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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聞了聞。

“你喜歡就好。”雪莉低下頭,將手中的雜草放到框內。

“我能跟你一起除草嗎?”

雪莉愣了一下,“不用了,我一個人就可以。”

沈泠書看著她,態度很堅決。

“好吧,不過要小心一點,彆傷到了。”

嗯,沈泠書拿起一旁的鐮刀,蹲下`身除草,他做得認真又利索,全程一言不發,速度幾乎趕上了雪莉。

“這麼多天待在屋子裡很悶吧?”雪莉問道。

“還好。”沈泠書說的是實話,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沒時間感到悶。

“少爺也真是的,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兒,也不帶你出去走走。”

“沒必要,這樣挺好的 。”他們待在一起的時間越多,對彼此的厭惡就更深,還不如分開來各乾各的。

“哎呀,你這孩子。”雪莉知道沈泠書雖然看著冷,但心思不壞,可這樣的性格撞在少爺的槍口上,著實不是一件好事。

沈泠書眉眼低垂,一手拎著雜草,一手拿著鐮刀,手起刀落將雜草儘數除乾淨。

“除了鐮刀還有其他工具嗎。”

“大一點的草坪有除草車。”

也就是說他能拿走的隻有鐮刀了,也不知道這東西能不能劈斷荊棘。

“待會兒還有其他事要做嗎。”沈泠書問。

雪莉想了想:“還要給玻璃溫室的花驅蟲,想去看看嗎?”

沈泠書點頭,院子最裡麵有一間玻璃房,隔著走廊能看到各種不同種類的花,他還沒有進去過。

“玻璃溫室是夫人留下的,少爺太不喜歡,但老爺一定要留著就沒拆。”雪莉話中泛起一絲苦楚,似乎是回想起了當年的慘劇。

沈泠書沒說話,除完雜草後把鐮刀收好,跟雪莉走進玻璃溫室。

全透明的玻璃房能保證花朵享受到最充足的陽光,房子裡的濕度與溫度也保持在極佳的範圍內,為花朵提供了適宜的生長環境。

沈泠書進去後看了一圈,發現大部分花都是淺色係的,藍色、白色、淡黃色,很少有豔麗的植株,看久了心情也隨之沉靜下來。

“這裡的花都是夫人選的。”阿姨摩挲著花瓣,喃喃自語:“夫人和老爺很相愛,誰都沒有想到的她會突然離開。”

花朵的品種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不僅顏色淺淡,氣味也很清新,原澤的母親應該是個溫柔細致的人。

沈泠書沿著白色地磚往裡走,一股熟悉的清香漫入鼻中,他抬頭看去,櫃子最頂端的玻璃罩中放著一節棕褐色的木頭,是純正、天然形成的沉香木。

“你認識它嗎?”

沈泠書點頭。

“這是夫人信息素的味道,聽說少爺的信息素跟這個也很像,但我們也聞不出來。”

這個世界的生態和他原處的末世很像,沉木在他的世界雖然不多見,但基地裡存放的幾根,外表和這一根差不多。

自然界中沉木的形成要經過漫長的時間沉澱,它們的氣味會因環境和樹木種類不同而呈現出差異。

這根沉木散發著淡淡%e4%b9%b3香,嗅聞時又能從%e4%b9%b3香中感受到植物香甜,愉悅心安,是很溫柔的味道,和原澤的信息素雖是同源,但感覺完全不同。

“能和我說說原澤的母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沈泠書很好奇。

雪莉阿姨坐在長椅上,看著滿屋子的花,陷入對過去的回憶,“夫人是大家族出身,性格溫和沒有架子,我剛來老宅工作時她還幫著我一起,後來夫人想建花棚,就帶著我一起學習、一起養花,她和老爺的感情很好,老爺病得最嚴重的時候也一直陪在他身邊。”

說到這兒她歎了口氣,“那段時間彆墅的氣氛非常僵沉,夫人雖然疲憊,但從來不會抱怨,是個溫柔善良的人。”

“那時候原澤出生了嗎?”

“好像才剛出生沒多久,還被母親抱在手裡,少爺小時候很可愛,經常跟夫人一起來花房。”雪莉想起那段時光,臉上浮現出笑容,但很快又消失了,“可惜沒過多久就發生了那些事,我一直覺得夫人當初離開是有原因的,但她確實沒有再回來過。”

“那些事發生在什麼時候?”

雪莉搖了搖頭,“我記不太清,好像是一次特大獸潮,事情發生後,軍部的人把老爺送了回來,他們說老爺和夫人在任務產生了巨大的分歧,以至於夫人連看都沒看少爺一眼就離開了。”她歎了聲氣,“大家剛開始還不信,以為隻是夫人鬨脾氣……但是後來不信也不行了。”

也就是說,自那以後原澤的母親再也沒有回來過,所以獸潮之中發生的事就很值得尋味。

他現在掌握的信息有限,無法知曉當時的真相,不過從雪莉阿姨的敘述中能感覺到這背後或許還有隱情,而作為親身經曆者的原澤就沒有懷疑過嗎?

沈泠書覺得這件事可能要比想象中複雜很多,熱愛丈夫兒子的母親隻因為觀念不和就拋家棄子,這種事怎麼看都不正常,原澤肯定懷疑過,或許還調查過,但最終還是接受了“真相”,打消了懷疑。

那就引出了兩個可能:

一是雪莉阿姨的認知出了錯誤,夫妻和睦、家庭和諧隻是表麵情況,原澤父母的婚姻可能很早就出現了問題,而觀念不和隻是導火索。

另一個則是原澤母親的離開確實另有隱情,但這個隱情不止關乎他們一家,還涉及到了很多方麵,比如軍隊、高層,原澤所調查到的真相不過是“他們”精心構築的假象。

如果是這樣,那讓原澤徹底打消懷疑的人,絕對是一個他無比信任的人。

真相如果是第二種,那原澤很可能一直生活在謊言之下,這樣的話,他倒是可以稍微可憐他一下。

想到此,沈泠書的大腦突然卡殼。

不對,我同情他乾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笨蛋,被騙也是活該。

“對了,你知道那截木頭的名字嗎。”雪莉阿姨打斷了他的思考。

“沉香木。”沉於水中、醇化出香,這是沈泠書前世在書籍中見到的對於沉香木香味來源的描述,但實際上沉香木形成的方式有很多,有些甚至不需要水。

雪莉點點頭:“我之前查了好多資料都沒找到,夫人也不知道,這節木頭還是老爺從戰場上帶回來的。”

“沉香木不常見,我也是聽彆人說的。”

“這樣啊。”雪莉苦笑,“要是夫人能知道就好了。”

睹物思人,對於已經離開的人,隻能通過他們留下的東西追憶過往,緩解思念,但物終究是死的,這些記憶依舊隻存在於人的腦海中,當記得它的人慢慢消失,也就沒有人會再記得物身上的故事。

粗略算算,原澤母親離開到現在應該有二十多年了,這個本該荒廢的花房卻看不出一點老舊的痕跡,於陽光日曬下培育一株株美麗的生命,花朵蓬勃生長藏著栽培者對它們的愛,以及雪莉對原澤母親無法言說的思念。

她或許也在等原澤的母親回來吧。

聊天結束,沈泠書在玻璃溫室待了一會兒,幫雪莉阿姨澆完水才離開花圃。

回到臥室,他把百合插進花瓶裡,折下一片花瓣放進裡衣的口袋。

過去執行任務時,訓導員都會在他們的裡衣上彆上一枚紐扣,說是祝福,其實是監測他們心跳活動的儀器,用來收集數據分析他們作戰時的身體變化,最大化利用他們的價值。

但現在,這片花瓣沒有被賦予任何含義,是他為自己獻上的祝福。

第18章

夜幕降臨,沈泠書打開窗戶,觀察外麵天氣的變化,十二點時抬頭還能看到繁星,這會兒隻餘下一片黑寂。

頃刻間,狂風大作陰雨傾盆,轉眼的功夫,窗台前就濕了一片。

倒計時開始,沈泠書穿好雨衣背上包,準備按照上一次的路線迅速到達後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但今晚這場雨實在是太大了,牆壁被衝刷得像冰麵一樣光滑,狂風不斷撕扯衣角,爭先恐後往衣服裡鑽,沈泠書剛抓緊繩子踩到窗台邊緣,衣服就濕透了。

他依靠雨靴的摩攃力,踩在牆壁上慢慢往下降,瘦弱的身體抵不過呼呼作響的大風,被吹的左右搖晃,稍不留神就失去了著力點。

沈泠書抓住手中的麻繩急速下降,重重摔在了地上,幸好是屁-股著地,沒摔到脊梁,否則今晚就隻能在雨裡躺著了。

忍著身後的疼痛,沈泠書擦乾臉上的淚水和雨水,一步步往後院走去。

呼嘯的風聲在耳邊唱衰,披著雨衣的黑色身影從背後看仿佛蕭索孤魂,瘦弱飄渺,好像隨時會消失在黑暗中。

但孤魂也有信仰,他無懼風雨,心中自有光明路。

到達後院,沈泠書掀開擋在麵前的雜草,提著沉重的步伐一點點向關著他的大門靠近。

大雨中,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短暫照亮門後淹沒在黑暗中的鐵門和山路。

沈泠書看到了希望,不由得加快手上的動作,走到鐵門前,三兩下割斷了腳下的荊棘,但頂部荊棘依舊死死纏著門框,沒有半點鬆動的跡象。

他沒有拿到梯子,隻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將荊棘斬開。

【三七,手套。】

一副攀岩用的手套出現在手裡,這是他之前在健身房拿的,當時沒想過能派上用場,現在倒成了救星。

沈泠書戴上手套,將鐮刀彆在腰間,抓住欄杆,踩著尖刺和門框,一點點往頂端攀爬。

落腳點太過狹窄,沈泠書隻能把力氣集中在手上,等腳下能碰到鐵門上的勾花,再停下來換口氣。

黑夜中雨越下越大,如同倒灌的海水洗刷著整座城市,沈泠書不敢抬頭,怕被雨水淹沒口鼻,隻能憑借感覺挪動腳步。

堅硬的荊棘劃破了衣服,在身上留下了好幾道口子,沈泠書強忍著傷口被雨水衝刷的疼痛,繼續往上爬,終於摸到了頂端。

視線依舊模糊,沈泠書拿出腰間的鐮刀,莽足勁割斷纏繞門框的荊棘。

手臂內側,頜骨下方,手掌各處都留下了深淺不一的傷痕,沈泠書連滑帶落跌回草叢,身上的衣服被血水雨水浸濕,眼眸卻出奇得亮。

沒有了荊棘的阻礙,現在離逃出彆墅就差最後一步了,沈泠書呼喚三七,讓他把開-鎖器給自己。

將開-鎖器尖端抵入門鎖,沈泠書小心控製著鐵絲的走向,隻聽哢嚓一聲,老舊的鎖內鐵片彈開,門鎖打開。

沈泠書用力拉開生鏽的鐵門,伴隨著門上層層鏽跡脫落,期盼已久的短暫自由出現在眼前。

打開係統提供的照明燈,微弱的光線穿過雨簾照亮麵前的山林,一邊是嶙峋的岩壁,一邊是密集的叢林,沒有可以選擇的餘地,隻能往叢林走。

三七:【恭喜宿主完成第一階段的任務,順利逃出古堡。】

【少廢話,現在幾點了?】

三七:【淩晨2:45,山林地圖已經傳輸給宿主了,您可以看一下,雖然現在用處不大。】

【你也知道。】

這麼大的雨能活下來就不錯了,想辨彆方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彆墅建在半山腰,前門靠近車道,後門臨近山林,並且隻通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