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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君的第一佞臣 傑歌 4247 字 6個月前

陛下,”殿閣大學士溫陽輝站出來說道:“微臣以為雷王殿下所言有理。這一次雷王殿下帶領使團出使我大瑾,使團隊伍中光是專門保護殿下的侍衛就有三百人。另外還有專門的廚師和點心師傅,都是大夏皇帝親自安排,擔心殿下在大瑾吃不習慣。光憑這些就足以看出大夏皇帝對雷王殿下的愛重,如何會這般鋌而走險?大夏皇帝當考慮到如果他們以和談之名實侵占我大瑾國土之實,那還在大瑾的雷王殿下處境該是何等凶險。”

詹事府詹事吳修遠也拱手道:“微臣同意溫大人的看法。大夏皇帝對雷王殿下的寵愛就連我大瑾也有所耳聞。可能真是如雷王殿下所言,大夏僅僅是想參觀我們大瑾的軍隊訓練。這也的確是一個化解大夏和大瑾兩國武將之間嫌隙的好方法。”

武德帝沒立即決斷,但也看得出他的確有被這兩位大臣的話說得心中動搖。

頓時其他主和的朝臣也七嘴八舌地說著或許大夏真的可信,這事兒就算聽起來再怎麼荒唐,可也架不住大夏的未來儲君就在他們大瑾的事實啊!大夏皇帝總不會為了一個盧鴻關把唯一能繼位的嫡子的性命給搭上!可能這就是大夏想試探一番他們大瑾到底有沒有和談的誠意?

謝恒冷笑一聲,極儘諷刺的目光在溫陽輝和吳修遠之間轉了轉:“我說二位大人,答應我,下次開口之前先把腦漿子搖勻了行嗎?”

溫陽輝今年都五十有七了,被謝恒一個小輩這樣說,頓時氣得麵紅耳赤:“謝恒!你、你休要無禮!”

謝恒:“我都已經無禮了你把我怎麼著?你們說的話我真是一個字兒都聽不下去。沒有個十年以上腦血栓都說不出來這種論調。大夏為了侵占我大瑾國土做儘了喪心病狂之事,多少村莊城鎮被大夏鐵蹄踐踏,房屋田地被燒毀,百姓被侮辱屠戮,敢情是那些燒殺搶掠沒發生在你們身上是吧?一個手持屠刀無惡不作的惡人,哪怕因為一時遇上強敵而暫時收手,你們還真當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就這麼巴巴地將自己的脖子洗乾淨放人家刀刃上試試?大夏惦記盧鴻關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北境將士浴血奮戰,守得住盧鴻關寸土不讓,結果你們這幫人倒是打算大開關門,直接放人家的軍隊進來,腦袋被門夾了吧!”

謝恒一邊說話還一邊抬手點著那幾個主張和談最歡實的大臣,隻恨自己隻長了一張嘴,心裡麵的憤怒不是幾句話便能儘數表達。

武德帝有些生氣,“謝卿,注意言辭。”

謝恒端正行禮,“陛下見諒,臣實在太生氣了,不過微臣不覺得自己有說錯之處。微臣以為如果真同意了大夏的請求,那跟把盧鴻關直接拱手讓給大夏沒有區彆。咱們捫心自問,倘若給我們這樣一個機會,能把軍隊帶入大夏邊城腹地,我們就真的能忍住什麼都不乾嗎?”

吳修遠感覺自己抓到謝恒言語中的錯漏之處,立即道:“謝大人這純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阮展鴻冷冷瞥了一眼吳修遠:“吳大人要說話就好好說話,朝堂爭論是正途,但不要言論攻擊個人。”

吳修遠:???到底是誰先言論攻擊個人的?剛剛他們被謝恒指著鼻子數落時你怎麼不說不能言論攻擊個人?言論若是真能化為刀劍,他們都要被紮成篩子了好嗎?

腹誹歸腹誹,吳修遠即便不滿也不敢當著阮展鴻的麵說,轉頭繼續跟謝恒爭辯:“你是這麼想,但不代表大夏皇帝會這麼想!”

謝恒:“一向愛好和平的我都這麼想了,整天發動侵略戰爭的大夏為何不會這麼想?”

……這話讓吳修遠無言以對了,再對恐怕又要被阮展鴻說是言論攻擊個人。

溫陽輝冷冷道:“即便大夏確實想要盧鴻關又如何?用一個盧鴻關,換得兩國和平建交,惠及兩國百姓,有何不可?”

榮啟:“有的是不可!首先,大夏這是出爾反爾。雷王帶領大夏使團來我大瑾和談已經結束,雙方已經達成建交,所有的條件條款也都已經擬定。臣相信那些條款定然不是雷王自作主張,該是大夏皇帝屬意。建交文書已成,隻剩下蓋章。大夏在這個時候卻想要再得盧鴻關,那就是得寸進尺。在和談這麼重要的事情上都能言而無信,還能相信他們帶兵駐進盧鴻關後就真隻是觀摩練兵?簡直笑話!其次,是大夏主動要求和談,憑什麼到頭來還讓我們割讓盧鴻關以保證建交?難道是我大瑾上趕著求他們和談不成?商人還知道上趕著不叫買賣,幾位大人是還不如商人遠見?”

中書省參知政事田永祿站出來說道:“不管大夏那邊如何作為,也不論是哪一方主動,但和談建交都是利國利民之舉。隻要能和平相處,讓百姓免受戰亂之苦,為天下計,我們就是稍微吃點虧又如何?”

謝恒啪啪拍手:“田大人真是大善啊!我看相國寺供奉佛祖是供奉錯了,他們應該直接供奉你!”

田永祿臉色發青,哼了一聲不說話。

謝恒譏誚一笑:“割讓涵盧鴻關,在田大人眼中就是”稍微”吃點虧?田大人好大方法啊!你怎麼不會說直接讓我大瑾臣服大夏,那就徹底不用打仗了,也不過是”稍微多”吃點虧!”

武德帝沉聲:“謝卿!”

謝恒轉頭:“看,陛下是不同意田大人的說辭的。”

田永祿:……陛下不同意的到底是誰你心裡沒點數?

謝恒:“微臣是文官,但也知道戰事慘烈,也知曉將士們守家衛國不容易,他們用性命捍衛的國土,若是被我們三言兩語拱手相讓,這不是讓我大瑾國所有武將寒心?當然武將中也確有做的不好的人,微臣該說也會說,但不管怎麼樣,武將也是我大瑾人,是我大瑾朝廷命官,哪裡輪得到外人欺負給委屈受?”

朝臣們一聽這話頓時表情都變得耐人尋味了。

所以你這意思是隻許你欺負武將,不許大夏欺負是嗎?不愧是大瑾第一佞臣,這種想法也隻有謝大佞臣會有!

此時滿朝武將們的心情就很是複雜了。

第一次被“欺負”他們的人保護,實在……難以表達此刻的心情。

阮時衡:“陛下,盧鴻關百姓曾遭受大夏鐵騎無情踐踏,百姓們恨不得生飲夏狗的血,若真將盧鴻關割讓給大夏,這是把關內百姓往絕路上逼啊!”

武德帝看向一直沒有開口的宣景:“景王,你怎麼看?”

宣景目光灼灼:“兒臣是如何主張,父皇一直都很清楚。”

隻有一句話,但其氣勢卻勝過千言萬語!

所有人都明白,景親王對大夏的態度和看法,從未有一刻改變。

拓跋雲雷還想辯解幾分,但謝恒他們唇槍舌劍,他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這會他倒是有發言的空檔了,卻又沒有膽量在宣景開口之後說話。

武德帝沉默許久,最後什麼都沒說宣布退朝。

主張和主和的大臣們倒是想找時機進宮繼續勸諫陛下,但武德帝直接讓高滿傳口諭,未經召見,任何人不得請見入宮。

所有人就隻能眼巴巴等著。

將軍府內,謝恒和宣景、榮啟、謝斌都在。

榮啟皺眉:“雖說目前陛下還未決斷,但最大的可能還是同意建交。”

謝恒也沒想到到了這麼地步,大夏都提出了那等無力要求,武德帝居然還對和平建交抱有幻想。

謝斌:“畢竟陛下本就主和,而現在拓跋雲雷在大瑾,這就給了陛下一絲幻想。”

宣景:“大夏那邊估計已經變天了。”

謝恒點頭:“拓跋風雪大概已經出手,如今的大夏皇帝恐怕已是名副其實的傀儡,而牽動的線頭已經握在拓跋風雪手中。”

若不是如此,大瑾不會收到那樣一份文書。誠如那些主和的大臣所言,大夏皇帝很是寵愛拓跋雲雷,唯一會將拓跋雲雷的生死置於不顧的,就隻有拓跋風雪。

可惜現在他們還沒有證據,證明如今大夏政權已經掌握在拓跋風雪手上。

謝恒猛然起身,“既然無法從大夏下手,那就隻能從我們自己著手。”

謝斌皺眉:“可要說服陛下實在太難,阿恒你簡在帝心,陛下都沒有采取你的看法。”

謝恒:“我承認今天朝堂上我衝動了些,實在是吳修遠他們他可恨。我言辭過於激烈,陛下會不快也很正常。而且陛下不采納我的話,也是因為我”簡在帝心”的程度還不夠。既然我不夠,那我就去找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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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他一定能!

午膳過後,謝恒來到阮府。

阮展鴻和阮時衡都知道謝恒來此的目的,他們都沒進去書房,給兩人單獨談話的空間。

聽到謝恒進來,阮同甫頭也沒抬,將棋盤擺出來:“來,陪外祖父來一盤。”

謝恒麵色平靜地坐在阮同甫對麵,習慣性地執黑子。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兩人還在下棋,期間一句交流也無。

門外阮時衡都著急了。“父親,你說表弟跟祖父到底什麼情況?這麼半天就一直下棋?表弟來找祖父分明是為了……”

阮展鴻對著阮時衡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你表弟有分寸,我們不必乾涉,走吧,咱們父子也去下一盤。”

阮時衡撇嘴不大樂意:“您可算了吧!您就天生沒有下棋的天賦,練多久都一樣!棋藝不行棋品也不行,下五步悔三步,我可不樂意跟您下棋,您還是找彆人去吧!”

“哎你這孩子……真是不孝!”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棋盤上勝負已見分曉。

阮同甫捋著胡子,“難為你這時候心緒還能這樣沉穩,步步為營,穩中求勝。”

謝恒脊背挺直,從容不迫地迎視阮同甫的目光:“多謝祖父誇獎,倒是祖父的心緒似乎有些浮躁。”

阮同甫哼了一聲,“你就是永遠都不知道謙虛,誇你什麼都應下,這個時候你難道不應該多說些好聽的巴結巴結我?”

謝恒:“祖父從來不愛聽奉承之言,隻要您想聽好話,有的是人排著隊說給祖父聽。祖父真正想聽的是實話,是真心話。”

“那你想來說什麼真心話給我聽?”

謝恒起身,對著阮同甫鄭重躬身一拜:“請求祖父,助景親王一臂之力!”

阮同甫臉色難看,他是真沒想到謝恒竟然這樣直接,本以為自己一開始什麼都不說隻拉著謝恒下棋,應該能讓謝恒明白他的想法,這個外孫向來聰慧。阮同甫隻是不想直言拒絕以免傷了他們祖孫的情分,卻想沒到一向聰明的外孫這一次竟然對自己的暗示視若無睹,還這般直白地說出來。

“我早該料到,從前你與景親王看似不和,可實際上你每次所謀所劃,所言所行,不論當時情境如何,最終得利者都是景親王!從最一開始,你就是站在景親王一邊。”

阮同甫也覺得自己實在是老眼昏花了,為何以前竟然一點端倪都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