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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君的第一佞臣 傑歌 4339 字 6個月前

這一路上她仍舊不相信陸瀟已經死了,她寧願是陸瀟恨她怪她故意騙她,她願意用一生的時間去獲得陸瀟的原諒,可她不能接受陸瀟真的死了!

長風就這麼站在靈位前,久久無言。

胡靖走進來,拿了一炷香遞到長風麵前,“給他上柱香吧,他會受你的香。”

長風眼眶濕得厲害,但就是固執地沒讓一滴眼淚流下來。

“他去找我,希望我能派兵援救,我沒有答應。”

胡靖沉默。

“他跟我說隻要一千人,還不需我帶兵前往,就給他一千人就行。我就是沒有點頭。”

胡靖咬牙,拿著香的手微微發顫。

“我把他強留下來,派人在門口看守,是不想他去送死。”

胡靖將香塞在長風手中便要轉身出去。

長風:“你恨我嗎?”

胡靖沒有回答,因為他知道這個問題不是問他的。

胡靖離開,還叫走了其他人,隻留長風一個人在靈堂中。

長風撲跪在棺材上,終於淚如雨下。

棺材蓋已經封死,長風卻雙手扒在上麵,好像想要憑蠻力將棺材蓋打開,再見陸瀟最後一麵。

赤澤走進來,來到長風身邊站定,手掌輕輕落在長風肩頭,“彆哭得太難看,他定不會喜歡。”

長風轉身撲在赤澤懷裡,靈堂中回蕩著她傷心欲絕的哭聲。

“哥哥!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我好想他!我想他回來!陸瀟!”

赤澤身體僵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抬起手,像小時候安慰被欺負哭的妹妹一樣,一下一下摸著長風的頭。

靈堂隔壁的房間,坐在木製輪椅上的陸瀟紅了眼眶。

胡靖的手搭在陸瀟肩膀上,“你要實在難受就出去見見她,反正你現在已經不再是”陸將軍”,就算跟她回去絳藤族也沒關係。”

陸瀟搖頭:“我不再是陸將軍,卻是北境軍的陸參謀。陸瀟死了,這世上又多了一個”陸蕭”。跟長風有瓜葛的是從前的陸瀟,不是我。”

胡靖歎息:“你這又是何必,明明你還那麼喜歡他。”

陸瀟:“並不是所有相互喜歡的人都能在一起。能與她相識一場,即便最終無果,我有憾無怨。”

從長風拒絕出兵援助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絕無可能。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該想到,以他們的立場,想要在一起太過困難,但他非要爭一爭,最後就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長風自然有她的立場,他並不怪長風,但也無法接受,他心中有所芥蒂,便不能像從前一樣純粹地愛著長風。人因不惜而散,心因不純而涼。陸蕭不願與長風走到相看兩厭的地步。

而且他雖然得小草莓救下大難不死,但身體也受到了重創,尤其是雙腿,即便回京後司回生給看,也說再也沒有重新站立的可能,他也不再是長風心中那位驍勇善戰的將軍。

就讓雙龍將軍之一的陸瀟在最好的年華帶著一身戰功離世,而往後,他隻是雙腿不良於行的北境軍參謀,陸蕭。

等再過段時日天氣更暖些,陸瀟就要動身前往北境。在京中認識他的人不少,若是被瞧見了也不好。北境將士們卻會為他保守秘密。能回北境陸瀟自己也高興,那才是能讓他真正無拘無束之所。哪怕雙腿不便行動,北境也才是真正屬於他的天地。

謝恒走進來,看到陸瀟神色落寞,心中也有些不忍。

不過這既然是陸瀟的選擇,他自然尊重。感情的事就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彆人說不了什麼。

陸瀟能保住性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謝恒不知道真實曆史上的陸瀟是不是也是如此,化名陸蕭留在北境軍,但至少這一次,陸瀟還活著。

隻是潼穀嶺一戰也算給謝恒上了一課。

在這場戰事中他幾乎沒能幫到胡靖和陸瀟,隻能乾著急。即便他能與動物交流,可不代表動物們就一定要聽他的,哪怕他讓訓練得力的飛鳥去潼穀嶺給那裡的動物傳話,但那些動物又憑什麼要幫他?就是如今用來搜集和傳遞信息的雀鳥也都要通過訓練才能實現。也是他支付報酬才能讓這些雀鳥幫他做事,他指揮不了千裡之外的動物。

陸瀟回京後,謝恒看到他重傷的情況,心裡難受得不行,更加不敢想象若是將軍傷重至此他會如何。他如今已經可以在朝堂上助將軍一臂之力,但如果有一日北境全麵開戰,與大夏真正拚個你死我活,他是不是隻能在京城等待消息,鞭長莫及?

戰場上瞬息萬變,即使知道最後的結果會是宣景取勝,但這個過程依舊有可能要經曆九死一生!他的將軍要在鬼門關徘徊多少次才能換來四方安定、天下太平?

謝恒舍不得!

第二百六十九章 安寧公主

陸瀟的事讓謝恒深刻認識到,他不能滿足於眼下的狀態,不能因為連開了幾家信息交易所,很多事情都能先彆人一步知道而驕傲自滿,許多時候不僅僅是知道那麼簡單。

為了不讓潼穀嶺的悲劇在宣景身上出現,謝恒決定要有所改變。

他不能再隻單一的訓練動物收集和傳遞消息,還要訓練它們具有戰鬥力!

他要訓練出一支蒼鷹軍隊,能在短時間內奔赴萬裡之外的戰場,鋒利的爪和堅硬的喙都是它們的武器,還要能躲避弓箭襲擊。待他日將軍征戰北境,這支雄鷹軍隊便能助其一臂之力!

隻是設想雖好,要想實踐卻還有很大困難,一時半刻肯定不成。首先即使上哪去找那麼多的蒼鷹,找到之後又如何能說服它們加入,後續訓練怎麼安排,這些都是要好好琢麼的事,要投入的時間、精力和金錢也將十分客觀,謝恒需要跟司回生好好規劃一番。

到將入夜,謝恒才回去謝家。

謝斌就在謝恒院中等著,瞧見謝恒回來又問了喪禮的後續情況。

他與陸瀟沒什麼交集,今日隻是去上了一炷香。但他心裡也由衷為這位青年將軍感到惋惜。

“都結束了?”

謝恒點頭。

謝斌深深歎氣,“陸將軍可惜了,我看胡將軍十分悲痛,他們感情那麼好,但如今陸將軍卻……”

謝恒眼睛閉了下:“兄長,我累了。”

謝斌:“那就趕緊休息去,我讓石竹給你燉了安神湯,你喝完也好睡個整覺。”

“嗯,謝兄長。”

謝恒回到房間,石竹將燉好的安神湯端了上來。

他知道這幾日公子忙著陸瀟將軍的喪禮很累,卻一直不怎麼睡得著,是以大少爺才讓自己給公子燉安神湯助睡眠。

謝恒擺送禮物~擺手,“我不喝,要喝你喝,不喝就倒了去。”

石竹剛要說話,謝恒立即堵上一句:“敢告訴兄長就扣光你下個月的月錢。”

石竹端著安神湯默默退了出去,早知道就應該讓寧六過去。

躺在床上的謝恒一直不得安眠,就那麼翻來覆去的,直到後半夜才睡著,卻也醒過來多次,一直沒睡踏實,還沒天亮,謝恒又從噩夢中驚醒。

他夢見自己終究沒能改變曆史,窮儘一生的時間還是沒能洗刷掉昭明帝身上的暴君汙名。而昭明帝也還是如曆史上那般,因為操心國事積勞成疾,再加上早年征戰四方留下的暗疾,最終早早薨逝。

謝恒從夢中驚醒時滿身的汗,背後的衣服都汗濕貼在了身上。

將軍!

顧不得天還黑著,謝恒隨便披了件衣裳就匆匆跑去將軍府。

後門口的兩個守衛瞧見謝恒這時候過來,而且衣裳都沒穿整齊,頓時驚呆了。

“謝公子怎麼了?怎麼這時候過來?”

他們差點就想脫口而出問謝恒是不是被打劫了,看起來怎麼這般狼狽。

謝恒搖頭:“我沒事,我、我就在門口坐一會。”

“這哪行!”一個護衛趕緊開門,“謝公子快進來,我去叫侯爺。”

謝恒進門,但攔住了護衛,“不用叫他,反正也快到他起來練劍的時辰了,我就等一會就好。”

護衛見謝恒堅持,也就沒再勸說。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網③友③整③理③上③傳③

謝恒知道宣景的院子在哪,自己摸著黑就過去了。

來到宣景臥房門口,謝恒站著看了一會後就轉身坐在台階上。

知道將軍就在與他一牆之隔的裡麵,他這心裡就踏實了,坐在硬邦邦的台階上都比躺在柔軟的床上舒服,很快就生出點困意。

就在謝恒快要靠上柱子時,房門打開,宣景穿著裡衣披著外袍出來。

謝恒一個激靈站起來,“將、將軍。”

宣景拉著謝恒的手:“怎麼了?”

謝恒下巴墊在宣景肩頭,雙手環住勁瘦的腰身:“就是睡不著,心裡不踏實。”

“因為陸瀟?”

謝恒腦袋埋進宣景頸窩裡,聲音悶悶的,“有一定原因。”

雖然陸瀟還活著,但在世人眼中他已經“死”了,也就相當於曆史沒有改變,這個認知確實是讓謝恒很心慌。

宣景沒說話,隻是拉著謝恒的手進屋。來到內寢室,幫謝恒脫掉穿得亂糟糟的外袍,拉著人上床。

謝恒臉紅,宣景大手一伸將他摟在懷裡,親親他的額頭,低沉磁性的嗓音貼著謝恒的耳朵響起:“再睡會。”

短短三個字就好像蘊含著某種魔力一般,謝恒的眼皮很快變得沉重,沒一會就窩在宣景懷裡睡著了。

這一睡就睡了一個多時辰,天都大亮了才醒過來,像是一覺把整晚的失眠都給補了過來。

謝恒揉著眼睛起床:“將軍……”

宣景已經洗漱穿戴好,起來時一點都沒驚動到謝恒。

“早膳準備好了,洗漱完就來吃。”

謝恒磨磨蹭蹭起來,伸了個懶腰——爽!

“可惜就是錯過將軍練劍了。”

宣景:“你在這裡住兩日,早上我叫你一起練劍。”

謝恒摸著下巴點頭:“是個好主意。”

隨著陸蕭葬禮的結束,潼穀嶺一戰帶給京中權貴圈的陰影也漸漸淡了,到了三月下旬,宮中要舉辦春日宴。

大瑾國最初的春日宴隻是女眷參加,是命婦千金們交流的機會,說白了也就是貴婦們相看兒媳婦的好時候。

後來前朝也舉辦春日宴,是皇帝與大臣們促進關係的時機。

之後為了方便,前朝與後宮的春日宴便在同一日舉辦。朝臣們帶著妻女進宮,妻女們去後宮鏡湖園拜見皇後和妃嬪,朝臣們就在禦花園拜見皇帝。

謝恒本來是要跟謝斌一道進宮,但謝斌昨晚宿在了友人家中,今早就跟友人一起進宮,謝恒就隻能自己去。

儘管也不是第一次去禦花園,但謝恒還是記不太清楚路。每次進宮之後必須讓宮人帶路。

快到禦花園之時,謝恒聽到了西邊假山後麵傳來一陣說話聲。

那尖銳的諷刺的聲音聽著實在叫人不舒服。

“你知道我這條裙子多貴重嗎?二殿下最喜歡的就是這條裙