兩邊鬢角浸濕了, 虛弱又急促的喘熄聲斷斷續續, 應該很難受。

原澤伸手碰了下他的額頭, 差點沒把手被燙掉, 到底是個omega, 淋了場雨就變成這樣, 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多力氣趕著逃跑。

他坐到床邊, 抽了張紙幫沈泠書擦了擦額頭的汗, 麵對這種情況,毫無照顧人經驗的原澤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麼, 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讓沈泠書睡死過去,於是用力晃起他的身體, 讓他趕緊醒過來。

沈泠書本就頭暈,被他這麼一晃差點吐出來。

“怎麼發燒了?”

沈泠書抬起半截眼皮,迷迷糊糊說了聲“餓”。

“你現在這樣怎麼吃飯?”原澤不會照顧病人,想扶他起來,“能走路嗎?”

沈泠書不說話,躲開他的手,把自己埋進被子裡一個勁兒地哼唧。

“你說什麼?”

原澤低頭湊近,聽到耳邊傳來小貓叫的聲音。

“難受”、“頭疼”、“想吃飯”、“沉木”。

他能滿足的好像也隻有最後一個,原澤放出信息素,醇厚的香氣很快充滿屋子,沈泠書從被子裡探出頭,虛弱地眨了眨眼,挪動身子向他湊近了些。

“好聞。”說完還用鼻子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